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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给他帮忙了。
这么说,那个女人从一年前就开始与畑山来往了?
小野木脑海里又浮现出畑山家里那收拾得干净的厨房和大花玻璃杯来,这对于一个独身老人来说也太不可思议了。
“这个女人住在哪里呢?”露口问道。
土仓稍微考虑了一下,然后说:
“我不是从畑山那里听说的。好像她就住在附近。我那次和她在门口擦肩而过后不久,有一次她来我这店里玩儿弹球。我上去和她打了个招呼,她吃了一惊。当时她告诉我住在附近的一所公寓里。”
小野水又向他问了该女人的年龄,土仓说是个二十五六岁、细高挑儿的女人,不算太漂亮,但很有女人味儿,从打扮上看像个餐旅业的服务人员。
“她来我店里的时候穿着条花布裤子,脚上穿着双凉鞋,食指上戴着一枚很大的人造石戒指。”
好像她把戒指戴在食指上给土仓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你知道她的名字吗?”
“嗯……对了,有人叫她‘阿奈’。”
“是畑山这样称呼她吗?”
“不,上次她到我店里来的时候,是和一个小伙子一起来的。记得临走的时候,那个男的这么称呼她的。”
土仓不记得那个男子的模样了。
从土仓这里能打听到这些情况,可以说是意外的收获。
最后,两位刑警确认了一下土仓出示的那300万日元的发票,还有每个月份的利息的收据。最后又查询了案发时他有无做案时间,他回答说,这几年来他从来没有在早晨8点之前起过床。
结合从邻居那里得到的有关情况以及土仓的谈话得出的“畑山的女人”的特征如下:
年龄二十五六岁;身高1。60米左右;身材苗条;披肩发,头发呈茶色;浓化妆,餐旅业人员模样;在畑山家附近购物时常买一些松蘑、鱼子酱之类的昂贵食品,看来佃山给她的钱很多;住在天沼附近距土仓的游戏机房不太远的一家公寓里;男友称她“阿奈”。
根据这些特征,约有30名刑警从下午开始步行着挨家挨户打听了天沼周围一带的公寓、酒吧、舞厅等场所。被害人的情妇是个极为重要的人物,其本身做为嫌疑人是自不必说的。像这类案件,多数情况下都是由被害人身边的了解内情的人带罪犯进来的,即使不是这样,也能在了解被害人的人际关系方面从中得到许多线索。
小野木和露口两人密切配合,很快就查明了这个女人就是去年年底曾在中央线获洼车站后面的一个店名叫“夹心糖”的快餐酒吧里干过活儿的林奈津实。
“夹心糖”是位于北口商业街的一个整洁的小酒吧。夹在一家大的咖啡店和一家炸食店之间。
据老板娘和服务员讲,林奈津实曾在这里工作过一年半左右。她很善于接待顾客,有许多顾客受到她的偏爱,其中有一个50多岁的老人,在林奈津实辞职前的三个月内曾频繁出入该店。一向她们打听这个老头儿的相貌特征。果然就是畑山欣造。老板娘他们不清楚这个男人叫啥,不过自林奈津实辞职后,他再也没有来过该店。
林奈津实的年龄、身材也和小野木他们掌握的材料基本一致。而且,老板娘还说林奈津实有左手食指经常戴戒指的习惯。
据说她在“夹心糖”上班时住在杉并区阿佐谷南端一个叫寿庄的公寓里。一名曾多次送她回家的服务员记住了这一点。从阿佐谷南端到天沼不算远,就是穿着凉鞋去打弹球也说得过去。
据说林奈津实出生在九州的宫崎县。她有个姐姐嫁给了美国人,现住在洛杉矶。也许是受其姐姐的影响吧,奈津实逢人便说,希望攒些钱自己将来到夏威夷或美国大陆开个店。
小野木和露口二人随后就去了阿佐谷南端。从服务员画的简图来看,寿庄位于中央线阿佐谷车站和青梅街之间。
当他们从乘客稀少、反向运行的电车上下来时,小野木开口对露口说道:
“要攒钱去美国的话,给畑山那种上了年纪的大款当小老婆是最合适不过了。也许她就是这么考虑的吧。”
“可能吧。不过,她把酒吧店里的工作全都给辞了啊!”
露口举目望着高处的树梢回答道。美丽的金黄色的叶子在商业街灯光的映照下闪闪发光。夜风吹得肌肤微微发冷。
“喂,她好像没和畑山住在一起,只是常常去他那儿。”
“嗯……”
然后他俩又默默地走了一会儿。不久,他俩不知不觉地拐进了一条住宅街。因为平时他俩一个在警视厅工作,一个在西荻佳署工作,自昨日成立了专案组以后,二人才组成搭档,所以两人之间还稍微有点儿拘谨。从年龄上看,露口好像稍大一点儿,不过他不太爱说话,所以主要由小野木来发问。
“除畑山之外,她是否还有别的男人?”
露口终于发话了。于是小野木也想起来今天早上上仓说过这个女人曾和一个小伙子一块儿到他店里去过之类的事。
不一会儿,寿庄便出现在眼前。这是一座灰泥结构的二层小楼,面对一条四五米宽的柏油马路,两旁被其他建筑物包围着。在奶油色的墙壁上挂着一块很显眼的牌子。现在已经是晚上9点半多了,只是偶而有几个下夜班的人匆匆从这条昏暗的公路上走过。
寿庄的门前很狭窄、静悄悄的。假如多是些餐旅服务性行业的人员在这里居住的话,现在正是都不在家的时候。
前庭旁边有十来个玩具盒似的信箱,每个信箱上面都贴着姓名。
俩人大致浏览了一下。
当看到在一张脏兮兮的纸片上隐隐约约地写着“林”字的时候,两人不由得对了一下眼色。因为他们突然觉得林奈津实很可能仍住在这里。
信箱的号码为103号,再看一下另一半的号码为“2××”,那么“林”的房间应该在一层。
露口一马当先,一步跨进大门内左侧的走廊上,然后立刻将身体蹲下来,用眼神示意小野木顺着走廊往前走。
小野木偷偷地看了看,发现在昏暗的走廊的里面有一扇门开着,灯光从屋里射出来。门口站着一个身穿茄克衫的高个子男人,露着半张脸。屋里面好像还有个女的,因为从屋里传来了低沉的说话声。男的一言不发,女的在说些什么。
不一会儿,男的轻轻举起一只手,朝这边看了一眼。他好像没有注意到刑警,然后就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了。
那女的随手关上了门。双方之间这种很平常的冷漠,反而正暗示了这对男女之间不寻常的关系。而且,更让这两位刑警紧张的是,那扇门正好位于走廊中间,可能就是103房间。
那个高个子男人沿着狭窄的走廊朝正门的相反方向阔步走去,走廊那头好像还有个侧门。
当那个男的走出走廊、关上门后,小野木和露口立刻来到那门前,发现在油漆剥落的门柱上方贴着一张写着“林”字的纸片,字体与刚才在信箱上看到的相同。
两人又对视了一下。这间屋里极有可能住着畑山欣造的情妇——林奈津实。
刚离去的那个男子与她是什么关系呢?
小野木立刻想到了这个问题,这也是在来这儿的路上他和露口谈论的话题之一。
“我去刺探那个男的吧?”
“好吧。”
露口立刻点了点头,对付林奈津实他一个人就够了。
小野木一溜烟儿出了侧门,背后传来了露口的敲门声。
路上正好没有行人,在他的视野中晃动的就是刚才那个男子的背影。那个男的在他前面二三十米远的地方大步向前走着,但看不出有着急的样子。他上身穿着茶色的茄克衫,下穿一条紧身裤子,撒着长长的八字脚。那摇头晃脑的样子,给人一种无赖的感觉。
走到车站前面的商业街的十字路口时,那人站住了。他稍微向右侧转了一下脸,路灯青白色的光线正好照在他的头发和脸上。
此时,小野木已来到离他约10米远的地方,所以基本上能观察到他的相貌。
抬眼一看,小野木看出那人比自己稍微年轻一点儿,大约二十六七岁,长型脸、鹰钩鼻子,有点儿龅牙。不过,他好像还有更突出的特征。小野木下意识地寻找着,马上就发现了:此人头发低垂到前额,分式也很古怪,从旋儿后猛地往前梳过来,发型看上去不太自然。
一辆车从那人面前横穿而过,他好像躲路似的,朝着与商业街相反的左侧方向拐去。
小野木急忙加快了脚步,在十字路口这边儿追上了他。小野木打算向他探听一下林奈津实(恐怕是她)的情况以及他和这个女人之间的关系。
小野木来到一盏路灯下。一眨眼,他不由得“啊!”地叫了一声。他心想这下完了。
原来,在前方数米处,当一辆出租车的门关上后,前面那人弯着腰靠在了出租车后座上,露出了半个后脑袋。刚才从自己面前过去的是辆空车,想必那人刚才打了一个上车的手势,而正好挡住了小野木的视线。于是出租车就在拐角的前方停了下来。
遗憾的是小野木没有等到一辆空车过来。
小野木站在那里,一直到那辆出租车飞驶而去,消失在黑夜中。他只好原路返回。因为还没有确定住在103的那个女人是林奈津实,所以也许这个男的跟本案毫无关系。并且,那人好像并不是觉察到有人在追踪他才巧妙地逃脱的。可是……
103室的调查也已基本结束。小野木和露口11点多才回到署里。当从和栗那里听到一些新的重要线索时,小野木又重新紧张起来。
所谓新线索,指的就是警察科学研究所的报告内容。
“据说在现场的卧室里捡到的毛发中,发现了三根患有圆形脱发症的头发。”
听完露口关于103号室的那个女人的调查报告之后,和栗和平时一样嗓子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似的,带着平淡的语调给大家讲道。讲话的内容在明天早晨的联席会议上还要向全体搜查人员传达。
“圆形脱发症?”
小野木反问道。
“这是一种头发呈圆形脱秃的皮肤病,男性患者较多。听说注射上女性荷尔蒙一般能治好。在病情发展期只要检查一下患者的毛发,就会一目了然。”
从案发现场提取指纹是人所共知的,不过近年来毛发也成为同指纹一样重要的线索。
据说即使是健康人每天也要脱落30到100根的头发,所以当然在现场也会落下相当多的头发。将这些头发仔细地收集起来后便送到九段的警察科学研究所去化验了。
在目前进行的科学性调查中,这种鉴别发展很快。一根头发可以查出它长在哪一部位,可以查出其本人的血型、营养状况。若是烫发的话,就能通过鉴别其质量的好坏来推测其生活质量的高低。用显微镜检查毛发的断面就能分辨出毛发脱落的方式,即自行脱落还是强行拔掉的,或者是因病脱掉的,等等。据说在有性交的迹象的现场里若有阴毛掉落,根据掉落的方式,可以大体估计是强奸还是通奸。
若毛发上患有疾病,基本上都可以确切地检查出来。
“患有圆形脱发症的头发,不是受害者本人的吧?”
“当然不是。血型也不一样,再说畑山也没有脱发的迹象。”
“那么就是说患有这种病的人最近到过现场了?”
“嗯。到目前为止调查过的与死者生前有交往的人中,尚未发现这种人。正因为如此,这也许能成为非常重要的线索。”
“圆形脱发症吗?——也就是小秃斑啦!那么无论是男的还是女的,都会设法去遮掩一下的吧?”
露口半自言自语地说道。这话突然令小野木想起刚才十字路口的青白色灯光下的情形来。在灯光下仅仅站了几秒钟的那个青年男子,是将旋儿后的头发往前梳到前额下的。
这种有点不自然的发型,说不定就是为了掩盖头上的秃斑而设计的吧?
那个男子以出乎意料的速度叫住一辆出租车后就逃走了,难道这也并非是偶然的吗?他是否注意到了有人在追他才匆忙逃掉的呢?
“完了!”伴着热乎乎的焦躁感,小野木感到血液直往脸上涌。
3
久藤恭太和往常一样,把自行车靠近瀑布下面的岩石旁边停了下来。
然后他想放下车腿将车子固定住,可是他个头儿太矮了,车子一摇晃,差点要倒了。在一旁注视着他的《日本新报》的记者赶紧伸手将车子扶住了。
恭太还未来得及将“谢谢”二字说出口,就已用点头表示了谢意。
待车子放稳后,他好不容易从自行车后架上将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