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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在里昂的时候不会有人偷扒上车,直奔她的车厢,把她勒死,拿走了宝石,然后又神不
知鬼不觉地跳下了车厢,把她勒死,拿走了宝石,然后又神不知鬼不觉地跳下了车?火车停
在里昂的时候她可能已经被杀了。如果不是这样,德里克走进她的包厢时,她还活着;而有
人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波洛把身子仰在靠背椅上。他深深化地吸了一口气,看着女疯子,连连点了三次头,叹
了一口气。
“小姐,”他说道,“您的话有许多可取之处。我在黑暗中摸索道路;而您给我一线光
明。其中有一点我还不太清楚,可是现在已经豁然开朗了。”他站起来。
“德里克怎样?”雷诺斯问道。
“谁知道?有一点我想说,我不满意。我,赫库勒·波洛,并不满意啊!”
他起身要走。雷诺斯把他送到了门口。
“我要是多少帮了您一点忙,我将很高兴。”年轻的姑娘说道。
“您已经帮了我的忙。当一切都模糊不清的时候,您却没有忘记某些要素。”
他准时到达了吃晚饭的地点。帕波波鲁斯和他的女儿已经到了。这个希腊人今天看来特
别庄重而尊严。比父系社会的长老还要庄严。齐娅那种深沉的美今天显得尤为适度。晚宴极
为活跃。波洛特别活泼,不时地打趣,眉开眼笑。他讲着自己经历过的一些故事和趣事,有
时还多情地看着齐娅。菜是名贵的,酒都是上等的。
当晚饭快要结束的时候,帕波波鲁斯彬彬有礼的询问道:
“我上次给您的那个暗示怎么样?您已经骑上那匹马了吗?”
“我正在同我那赛马场上的主人取得联系。”波洛回答说。两人的目光相遇在一起。
“是匹有名的马吧?”
“不是,”波洛说,“用赛马界的行话说,那是一匹‘昏马’。”
“噢,噢,”帕波波鲁斯思忖地答应着。
“现在我们再到赌盘上碰碰运气,先生和小姐,你们觉得怎样?”波洛建议道。
在赌盘前他们分开坐着。波洛只顾看齐娅,帕波波鲁斯只顾抖他的腿。
波洛很不走运。齐娅正相反,不声不响地已经把几张一千法郎的钞票弄到了自己的面
前。
“我不想再玩下去了。”她无精打采地说道。
波洛的小眼睛眨巴了两下。
“妙极了!”他叫道。“您真不愧是帕波波鲁斯的女儿,齐娅小姐。能够适时地停止玩
牌是一门最高的生活艺术。”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
“您父亲不知道到哪儿去了。”他无所谓地说道。“如果您方便,我去取您的大衣,咱
们一起到花园里散散步。”
但是他没有直接去更衣室。。老奸巨滑的希腊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他对此很感兴趣。
他穿过大厅,在前厅门外的棕榈树叶下,他看到帕波波鲁斯正同一个刚来的女客人谈得火
热。这个女士就是米蕾。波洛的好奇心得到了满足。他同来的时候一样,不声不响地又回到
了大厅,把大衣披在齐娅的肩膀上。然后,两个人漫步在夜晚的花园里。
“就是在这个地方,经常有人被弄死。”齐娅说道。
波洛耸一下肩。“人本身还不是偶尔制造出来的?这不是很好嘛?吃点、喝点、呼吸点
新鲜空气。把生活中这些美好的东西都抛弃那是傻瓜。可能是因为没有钱,也可能是因为失
恋。爱情所要求作出的代价,同金钱所要求的一样大。”
齐娅大笑起来。
“您不要嘲笑爱情,”波洛用举起的食指点着说,“您,年轻又漂亮……”
“您可要知道,我今年三十三岁了,波洛先生,正象你同爸爸讲得那样,整整十七年
了,那时您在巴黎帮助爸爸解脱困境。”
“若是让我来看您,简直看不出您有那么大年龄。”波洛温情地说道。“您现在的外貌
同当年一样。只是有点瘦弱,有点苍白,有点严肃。您那时才十六岁,刚读完中学。不完全
象是个少女,也不完全是个青年女子。您当时就很迷人、很甜,齐娅小姐。”
“那时才十六岁。”齐娅说道,“象个傻鹅。”
“这可能。”波洛说道,“不管怎么说,人在十六岁的时候容易轻信。不管谁说点什
么,都相信,是吗?”
他可能已经发觉这位古玩商的女儿斜瞅过来的敏锐的目光,但他却仍然没看她一眼。他
象说梦话似地继续讲述着。“当时,那是一段非常有趣的故事。您父亲一直到今天也不知道
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他不知道?”
“当他向我询问此事细节的时候,我回答他说:我会把您丢的东西平平安安地给您送
回。请不要问得太多!您知道吗?为什么我要对他这样说?”
“我不知道。”齐娅冷冰冰地回答道。
“那么我就告诉您。因为那个苍白的、瘦弱的和严肃的少女占去了我的心。”
“我真不懂您在说些什么?”齐娅有点烦恼了。
“真的不懂?难道您忘记了安东尼奥·皮勒齐奥?”
他感到齐娅刹时间屏住了呼吸。
“他当时是您父亲的助手。一个助手不能把眼睛总盯着师傅的女儿,对吗?特别是这个
助手既年轻又漂亮,那就更不能这样。因为人们总是无休止地谈论爱情,所以我们也该谈谈
别的什么,比如说谈谈您父亲当时负责保管的那件吸引人的首饰。正象您自己十分恰当地评
价的那样,由于一个年轻的女郎的愚蠢和轻信,所以在向她的长辈显示这件无价之宝的下落
的时候,她也就不会产生什么其它的想法。而后,这件宝贝突然失踪了,那真是祸从天降!
可怜的小姑娘!她骇怕了,十分骇怕!说还是不说呢?这时来了一个小伙子,来了一个名叫
赫库勒·波洛的人。就象变魔术一样,又回来了,可是接着却向那位少女提出了一连串的棘
手问题。”
“您都知道了?是谁告诉您的?是不是安东尼奥?”
波洛摇摇头。
“谁也没有告诉我,”他心平气和地说道。“是我猜着的!我猜得很准吧?是吗?假如
一个侦探没有猜谜的本领,那么这个侦探就不会有大作为。”
齐娅沉默不语地在他的身旁漫步。然后傲慢地问道:
“您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要求?”
“我希望得到您的帮助。”
“您怎么知道我会帮您的忙?”
“我不知道,这只是我的希望。”
“可是,如果我无能为力呢?您会在我父亲面前揭发我吗?”
“毫无此意。我可不是个勒索者。”
“但是,如果我拒绝帮您的忙……”齐娅拉长了腔调说道。
“那么您尽管拒绝好了。事情就这样吧。”
“为什么您要我……”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将向您说明。女人都是宽宏大量的。如果有人为她们做了点什么事,假如能够报答
的话,她们就尽量去报答。”
又是一阵沉默。之后,齐娅说道:“我父亲已经给您提示过了。我不相信我还能对此作
什么补充。”
波洛虽然感到失望,但却没有表露出来。
“那么好吧。”他爽快地说道。“让我们谈点别的事吧。”
他又继续谈起来了,唠唠叨叨,没完没了。齐娅却相反,心情很沉闷,只是机械地答应
两句。当他们又走近赌场的时候,看得出她已经做出了什么决定。
“波洛先生。”
“齐娅小姐?”
“我想帮助您。”
“您真是太好了!”
又是一阵沉默。波洛并不急于催促她。他耐心地等待着。
“唉,真是,”齐娅说道,“为什么我不能对您说呢?我父亲是很小心的,过于小心
了。可是您对我说过,您是在寻找凶手,而不是在寻找首饰。我相信您。您完全猜对了,我
们正是为了宝石才到尼扎来的。有人同我父亲约妥了,要在这里交货。宝石就在那个人的手
里。另外,我还可以向您暗示,是谁同我父亲作交易的。”
“是侯爵?”波洛低声问道。
“是的,是侯爵。”
“您见过这位侯爵吗,小姐?”
“就见过一次,但很不清楚。是从钥匙缝里看的。”
“用这样方式看,是不大容易。”波洛同情地说道。“不过您总算见过他了。如果您再
见到他,能认出他来吗?”
齐娅摇摇头。
“他戴着假面具。”
“年轻的,还是老头?”
“他有一头白发。可能是假发,也可能不是。我不相信他很老。他走路的姿态显得很年
轻,声音也是一样。”
“他的声音?”波洛若有所思地问道。“嗯,他的声音。您能听得出他的说话声音吗,
齐娅小姐?”
“我相信,我能听得出来。”
“您对他很感兴趣,是吗?因此您才从钥匙孔里去看他。”
齐娅点点头。
“是的,我当时很好奇。我听到过好多有关他的事。他可不是一般的小偷。他可以称得
上是一部冒险小说的主人公。”
“可以称得上。”波洛思忖着答道。
“但是,我要对您讲的还不仅仅是这些,还有一个事实,它可能对您更为有用。”
“那是什么呢?”波洛催促地问道。
“正象我对您说过的那样,宝石在尼扎已交到了我父亲的手中。交货人我没有见过,但
是……”
“什么?”
“有一点我是知道的,交货人是个女的!”
第二十九章 家乡的来信
“亲爱的卡泰丽娜!您现在是生活在花花世界里了,所以我们这个小村子
里发生的事您是不感兴趣的。其实,也的确没发生什么事。我整天和女佣人们
生气。安妮简直是不能用了。她穿的裙子不过膝盖,短到大腿根儿,而且也不
穿毛袜子。风湿痛给我带来了很大的麻烦,哈里松医生一点也不得闲,有一天
我只得去伦敦找个专家治病。(当然必须得找一个吉利的日子。)专家拉长了
脸,东拉西扯地说个没完,最后我不得不问他:‘我是个普通妇女,请您说话
简单点。痛快说,到底是不是癌症?’最后他说了实话。我已坚持有一年了。
疼痛我还是能够忍受的。我只是感到非常孤单,我所有的朋友都不在这里了。
我希望您能回玛丽泰德村来一趟,我的孩子。但是,这是不可能的。最大的可
能是,当您有什么忧虑或是想得到母亲般的忠告时,请您想到,这里永远是您
的故乡,是您的家。您那善良的老友
艾梅莉·瓦伊尼
又及:诺利希最近在报上的社会新闻栏里读到您和您表姐坦普林女士的消
息。我立即就把它剪下收起来了。我祝愿上帝给您勇气和信心。
×××
卡泰丽娜把这位老友的来信读了两遍,然后慢慢地放下,透过卧室的窗口看着地中海蓝
色的波涛。她不禁潸然泪下。她是想家了吗?
雷诺斯打断了她的深思。
“唉,卡泰丽娜。”年轻女郎叫道,“你是怎么啦?”
“没什么。”卡泰丽娜说着把信揉在手里。
“你那样出神地望着,真奇怪。”雷诺斯说道。“对了,我给你的朋友,那个侦探打了
个电话,邀请他今天中午到尼扎来吃饭。我还撒了个谎,说你要见他。如果以我的名义,他
肯定不会答应。”
“你想见到他的心情,是那么迫切吗?”
“坦率地说,是的。我的心都被他俘去了。我还从没有见过一个男人有那么美的绿眼
珠。”
“这可能。”卡泰丽娜随声附和地说道。
最近几天真是严峻的日子。德里克的被捕成了人们经常谈论的话题。“蓝色特快”上的
秘密已广为流传,而这个秘密一直涉及到两个人。
“我已经租好汽车了。”雷诺斯说道,“妈妈又到什么地方吹牛去了。要是让她知道,
她一定会跟着去的。她这个人老是纠缠不休。”
波洛在内格列斯库饭店早已等着女士们的到来。尽管波洛大献法国式的殷勤,午饭吃得
还是不那么痛快。卡泰丽娜郁郁不乐地陷入了深思。雷诺斯一反常态,由夸夸其谈变得沉默
不语。在喝黑咖啡时她开口说话了,而且一下就上了正题。
“有什么新情况吗?我指这当然是那个案子。”
波洛耸了耸肩。“任何事物都有自己的规律。”
“那么您就让它按照自己的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