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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对方正为这事发愁呢,听我这么一说没有立刻回应,少了民营企业家的那种风度和应变,乱了阵脚。沉默半晌,王德荣试探着问道:“您到底是……”
“咱们别废话了。”我装作不耐烦地说,“现在我就告诉您,如果我愿意,这个事儿明天就能解决,你现在欠了不少钱,你是希望不付出代价地试试呢?还是决定不信我,立刻挂电话?”
王德荣白手起家的人,自然不是白给的,很冷静地听我说完,用有一点敌视,有一点哀求的声音问我:“你想要什么?”
“什么都不想要。”我随口说了张惠妹的某首流行歌,“现在,我花一天时间给您解决这个问题,解决了之后,我希望您能好好管管您儿子。这个事就这么算了,做人留三分余地,下次再有,我绝不会主动给您打电话了。”
王德荣听我没什么别的过分要求,口气开始平和:“我知道了,谢谢您,我一定好好教训这个小兔崽子……”
我打断他的许诺:“行了,你半个小时后接电话。”
挂了这部手机,我用另外一部手机给刘明耀打了个电话:“刘总,听出来我是谁了么?”
“听出来了,你这声音能治小儿夜啼。”
“你哭吧,我不拦你。”
“……”
“说正事,说正事。”我就怕跟刘明耀斗嘴,最耽误时间,“那个,大禹老王的那个事儿,松口吧,让老王吐点像样的东西给你那帮叔叔们,然他继续开工吧。”
“就这么完了?”
“得饶人处且饶人。”我说,“网开一面这种事,能做到最好还是做。”
“行,一切听你的。”
我收起电话,看了看眼前目瞪口呆的王金凯,摇摇头,叹了口气。
“没事了,我们先走了。”
王金凯想站起来,犹豫半天,还是没站起来,老老实实坐在那发呆。
我拉着鲁倩就走,看都不看他。
鲁倩在图书馆大门口问我:“你怎么知道他在图书馆?”
我笑嘻嘻看着她:“商业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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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倩和她姐完全不是同一类型的女孩——当然也不排除鲁薇更年轻的时候和她一样疯,鲁倩喜欢购物,喜欢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观赏各种街头档和商铺上面,喜欢肆无忌惮地大声说话,仿佛一只白色小鸡,围着我叽叽喳喳乱叫一通。
我陪女孩子逛街的经验也算比较丰富了,一般遇到她想“看一看”某物的时候,我是能坐下就坐下,能休息就休息,似乎所有女生在逛街的时候都能爆发出无穷潜力,乃至于我相信平时体检她们所表现出来的肺活量和各种体能测试都是胡说八道。
我以前一个人的时候爱好广泛,有无穷的精力研究各种东西,所以我现在吃起老本来受益无穷,但偏偏女性的服装、化妆品之类我都未曾涉猎,鲁倩难得在我面前可以牛上一次,对我不断介绍各种各种香水和化妆品,还有她所喜欢的衣服。
很可惜,我脑子全是张小桐擦了香水或者换上衣服的样子,真是对不起她的一番苦心。
我们这么顺着街道一路走一路逛,鲁倩没怎么买东西,只是不断地跟我说话,我爱搭不理地回着,碰到我懂的事就多说两句,碰到她有兴趣的事就少说两句,这样居然走了近三个小时。
鲁倩一点也不掩饰对我的好感,这让我很头疼。这种不咸不淡的谈话和行走进行到最后,我忍不住给鲁薇打了个电话。
“鲁姐,我们在步行街,有点累了,能过来接我们一下么?”
鲁倩见我把她姐姐都搬出来了,有点无聊地地头踢了一下脚边的石头。我向毛主席保证这动作特傻,80年代末就已经没人用了。
鲁薇很快开车过来,看见鲁倩正在一手挽着袋子一手挽着我,忍不住笑了。
偷偷问我:“不好受吧?”
我故作扭捏地答道:“还好啦……鲁姐,当年你也这样么?”
鲁薇笑着打了我一下。
鲁薇一来,我立刻装了公事公办的表情,上车之后开始跟鲁薇搭讪。
“鲁姐,我给您讲一个有关浪漫的故事吧。”
鲁薇忙着开车,微微点了下头:“嗯哼?”
我慢悠悠地说:“1995年,也就是去年,在美国,有一个工程师叫皮耶尔·奥米迪亚(Pierre Omidyar),他快要结婚了。他的未婚妻特别热衷于搜集一种糖果盒子。在一次和她闲聊的时候她谈到:‘要是能通过网络搜集这些盒子,并和这些搜集者们聊天该多好?’后来,皮耶尔·奥米迪亚用了劳动节期间的假期架设了一个网站,这个网站叫eBey。”
鲁薇明白,我这是又在动哪家生意的脑筋了,静静听我继续说下去。
我说:“其实我宁愿相信这个故事是他们公司自己编出来的,因为我们听到的传说总跟事实有一些出入。好像牛顿从来没在苹果树下躺过一样,大多数我们知道的故事都是编的。但我不在乎这个,有人肯编故事意味着他已经成功了。”
鲁薇点点头:“嗯,eBey,现在应该发展的不错了吧?”
“差不多。”我说,“通过小桐姐那边联系他们吧,我们要收购,继续收购。”
美国政府也想不到吧?我们为什么总要收购小得不能行的网站或者企业呢?一个几十人的小游戏公司,一个夫妻店一样的网络交易平台,或者是几个看起来完全没什么发展的大学生工作组。
可怜的美国,1996年连电信市场都开始对外开放了,等它回过神来,估计几个宣传制高点都已经被我们控制了吧?
偏偏以前我们通过其他方式进行海外投资政府还能干预,现在张小桐已经到了美国,连这种心政府都没得操了。
跟鲁薇滔滔不绝讲了一路eBey的经营模式和发展前途,听得鲁倩直打呵欠,提前放我回了家。
家里,两位尊长正在讨论关于我的事,我进门前只听见隐约的“行文”、“小桐”,钥匙插在门上的一瞬间,讨论声奇迹一般消失了。
我贼眉鼠眼地开了门进来,看见父母,打招呼,打算往房间走。
我爸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眼儿:“等会,你过来一下,我和你妈有事对你说。”
我用僵尸一般的步子倒退着走回来,面对两人双手垂膝,神色恭敬:“听,听从领导们的教诲。”
我爸爸张嘴就说:“我说行文啊,你和……”
电话声,老爷子的讲演被打断了。
我连声抱歉地从怀里掏出电话,是刘明耀的号码。
“尚方今天晚上在中关村开了个发布会,发布了一款新游戏,叫《商路》,游戏跟咱们正在开发的关于丝绸之路的经营游戏一模一样。有人泄漏了公司的游戏资料!”
第七十九章
我也不管父母在身边了,扯了脖子对这电话大喊:“你再说一次!?”
刘明耀咬牙切齿重复了一遍:“我说,那个她妈的狗日的尚方,要出一个丝绸之路的游戏,用的是咱们的引擎和策划,连他妈连人设都照抄。”
老两口用奇怪的表情看着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激动。
我迅速冷静下来:“发布会几点开的?”
“7点半,刚完。我也是刚刚接到电话。”
我看表,不到9点。
“有头绪么?”
“几种可能,反正可以肯定的是有内鬼。现在就看你想怎么办。”
我摇摇头,正打算说两句粗话,才想到身边长辈都在,还是决定假扮斯文:“查吧,别打官司了,我们游戏暂停开发,把这个事跟你们老爷子说一下。”
刘明耀急了:“暂停开发?SCE那边下个月就打算上杂志广告了,暂停开发?”
“我说停就停!”我心中一阵急躁,“跟SCE告个罪,说咱们这边出现一点问题,哪怕推翻重做也别和他们撞车,最坏打算就顶上一个永久跳票的罪名,不算什么。”
“不能就这么算了啊。”刘明耀第一次特别强烈地反对我的决定,“咱们投了差不多1000万美金啊,席德·梅尔的策划和本子就他妈多少钱?宣传计划都定好了。”
我拿着电话看了父母一眼,径自走到自己房间里,对刘明耀说:“敌我形势不明,你打算硬碰硬么?撤下来吧,损失就损失,也没什么办法。”
“操!”刘明耀在那边骂,“怎么连贼都不能抓了?丢了东西就这么忍着?什么世道!”
“我没说就这么忍着。面上的事儿咱们得做得干净,背后怎么弄是另外一回事。”我心中其实也是一肚子气,但还不是发的时候,“你赶紧去给我筛员工名单,谁有嫌疑,谁嫌疑最大。这种事儿,走官肯定没戏,咱们自己来查。”
刘明耀听我说完也有点清醒了,连声说是。
“行行,没问题。我这就去查。”
“好,最近小心点,别再出类似的事,这件事我想办法解决。”
刘明耀对我的承诺还是比较放心的:“好,我去搜集一下有可能的几个人资料,你尽快,这种事儿太他妈操蛋了。”
“你也看开点。”我劝他,“好歹现在也穿西装的人了,骂人解决不了问题。”
“我知道。”刘明耀声音里透着一点无奈,“我忍不住,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现在见过了。咱们分头想办法,随时联络。”
“好。”
从房间里出来,二老紧张地看着我:“行文,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说,“公司出了一点问题,我明天可能要去沈阳一趟。”
我这种鬼话两人才不会信,我妈试探着问了一句:“要不要你爸陪着你去?”
我本想一口回绝,后来想了一下觉得让他跟我一起去看看也好,总要让两人对我目前做的事有一个直观的认识,而且我也自认之前跟父亲交流较少,这是所有家庭里男孩子都容易有的毛病。
我点头:“爸,那就耽误您一天吧,明天您陪我一起过去看看。”
叫我这么一打岔,关于我和张小桐的问话倒是不能再开了,也算因祸得福的一种。我跟父母随便说了几句,借口明天要早起,先回房间了。
回到房间,我先给郭振打了个电话。
“喂,强者,干嘛呢?”
“装电脑。”郭振在电话那边说,他也配手机了,“汪哥想搞电脑房,我让他去你们的零售店拿了100台,正走线呢。”
“100台品牌?”我被吓了一跳,现在预装了Windows95,可是不少钱。
“这不是想你多赚点么。”郭振在那边说,“汪哥说也不在乎这点钱,以后你们还得管保修。”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保修这个问题在未来几年里一直是硬件销售之后的最大矛盾所在,郭振倒也算精明,一下就说到了点子上。
我本来还打算跟他扯两句,想到刘明耀刚才火烧屁股一样的电话,还是先说了正事,要到了三哥的电话。
三哥平均过一段时间会换一次电话,一般来说号码都通过郭振转给我。
所以理论上我和三哥是没有联系的。
三哥很快接通电话,估计这部电话完全就是给我准备的:“行文,什么事?”
“三哥,”我说,“上一次你让我别查尚方的投资人,是什么意思?”
“就是别问了的意思。”三哥说,“这个人,目前我们没什么能力动。”
三哥的话某种程度上代表了一种态度,还没等我说什么,他接着说道:“行文,这件事,我建议你还是多问问刘明耀他们家老爷子。你现在身边不止自己一人啊行文,凡事慎重。”
我觉得心头一阵无力:“你都不肯说他是谁么?”
“说了也没用。三哥是个无牵无挂的人,但现在得为你考虑。你不像三哥光棍一条,你犯不着为了这种事急。”
说这话的时候三哥声音有一点无奈。
我深呼吸:“好,三哥我知道了。我向你保证,短时间内不会采取什么激烈行动。我知道,现在想找一个人或者一个企业的麻烦太容易了,我会大局为重。”
三哥叹了一口气:“你知道就好。5月份我回去一趟,这边有什么成果回去再跟你说吧。”
按挂手机,我一个人坐在床头,觉得浑身无力。
想了一会,我还没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另外一部常规电话响了。
我看号码,不认识。
按了接听,听见一个颇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声音——电话这玩艺,毕竟还是让人的声音有了一些改变。
“小周?”
“我是,您是……?”
“刘国良,托大让你叫过几声刘叔,哈哈。”
我一下精神了:“刘叔?”
“哈,我听明耀说了你们的事,打了几个电话跟老朋友们求证了一下,跟你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