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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瞧不起它?”黑山老爷说:“它当年也是个叱吒风云的主儿呢,虽然说没搅起多大水花儿就阴沟里翻了船,可人家毕竟是有过一番功业的。”
白露看看现在昵称八斤的小蛇,实在想不出道行这麽浅的一条小蛇叱吒过了什麽样的风云。
“白露,我早就说过你,不要太眼高手低,总小看旁人。”
白露毫不顾忌跟他顶一句:“物肖主人,我们是谁带出来的呀?”
白枫在一边忍不住笑。
黑山老爷乱没面子的哼一声,转身进了书房。
白露弯下腰问八斤:“怎麽,找著你的旧识了没有?”
八斤小蛇沮丧的一句话都不想说,从一条石缝里钻进假山中。
“真是,这年头儿连蛇都会给人撂脸子。”白露把那套茶具收起来,白枫坐在一旁看著他收拾,只是微微笑。
“喂,你也干啊。”白露抱怨:“别以为新来就可以不干活儿。”
白枫摇头说:“我和你的本事不一样,这些精细事我做不来。”
白露饶有兴致的抬起头来:“那你的本事是什麽?嗯?下厨?这你也未必能及得上我。”
白枫认真想了想:“不是的,主人给我的不是这种本领。”
白露没再追问。
风吹起湖面的涟漪,水清澈的让人惆怅,看得见湖底的细碎白砂。
白枫忽然说:“为什麽主人和姓氏,与我们的正好相反呢?”
白露看看他,好象是玩笑又好象是认真的说:“知道的少,才会比较快乐。”
黑山老爷去逛了对角巷,买了大量的糖果。他喜欢这里的糖果,没有故乡的含蓄,甜就甜的直接,酸就酸的彻底。永远不象故乡似的复杂,甜後面会有涩的余味,酸里面会有隐藏的愁绪体验。
白露特地去了一趟霍格沃茨厨房,然後学会了一样新本事,黑山老爷临睡前喝了他献手艺砌来的咖啡──结果失眠了。
失眠的结果是,又想起从前的事情。
魅姬是个很识趣的女子,也曾自荐枕席。黑山老爷说,你很好,可我不想交欢後被一口咬掉脑袋。
所以魅姬再来时,说要将一个叫小倩的小狐妖送给他。
那个女孩子脸儿瘦瘦的,眼里有一种让人心惊的倔强。
那时候黑山可不会知道,这个女孩子的来龙去脉,与他有什麽重大关碍。
他的卜卦,那天夜里怎麽都卜不出结果来。
所以他告诉魅姬,好吧,找个好日子把那个姑娘送来。
他想知道,脱轨的茫然後面,是什麽在等著他。
8
学校的其他教授也在学期开始前陆续来到学校。小个子的弗立维教授对东方文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而且此人神经极脆弱,随时看上去会随著尖叫声晕倒──虽然没真倒过,不过黑山老爷也被他的屡屡尖叫弄的快要失去了耐性。
邓校长则在一次下午茶後提出个请求,说是今年麻瓜出身的新生比较多,需要教师们的引导才能进入魔法世界。
黑山老爷挑起一边眉毛:“您觉得我对魔法世界够熟悉吗?”
邓校长笑呵呵的说:“起码对角巷的甜食店,全让你给搜刮干净了吧?”
黑山老爷点点头:“嗯,如果您不介意我可能会将学生引入歧途,那我当然乐意帮忙。”
他说的很认真,半点不象开玩笑。
邓校长的表情有点囧:“亲爱的小黑,其实如果多几个象你如此优秀的,呃,修真者,我想也很不错。”
黑山站了起来,他今天穿的是一身深红的曲裾常服,束起的腰身象是春天里的柳枝,修长,柔软,优美。
“我不是修真者。”
他这样说。
桌上有几张写著地址的羊皮纸,他拿起了一张。
“女贞路四号?”
“哦,我想,这是个好地方。”邓校长似乎在回想什麽:“那里似乎有女贞树,唔,是大叶女贞还是金叶女贞来著……”
黑山老爷点了点头:“那麽我就去这里吧。”
“啊,小黑。”校长大人兴趣盎然的建议:“你要不要穿麻瓜的西装试试看?很有趣。”
“是吗?”黑山老爷想了想:“我觉得,牛仔裤可能更有趣。”
校长想了想,校方人员穿牛仔裤去迎接新生入学?
似乎不是太体面……
不过再看看黑山老爷身上那深红的宽袖袍服……
咳,太体面过头也不好。
牛仔裤就牛仔裤吧。
校长又顺手拿了另一张纸条递给他:“啊,这个新生应该也住的不远,你顺便的话,一次带两个人去对角巷吧。”
黑山老爷看看上面的地址,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
白露称职的把牛仔裤和一件浅米色带咖啡色宽格子的衬衫准备妥当,黑山老爷把衣服换上,白露替他把束成发髻的头发拆散了,用条纯黑丝带扎起来束成马尾。
“主人,您看起来可真是……”白露退後一步,思量了一下才说:“一表人才啊。”
黑山老爷皱著眉头,想了一会儿才说:“我觉得……太紧了。”
“哪儿紧?”
“哪儿都紧。”
黑山老爷揪住衬衫领子扯了一下,衬衫的第一粒扣子啪的一声断了线,掉在了地下。
白露掩著嘴笑:“要不还是换下来吧。”
“白露,”黑山老爷认真的说:“我们得学会入乡随俗。”
“您是最没资格这麽说的人。”白露一摊手:“您还是快走吧,别让可怜的学子们久候了。”
因为觉得这些衣服象是捆在身上,尤其是……裆部,感觉最强烈,每走一步都觉得自己倍受折磨,可怜的黑山老爷的行动大受影响,他走路的时候总在心里挣扎不停,是把腿并紧呢还是岔开呢?
可怕牛仔裤,回去就把它给撕了烧了!
黑山老爷看著羊皮纸上,写在地址下面的学生的名字。
哈利波特。
这名字真是……
黑山老爷现在也没弄明白这些人的名姓,应该称这位同学为小哈,还是小波呢?
黑山老爷停在女贞路四号前面,他思索了差不多五分锺,不知道为什麽,也许是昨晚没睡好,所以他今天很容易走神。
他回过神来,哦,刚才他是犹豫自己是要按门铃还是要敲门,但是一想就开始神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神魂飞哪儿去了。
等他抬起手指想按门铃的时候,门忽然豁啦的从里面被拉开了,一个很瘦的,长相刻薄的女人站在他身前。
“你找谁?”
黑山老爷露出礼貌的微笑:“我是霍格沃茨……”
门“砰”的一声重重合上,差点儿把黑山老爷引以为傲的挺拔的鼻梁给敲扁。
“滚!滚远点!”门里的女人歇斯底里的喊:“永远不要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恐怕不行。”黑山老爷错愕之後彬彬有礼的说:“再说我要打扰的也不是你,你是个老女人,不是我要找的小男孩儿。”
门砰的又被打开了,那个女人表情扭曲的咆哮:“你说谁是老女人?”
黑山老爷的视线越过她的肩膀,落到屋里。
屋里有个很胖的男人,他身後还有一个很胖男孩儿,从男人身後探头出来看他,那孩子的白皮肤有一种粉油的光泽,让黑山老爷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肥肥的初生不久的猪仔。
啊,这孩子长的真可爱啊。
黑山老爷向他微笑:“你就是哈利波特吗?”
男孩哧溜就缩了回去,那个女人变调的尖叫:“他是我的儿子!不是那个怪物!”
“不是?那就叫是的出来吧。”
黑山老爷把女人一推,有点不大自然的走进屋里。
该死的,这裤子可真紧。
这房子不大,所以黑山老爷很清楚的听到楼上传来拍打门板的声音,还有个孩子在叫:“放我出去!”
9
“你是……哈利波特?”
黑山老爷看到他的黑头发的时候还是有些亲切感的,不过这孩子瘦的象根芦柴棒──
黑山老爷还是喜欢刚才看到的那个肥肥美美的孩子,跟小乳猪一样,架上火一烤,那油脂滴滴的落下来滴到柴堆上,每一滴油都能腾起一道儿淡淡的青灰烟,那……
咳,不想了。
“好了,这个给你,你跟我走。”
黑山老爷把一封信塞给那孩子,懒的再多做说明,反正他对霍格沃茨的了解绝不比这孩子多,他看了信就会明白大部分事情了,再去趟对角巷,就齐活儿了。
“你不能%#@%&×……”
黑山老爷懒洋洋的伸手遥遥指指沙发,那个挺难看的大家夥一瞬间,无声的,四分五裂,裂的很彻底,单看这一地碎屑,绝不会让人看出来它原来是个什麽样儿什麽色。
他对小哈同学说:“走吧。”
还一个人得接,怎麽著也得快著些。
第二个地址是:某某街XX号孤儿院?
那不是有很多小孩儿吗?
黑山老爷到现在还是没确定自己是讨厌小孩子还是不讨厌。
反正他不喜欢这种小哈型的干巴树棍儿。
黑山老爷看著茫然的跟在他身旁的小哈,善心大发从怀里摸出一个油纸包来。
“吃吧。”
“呃?”
小哈迅速抬起头。
黑山老爷对小孩儿或许没耐心,但是对食物总是很有耐心的。
“这是豌豆糕。”
绿绿的摸起来柔软的似乎随时会化掉,黑山老爷一脸怀念的表情:“这是魅姬给我做的……虽然这妖精自己不吃饭,但是做饭的手艺还是一流的……”
可怜的小哈托著豌豆糕,十分不明白,魅姬,妖精,不吃饭……这些词汇联系在一起有什麽必然关系。
孤儿院,大概是与善济堂和活人堂差不多的地方吧?那里肯定是一把一把的树棍儿。
黑山老爷想,大概自己的存粮真的存不住了。
真是太可惜了,能装在身上几百年都不舍得吃的东西,一般都很有纪念意义的。
比如上次那块味道绝品的葱油饼……
其实那个厨子当时做了一个大饼,然後端来给他吃,他还热情的招呼那个厨子一起吃。
厨子切了一块给他,然後又切了一块给自己。
结果他自己被毒死了。
饼被黑山老爷换了。
於是那块剩下的没毒的饼,又实在很美味,黑山老爷就留了下来。
小哈同学骇然的发现自己跟著这个人,似乎隐形了一样。
他们的行走速度比摩托车还快,一步迈出去呼呼的风声就从耳边掠过。可是街上的人都对他们这种异常视而不见。
“先,先生……打扰一下,这个……这个是什麽能力?”
黑山先生漫不经心的说:“哦,这个?这是缩地成寸。”
小哈同学惊诧过了是热血沸腾:“我能学吗?”
黑山先生这次认真想了想:“恐怕你学不会,巫师有另一套体系。”
真是与时俱进的大妖怪,连体系这种词儿都会用了。
小哈同学敏感捕捉到关键字:“你不是巫师?”
“我是黑山老妖。”
可怜孩子哈利头上冒出点点问号,实在弄不清楚黑山老妖,算是哪个物种哪种职业
黑山老爷这次没有犹豫,直接按了孤儿院门口的铃。
“……”
“……”
小哈小声说:“这个铃好象坏掉了……”
黑山老爷摇摇头:“麻烦。”
刚才应该直接敲门的。
大门里有脚步声,然後一个听起来很清脆的声音问:“请问是谁?”
小哈利同学没什麽感觉,但是黑山老爷却在门前发起愣了。
门从里面打开,有个穿著天蓝衬衫和浅灰长裤的少年站在门里面。他站的笔直,象是刚刚在春风中舒展腰身的杨树。他的五官特别舒展,半长不短的黑发披在肩膀上,眉色有点淡,眼珠也是黑的。
黑头发和黑眼珠,就足以让黑山老爷再愣一愣了。
“你们是……霍格沃茨的吗?”
哈利惊奇的问:“你怎麽知道?”
“我已经收到了通知书。”他向後让了一步:“请进来说吧。”
小哈利有种微妙的不平衡。
这个少年,应该也是新生。
可是对方是多麽的从容不迫。
而他穿著过於肥大的不合身的衣服,绝不会象对方那样说出这样客套得体的话来。
黑山老爷则完全在想另一件事。
他想起很久以前,又似乎是不久之前。
他在屋子里,那个人来到屋子外敲门避雨,似乎比这个少年大不了多少,但是一样举止得体,气度雍容气派。
他是阴月皇朝最年轻的一代魔君。
他父亲都没有练成的斩天拔剑术,他已经练成了。
真是老了,总想起以前的事情。
这个少年也很俊秀,气质也好,可不是他。
七夜只有一个。
已经让黑山自己的漫不经心和自以为是给毁掉了。
毁的那麽彻底,世上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七夜了。
最後那一剑,他觉得那是一种解脱。
解脱了自己。
可惜黑山老爷道行再高,也不能够回到千百年前去,把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改变。
如果一开始素天心来找六合晶英时自己根本没有理会她,那麽还会有後来的七世怨侣吗?兴许,也会有,因为干将,莫邪和一夕的爱纠缠不清,已经成了剧毒。他们三个人都中了毒,大概就是没有六合晶英,也会造就七世怨侣。
可是後来的七夜与聂小倩,还有宁采臣……
黑山老爷一想到这笔算不清的烂账就头晕脑涨,因此他也没有注意那个穿蓝衬衫的少年,看他的眼神中闪过复杂而深沈的光亮。
等他们坐下来的时候,少年的眼睛看起来就是少年人的眼睛,清澈,坦然,明亮。
“这里,只有你自己吗?”
“这个地方下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