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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刀从地上捡起毯子,盖在她身上。
然后他悄悄的退了出去,回了自己的房间。
厚厚的窗帘将整个落地窗都盖的严严实实的,从来都不曾掀起过。
安静,低调,黑暗,小刀早就习惯住在这样的地方了。
他赤足走到书桌前,他拧开台灯,柔和的橘色光芒洒在桌上的笔记本上。
那是一本翠绿的笔记本,很薄很薄,就像一张画满绿叶的小扇子。
小刀除了做任务,杀人,最大的爱好,就是收集各种各样的笔记本,然后在上面写字,写故事。
从没管过这些故事是不是会被人喜欢,他只是为了写字而写字而已,很纯粹,很开心。
这一次的故事叫什么名字好呢?
他把左臂搁在灯下,然后翻开第一页,慢慢将臂上的资料都抄了下来,末了,想了想,在页尾加了几句评语。
笨,粗心,没警戒心,爱踢被子,像快年糕。
最后得出结论。
少年修长的手指握着笔,认认真真的在笔记本上写道。
“那女孩是个很需要照顾的人。”
然后,他将笔记本合上,在封面上写下故事的标题。
《那女孩的观察手札》。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要。。开新坑。。
☆、虚弱的时间
【再次友情提示下2~21章修了个文,深沉远目】
第二天,易袖走出房门。
“哇,袖子姐你鬼上身啊?”来叫她起床做早饭的毕笑被吓了一跳。
“没什么,噩梦而已。”易袖虚弱的说。
“真的没问题么?要不我帮你做早饭好了。”毕笑说,“我堂堂巴黎回来的高材生,区区早饭是难不倒我的。”
“这样啊,那就麻烦你了”易袖想了想,接受了他的好意。
半个小时之后,易袖开始深刻的反省,她怎么会相信毕笑的话!
一声爆炸声在厨房响起。
然后,一股黑烟从厨房的窗口滚滚而出,狼烟般直指天际。
正在睡懒觉的清明,正在思考计划的陆锐,正在想念陆锐的小草,以及正在赶稿的狐仙大人和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小刀一起抬起头来出什么事了?难道是恐怖分子的袭击?
恐怖分子没有,两个黑人还差不多。
易袖和毕笑被熏的像黑人,一边咳嗽一边狼狈的从厨房里冲了出来。
“你到底做了什么!”易袖用颤抖的手指指着毕笑,“只是煎个蛋而已,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可怕的爆炸!”
“为什么会这样”毕笑仿佛受到了天大的打击,喃喃自语道,“打蛋的时间,搅拌的频率,放作料的时机,一切堪称完美,为什么会这样呢”
“你们在干什么?拆房子么?”穿着睡衣的清明蹬蹬蹬从楼上冲了下来,一把拽住毕笑的领子,恶狠狠的说,“说!是谁派你来的!居然想趁着本大爷睡觉的时候下毒手么!”
“只是区区一个荷包蛋而已啊!”毕笑嘴角抽搐,“你什么时候脆弱到能被一个荷包蛋杀死了!”
“是谁把荷包蛋做成了凶器啊”
美好的清晨又在清明和毕笑的争吵中过去了。
以至于陆锐等人下来后,发现今天的早饭简陋的可怜。
“这是什么?”陆锐面无表情的用叉子叉起盘子里的可疑物体,这包裹在一堆香蕉泥中的到底是什么?好奇心杀死猫,陆锐缓缓的抬起手,将那团诡异物体放到鼻子下闻了闻
“厨房被某个白痴炸掉了。”清明面不改色的对他说,“这是本大爷的倾情大奉送大蒜拌香蕉。”
“王牌哥!王牌哥你怎么了!”小草惊叫起来。
陆锐已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约莫到了晚饭时间,他才醒过来,睁开眼,他看到的是小草泪眼涟涟的脸。
“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这种味道。”陆锐随手挥开小草,看向易袖。
有着类似吸血鬼体质的他,大蒜这种东西简直就是他的死穴,仅仅只是闻到而已,就让他变得无比虚弱。
“”易袖犹豫了一下,这种说法未免显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太亲密了。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她和陆锐的事情一直是个秘密,永远尘封下去才好。
再说,以前他不是一直都反感她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他们的关系的么?
“”陆锐看出了她的犹豫,略略的,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萦绕在他心里。
曾几何时,她曾那么的在乎他。
他不开心,她就学小丑逗他开心。他开心,她就安静的看着他笑。他生病了,她会衣不解带的
服侍在旁边。他病好了,睁开眼看到的永远是她哭泣的脸。
他曾经说过一次,他不喜欢大蒜。
从那之后,即使是在外面吃饭,碰上有大蒜的菜,她也会细心的,一点一点的帮他挑出来吃掉,既不落他的面子,又能让他吃饭。
可是现在呢?
现在的你,还是那个想要大声告诉全世界,我们已经在一起了的那个女孩么?
借着小草的搀扶,陆锐从沙发上坐起来,略略垂下的发遮掩了双眼,他看起来很虚弱。
“王牌哥,要不我先扶你回房间休息,等吃饭了我再叫你?”小草在旁边温言询问,虽然这些天他对她相当的冷淡,让她心里很有怨气,可是看到此刻的他,那股怨气早就不知道吹到哪个大洲去了。
“不,让我坐一会吧”陆锐缓缓勾起唇角,露出有些森冷的微笑,“只不过光是坐着挺无聊的,要不要我给大家讲一个故事?”
“好啊好啊!”小草第一个表示赞同,实际上无论陆锐说什么,她都会喜欢听的,只要听到他的声音,她就觉得很开心了。
“我去帮毕笑打扫厨房吧。”易袖看了一眼清明。
清明朝她点点头:“那本大爷跟你一起去大爷一定要监督好那个白痴,很怀疑他会把厨房再炸掉一次。”
“我有一个女朋友。”陆锐看向他们的背影,淡淡的说,“曾经的。”
易袖的脚步为之一顿。
“那是个非常非常堕落的女孩。”陆锐微微一笑,睁开眼,手指交叉在唇前,目光将易袖锁在瞳中,用一种低沉好听的,诉说秘密般的语调,说,“每天都在打游戏,每天都在电脑前哭哭笑笑,甚至把廉价的感情挥霍在游戏里的人身上为了把她从那种堕落的人生中救出来,我假装喜欢上了她。”
易袖缓缓转过身,看着他。
那种手足无措的惊慌表情,那种已经结疤的伤口被重新撕裂开的表情
陆锐很喜欢。
开始吧,这场残酷的游戏。
用我的语言开启。
“从一开始,我们之间就是一种不对等的关系,我觉得很奇怪的是,她居然能够毫无廉耻的把结婚这种话挂在嘴边。”陆锐微笑着说,用一种天真的语气,“为什么觉得我会答应呢?所谓的结婚,可是一柄杆秤啊,样貌,才华,出生,人脉男女双方把自己拥有的一切都当做砝码放上去,相互匹配的才能成为夫妻,她觉得她能凭借的是什么呢?”
是啊,她凭什么呢?
易袖看着他,被他的语言,勾起了过往的回忆。
她曾经一度过着死宅的日子,说她堕落,她找不到反驳的词语。
她还不漂亮,大学的时候也从来不关心打扮,两件衣服洗了换,换了洗,可以度过一年四季。
她也不聪明,补考过好几次,抱着四六级的书,独自一人坐在教室里,傻傻的看着。
她的家世也不怎么样,父亲是个中学老师,母亲只是个普通家庭妇女,两个人一直在闹别扭,从她十四岁开始就分居两地,把她寄养在外婆那里。
这样看起来,她几乎是一无所有。
仅剩的,就是对他的爱而已。
易袖并不喜欢什么纸醉金迷。
只想老了以后,和爱人互数对方头上的白头发而已。
所以她学会做饭,学会洗衣服,学会说笑话,学会在每一个深夜里对他发一条短信,对他说,晚安只是为了成为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而已,只是想要成为他的一个习惯而已。
可是无论她做的多好,他都能找到借口讥讽她。
讥讽她的样子不好看。
讥讽她的考试又不及格。
讥讽她堕落的无可救药。
可是
可是陆,当你讥讽她的模样,讥讽她的成绩,讥讽她的愚不可及时,你有没有想过,她是不是因为连夜帮你搜集论文资料而精神萎靡,她是不是因为连日打工给你买礼物而病倒在床上,想要挣扎着睁开眼睛,却奄奄一息。
那个时候,你在哪里?
“我救了她一次,可不能救她一辈子,一个女孩子如果既不漂亮也不聪明,那她至少得勤奋吧,得有一技之长吧。”陆锐说着说着,皱起了眉头,“可是她真的很蠢,无论我教她什么,她都学的很慢,白白浪费了我的时间这种一无是处,只有年轻这一个优点的女孩子,我为什么要对她有所留恋。分手,对她对我都好,也是唯一的结局。”
一无是处么
易袖想起了那些下午。
她坐在他对面,想要问,这几天你去哪了?我生病那天你怎么不来看我?晚上给你发短信,你为什么从来不回?
“你刚刚有在听么?”穿着白衬衫的陆锐歪着头,不满的用钢笔点了点试卷,“这道题,错的比刚刚还离谱。”
“对不起啊。”易袖抱歉的看着他,吐吐舌头。
“算了算了。”陆锐像被她气的没脾气了似的,叹了口气,重新取出一张草稿纸,“我再教你一次吧。”
“好的!”扎着绿色头花的易袖笑了起来,脸蛋沐浴在橘黄色的夕阳中。
这一次她没有走神,很顺利的把那道题解了出来。
陆锐在题目上打了个勾,然后笑着伸出手,在她的后脑勺上轻轻拍了一下。
“好孩子。”他笑,笑容干净好看。
看着他的笑容,易袖在心里叹了口气
还是不要问了吧,如果他想说的话,一定会告诉我的。
易袖在心中这样安慰自己,她对自己说,我要做一个无论什么时候都相信他的好女人。
是的,她相信他,由始至终的相信他甚至下定决心要一辈子相信下去。
可是他的回报是什么?
永远无法忘记,两年前,七月七日,雨。
那一天,易袖的父母正式离婚。
父亲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只身奔赴美国。而母亲只给她发了条短信,告诉她,她每个月都会给她一千块抚养费,除此之外,两人之间不必有其他联系了。
同一时间,邻居来短信,告诉她,外婆去世。
倾盆大雨砸在易袖的脸上身上,她握着手机,呆呆的立在雨里。
她早就知道爸爸妈妈会离婚的,可是她依然指望着自己的存在能够成为维系他们关系的最后一条线,祈祷着有一天,他们会因为这条线回过头来,看到彼此。
她也早知道外婆的年纪大了,可是她依然祈求着。岁月啊,外婆她是个美人,你别伤害她神啊,外婆是个好人,你别带走她
但是,事实证明。
神,果然是不爱她的。
无论她怎么用心祈祷,她的声音依然穿透不了这层厚厚乌云,到达神的耳边
易袖擦了一把脸,缓缓低下头,一边朝学校大门跑,一边掏出手机安响那个号码。
“求求你了,接电话吧”她在大雨中奔跑,一身泥泞,眼睛就像受伤了一样,不停的流着泪,无论如何也止不下来。
陆锐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她电话了。
易袖一直没有问他原因。
因为她还在相信着,哪怕他越来越疏远她,总是毫不留情的抛下她,讥讽她可是她依旧相信着,相信着那一天的吻,是因为他的爱。
嘟嘟嘟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现在无法接通”
嘟嘟嘟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现在无法接通”
嘟嘟嘟
一直没人接听,她就一直按着那个号码。
嘟嘟声一直陪伴着她,直到她跑到陆锐租的那栋公寓楼下。
大雨磅礴中她无处可逃。
眼前,是一顶漂亮的蓝色小伞。
陆锐站在伞下,而同在那顶伞下的还有一个漂亮的女孩子。
他们在接吻。
啪的一声,易袖的手机从指间滑落,砸起一片水花。
陆锐睁开眼睛,别过头来,缓缓对她微笑。
一直以来觉得如同光,如同神的笑容,一直以来让她无比迷恋的笑容,为何此刻,让她心如寒冬。
“有事么?”他用一种温和而客气的语调对她说。
“”易袖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