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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去看个究竟了。”克拉皮温在确认波克申也装备停当之后说。
他们离开了秘密厅室。身后的铁门随之自动关闭,电也自动切断。
二
一大片开阔的田地已被一块块马铃薯地分割得支离破碎。被大风吹得匐地蔓生的马铃薯茎叶在闪电光的照射下时隐时现。顶端带红灯的天线塔高耸入云。地面立柱全都用钢筋混凝土牢牢地加以固定,并由不同高度的钢绳牵引。天线连同支架就像北美洲印第安人的帐篷式树皮小屋。这片土地上共有124座30米天线塔,看起来就像一个完整的移民居住区。天线顶端明亮的红灯则像一只只眼睛。在天线塔脚下,在支离破碎的马铃薯田地间,有一个不时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黑色东西。
“那正是坠落下来的东西!”波克申激动地说着理了理切割器的宽背带,“上校先生说过,最近一周内肯定会有什么东西落下来。看来他说对了。分析部门已经发出了这一季节是活动高峰期的预告。”
“斯杰潘,闭嘴!我们压根儿就不应当把灾难带到这片土地上来。你这么哇哇叫,是想让别人听到我们的谈话吗?人家可在专心致志地听着呢。”
克拉皮温和波克申顶风冒雨沿着田地走向天线场。
“趁我们还没碰到别人的时候,来给自己挑点小玩意吧。”
团里乐队演奏的乐曲在克拉皮温和波克申的头顶上方回荡着。乐队只配了一架乐器,可现在却突然冒出一阵震耳欲聋的鼓声。克拉皮温遇此突变,急忙用双手捂住耳朵,蹲了下来。波克申则跌倒在地,而这些本能的反应恰好救了他们的命。一大个闪烁着五彩火光的东西呼啸着落到了被闪电射穿的地上。那东西看上去有“卡马”牌带拖兜的汽车车库那么大。
大地震动了。
“就差那么点,要是来个正着,那我们可就完了。”克拉皮温虔诚地在胸前画着十字说。
“简直就在身旁!”波克申企图压过雷声,尽力扯开嗓子大叫着,并从地上爬起来,“没事,上帝保佑了我们!”
“可我们走路还是得更加小心一些!”
他们躬起身子,冒着大雨绕过那个差一点儿就砸着他们的那个扁球形的东西,匆匆走到天线塔脚跟前。这里就像一片高速列车颠覆场地,所有车厢都由折棚连接,构成了一个金属大废物堆。在这堆从天而降的单一色的废物当中看得到一些球形、卷烟形、立方形、书本样、圆筒状、碟子形和多角甲虫形的东西。
离这一堆大杂烩稍远的地方,有一架机头栽进土里、左翼折断的老式双座飞机。与其他飞行器不同的是,这架飞机显然是人类的手工制品。克拉皮温判断着、辨认着机身上那些稀稀落落的五角星。
“我的妈呀,老妖婆!”发现这架反常的飞机后,波克申骂了一句,“今天运气不错!你怎么看?这是什么东西?”
“一架飞机呗!”克拉皮温一边回答,一边蹦跳着走向那只摔坏了的铁鸟。
这时,身后某处又有一个沉重的东西轰隆一声落到地上。接着就听到钢材断裂的咯吱声,大地颤抖了,努力要把这两位不速之客摔开,毕竟这里不是他们该来的地方。
“这一点任何人都看得出来!但它是什么飞机呢?……”波克申停顿下来,寻找着适当的词语。
“老式机呗。”克拉皮温提醒道。
“一点没错,是老式机。这类飞机如今已不再飞了。而且谁也不会容许它们飞。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飞机实物呢。你可是对它很熟悉的吧?”
“嗯!”克拉皮温点了点头,但是在闪电间隙的黑暗里,他的这一动作是看不到的,“这是上个世纪与纳粹德国作战时期的军用飞机。我就这么认为。”
“那么,它飞到这里来干啥呢?”波克申惊奇不已,紧紧抓住从肩上落下来的切割器。
“是被吸到这里来的,就像其他东西一样。似乎是跌进了一个旋涡。”克拉皮温一边说着,一边跳过拖在地上的刺铁丝。
“我认为,是我们的天线把这些外星物体吸来的。”
“好像不是这样。”
三
“我认为,这不适合上校先生的胃口。”波克申说着,拍了拍飞机被风蚀的外壳。
“鉴于新的情况,他要是不隐瞒整个计划就好了。”克拉皮温把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同时从肩上取下了切割器,“让我们进去看看吧。”
天空闪电不断,雷声依旧。透过金黄色的闪光看得到机群带到地面的硕大水滴。还有一个飞速向地面急驰的黑影。
“小心!”波克申发现危险后,大喊了一声。
此刻,那个尚未辨清的失控飞行器已经一头栽进离人们较远的地里,发出吱吱的声音,这声音仿佛是一个刚到达床上的病人发出的呻吟。
“希望你能把舱室切开。”克拉皮温说着开动了切割器,并把它指向已变形的舱门。
“这是第一件事。你还从来没有干过这种活。”
“快帮一把呀!干吗老愣站着不动?”
波克申把切割器切进舱门的另一侧。
被熔化的金属流淌到地上。电切火光在面材上画出了一个矩形。雷声咆哮,闪电猛击。舱门咯吱咯吱地响起来,最后终于倒下。
“我们爬进去吧。”克拉皮温在胸前又画了一个十字,祈求在他们进到里边的时候,天线不要再把外星中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吸引下来,把他们给埋在下边。尽管爬进去是危险的,但他值得冒这个险。从飞机上切割下来的任何小玩意儿在黑市上人们都肯出上千欧元。如果找到什么大的东西,那就可以卖到上万欧元。在这个以别墅村庄来掩人耳目的政府秘密工程里当看守,200欧元的月工资与之相比算得了什么!
克拉皮温拧亮了手电,潜入飞机的腹舱。波克申紧跟其后。他对同伴并不那么放心,他不愿让他单独行事,他担心同伴会偷偷地把什么贵重的东西独吞了。
闪电、雷鸣已经远离。不过克拉皮温仍然能看出,向飞机左侧倾斜的那块地板上有一堆废物。从废物堆下面露出一双人脚。脚上穿着军靴,一只手还握着一支手枪。脸已经被一个箱子砸飞了。俩人撑着天花板和墙壁继续往里走。边走边四下查看,寻找着有价值的东西。
“你去看看座舱里!”克拉皮温命令道。
波克申往机头方向钻去,暗自留心着飞机内部的装饰特点。
克拉皮温则往机尾方向搜索。兴许,这架飞机是某个博物馆收藏的,或者是某位疯狂的收藏家收藏的。在克拉皮温看来,只有疯狂的收藏家才会收藏各种飞机和电话机。地板上散落着生锈的铁器、木箱碎屑、玻璃碎片。从碎玻璃那里飘来一阵阵酒香。放在舱口被雨水淋过的纸板在拍打着已经破裂的舱门。
雷雨大作,闪电划破田野,好像在与风玩着追逐游戏。飞机也震动起来。在离克拉皮温两步远的地方,从地板上传来低微的呻吟。克拉皮温用手电往地板上一扫,马上就找到了呻吟之源。原来那里躺着一个穿军服、戴眼镜、左镜片已裂纹斑斑的瘦弱男子。地板上重重地压着一个木箱。箱里装满破碎的瓶子,还有一把盒子被砸破的低音提琴。看得出男子的军服是美国的,但一点不像现代美国军需部所提供的制服。克拉皮温尽力回忆着,最后终于明白,这种制服正像这架飞机一样,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的。克拉皮温觉得这个呻吟的美国人好生面熟。
“我那里空空如也!既没有驾驶员,也没有乘客!”身后传来波克申的叫嚷声,而这声音正好在雷声暂停之间隙传了过来。
“快到这儿来!这儿有一个伤员!”克拉皮温也大声喊叫着,同时还俯身面对那个瘦弱的男子。听见有人说话,那美国人睁开了蒙蒙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克拉皮温。而克拉皮温这时已把由于空难而形成的、压在伤者身上的废物堆扒开了。
“您是什么人?”男子用英语以虚弱的声音问道。
克拉皮温懂英语,但他的英语不是在中学,也不是在大学学的,而是得益于对音乐的爱好,是从大量的英语歌词中学到的。
“他在那里呱呱叫些什么?”刚赶过来的波克申问。一道闪电照亮了他的脸。看上去他心里抑郁不欢。
“闭嘴!”克拉皮温用俄语冲着波克申吼道,而对面熟的美国人则自我介绍说,“奥列格·克拉皮温。”
“你是俄国人?”美国人惊奇地问。由于疼痛,他的脸都扭曲了。他紧紧地捂住肋巴。在手电光照射下看得到那里有一块发黑的血斑。
“俄国人!俄国人!”波克申高兴地点了点头。他已经弄懂了陌生人的简短谈话。
“我是美国人!美国——苏维埃——友好!”那男子说完,翻了翻白眼,又呻吟起来。
“听我说,”克拉皮温转向波克申,“必须把他弄到我们那儿去。没准,还是个大人物呢,而且我对他还有些面熟。”
“弄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头脑还清醒吗?”波克申气愤地说,“你以为,我们用在田地里搞试验的时间来闲逛,上校先生会高兴吗?再说,如果他得知此事,我们瞬间就会丢掉工作的。你还能上哪里去找到这样的工作呢?”
“可不及时救助这人就会死去的呀!”克拉皮温反驳说。
“好吧,就这样对待这个美国人吧。我们一块儿到那儿去。他显然也活不长了。哦,如果人们知道我们以这个外星臭狗屎来做买卖,我们就会受到谴责,而且很可能会受到法律制裁。人们还会说我们在用具有放射性的铁块毒害人民呢。”
“不对,波克申!”克拉皮温坚决反驳说,“在这事上我并非帮手。我不想知道有关这个美国人的事情。我现在就去报告上校先生,说有一架军用飞机坠落在天线场。我们还没有到那里去过。让他们自己去弄清楚吧。”
“可那美国人见到过我们了呀。”波克申指出。
“我会要求他,让他别跟任何人说起这件事。”克拉皮温说完,就转向那男子,向他保证,救援很快就会到来,并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美国人使劲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由于点头过猛,连眼镜都滑到下巴了。
“我们走吧。”克拉皮温拍了拍波克申的肩膀,两人就匆匆离开了飞机。
到达天线场中心后,波克申突然焦急起来,戏剧性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大声对克拉皮温说:“啊呀,我把切割器忘在飞机上了。”说完便转身而去。
“快回去拿!10分钟后,上校先生就会大驾光临。”克拉皮温冲着波克申的背影说了一句。
四
克拉皮温把切割器扔到值班室桌子上,打开新澡堂的第二道铁门,一屁股就坐到控制台前,打开了全部监视天线场的屏幕和从《OCA》观察站通向天线场的通道。图像从每一台录像机调到有40台终端显示屏的总台上,40台视频终端沿着墙壁排开,宛如一只巨大的复眼。
启动录像之后,克拉皮温起身走向音乐中心,他要选择合自己心意的音乐。他的头碰到了黏糊糊的黏蝇纸带,带子上已经有8只死苍蝇。他已经多次轰开那些死乞白赖地往他头上爬的苍蝇了。天线场吸引UFO,正像黏蝇纸吸引苍蝇一样。UFO坠落在天线场而毁坏,苍蝇则黏在纸上而死亡。它们有许多共同之处,难道不是吗?
克拉皮温开始挑选高密度光盘,一张接一张抛弃的有:《RollingStones》、《DeepPurple》、《DefLeppard》②路易·阿姆斯特隆、大卫·布鲁别克尔、费尔柯林斯……由于不停地选择,他的双手都颤抖起来。突然,他发现,一张光碟封面上有一双眼睛正看着他,那人正是那个现在还躺在坠毁飞机上穿军服的美国人!光碟上的他穿着20世纪30年代最时髦的礼服,手里拿着一根管状的东西,克拉皮温不知道那东西的名称。
“噢,当然要选这张喽!”克拉皮温欢叫起来,“格林·米歇尔。他令我想起了一个人。”
但马上他又犯起愁来。
克拉皮温按下指挥台的呼叫键,便坐到椅子里,继续握着那张碟,陷入沉思。
格林·米歇尔是一位著名的爵士乐作曲者,《太阳谷小夜曲》的作者。其乐曲旋律悦耳动听,甚至受到最普通的民众的欢迎。音乐家布加乔娃、基尔科罗夫、莫依谢耶夫对他的几首乐曲也很赏识。格林·米歇尔曾以自愿者的身份奔赴二战前线,率领过军乐队。在1944年,或许是1945年(确切的年份已记不清)圣诞节,米歇尔的军乐队本来要在巴黎举行一场庆贺音乐会,并通过无线电台向全世界转播。但这次音乐会未能举行。因为米歇尔乘坐的飞机比自己的乐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