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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勃拉乌特先生,我不改变,就是今后也不改变!”
勃拉乌特的手指勾住扳机,只是没有把枪从口袋里掏出来。
“但是,我有一个请求,勃拉乌特先生!”
“还可以等一等。”勃拉乌特想。我们应该知道他有什么请求。他的手在口袋里松开了手枪。
“为你们服务,亲爱的教授。”
教授好象很窘的样子,勃拉乌特大为震动,他看到瓦戈涅尔似乎很疲倦,一向红润的面孔显得苍白了。
“问题在于……”教授开始嗫嚅着说。“您的那些戴假面的朋友在搜查中没有发现我坎肩口袋里有一个装着药丸的小盒子上写着无害的商标‘普尔汀’,是一种对于那些不大活动,总是伏案工作的人常使用的药。在这个小盒子里,我储存了战胜睡眠与疲倦的药。但是,如今小盒子空了!昨天,我吃了最后一丸,假如今天我不再服用的话,那我就要睡觉了。这对于我来说是非常可怕的……疲劳……如果您,我是非常感谢的……”教授说话也非常慢了。“假如您按我的要求给我一些化学品,假如能够……快……”
教授的头向后仰去,眼皮紧闭,昏昏大睡起来。
“这倒省事!”勃拉乌特大声地说,他悄悄地掏出手枪,对准了瓦戈涅尔的胸膛。
但是,他没有开枪,一个想法制止了他,他把手枪装进口袋,飞快地跑出房间。
九、能量股份公司
“瓦戈涅尔睡了!他已经控制在我手里了!”勃拉乌特跑到委员会秘书那里,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勃拉乌特,说清楚点,是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瓦戈涅尔用完了抗睡眠药丸,他需要化学品,换句话说,他现在有求于我们!如果他能交出秘密的话,我们可以给他所需要的一切。我相信现在他能豁出一切!我有把握和勇气和他进行谈判,我这是冒风险干的!”
“您是对的!费几天功夫也上算,当他醒来时,同他谈谈看。”
但是,同瓦戈涅尔谈判看来也不是那么简单。可是,勃拉乌特没有失去信心,他分析了瓦戈涅尔的心理状态,决定在瓦戈涅尔开始克服疲劳睡眠之后,处于困难的时候就和他进行交易。教授显得非常疲倦。
“我白白耗费了多少时间啊!睡眠对于我来说和死亡差不多,死亡的可怕就在于是永久的安眠,使我永久离开工作。这是没头的,有多少设想付之东流啊!”
在第二天才达成协议。勃拉乌特的朋友给瓦戈涅尔教授弄来了一切他需要的物品,而瓦戈涅尔教授在实验室搞出自己的神奇的制品。在生产过程中,任何人不得入内。
勃拉乌特小心翼翼地提出条件:要第一个尝尝制好的药丸,而“专制委员会”认为,假如他能明确药丸的组成部分,而且又有药丸,那么德国化学家不费劲就可以办到其他的事。但是,瓦戈涅尔教授使他们的工作复杂化了。他开了个大单子,上面全是药名。显然,很多东西未必是合成抗毒素所使用的。
当得到制好的药丸后,化学家发现多缩氨基酸和氨基酸。找到的物质是包括G基NH的东西;还很明显,在药剂制作中肯定还包括一些分解出的基。对于这些,至少学者们都还在实验中,还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
不过,这种情况实际上并没有带来不便。瓦戈涅尔的药丸随同饮食一天服用一次。除了一般制剂通剂的成分外,内含纯制剂不超过0.05克。只要几公斤就可以满足全体居民的需要。
瓦戈涅尔的实验室完全可以生产。
瓦戈涅尔教授还是允许自己参加这一工作了。当生产就绪以后,对于他来说,整天整夜重操旧业,准备药剂的工作。他不过在一昼夜中顶多用去四小时。干完这个活,他又搞自己的科学研究,不再考虑“产品”的命运了。……
然而,他的药片开始对于德国整个生活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当药片生产刚开始,噶利特札克男爵就出面了。他建立了一个能量股份公司,专门出卖能够克制睡眠的疲倦的神奇药片。公司发放了大量的股票,都控制在委员会成员手中。对世界进行了大量的广告宣传,到处炫耀这一新药品。
“再不要睡眠!没有疲倦!使您延年益寿!”以标语和报纸的大字号标题招徕生意。
这时,在苏联报纸上出现了关于瓦戈涅尔的一系列文章:发现了睡眠的秘密,同睡眠作斗争,并且在德国领土秘密失踪,以此作为对这些宣传的回答。
但是,控制在“能量股份公司”手中的德国报纸,对这些“诽谤”很是愤慨,并且指出“能量股份公司”是从德国教授费舍尔那里买的这些药品专利权,他早于瓦戈涅尔解决了这一个问题。这个教授倒是实有其人,但是,同行都知道,他是一个毫无天才的平庸之徒。为此,大家都瞠目结舌,费舍尔的“天才”发现和由此而大发横财,使许多德国学者怀疑。但是,他们沉默不语。
“能量股份公司”具有商业和政治的双重目的。
瓦戈涅尔的药丸可是个真正的聚宝盆,钱象流水一样源源而来。“专制”委员会可以随意用这些钱来收买自己的政敌,报刊,选举人,社会民主党领袖,用强大的手段进行各种宣传。为此,“专制者”真正成了全国的统治者了。
第一批药物购买者是有钱的特殊阶层、资本家、高利贷者、自由职业者。在这些人当中,只有自由职业者服药物是为了自己和社会的利益,用买来的“增加”的时间可以得到更多的收入。教授可以出版三倍的著作,律师可多从事两倍的实践,外科大夫可以多进行大量的手术。……
至于高利贷者,特别是“花花公子”,对于他们来说,“增加”的时间只是增加了享乐,这种夜生活对他们来说是“奢华”的花朵。舞厅、酒馆、餐厅、剧院在繁衍增多,如雨后春笋般出现,整夜都能在这些地方恣意行乐,放纵淫欲,而不需睡眠和休息。但是,这种生活肯定对身体有害。酒流成河,各种刺激,淫荡方式都严重地操作了资本主义接班人的神经系统。很快,药品得到了广泛应用。一切城市居民都忘却了睡眠,只有那些无力购买的贫民和失业者除外。
“能量股份公司”的药片,对国家的金融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贸易公司和银行昼夜二十四小时开业,货币周转大为增加,而瓦戈涅尔的发明,对工业的影响特别强烈。
一切大小工厂主很快都理解了这药的利益。首先,他们裁减自己公司管理机关的三分之二人员,之后是三分之二的工人。所有“专制委员会”成员都是金融大亨。这些药是由他们出成本搞的。在工人中间进行了淘汰,政治上不可靠的被解雇,政治上“可靠”的,他们免费服用药丸,一连干两班,是双份薪水。他们劳动之余只有八小时自由支配时间。
“应该让工人有花钱的趣味。假如他们劳动24小时,他们会储存些钱。这可讨厌,最好是把他们多余的钱通过酒馆回收到我们手里。”
失业在增长。失业者开始斗争,但是,他们受到无情的镇压。
这些事情,都是背着醉心于自己的科学和事业的瓦戈涅尔教授干的。
他时常问勃拉乌特:“我的药丸效果如何?”
“很好,亲爱的教授!八小时给工作,八小时给科学和艺术,那八小时搞运动和呼吸新鲜空气。工业在增长,科学在繁荣,青年们显得更健康!”
轻信的教授很兴奋。但思想深处有某种思恋之情,一直在萦绕着他,一时还没有形成成型的思想,可它们时常来烦扰他,使他思想上很痛苦。后来,他还是把这股情绪压抑下去了。
“但这只是一个大脑半球工作,应该教青年两个大脑半球同时工作,这还可以再增加一倍的力量!”
勃拉乌特犹豫起来。
“您的方法需要很多训练,您非得花费很多时间来进行个人指导工作不可……但是,假如您能写一下这方面的书的话,那可……”
窗外远远传来喧嚣,人群的喊声和几声枪响,还有呻吟声……
瓦戈涅尔走近窗子,但是从毛玻璃看不见外面在干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他问。
“大概是节日联欢吧!”
“这些喊声不象是节日人群的喧哗。”瓦戈涅尔沉思起来,深深地感触到了什么,这时,他内心阴沉的调子又在深处晃动。
不管工作条件如何齐备,但他总感到是处于被俘状态。他不知道在那里,窗外都在干些什么。他也不知道在祖国,在俄罗斯正干些什么!……他对于祖国怎能不萦怀呢?不能这样继续下去了!应该争取自由!而首先应该知道窗外都发生了些什么。
十、窗外发生的事
“勃拉乌特先生,我为了搞新的试验,需要一些新的仪器和零件,这是清单。请赶快按单子把我需要的仪器和材料搞来。”
“我可以知道您要搞什么实验吗?亲爱的教授。”
“我想把光波变成声波。您知道,不少音乐家觉得每上音阶或者每个音调都具有一定的颜色。例如G调1——白色、A调3——蓝色、D调1——粉红色……我想确定声波和光波的相互关系。”
瓦戈涅尔开了长串定单。但是,在各色各样彼此毫不相干的材料中间,常常有通常设计无线电所用的部件和材料。
定货得到以后,瓦戈涅尔开始着手工作。这个工作进行得很顺利,也很轻松。因为幸好勃拉乌特对无线电一窍不通。但是,他也担心勃拉乌特完全可以佯装不懂。瓦戈涅尔为此很机警地把自己的工作和实验作了伪装。他同时能干两样工作的本事帮了他的忙。
一个笨重硕大的机器搞好了,这其实是一个外表被很好伪装起来的无线电和一台“光声互感机”的综合装置。机器有两个电话听筒,其中的一个与带框架天线的无线电相连,另一个和“光声器”连接。无线电的这个收听线拿在瓦戈涅尔手里,而另一根却由勃拉乌特满心欢喜地紧捏在手里,他满面春风地执意要听这只听筒:“让我试试看,有趣吗?”
“请便!”
瓦戈涅尔的右眼和右手为勃拉乌特服务,而左手操纵着无线电。瓦戈涅尔的右手旋开小旋扭,在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粉红色的光点,瓦戈涅尔同时又调整了密封的感应线圈,在勃拉乌特听筒里鸣叫着,变换着调子。
“听见了吗?这是D调1”他说。
但是,马上出了麻烦。勃拉乌特是个有绝对辨音力的人,他说:“这不是D调1音!您相信我,这是C调1。”他说。
“我不是音乐家……不过,这只能证实将声音和颜色主观地联系在一起是错误的”教授镇静地说。
于是,他左手在搞自己的无线电,在风靡欧洲的狐步舞曲中和无线电信号中,他突然听见了俄语广播。
“同志们,通过这一例证,你们可以看到这样宝贵的科学成就在资本主义土壤里如何被糟塌。本来是可以给广大劳动人民带来巨大的利益,提高他们的文明的东西,却变成了剥削无产阶级的武器。非常奇怪在德国失踪的俄罗斯教授瓦戈涅尔的发明……”
“这可真有趣儿!”勃拉乌特尖声叫道。“真惊人!我太感兴趣!应该把一架钢琴放到这里……放上画片,使它变成声音……可能,我们能听到新的交响乐了……或者是舒曼的光的‘联欢节’……”
“抗睡眠药,”无线电继续广播:“引起了可怕的失业……工人的贫困、潦倒,难以形容。不……”
“勃拉乌特在骗我……”瓦戈涅尔想道。他抑制不住,喊了起来:“好大的骗局!”
“骗局!骗在哪儿?”勃拉乌特惊奇地问。
“D调1染成了玫瑰色!”瓦戈涅尔颤声地说。
“这是您的主观印象罢了!……”
十一、“睡的王国”
一个目的达到了,瓦戈涅尔教授知道了窗外的事情。剩下的就是如何钻出窗子,使自己得到自由,他想好了计划。在眉宇之间露出了得意的微笑。然后,机警地端详着勃拉乌特的脸。
他的监护人疲倦地伸着懒腰,打着呵欠。
“这是怎么回事,教授!我怎么直想打盹儿呢。”
“请原谅,我也如此。”瓦戈涅尔说,也故意打着呵欠。“我担心是不是昨天晚上送来的化学药品质量不合格……”
“奇怪……我怎么想睡……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啊哈……哈…总得先去通报一下……”
他强制自己站起来,可随即又倒在沙发上打起来鼾来。
“好了!”瓦戈涅尔教授爽声大笑地说:“现在这个流行病要遍及全国!至少一昼夜他们不会醒来。真是不费吹灰之力!改变药丸的成分,以普通的无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