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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请高阁。这也是本星球所遭逢的最扑朔迷离的难题,一个又一个部门接受挑战,却一一失败。
任务目标简介
凭空臆测无补大事,目前的要务是尽快全速建造一太空船载运人员登陆该星球。
我们既已获得警告信息,而他们(我们相信)却无从得知,我们必须警告他们,同时提供协助。
我们准备帮助他们疏散,载运老百姓他迁,减轻该区所受冲击。返回基地时,且带回一些适当人选加以训练,以弥补他们心智上或科技上的空白。我们的心智结构擅于预估、提供协助,一向已向其他星球提供了此类服务。这虽削弱了我们的人力,拖缓了一些其他的宝贵计划,但我们仍如期完成了太空船,且载来了必要的人员,七日前按计划在西岸登陆。
问题所在
我们为什么不早点发布消息?原因有二。
一、我们所需燃料比预估的多,因此必须节省。
二、我们不知道问题之症结,无法确定如何发布消息。
我们以为“他们心智结构上有空白”,这一看法,不着问题之边际。我们一直并不了解问题之所在,因此在未明真相之前不能贸然告知。
此族类的问题并不是他们无法预知未来,而是他们对未来漠不关心。但事情却又不是如此的简单。要是说他们知道五年内他们的城市将全毁,或半毁,而他们仍无动于衷,事情要是如此简单的话,那我们可直截了当地说:此族类缺少动物的基本本质——生存的意志。因此,为了找寻他们的心理机制,我们无法将信息及早告知。
现为了弥补此一延误,我建议将所见所闻,逐条逐步加以报导。这将涉及冗长而细微的描绘;此一族类及其状况绝对是我们在其他星球上前所未见的。
不可思议
首先,他们有件事叫人难以相信。起初我们并没发现,明白后,我们将研究的重心集中在此一点,以便弄清问题之所在。原来此城在六十五年前左右(该地时间),曾经历一次规模相当宏大的灾难。
我们于是马上想到,我们的专家知道的只是即将到来的灾难,而不知道过去发生的灾难。其实我们的思想和他们一样都有缺陷。我们认为他们的思想有空白,无法看清未来,却从未想到他们的思想可能(或事实上)根本就没有空白,早就知道危急,只是不在乎罢了。又或是表现得满不在乎罢了。而由于我们无法看清此一可能,我们的思想和机器都没有调校对准过去的时间——他们的时间。我们对自己的设想信念如此之强,以致思考无法有效地运作,就如同这些族类一样,他们的信念使他们无法采取行动。我们视之为理所当然,相信(我们天生如此)同样的灾难不可能重复,因为要是我们经历了某一灾难,必会吸取教训,采取防范措施。我们由于这一连串的设想,思想无法跳出心智的框框,看不清楚事实,不知道不久以前他们才经历一次类似的灾难,而现在又再次遭受威胁,否则这应有助于了解他们这种十分突出的性格。
登陆
我们的无人驾驶太空船过去数百年来曾采用不同的建造材料,以各种的形状屡次登陆此星球,但数次不算频仍,直至一年前情形才有所改变。原因是除了处于这种特殊的毁灭状况与交战状态之外,其族类对我们科技革命的太空阶段来说,也并非很特别、很有趣的研究对象。但最近我们的飞船已登陆了十二次,每一次都选在他们光满的时刻,每一次也都接近目标地点。
登陆并不困难,因为该地带是半沙漠区,人烟稀少,而飞船选用的材料,亮光和他们星球的光一样,这也是我们总是选在他们星光最满的时刻登陆的原因;飞船即使显现,也不过如月光而已。
此次任务(第十三次)使用的飞船由于船上有人驾驶,建材密度较高。
我们飞船按事先计划登陆。那天,天空晴朗,月色明亮。我们一着陆,即刻知道飞船露了形;附近有五六十个青少年正在进行配偶仪式,地上有火,有水果,有强音,但我们一降落,他们马上散开。
从他们的心理思路来推敲,他们可能相信我们的飞船来自外星,但却漠不关心——不对,这种描绘并不确切。但切记,我们所尝试描绘的心理状态是我们都认为不可能存在的。并不是他们对我们毫不在乎,而是他们的一举一动显得冷漠淡然,让我们觉得有道障碍或阻碍,难以了解。
青少年走了之后,我们勘查了那个地带,发现我们身处高山峻岭的内陆高地上,远离水域。城市是建在水边上。
接着来了一群年纪较大的。我们现在知道他们原来就住在附近,且是务农的。他们站成一堆观察我们的飞船。
要了解他们的心思又是一重障碍。即使早在那时,我们已察觉他们和青年人在思维脉络上有所区别,综合后来所得,可以说:年纪大的认为身为社会的一分子,自己有责任或是有力量采取行动;年轻的则被摒除在外,或是说自己决定置身事外。这时阳光照亮大地,我们知道飞船已隐了形,因为那堆人中有两个走得非常靠近,我们还担心他们会走进船来。但他们仍然察觉到了我们的存在,因为他们感到了一些症状——头痛和恶心。他们对此十分愤怒。其实他们大可远离我们以减轻痛苦,但却觉那样有损自尊,而自尊之产生则基于他们对我们之理解。这又显示了他们和年轻人之区别。他们以为我们是某种形式的武器,要不是来自当地,就是来自敌地,是属于他们那一星球的。
制战模式
天底下,人人都知道这一族类是在进行自我毁灭,或半自我毁灭。这是一场地方性瘟疫,这些就地理因素来说是天底下最强、最大的族群,完全受控于他们身上的制战功能。事实上他们每一族都是一个制战功能:他们的经济、个人生活,一切行动都是以制战、备战为目标。
整个地区完全为作战这一因素所控,但其居民并不一定明白,因为这个族类有本事一边制战、备战,然而却认为自己爱好和平——对,真的,这么说并不离题、离谱。
行事无法理智
我们尝试解释他们心智上的障碍,或思想上的模式,但必须声明,其实我们并不是一开始就了解的,因为他们脑中可同时容纳几种相互矛盾的信念,却不自觉。他们因而也难以智理行事。
此外,每一个地区的制战功能并不由居民控制,而是由地区本身控制。
每一地区都忙于发明各式各样的作战武器,务使完美。武器都非常先进,包括控制思想的各种设计以至太空飞船。他们不但向“敌人”保密,连居民也不知情。
顺民
例如最近的登月举动,登月的那一族群大事渲染,全球其他居民看得屏气凝神,但这并不是这族群的创举。不是,首次“登月”是在秘密中进行,是某一族为了要战服另一族而从事的。卑屈的老百姓则一点也不知情。各战争部门的许多设计和机器不断在全球各地测试,居民常常惊鸿一瞥,有时甚至看得一清二楚,而向当局举报。由于这些设计有的类似(至少在外表上)外星物件,因此报告见到“飞碟”(他们的用语)的民众,很可能是看到了他们自己族群所测试的最新发明,如侦察飞船,或木星体系侦察船等。
举报者通过层层的官僚架构到达某一层面之后,都发现自己被人以种种方式劝退、奚落,甚至威胁,嘴巴给封住,无法报告自己观察所得。而一如往常,最近一个由高官组成的委员会奉命搜集证据,调查现今出现次数频仍的“不明飞行物体”,但委员会的调查报告辞令颇带官腔,于事无补,情况一如往昔。官方报告从未提及另有一份由他们自己少数成员所写的报告;他们这些公众代表人物的这种行为是他们自己所不能容忍的。事实上全球各地,许多人都看到了像我们这一艘这样的飞船,或像来自其他星球的飞碟,或他们本区或他区的战争机器,但掌管一切的战争部门制造了一种气氛,认为这些人不是心智不足就是精神恍惚。他们那些人,除非自己亲眼看到这种机器或飞船,总是把声言看到的人视为神经错乱。明白了这一点,他们即使真的看到了什么,也都不开腔。但由于亲眼看到的人实在太多,因此到处都有各种的异见份子,或愤怒团体。他们涵盖了老中少各种年龄,形成了最广大的次文化。对于在完全备战状态的社会中成长的年轻人来说,他们当然不愿面对一个注定要夭折或残伤的未来,他们的反应就如前述,不愿参与社会的各类行政工作。年纪大的则似乎较能自我欺骗,在从事战争行为时,使用“和平”之类的字眼,且认同本身所在的地理区域。年轻的头脑较清晰,易于将地球视为一个单一物体,但较消极,悲观。我们认为年纪大的精力较大,至少兴头较高,这可能由于他们思想较狭窄,认同一些狭小的看法。我们现在可以解释为何我们登陆那天所见到的年轻人调头离去;他们当中有些人曾向当局坚称看到了各种奇怪的机器和物体,但都遭驳斥或威胁。他们准备将所见到的刊登在自己的通讯上,或以口传述。但和年长的人不同,他们是决不会让当局抓住把柄而被捕或盘查;年长的人大部分都不明白,为了战争的需要他们是如何的屈服。而看到我们前十二次降落的年长者态度也和年轻人不一样:他们当中有些向当局报告所见的,但遭驳回;有一两个坚持不肯罢休的则被视为神经有问题。
但大致来说,他们都仿照当局的行事态度——自扫门前雪。这些人经过了讨论之后同意各管本身事,所见所闻不多言。他们当中有两个间谍,负责向战争部门报告所见到的,包括农民同胞的反应。
警讯一试
这是我们首次尝试向他们传递警告信息的情形。我们周遭当时就有二十个左右的长者,站在那儿不走,毫不畏惧,以为我们会再次降落,而不知道只是阳光的强度使我们隐了形罢了。我们于是决定利用他们,再次接触他们的思想潮流,且放送信息,但当中有道障碍,至少是些什么我们不理解的东西,而且沟通起来非常费时。而我们发觉飞船可能会动力不足。
不畏不惧
现在我们当然知道当初是估计错误。我们以为发布他们大难当前的消息会叫他们恐慌得思考的机器轧住,无法继续运作,因此我们非常小心,十分缓慢地输送,花去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我们碰上阻碍或抗拒时将之视为恐惧,其实错了。我们或许该在此时说明他们的基本心理状况——这是一个不畏不惧的族类,如果动力许可的话,详情以后再谈。总之,经过了一日一夜之后,他们的抗拒仍未消除,于是我们再给自己一日一夜的时间,希望可以克服他们的恐惧——我们那时以为是出于这个问题。经过第二个日夜的输送之后,他们的思想结构仍无改变。我再说一次,毫无改变。现在我们知道了,原来我们当时告诉他们的,他们早就知道了。但当时由于完全没想到这一层,以为那一群人由于某种原因不合我们的要求,只好决定另找对象,最好是不同年龄组别的。我们已试过了成年人,而我们怀疑(后来证实了)这一族类的人,年纪越大,越不能接受新思想。
我们飞船降落的地方正好是经常举行前述的交偶仪式的地点。在我们尝试接触成年人的两个日夜期间,好几次从城里来了一些乘坐各种金属机器的年轻人,但一发觉我们的存在,即使没有亲眼看到,也都快速离去。他们都是白天来的,但在第二天太阳下山时,有四个年轻人搭乘一部金属运输机前来,他们下了机,坐在一小块岩石上,和我们相当靠近。
警讯二试
他们看来身强体壮,我们于是开始传送信息,浓度比向成年人所传的为高。动力虽然加强,但这四个年轻人吸收了我们的信息之后的反应和那几个长者完全一样。我们难以理解,于是决定冒险一试,冒着导致他们惊慌而逃的险,把整个信息的输送时间浓缩在日落和日出之间(向那群成人输送,花费了两个日夜)。他们的心思并没有拒绝接收我们所说的,也没因恐惧而轧住了机制。他们只是呆板地相互复述了我们所传送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当中虽有些许不同,但大致如下:
“他们说我们只有五年的时间。”
“真糟糕。”
“是啊,那会很糟。”
“到时候可才真糟呢。”
“半城的人可能都没命。”
“未来五年的任何时间都可能发生,他们这么说。”
这就像向一个有洞的容器灌注溶液一样。当时那群长者坐在这儿两日两夜,不断重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