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整整三天过去了,没有进一步遇上险情,只有少许零星的机械垃圾,费雷尔真希望那位巴兰牙海军中尉就是最后一具打捞的尸体。搜寻航行快结束了,再说,他憋了一肚子气,这次行动完全扰乱了他的睡眠周期。不料,医学工程师却提出了请求。
“法尔康,如果您不在意的话,”她说,“咱们再转几圈,那我就太感谢了。要知道,当初的命令就是基于这个预计的平均轨道速度,因此,在飞船爆炸的一瞬间,如果船上某人遭到了额外的冲击力,那么,他的旋转很可能超过这速度。”
费雷尔并不怎么动心,不过,再航行一天自有其诱惑力,于是,他勉强同意了。她的推理得到了证实:不到半天,他们又发现了一个恐怖的遗物。
“哟!”他俩走近一瞧,费雷尔咕噜了一声,原来是一具女军官尸体。博妮小心翼翼地将尸体打捞上来,这次,他实在不愿意观看了,可是医学工程师似乎期望他呆在一旁。
“我——真的不想看肿胀的女尸。”他想找个借口离开。
“哦。”博妮说道,“不过,死人也是人,弃之不管,这公平吗?她活着的时候,你一点也不会讨厌她的身体吧。”
他笑了一下,感到毛骨悚然:“死人也享有同等权利吗?”
她的笑容罩上了阴影:“为什么不应该呢?我的一些最好的朋友就是死尸。”
他嗤之以鼻。
她的语气更严肃了:“我——有点喜欢和这具死尸作伴。”于是,他同往常一样,站在门口。
医学工程师将女尸平放在验尸台上,脱下衣服,列出清单,洗干净尸体,并且使其挺直。完了之后,她俯身亲吻死者的嘴唇。
“哦,上帝,”费雷尔失声叫道,惊骇不已,直发恶心,“你疯啦!你真他妈的是恋尸症患者!简直是同性恋尸狂!”他转身要走。
“这就是你的感觉吗?”她的声音柔和,没有怨气。这声音停住了他,他转过头瞧去。她正温柔地望着他,仿佛他是她的一具珍贵的尸体似的。“你准是生活在臆想里,一个怪异的世界里。”
她打开一个手提箱,抖出一件外衣、一套内衣内裤、一双白色的绣花拖鞋。费雷尔意识到是婚礼服。这个女人真是名副其实的精神病患者……
她给女尸穿戴整齐,又细致入微地梳理好她那乌黑的柔发,这才装进尸袋里。
“我打算把她放在那位高大、英俊的巴兰牙军官身旁,”她说,“我想,假如他俩在另一个地方、另一个时间相遇的话,准会彼此相爱的。再说,德莱尔少尉毕竟是已婚的。”
她插好了标签。费雷尔虽然心乱如麻,但在潜意识中却有所顿悟。他竭力克服惊惶茫然,开始引起注意了。他猛然一惊,意识到:她没有检验这具女尸。
他暗自想:还是一走了之吧。然而,他却硬着头皮走到尸体跟前,检查尸体标签。
标签上注明:萨尔瓦·博妮海军少尉,20岁。居然和他的年龄相同……
他浑身直打哆嗦,仿佛是寒冷,不过,那间屋子确实冷。这时特莎·博妮装好手提箱,拖着浮动验尸台转过身来。
“你的女儿?”他问道,他只吐出了这一声。
她咬了咬嘴唇,点了点头。
“这……这准是偶然的巧合。”
“一点也不巧合,是我要求搜寻这个区域的。”
“哦。”他倒抽一口冷气,转过身去,又转身过来,脸羞得通红,“对不起,我说了——”
她露出惨然的微笑:“没有关系。”
他俩又发现了一些机械垃圾,于是决定再螺旋形搜寻一圈。果然,他俩又搜寻到一具尸体,正在飞快地旋转,模样令人发指,肚腹炸开了,肠肠肚肚冻成一条条冰棍悬挂着。
死亡之友干收尸脏活连眉毛都不皱一下。费雷尔忽然说。“我可以帮忙吗?”
“太好了,”医学工程师说着便挪到一旁,“咱俩分享荣誉无损于荣誉自身的光辉。”
于是,费雷尔动手洗尸,战战兢兢地,犹如医生助手洗第一个麻风病人。
“别害怕,”她说,“死人不会伤害你的,也不会给你带来痛苦,只是你在死人脸上看到了自己死亡的阴影而感到痛苦。不过,我觉得这种痛苦是可以面对的。”
是呀,他心里想,死人的脸会带来痛苦。然而,真正的人,会拥抱这种痛苦。
《太空舱疑案》作者:不详
严小渤 毛羽群 译
第一章
一九四五年三月三十日
国防部对陆军中土乔纳森·T·斯特姆,番号A17573,在德国的一次战斗中失踪一事,表示诚挚的哀悼。我们正在千方百计寻找你们家庭的成员。一俟有新的情况,即行通知。
签字A·S·伯顿 一级准尉
DODSI 档案回信地址:华盛顿 国防部
引子
1945年3月15日。阴云密布,细雨霏霏。
波罗的海乌日德蒙岛。
一支美军特种部队从天而降,奇袭了小岛北端的班内蒙德——德国纳粹的V-2火箭基地,从矿井的坑道中掳走了Wunderwaffen的绝密资料……
二十四年过去了。
特拉维斯·斯特姆望着这张24年前拍给母亲的破旧发黄的电报目瞪口呆。DODSI,这不正是艾尔·桑顿提到过的国防部特别分局吗?把父亲列入失踪人员名单和让他光荣退伍的竟是同一个单位!
斯特姆似乎又听到了那个使他心灵震颤的长途电话。
“特拉维斯,根据一份来自威斯康星州麦迪逊城一九四二年九月十五日入伍当时二十四岁名叫乔纳森·斯特姆的档案来看,你的父亲还活着!”桑顿激动地说道。
“艾尔,我母亲说他在战场上失踪了!”
“不对。这份档案清清楚楚记载着他是一九四五年三月三十日光荣退伍的!”
“什么档案?”
“DODSI,我想大概是指国防部特别情报分局吧!”
太奇怪了!父亲到底是活着“失踪”了呢,还是死后“退伍”了!他到底是人还是鬼?
斯特姆很小的时候,母亲嫁给了一个名叫伦纳德·威廉森的人,所以他长大后只知道自己叫特拉维斯·威廉森。可是,十多年前,在他要参军时,终于知道了自己身世的秘密,他立誓要找到有关父亲的记载。
当艾尔·桑顿——他的在南达科州美联社的一位朋友到华盛顿去作参议员梅尔文·哈尼特的行政助理时,他言辞恳切地拜托了这位老朋友。
桑顿果然不负所托。
“妈妈,自从爸爸参军之后,你从来没有得到过他的消息吗?”
“没有。”母亲摇了摇头。
“难道连一封信或一次电话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在他行将离去之时,我们之间达成了协议:我们的关系算完了,今后永不联系。我清楚地知道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怪不得你在收到电报前就结了婚?”
“够了,够了!”母亲的目光中,透露出心灵上巨大的创伤。
斯特姆马上懊悔不该提起那些往事。
“爸爸的亲戚中,谁和他最亲近?”
“是他的姐姐吧。”
“她叫什么名字,住在这个镇上吗?”
“她叫珍妮·威尔森,住在南公园大厅。”她长时间审视着儿子的眼睛,“特拉维斯,你究竟要干什么?”
“寻找父亲!”
斯特姆找到姑母家,果然得到了一封父亲的信,他大喜过望。这是一个厚厚的马尼拉纸信封,邮戳是华盛顿州西雅图市的。
斯特姆回到家里,已是晚上八点半了。他吻了吻母亲,道了晚安,就回到自己的房间,靠在床头上看信了。
他从信封中抽出厚厚的一扎纸,大约一共有50页,两面都写满纤巧而又异乎寻常干净的手迹。粗略浏览了一下,他马上意识到,这是父亲从1942年6月7日到1944年圣诞节前的日记。
第一页是给姑母的信。
一九四四年圣诞节亲爱的珍妮:
我不知道你是否能收到这封信和这本日记,但是我相信,十之八九我是不能回来了,这一定得让你们知道:我们S·S·S部队,即将踏上德国的土地,执行一项绝密的任务。
姐姐,参军前我在大学里结识了一位姑娘,她在那个政府规划处的速记服务部工作。我从来没和你谈过她,但我和她真正相爱了。因为我参加的是一支特别部队,这里不收有家室或就要结婚的人,所以我们不能结婚……
下面用一页半的篇幅叙述了乔纳森和斯特姆的母亲之间的关系。他们在那所大学里是怎样相遇的,怎样坠入情网,可是因为部队的任务而不能结婚。他告诉姐姐说,他确信那姑娘怀孕了,还说他临走前曾要她答应另嫁人。
在信里他请求姐姐注意一下这位姑娘,弄清她是否安好。如果她已出嫁就不要与她联系,除非她需要帮助。
最后,他写道:
也许我是做了件错事,但我并不这么看。生活是复杂的,本来我是要和她结婚的,但是这项任务太重要了。请保存这份日记和这封信,说不定在哪个时候它们会派上用场的。
保重
爱你的
乔恩
斯特姆把信放在一边,又靠在枕头上。他心里乱糟糟的,这是他出生以来从父亲那儿得到的第一次信息。他闭上了眼睛,于是父亲的形象栩栩如生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他悠闲地站在一条三岔路口,双手揣在裤兜里,脸上漾着笑意,头上歪戴着一顶军帽,显得洋洋自得。斯特姆的心灵越过二十五年时间所造成的鸿沟,向父亲飞去……
日记逐年逐月地记叙了乔纳森·斯特姆和他的85个同伴在一支名叫“S·S·S”的特种部队里的军营生活,他的寂寞感,以及那种近乎惨无人道的艰苦突击训练:猎取情报技能、使用各种武器、绝境中的生存训练……
斯特姆把日记一篇篇翻下去,越往后越显得杂乱无章。十二月份的唯一的一篇日记便是整个日记的结尾。
一九四四年十二月二十二日
看来只有把这份日记毁掉了。无法把它带出去,再说,这些记载也算不了什么。
太阳放射出的金红色光束刚好抚摩到树梢,这时,“克格勃”美国事务处首脑西格弗里德·阿德诺尔走出了会议室,向他的轿车走去,他的脸上挂满微笑。会议进行得比他预期的要好得多,再过几个小时,他就踏上美国的国土了。
第二章
斯特姆决心查个水落石出,他驱车穿过市区到了威斯康星大学的注册大楼,想查找父亲的档案记录。
结果大失所望。注册处主任,一个侏儒似的小矮子告诉他,政府规划处的一切档案统统送到国防部了,交给了一个名叫索伦森的上尉。
父亲在这所大学里究竟干什么工作?为什么一个士兵的档案要交由国防部保管?……斯特姆百思不得其解。他又到“首都时报”的资料处查找,除了一则招聘广告之外,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斯特姆正打算走了,就在这时候,身后有一个柔和的女声在叫他。他转过身来。
“帕特!’他惊喜地叫了起来。
“是哪一阵风把你吹来的?”帕特里克·兰丽问道。
“我正在度假。”
“妙极了。我现在要去吃午餐,请我喝一杯吗?”
“你在这里上班?”斯特姆一边走一边问。
“来了差不多一年了。”她笑盈盈地说。
“比美联社强多了吧?”斯特姆扭了扭嘴。
“我听说你和爱伦的事了,”帕特岔开话题,“孩子们还好吧?”
“还不错。”
“我还以为你是来采访一篇我们忽略的轶事呢。”她热情的笑容又浮现在脸上。
“是一篇轶事,不过‘首都时报’是不会对它感兴趣的。”
她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差不多同时他也看出她那新闻记者的本能。“轶事?”
“吃饭时谈。”他说完,二人便一起离开了大楼。
帕特里克·兰丽虽已二十九岁了,可她还象斯特姆记忆中七年前一样漂亮。她身材苗条,有一头美得惊人的黑发和极为漂亮的仪容,不过真正吸引斯特姆的还是她那高耸的乳峰、丰腴的臀部和修长的大腿。
他们走到州议会大厦广场上的派克·蒙托旅馆,在里边的酒巴间找了个背静的单间坐下。
“真高兴又见到了你。”帕特一边呷着酒,一边说开了。
“我难以理解,你怎么会一直在这个小报社工作?”斯特姆说,“根据你的水平,你早就该在‘华盛顿邮报’或‘纽约时报’工作了。”
她耸了耸肩膀:“因为没有成绩呗,现在看来我是要在中西部扎根了。我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呢。”
斯特姆感到一阵颤栗通过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