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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舒适的马车上,月英很不厚道的赞叹一声,这前后的待遇真是不一样,过来时是绑着来的,如今回去时是马车相送,这赵夫人的名头还真是好用,幸亏她这次遇到的是赵云的粉丝,否则……说来说去还是要感谢赵云的名声了。
思量未完,马车突然猛地停下,一阵呐喊吆喝声,似乎他们已经被人包围了起来,接着便听到有人喝问声。
然后便听到陈亮大声回答:“我们是自己人,车里的那位是赵子龙将军的夫人,因迷路为我等撞见,如今护送夫人回城,我等是真心实意相投将军。”
月英囧了,如果现在真有一位赵夫人在此,她想她真的是无地自容了。
等了半响,马车外走近一队人,有人带着嘲笑说道:“赵夫人是吧,那么有请赵夫人下车一见,好让在下送夫人与赵将军团聚。”
他的意思再清楚不过,是要先验货再收货。
月英咬紧唇瓣,现在她已经骑虎难下,进退不得,罢了,伸首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如果外面来的是赵云,那她还有一线生机。
整理了下凌乱的发丝,她优雅的下车,至少在气势上不能泄了气。
马车外黑压压的一大片军士马匹,少说也有上千人数,声势阵容的壮大,可想而知,而他们的人数只有那可怜的百来人,真是……不降不行。
壮大的阵容让月英脸色苍白无力,老天她也是第一次看见这庞大的气势,有瞬间的腿软,却紧紧咬紧唇瓣,不让自己软倒。
“你就是赵夫人?把头抬起来。”有人喝斥道。
月英心里一凉,不是赵云,如果是赵云就不会这样问了,还要求她抬头,那么现在她只有两条路,一是立刻俯首认错,然后把事情原委一一道诉,不过这是不明智的,因为他们不会轻易相信她说的话,等事情确调查认之后,一切都来不及了。
那么只剩下第二个办法,就是死认到底,还要气势上先声夺人。
想着她猛然抬起头来,呵斥道:“大胆,你是何人,本夫人的模样是你该看的吗?你知不知道男女有别,懂不懂军臣礼仪,我一堂堂将军夫人是你一个外人可亵渎的吗?”
一番大义凛然的呵斥让所有人一怔,面面相觑着不知如何是好。
之前的那位军士知道赵将军并没有家属在新野,这突然冒出一位赵夫人来,的确让人生疑,可是现在她这么一呵斥又有那么几分似是,不是真的夫人哪有这样的气势。
见他神色松动,开始半信半疑,月英放柔声音道:“不知者不罪,吾也不与你计较,你且引我去见赵将军,是真是假不就清楚明白了。”
“抱歉,夫人,将军此时在新野城并不在此,夫人若想入城,待属下先禀明军师再启程。”
此时他已经认定眼前的女子真的是赵夫人了,假的哪里敢去见赵将军。
军士正要派人禀告军师时,有人喊道:“主公和军师来了。”
月英头脑一阵晕眩,这什么情况?主公和军师怎么会在这时候冒出来,真是天亡我也!
马匹逐渐近了,马上两名英伟神武的男子靠近,目光炯炯的看着她打量。
“黄姑娘?!”
月英难堪羞辱之间,蓦地听到个有些熟悉的声音,霍然抬头,惊愕间,欢喜道:“徐先生。”
☆、黄家有女
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狼吞虎咽的把一大碗面吃下去,徐庶很是无语,这黄姑娘真不是一般的女子,做不一般的事,放眼整个天下,大概只有她一人敢在一个男子面前如此毫无风范的狼吞虎咽,毫无吃相,更不用说她一个黄花大闺女,自毁名声在一大群男子军士面前,大言不惭的自认别人的妻子,这是普通人会做的吗?
月英赶了一整天的路,滴水未进,颗粒没吃,早就饿坏了,哪里还管什么优雅风度,先填饱肚子再说。
看她吃完了一碗面,徐庶好笑着递了杯水给她,笑道:“吃饱了吧,还要不要再加一碗?”
月英摇摇头,尴尬的笑笑,也知道自己委实不像样,接过水真诚道:“已经够了,不用了,谢谢你徐先生。”
“那么可以说出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还要冒充赵夫人?”
“告诉你也可以,但是你要替我保密,这里发生的事不能让我爹爹知道,一点也不能传到他耳里。”
“你现在才知道不能让你爹知道担心了,那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呢,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徐庶无奈的轻叹一声,接触到她恳求的大眼睛,心里一软道:“放心吧,我答应你绝不让你爹知道,可以说了吧。”
“谢谢。”月英再次真诚道谢后,从贴身衣物里拿出了那幅地图递给他。
徐庶一怔,接过来一看,惊讶的看着她道:“这……你从哪里得来的?”
“你知道黄祺吗?”
“熙之!”
“对,他是我哥哥,我们不小心把两幅图弄错了,哥哥拿了我的图,我只好给他送来。”
徐庶大吃一惊道:“你……你怎么知道……”
“哥哥什么都没有说,我猜的,舅……蔡瑁不是可追随的名主,这图我们都不想落在他手里。”
徐庶急忙起身向她一稽道:“黄姑娘,在下代替新野所有军士百姓感谢你。”
月英惶恐的扶住他道:“先生您这是做什么,月英不敢当。”
“你现在把这幅图送来,挽救了一场劫难,我们都该谢你。姑娘累了一整天,且先在此休息,我待会再来跟你细说。”说着他拿着图急匆匆的出去了。
月英不敢到处乱跑,她终究还是个女孩子,再思想新潮,也要顾忌自己那所剩无几的名声。
疲劳了一整天她很快就睡着了,待她醒来时已经天黑了,侍女看见她醒来,打了盘水给她洗漱,然后送上吃食,待她吃完收拾好东西才道:“姑娘且坐着,待奴婢去请军师过来。”
徐庶来得很快,此时是满面春风,看见月英洗漱干净,看着清爽许多,笑道:“我看你得改一下名号了,黄家有女名月英,乱世南阳奇女子。”
月英愕然道:“先生取笑了。”
徐庶摇摇头坐下来道:“可以说说,你这一路的经历吗。”
听了她的道诉,徐庶暗里点点头,果然是才智双全的奇女子,这样的环境下她仍然有如此冷静敏锐的机智,换作是别人只怕早就枉死在路上。
沉吟着了片刻,打开了那幅地图,徐庶请她观看。
月英摇头道:“月英不懂军事。”
“没关系的,只是请你看看而已,旁观者清,或许你能看到我所看不到的地方。”
月英很是疑惑,她一个女子合适看这个吗?
好半响,徐庶微笑问道:“月英可看懂了吗?”
“……您还是直说想要我看什么吧。”
“呵呵,如果这是两军阵势地点,你觉得用什么方法破之?”
“徐先生,月英真的不懂军事兵法的。”
徐庶含笑道:“没关系,你怎么看怎么想说出来就行了,就当是一个游戏,不是什么大事的。”
他这是非要逼迫她发表意见吗?大哥,她真不懂军事兵法的,可是看他一副她不说不罢休的态度,只好装模作样的看着地图,只觉得头疼得很,三国演义她虽然大概看过,可是里面打仗的阵法军法什么她都是直接跳过,哪里知道这些,只知道里面用的最多的是火攻,对了火攻。
装模作样,故作认真的端睨了一会说道:“月英以为可以用火攻。”
徐庶眼睛一亮,惊喜道:“哦,你认为火攻可行!”
“……”月英瞟了他一眼,没放过他眼里的一丝惊喜和欣慰,大有英雄所见略同的意味,眯了眯眼淡淡道:“火攻行不行徐先生不是最清楚吗?”
徐庶一愣,意味深长看向她。
月英微笑道:“先生心里早有计较如何火攻,这是在消遣月英而已。”行军布阵她是不懂,可是察言观色,她却是很拿手,他早已计划火攻甚至已经排阵布势,刚刚一番只不过是试探她而已。
徐庶还没说话,门被推开了,一个相貌堂堂的男子迈步走进来朗声笑道:“这是英雄所见略同,听闻军师言道,黄姑娘才智过人,小小年纪便如此机智聪明,曾经让军师甘拜下风。”
“主公。”
“月英拜见刘使君。”
刘备急忙请她起身笑道:“姑娘不必多礼,备在新野,孤陋寡闻,却还是听过姑娘的名号,姑娘深明大义,不惧艰辛困难,千里送来地势图,备深表感激。”
“使君莫要如此,月英年幼承受不住使君大礼。”
“呵呵,熙之已经归来,在外候着姑娘。”
月英大喜,急忙拜谢两人退出了房间,聪明如她自然知道刘备出现在她房里自然不是为了谢她,或者告诉她哥哥在外面,他是来找徐庶商议今晚的火攻。
“阿硕。”黄祺激动的看着她走出来,急忙快步走上两步,一把搂住她哽咽道:“阿硕,你没事就好了,没事就好。”
“哥哥!”月英也有些激动,幸好及时送到了,哥哥没有受罚丢性命。
“阿硕,我的好阿硕,我好高兴你能跑到这里来只为救我,我好欢喜!”
“……哥哥。”他越搂越紧,搂得她喘不过气来,急忙挣开他的怀抱,嗔道:“我要透不过气来了,你想勒死我啊。”
黄祺放开了她,温柔的凝视着她握起她的手,深深道:“阿硕,你今天追来……”
“我今天必须来,哥哥,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受罚受伤,你是我的亲哥哥。”
黄祺的心再次冷了,苦笑着放开她的手,黯然神伤道:“我是你的亲哥哥,只是哥哥而已。”
“不只是哥哥,你还是我一生的依赖呢,我以后可还要靠哥哥过活呢。”月英故作轻松的调侃道。
“……哥哥会是阿硕一生的依靠,永远都会。”黄祺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道:“阿硕,我说过,你再这样追逐我,我不会再放手了,你不嫁我不娶,我等你。”
“……”月英从刘备军队里回来已经一个月了,也被黄承彦禁足了一个月,那日是黄祺亲自送她回来,捎来徐庶的一封感谢请罪书,愿承担所有责任,请他不要怪罪月英。
黄祺兄妹也负荆请罪,拜求父亲宽恕,黄承彦当时不好发作责备,而且女儿两天两夜未归,他忧心得吃不下,睡不着,如今归来疼惜都来不及,还怎忍心责罚。
但想到她如此胆大妄为,不声不响也不跟家人商量就独身一人跑去追送地图,要是半路出了意外怎么办?她就真的不知道父母的担心吗?
禁足一个月,月英不敢抱怨,从没有过的乖巧听话,每天都只是陪着母亲,向母亲讨教,变着花样弄些小吃点心,送些自己亲手做的荷包披风袜子之类的东西给父亲,才讨好了他不再生她的气,因为这些都是黄承彦一直都想让她学而她又不愿学的女子该学的东西。
黄承彦虽然气消了,但月英的禁足仍然没有解禁,月英趁着这段时间,构思着茶盘的制作。
茶具黄祺答应帮她寻人制作,她无需担心,只是这个茶盘真真麻烦,制作起来不简单。
她努力的回忆前世的茶盘款式和内制,然后画画涂涂的构思了好多款式,终于在一个月后,画出了自认为颇为满意的茶盘样式,连画了几幅茶盘的侧面样式,然后兴冲冲的去书房找父亲。
“爹爹,女儿恳求爹爹放女儿出去一天,请一天假……”闯进了书房才怔愣住,书房里父亲正陪着水镜先生和庞德公饮茶交流,急忙施礼道:“不知先生和庞公在此,月英莽撞失礼了。”
“呵呵,难怪这许久没看到小月英出去游学,还以为是月英转性了,想要做回大家闺秀待嫁了,却原来是被罚禁足了啊。”
月英尴尬的赔笑着,乖巧的垂首侍立,不敢乱言。
“哼,这丫头胆大妄为,做了错事才被罚,什么闺中待嫁,她这倔强的性子哪个男子敢要她,只怕是要留在家里跟我这个老头子过一生了。”
“承彦兄说笑了,凭着月英的才智,真正能配得上她的男子,只怕是少之又少。”水镜先生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