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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白:“医生说一粒米都不能进,反正他有葡萄糖。”
叶青这才想起来后座上那位的病情,絮叨了一句:“急性阑尾炎干嘛还要回去?”
易白听出媳妇的抱怨,有点尴尬,又不好拂了媳妇的面子,只好转移话题:“这趟回去正好看看我爸妈,你也好久没见过他们二老了。”温顺得近乎讨好。
一直闭着双眼的祁叙默默在心里把易白跟Vivian划上了等号,忠诚而愚昧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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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被排骨汤养刁了口味的Vivian怨念地吃完了它的狗粮晚餐,乖顺地躺回了院子里的小木屋。
二楼的窗口窗帘紧闭,逸出淡淡的橙黄色灯光。傅薇在电脑上整理与付其誉的谈话记录一直到深夜,直到过了一点才关机。
她关灯躺上床,黑暗无声无息地笼罩整个屋子。几分钟后,台灯再次亮起,傅薇披上一件外套,起床走向一楼的厨房。夜里气温微寒,她穿梭在偌大的客厅里,显得单薄而孱弱。
木制的复古式弧形楼梯在空旷的别墅里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傅薇按亮灯,打开冰箱的冷冻室,取出今天买多了的排骨。上午已经初步处理过,简单清洗后就可以下锅。
电源接通,电磁炉的指示灯亮起,排骨和调料下锅,万事俱备,翻滚的水声在空寂的夜里异样清晰。等大火烧开,转用文火煨着。
傅薇上楼拿了手机攥在手心,抱了床薄毯,在客厅的沙发上躺下,如梦似醒地闭眼睡下。
时针走了一圈又一圈,热气慢慢溢出锅盖,浓郁的香味飘荡在整个客厅里。她像是回光返照似地,突然醒了过来,慢悠悠去厨房关了炉子,把汤盛进碗里。
凌晨四点十六分。傅薇盯着手机盯了一会儿,刚移开视线,窗外远光灯大亮,易白的车驶进了院子里。
没等易白给她打电话,她转动门锁,打开了大门。
祁叙的管子已经拔掉,没有医疗经验的他随手把针管抽出皮肤,导致手背上肿起了一个血块。叶青已经习惯了她丈夫的怪异朋友,对他利落的动作报以一声惊呼,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祁叙冷冷抬头看她一眼,她喉头一噎,没再多说话。
急性阑尾炎不能下地走路。易白思考了一下是他把祁叙扛进去,还是他和老婆一起把他抬进去。还没思考出结果,祁叙已经很有自己下车的趋势。易白只好连忙过去扶住他。
一切医嘱对他来说都是空气。
叶青跟着易白跑进门,不能置信地看着这个场面。而另一边,别墅的女主人正帮着易白把祁叙按上沙发,且命令他必须平躺。祁叙脸色铁青,无奈挂了一天的葡萄糖没有力气,只能任人摆布。为所欲为的傲慢先生也有任人宰割的时候。
傅薇一脸淡然,从厨房拿出煲好的排骨汤,替易白和叶青盛了两碗:“你们路上一定没有吃东西吧?真是麻烦你们了。”
易白与她熟络,对她的夜宵表示感动,丝毫不客气地端起碗夸了一句她的手艺。
叶青是第一次见到傅薇,显得有些拘谨。回头看了眼被遗忘在沙发上的祁叙,再看了看笑容恬淡的傅薇。站在女人的角度,她很同情傅薇,要多悲惨才会嫁给这种人?
还是易白喝完一碗汤作了个介绍,叶青才得知眼前的姑娘是祁叙的妹妹。她松了一口气——果然,没有人会嫁给这种人。
送走了易白夫妇,已经接近五点。鉴于祁叙死活不同意去医院,老好人易白提出要把祁叙扛上二楼休息,被祁叙锋利的眼刀拒绝了。傅薇委婉地表示她能自己处理,最终在易白将信将疑的神色中把夫妇俩送出了院门。
她回到客厅,独自一人坐在餐桌前,重新盛了一碗汤,耐心地挑走排骨,只剩清澈的汤水。摸了一摸,总算没有冷掉。
沙发上的男人一动不动,双目闭阖,睫毛微微颤动。傅薇知道他没有睡着,端着碗坐上旁边的沙发凳,平静地问他:“输葡萄糖是什么感觉,会不会觉得饿?”
祁叙冷着脸不理她,像是睡着。
“所以你现在总算明白,每天与冰冻苹果打交道不会让人成为牛顿,只会让你得急性阑尾炎了?”傅薇逮住了机会,像是在讲一个睡前故事,用勺子敲了敲碗壁,“再不醒没有汤喝。”
祁叙果然醒了,病容让他略显憔悴,声音沙哑,语气却依旧讨人嫌地严肃:“我本来想明天再跟你谈这件事。”
“什么事?”傅薇掌心抚过碗壁,再不喝就真的凉了。
祁叙的脸上是只有在办公室才能见到的凌厉,漠然看着她:“终审稿里你的那篇是怎么回事?连引用数据的来源都不复核一遍,这是你的工作态度?”
他的声音不大,却冷峻,听得出他很生气。
“所以你急着回来就是对我发火的?”傅薇深呼吸了一回,语气尚属温和。
祁叙的脸色依旧没有缓和:“这种低级错误不值得引起我的重视。”
在工作上她一向很顺从,况且这回是她的错。她压下怒火,向他认错:“是,我以后会注意。”
“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你的业余爱好,是否影响到了你的工作水准。”
傅薇皱起眉头:“这是私事。不要妄图用上司的名号在私人生活上压我一筹!”
右下腹一阵痉挛,剧痛让他眉间不自禁地敛起。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却益发低沉严厉:“没有公事公办的上司能准许你工作日只出现半天。”
手里的排骨汤总算凉透:“我说过我可以辞职。”
“如果你永远不懂得如何对自己的工作负责任”冰冷没有温度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他终于虚弱得说不出话。傲慢的鳄鱼先生终于失去了他的尖牙。
傅薇目光一凝,焦急的神色一闪而逝,恢复了薄怒的脸色:“所以?然后?”
祁叙默不作声。
傅薇铛地一声搁下汤碗,抱起她之前放在沙发上的毯子往他身上一堆:“既然你这么懂得对自己负责任,今晚就睡这儿吧。好自为之!”她很少有冲祁叙发火的时候,熬过夜的嗓子发干,让她的声音听起来僵冷而愤懑。
话音未落,说话的人已经快步走上了楼梯,消失在弧形转角处。
作者有话要说: 不作死就不会死
祁先森,你又作死了_(:з」∠)_
☆、第七章 惯性妥协
傅薇三两步踏上楼梯,突然又顿住,面前是沉寂的夜色,掺着黎明的微光。她在昏暗的光线里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下了楼。她板着脸路过沙发上的人,快速拿起了茶几上的手机:“不行。”拨下三个数字,自言自语似的,透着怒气,“你这样必须给我滚去医院。”
把祁叙在医院安顿好时,已经天亮。
急诊医生揪着她这个家属发火:“病情这么严重,为什么现在才送过来?”
傅薇抿着唇,像一个挨训的学生家长:“他刚从H市回来会不会有并发症?”
“H市?”年近五十的医师看起来极为愤怒,“你们是怎么看管的病人,这种情况需要马上手术!”
傅薇深吸一口气,说出了一句一定会挨骂的话:“他希望保守治疗。”
在科室里被进行了一大波医疗常识教育之后,主治医师总算同意保守治疗,因为在H市接受过初步诊治,他开了几瓶第二天用的点滴和药物,气愤地送走了这个不负责的病患家属。
忍耐了很久的傅薇走出科室,长出一口气,拿着单子办理住院手续。一一料理完,把药送去祁叙的单人病房。她沉默地收拾着从家里带过来的生活用具,有条不紊地放进抽屉和衣柜里。一切就绪,她一言不发地转身出门。
祁叙漠然看着傅薇忙碌的身影,在她开门时把她叫住:“我不认为这是一个好的决定。”在一个只有狭窄单人床的地方,他不认为自己可以保证应有的睡眠质量。另外,走廊上经常有奇怪的鬼哭狼嚎。
傅薇背对着他,攥紧了拳头,指甲嵌入手心,“你还想怎样?”
“显然你没必要自作主张,这违背我的意愿。”
“那你的意愿是什么,在家躺着?”
祁叙不再说话,漠然躺在白色的床单上,好像生病的不是他一般。
傅薇忍无可忍地发作:“你要自己做主是不是?好啊,从现在开始,你爱去哪里就去哪里。”她脸色阴沉,一句话都不肯多说,摔上了门。消毒水味浓重的走廊里,推着轮椅路过的护士对她皱紧了眉头。她轻轻弯腰说了声对不起,拎着包快步跑出了住院部。
到住院部大楼外,她俯下身子喘气,眼角已经渗出了眼泪。
包里的手机突然疯狂地震动了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傅薇接起来,木然地“喂”了一声。
听筒里的声音带着雀跃:“嗨,薇薇,很抱歉隔着时差打扰你,这个点你还没睡醒吧?我收到了你的短信,但我的手机在这边不知道为什么没法打电话,只能用当地电话打给你负责任地告诉你,我的行程提前,小年夜就能回来!”
傅薇听出对方的声音,下意识地唤了声:“尧尧。”
雀跃一敛,戚尧听出她声音里的疲倦,声音低下来:“怎么了?”她联想起傅薇给她发的短信,了然地试探她:“又是因为你哥?可怜的Vivian小朋友,你每次都威胁要跟我绝交,但每次都不会实行”
宠物店风波的延迟,让她歪打正着地戳中了傅薇此刻的心事。
“你跟他不一样。”傅薇的声音冷静又忍耐,“我保证这是我忍他的最后一次。”
戚尧在电话那头摊了摊手,又想起她看不见,声音万般无奈:“同理,你每次都说这是你忍他的最后一次,心软的薇薇~”
“我改主意了,你跟他一样。”
“喂喂,不要这么绝情啊!”戚尧连忙挽回她,这下连她也听出了傅薇这回的不同,“怎么了?他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事?上回你跟他吵成这样,还是他逼你放弃跟进战事报道的时候。”
“不知道。”一夜没睡,傅薇的眼圈青黑,眼眶微微发红,她坐在医院路旁的长椅上,微微仰起头,把眼里的水泽蓄了回去,“我觉得我不能再这样下去。我迁就他放弃我的职业理想,放弃我的闲暇时间去应付他心血来潮的要求。七年了,现在我觉得,这样的迁就没有意义。”
她声音微哑,无意识地重复了一遍:“一点意义都没有。”
电话那边传来一阵嘈杂,戚尧和人用英语低声交谈了几句,歉意地回到电话前:“我现在有些急事,以后再联系你”她为难地斟酌着安慰她的词句,“至于你哥我记得你对我说过,对待神经病,需要额外多给他一次机会。”
“他是个不管给多少次机会都死不知悔改的神经病。”
“那总不至于跟他断绝兄妹关系?”
似乎是线路受阻,戚尧的话还没有结束就被切断,手机闪烁着跳回了待机屏幕。
傅薇把手机放回包里,在拂晓时分的长椅上坐到行人渐多。深冬的枯枝飘下几片尚未凋尽的黄叶,静悄悄落在她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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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会如期而至,祁叙的缺席并没有给傅薇的同事们带来多大的遗憾。一年一度,公司下属的几本财经杂志的人员聚在一块儿,聊年底的分红和酒会结束时的抽奖。
地点选在滨江的顶层宴会厅,夜色酣浓,华灯初上。领导发言结束后,策划部安排了几个携手奋进式的催泪视频,配合着无节操的节目和游戏抽奖环节,笑泪结合。忙碌了一年的照常收尾。
刚进公司的李萌感性地抹了两把眼泪,眼线被纸巾擦得糊开黑色的余晕。
傅薇感慨了下刚入职场的新人就是感情充沛,无奈地给她递了张新纸巾。
李萌绾了个古典希腊发式,嗓音透着股哭腔,冲她一笑,显得十分滑稽:“谢谢欸,刚刚发言的那个怎么不是我们主编?”
傅薇微笑的脸稍显僵硬:“据说病了。”
李萌夸张地“啊”了声,显得十分惊讶:“主编那种健身狂人,身体素质居然这么差?”
“”傅薇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缅怀你的主编了,抽奖开始了。”
李萌果然惊呼一声甩开纸巾,全神贯注地回头盯着大屏幕。傅薇摇头笑笑,转身出了会场,给易白打了个电话,叮嘱他一定要拦着祁叙拔管子回家,一定要逼他吃药,一定要
易白哀声打断她:“这都快一礼拜啦,他也确实能回家了。”这姑娘一星期以来一天三次叮嘱他同一段话,风雨无阻日夜不辍,他老婆的脸色已经晴转多云,多云转阴,眼看着就要下冰雹了。
如果祁叙回家,他们就又要日日相见了,而她这几天显然没有心情应付他的脾气。傅薇站在没有暖气的走廊里,露在空气里的胳膊有些凉。她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