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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瑕把绣好的衣服送还回去,虽然拿的是微薄的酬劳,但却比得了摇钱树还要开心,两年的时光,她就在针线穿梭中慢慢度过,彷佛只是眨眼之间,离回宫的日子渐进,她的心情也复杂了起来。
回到家,门还没打开,屋内就传来了粗鄙的打鼾声,纯瑕不推门瞧也知道,肯定是那个每月都要来上个几次的男子,又不请自入的躺到了木板床上打起了盹,桌上摆的满满的都是他带来的鸡鸭鱼肉。
这个男子不是别人,就是那个在醉红楼听纯瑕乱弹一曲便赏了两个金锭子的人,若不是那次纯瑕外出不久又折回家中,她就会对那个一直暗中帮她的人猜想飞飞,直到“人赃并获”,他才老实交代,他叫顾丰禾,只是出于同情才一直帮助纯瑕。
可纯瑕又不是三岁的婴孩,顾丰禾如此不高明的解释她自然不会相信,从皇城到聂家村,比她还需要同情的人大有人在,为何他偏偏只帮她?
这其中的道理,怕是只有顾丰禾自己清楚,纯瑕难得糊涂,不想去问个明白。
雾江畔
纯瑕挪了挪本不牢固的床板,躺在上面的顾丰禾身子一倾就滚了下来。
顾丰禾的头撞到地面,一下子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揉着头擦着口水道:“刚梦到自己升官发财就滚了下来,真倒霉!”
纯瑕站在顾丰禾身后,他在别人家还有心情做黄粱一梦,气的她抽着嘴角吼道:“喂,你有事没事的到我这里睡到日上三竿,你羞不羞啊?!”
顾丰禾不知道纯瑕在他身后,吓的一个激灵直起身,惊愕的回头看她道:“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没礼貌,专站在别人身后乱吼,小心一辈子当寡妇没人要!”说着,顾丰禾起身拍拍屁股,完全不理会纯瑕铁青的脸。
“你!”纯瑕气急,拾起桌上的鸡鸭鱼肉丢到顾丰禾怀里,打发道:“你走,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顾丰禾见纯瑕的臭脾气又上来了,煽风点火的打趣道:“这姑娘家若是不懂得感恩,还是一辈子没人要!”
“你,你给我出去!”纯瑕感觉自己头顶冒烟,气的五脏六腑都是火,嘟囔着嘴叫道。
“你看你看,你这脾气不改,哪个男人敢要你?”顾丰禾将东西重新放到桌上,不经纯瑕允许就用她的瓢喝起了水,喝完一擦嘴,脚底抹油的跑了出去。
纯瑕拎着东西追出去,这长了兔子腿一般的顾丰禾连个人影儿都没有了。
关好门,纯瑕打开一个破旧的木盒子,里面装的是米粒,纯瑕静下心数了一数,原来离回宫的日子已经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
那赌注,现在想来,她怕是不得不认输回去了
轩帝在位九年,天下大赦,贤才广纳,苛捐杂税一减再减。
轩帝政绩屡屡,他先是赦免了所有的死刑之犯,撤换了一批又一批的贪官污吏,冤案一度重审,使清者清,浊者浊,无辜的人重获新生,真正的罪犯绳之于法。又立定了新的法规法则,公平分配土地。
但轩帝嗜血残暴的一面却始终未改,他对付那些为虎作伥的奸臣乱党毫不留情,就连他的心腹万户群都成了他一声令下的亡魂。
至此,时近三年,曦晋上下一派新盛,轩帝倍受拥戴,百姓安然齐乎。
画像
皇宫,依潇殿。
“啪!”慕容星晔拍案而起,指着手里的画像,冲顾秦骂道:“你画了她近三年了,怎么还是越画越糟?!”
“陛下恕臣愚笨,实在是纯嫔太过美艳,以笔难以描绘真切。”顾秦犯难的低着头,他天生就不是画画的料子,何况每次都要凭记忆去画纯瑕,哪里能尽善尽美,再说就算画的好了,在慕容星晔的眼里也永远不完美。
慕容星晔听着舒心,只瞪了一眼顾秦便不再追究,转身穿梭在挂的满满的画像之间,将顾秦今日带来的这卷在空处挂好,然后对着画卷中的人傻笑,再挂三卷,就是纯瑕回宫之日了,光是想想慕容星晔就无比悸动。
每当慕容星晔思之深切,必到这依潇殿来看看,顾秦一月四幅画卷送来这里,轻风掠来,画像转动,连成一幅幅动态的景象,画中之人就会神奇般的动了起来,或笑或颦,或静或动。
慕容星晔总觉得,风起之时必是纯瑕想他之时,这样的希翼一守便是近三年。
“顾卿,你帮朕想想迎纯嫔回宫的事宜。”
“臣以为,当是越简单越好。”以顾秦对纯瑕的了解,自然是低调些才符合她的性格。
“不妥,如此定让她以为三年的时间朕就将她忽视了。”慕容星晔极力的反对道。
“陛下,纯嫔想看到的是陛下爱民如子、曦晋蒸蒸向荣的一天,并非是壮观的仪式和浩荡的排场。”
这三年,顾秦或多或少的知道了纯嫔当初离开的原因,所以他更明白纯嫔想要的是什么,正所谓旁观者清。
“那,朕就让她看看朕如何勤政?”慕容星晔征询着问道。
“臣认为,可行!”顾秦赞道。
“那朕亲自出宫去接可妥?”慕容星晔蹙眉,心想批阅奏折也没这么闹心,踟躇不定。
“不妥!”顾秦再次泼了慕容星晔一身冷水,解释道:“陛下乃一国之君,无论何时都要有王者风范,只有这样才会更有魅力。”
慕容星晔狐疑的看向顾秦,怎么看他都不像很懂的样子,可话由他嘴里说出来又总是头头是道。
回宫
纯瑕回宫的那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小续子宣读了圣旨,将新制的宫裳放在桌上便退到了门外,等待着纯瑕换好衣裳出来。
纯瑕抚着那华美的新衣裳,指尖慢慢沾染了它的凉,这一天到底还是来了。
接纯瑕回宫的人不多,小续子带队,两个护卫,仅此而已。
“纯妃娘娘,吉时已到,快上马车吧。”小续子打了个欠,恭敬的唤道。
纯瑕惚恍的以为自己听错了,却又想起刚刚小续子宣召的圣旨,她已经从嫔升了妃。
三年飞逝,宫外迎来了赞新的盛世,宫内想必也是一番新光景,莺莺燕燕不知多了多少陌生的美丽面孔。
上了马车,纯瑕一路都绞着手,一块新丝绢就那样被她的汗水捻湿。
撩起车帘,看着那慢慢放大的宫墙,纯瑕的心莫名的痛着,本不该有的抗拒却因为时间的辗转而想要逃避。
三年,就这样过去,一旦进了宫门,她从此与宫外的世界就彻底断绝。
纯瑕听到身后的宫门重重合上,彷佛时间回到了三年前,她还未走,她已经回来,来来去去不过眨眼之间。
马车驶了很久,最终停在了宣龙阁。
纯瑕用发颤的手指扯着裙摆下了马车,她顿足在殿外,迟迟不敢迈出一步。
纯瑕用了三年的时间忘却慕容星晔,没想到记忆突然被掀翻,他还是牢牢的站在那里。
“纯妃娘娘,陛下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小续子笑着指了指殿内,小声提醒道。
纯瑕的心“噗通噗通”的乱跳,是恐惧是紧张,抑或是希翼,连她自己都不清楚,硬着头皮进去,步子缓慢的像是有人在身后牵着她,走的异常小心。
慕容星晔看着纯瑕一步一步走进来,心跳的那么剧烈,他用了三年的时间想眼前这个女子,整整三年。
纯瑕慢慢走上前,垂着脸始终看着逛街的地面,然后跪下,行妃之礼:“臣妾叩见陛下。”
慕容星晔屏息看着纯瑕,恨不能奔过去一把将她拥在怀里。
回宫
“抬起头来”慕容星晔按奈着悸动的心,正声说道。
纯瑕缓缓扬起脸庞,一双平静如水的眼眸直直的投向那三年未见的男子。慕容星晔的样子没有变,只是多了稳重,不再喜形于色。
慕容星晔目不转睛的盯着跪于下方的纯瑕,压抑了三年的情感山崩地裂般冲了出来,他看着她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痴爱只增不减。
“起来吧。”慕容星晔平和的说道,“舟车劳顿,你先去歇息吧,朕还有些国事要处理。”
“是。”
纯瑕叩头谢恩,嘴角微扬,看来,慕容星晔真的变了,变得勤政爱民,劳心国事。
慕容星晔以为他的这招欲擒故纵会有效,结果纯瑕起身就走,犹如三年前她离宫的那天,没有任何的留恋,他再也把持不住他那颗躁乱不安的心,脱口道:“纯妃!”
纯瑕顿足,转身见慕容星晔的脸色不如刚刚好看,猛然意识到她小产的事,当年她用孩子做要挟离宫,而今回宫却没能把孩子带来,慕容星晔震怒之下,不知道会如何责罚她,三年前她在冰室遭到的惨虐,每每想起都令她不寒而栗。
“你没有什么想对朕说的么?”
慕容星晔满心期待的看着纯瑕,多希望她能说一句:三年未见,陛下别来无恙。
纯瑕跪下,没了盛气凌人的架势,多了处事不惊的泰然,“陛下恕罪,臣妾无能,出宫不到一年便小产,没能平安将子嗣带回来。”
慕容星晔的眉宇间片刻蒙上一层森冷的氤氲,他等了三年,可不是为了这句话!
“纯妃觉得朕还如何罚你?”话就这样带着怨气的丢了出去,说完慕容星晔开始懊悔,好不容易等来三年熬到头,干嘛张口就对她咄咄相逼。
纯瑕双手叠放于头顶,深深叩首道:“臣妾只想见见宫中故人,此后悉听君便。”
慕容星晔苦笑连连,他等了她三年,她竟然一回来就惦念着那些宫女奴才,他越想越气,喝道:“你心里眼里都是一群奴才,你将朕置于何地?”
回宫
纯瑕埋首冷笑,慕容星晔哪里变了,暴躁的脾性一尘不变,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纯瑕只是想见见圆喜和秋瑶姑姑,陛下何至于如此震怒?”纯瑕言辞凿凿,毫不畏惧的对峙道。
“朕等了你三年了,三年未见,你一回来竟然是奔向几个奴才?”慕容星晔完全不能接受纯瑕如此的态度,他的心都快被这三年的等待折磨殆尽,而她竟然毫不领情。
“既然陛下已经等了三年,就不会在乎这一时一刻了,不是么?”慕容星晔信守承诺带曦晋走向了崭新的时代,造福百姓福泽苍生,纯瑕感激之余是一心想要伺奉慕容星晔,可没想到他还是这般蛮横专制,恣意妄为。
慕容星晔怒急,扬手扫下桌案上的奏折,吼道:“放肆!”
“看来不管是三年还是六年,抑或九年,陛下就是陛下,始终都不会有什么改变。”纯瑕起身,留下满目的鄙夷拖着逶迤在地的裙摆转身离去。
慕容星晔恼羞成怒的看着纯瑕冷漠的背影,他当初就不该许她三年!
纯瑕出了宣龙阁,大步奔向阡华宫,一路花香作伴,她乍见故人,直叫宫内的人惊诧不已。
叶芷丢下手里的扫把愣愣的问道:“姑姑,我好像有些中暑了,不然主子的身影怎么直在眼前晃呢!”
小贤子猛地摇了摇头,又揉了揉眼睛,“叶芷,好像我也有些眼花。”
小源子背对着纯瑕,看着呆若木鸡的叶芷和小贤子,撇嘴道:“你们两个别合起伙来整我,装的像真事儿似的!”
秋瑶姑姑泪花闪烁,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圆喜缓步上前,拉着纯瑕的手道:“主子,你终于回来了”
小源子颤颤巍巍的回过身,不敢置信的看着纯瑕真切的脸,惊呼道:“主子,主子回来了!”
纯瑕含泪不语,千言万语都难以述说此刻的感受,三年的时间,他们日盼夜盼着她的回来,三年的时间,她日思夜想他们的安危。
回宫
叶芷终于控制不住,跑来抱住纯瑕,哭了出来:“主子,叶芷好想你”
小源子和小贤子也双眼通红的走过来,小贤子委屈的问道:“主子,你在宫外可好?”
纯瑕珠泪盈盈,却笑如春风:“好,很好,你们呢,我走后,可有人欺负你们?”
小源子直摇头道:“主子一走,陛下经常过来睹物思人,知道阡华宫的主子受宠,谁还敢来刁难奴才们。”
纯瑕点点头,知道他们过了风平浪静的三年,心里安慰了许多。只是小源子称慕容星晔睹物思人,却是她不曾料到的。
圆喜突然意识到什么,看向纯瑕身后,惊慌的问道:“主子,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皇子呢?”
一瞬间的沉默彷佛在无形中解释了一切,纯瑕擦了擦叶芷的泪水,拉着圆喜的手,复又看向秋瑶姑姑道:“姑姑,我回来了”
秋瑶姑姑已经哭的不行,哽咽着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回了阡华宫,就像回了家一样,到处是温情,到处是热闹,纯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