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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无痕，你难道就不想知晓我这么做到底为什么吗？”帝释天静静的看向宁无痕。
“愿闻其详。”宁无痕盘腿坐于龙首，古井无波道。
“三界三界，见词会意，代表三个位面，人间界，真一界，以及天荒。可你一定很迷惑，为何最后一界会叫做天荒，而不是其他。”
“确实如此。”宁无痕点点头，静听帝释天解释。
“天荒曾为战场，于太古魔战中崩裂，其实它最大的秘密来自于更为古老的岁月。”帝释天沉声道，“百万年前，天地初开，世间处于混沌状态，没有任何生命。直至后世，混沌消散，开始有生命繁衍，随之修炼体系诞生。”
“再靠后推演，人类文明逐步形成，修炼体系也开始完善，浩大的星球终于步入正轨。”
“那段年岁，豪杰并起，天骄辈出，其中有六位异名同门逐鹿天下，最后机缘巧合下联手开启一座封将台，自此人生彻变，几乎影响后世天地的格局。”
“这就是天荒六主的由来。”
宁无痕蹙起眉头，预感帝释天看似回忆往事，其实在揭开真正的神秘往事，靠着本能猜测，天荒六主才是真正的主宰者，凌驾于天道之上。
“六主掌六道，宰天下苍生。”帝释天脱口而出，最后道出点睛之笔，“你父亲亦是掌握其中一道。”
“哒、”
宁无痕心中发紧，颇为震撼。
第762章 六道主宰
“掌六道，执生死！”
帝释天眼神空灵，似乎在回忆很久很久以前的往事，眸子时而凌厉时而婉柔时而悲凉，情绪复杂，根本就不知道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宁无痕亦是眼神深邃，须知现下帝释天阐述的事情，足以追朔到人类的起源。而且宁川也掌握其中一道，换言他曾经是六人之一。
按照帝释天的解释，他们六人执掌生死，等若屹立于真正的绝巅，而且来自天地意志的封赐，个个都是凌驾于天道之上的大能人物。
近乎为挥手散日月，抬腿崩星辰的存在。
宁无痕盘坐在原地，并没有着急催促帝释天，神色平静的看着后者，以待故事的缓缓道来。而且现在双方虽然站在对立面，可并没到生死相向的地步。
帝释天自见到宁无痕后，神色平淡，不慌不忙，像是一位长辈向后人讲述曾经的故事。
“我们换一个地方吧。”
帝释天挥挥手，场景大变，随即一簇神光遁空，像是开启的时光之门，一片浩大的世界浮浮沉沉，宛若悬挂在星河上的流云，蒙昧而不可见。
“好浓郁的气息。”宁无痕心中讶异，他借助第三眼透视，发现这里空旷无物，一望无际，没有浩大的建筑，没有居住的人群，连草木都不曾生长。
可偏偏这样的地方，充满生命的气息，夹杂其中的混沌条条游荡，于风中微拂，恍若彩绸。
“这就是第三界。”帝释天走在最前列，平静回复道。
“曾经的天荒战场？”宁无痕讶异，实在没有想到这里就是三界中的最后一界，第三界。
昔年帝释天联手宁川将三界中的至强者悉数封印进去，那时候他就觉得其中有大秘。不过曾经他是希望自己打进去，而今是被帝释天请进。
宁无痕第一次进来，难免要多观察几眼，不过这里空荡无物，过于苍凉，并没有值得流连的风景。
“严格来说，这里是我当年师兄弟六人证道之地。”帝释天道。
“师兄弟六人？”
宁无痕诧异，他实在没有想到这层关系。
帝释天点点头，“宁川是我六师弟，至于被你斩杀的姬无道，黄途，寒飞子则是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我排行老四。”
“这里是我六人证道之地，亦是天地万物起源之地。”帝释天挥挥手，拨开云雾，漫步向前。
他像走在仙境中，周身霞光飞溅，不过等他路过后，那些四散开来的云雾又汇拢起来，将原路封闭。
宁无痕跟进，两人就这般一前一后，缓缓交谈。
其实宁无痕对帝释天有着极为复杂的情感，此人究竟是大恶还是大善，连他都无法给出判断。若不是域外得到的琐碎线索，宁无痕断然不会怀疑帝释天。
“我想知道最后一人是谁？”宁无痕询问道。
帝释天微笑，随即点头，“那个人去了域外。”
“他叫无崖子。”
“无崖子？”宁无痕蹙起眉头，试探性的问道，“绰号无极剑圣？”
“看来你已经见过他了。”帝释天如此说道。
宁无痕虽然早有心里准备，但是听到帝释天的回复，还是颇为震撼。按照帝释天的解释，无极剑圣排行老五，是他的师弟亦是宁川的师兄。
而且凭借宁无痕的本能猜测，万年以来所谓的祸乱纷争，其实是六个师兄弟之间的倒戈，自相残杀。
只是宁无痕不明白，这六人已然走上巅峰，为何要自相残杀，相互利用？
虽然他现在得到的讯息不多，但帝释天联手姬无道等三人利用宁川，骗取他的信用却是事实。这一点不需要质疑。
而且宁无痕更迷茫的是，宁川和余下五人的立场到底是什么？帝释天利用宁川，后三十二城遇到的无极剑圣又恐惧宁川的出现。
换言之宁川不曾站在他们任何人的一边，相对中立。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们六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帝释天似乎看出宁无痕的不解之处，言语道。
宁无痕扫视帝释天一眼，并未回复。
“世道轮回，天地大难，动辄便是灭世纷争，可谁又会想到这不过是六个同门之间的自相残杀。”帝释天嘴角微微翘起，像在自嘲，旋即摇摇头，举步向前。
“哗哗哗、”
蒙昧的天荒战场混沌气缠绕，如同终年不散的大雾，也不知行进多少步，帝释天抬手微动，顿时乾坤旋转，天地大变。
“轰、”“轰、”
罡风阵阵，轰鸣作响，宁无痕抬首向前，顿时惊呼不已。他原本以为即将看见另外一番景象，不曾想只是六座空荡荡的石碑。
六大石碑如同人的手指，根根笔直，遁入天穹。
它们太浩大了，看不见顶端，宁无痕站在石碑边上，形如一棵巨树下的蝼蚁，这简直是蚍蜉与大树。
“这未免太大了吧。”宁无痕无语，六大石碑坐立天地，笔直坚挺。而且仔细凝视，石碑越往上越显现整体造型。
“这不是石碑，而是石人！”宁无痕长出一口气，因为太大，第一眼看见还以为是碑，等升入高空中，才发现其实是石人。
“石高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丈，预示九五之尊。”帝释天抬起一只手，自左向右。
“姬无道，黄途，寒飞子，我，无崖子，以及你父亲宁川。”
宁无痕站在原地，片刻扫视石人后，心中汗颜，这简直是夺天地之造化，比他在后三十二城看到的墓碑还要浩大。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端倪，这些石人并不完整，多少出现裂隙，有坍塌的趋势。
他诧异的看向帝释天，等待他的回复。
“如我所言，这里曾是我六人证道之地，而这石人便是我等主宰六道的法身。”帝释天笑笑，“直接至少存在几十万年。”
“不过后面出现的事情，几乎扭转了一切。”帝释天神色顿时黯淡无光，他就势坐下，“现在告诉你，我六人为何要自相残杀。”
“愿闻其详。”宁无痕亦是盘腿坐下，于石人前静等帝释天解释。
第763章 自相残杀
帝释天并不急着发言，他怅然的站在巨大的石人面前，眉头蹙起，眼中划过数不清的哀婉与悲伤。
前尘往事再度揭开，像是一柄刀切割他胸膛最柔软的地方。
“老五和老六算是我六人中最为惊艳的存在，虽然入门尚晚，排名靠后，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的成就。”帝释天嘴角微微翘起，抚摸历经不知多少万年风霜的石人。
这些事情也唯有他们这些站在绝巅的人知晓，若不是后来发生的纷争，兴许现在的他们掌握六道，成为幕后最强的六人。
“可惜，可惜。”帝释天默默摇头，声音微弱如蚊虫。
宁无痕眉头亦是蹙起，平静的站在石人下，不同于帝释天，他站在宁川的石人下，时不时的凝望这尊挺入天穹的碑石。
兴许是岁月隔得太久，石人已经出现裂隙，如密布的蜘蛛网，一条一条触目惊心。但这等碑石不同寻常，纵使裂隙横生，依旧给人一股坚不可摧的感觉。
“后来怎么回事？”宁无痕询问道。
“世人多贪欲，力求长生不死，纵使我等也不能脱困于此。”帝释天长长叹了一口气，旋即凝视石人。
“关乎长生之途？”
“嗯。”帝释天微笑，旋即发问道，“你还记不记得那道青铜门？”
宁无痕细长的眉毛缓缓蹙起，预感帝释天谈论到核心问题，同门六人自相残杀，必然有诱因。而且他对青铜门有特殊的感触，当初得到的消息是，青铜门是假的。
现在帝释天亲口谈及，显然青铜门背后的故事绝非那么简单。
“青铜门后另有乾坤。”帝释天道，“昔年我六人执掌六道，共主天下苍生，已经站立在绝巅之上，再无敌手。”
“但是偶然一天，一座浩大的青铜门轰击天幕，沉坠到此地，散发的芒光纵使我六人联手都难以抗衡。”帝释天继续道，“那一刻，我六人联手征战，最后败北，从此各怀心事。而我那时也时不时在想，浩淼的苍穹还有比我六人更强的存在。”
“最后了？”宁无痕迷茫，三界的青铜门其实跟天帝有关系，但帝释天的阐述似乎是另外一件事，宁无痕本能的感觉事情还有后续发展。
“那座浩大的青铜门征战八方，纵横十天，如入无人之境，畅行无阻。”帝释天回忆道，“当初我六人联手动用最强大招六道轮回神通，最后也才看到青铜门后的一角。”
“你们看到了什么？”宁无痕问道。
“一具尸体。”帝释天道。
“尸体？”宁无痕越发迷茫，“一具什么样的尸体？”
“那是一具仙尸。”
“嘶嘶。”宁无痕震惊，他站在原地倒吸凉气，虽然他坐封大帝之位，但一直觉得仙是虚无缥缈的存在。
时下帝释天再度谈及仙，令他心绪波动，颇为震撼。
“青铜门周身金光万道，简直就是另外的世界，而且我等惊诧的发现，一切攻击都是那具仙尸自主攻击。”帝释天简单回忆，旋即无奈道，“青铜门征战八方后，直接穿过三界，离开此地。”
“这一战我六人坚持数年，最后还是留不下它。那道青铜门像是放逐于虚空，只做短暂停留。”帝释天言语道。
“自那一次后，青铜门一事，给我同门六人带来难以磨灭的冲击，以至于后面分歧，以至于最终走向陌路。”帝释天道。
“我在域外遇到一位人族天帝，他用青铜门打造了一座道宫，这又是怎么回事？”宁无痕认真询问道。
天帝证道跟宁无痕相仿，都是来自域外。而且天帝证道的时间远远推迟，跟帝释天等不在同一个时代。严格来说，天帝是后世天骄。
不过巧合下，同样跟青铜门有过交集。
况且根据宁无痕得到的线索，三界现在留下的青铜门碎片，其实是青铜圣殿上轰落的。
“那是一位后世天骄，竟然剥离青铜门一角，化为己用。”帝释天感慨，显然对天帝的造诣也是深深震撼。
“人族分支到底是怎么回事？”宁无痕发问，“为什么域外出现一支人族后裔，按照我得到的线索，他们是这里被迫迁移出去的。”
“域外是无崖子的后代。”帝释天道。
“什么？”宁无痕惊呼，事情越来越复杂，几乎超出他的理解极限，当初还以为人族分支是在神话灭世时代剥离出去的，现在看来他们的起源更早，早到不可想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宁无痕于脑海中梳理细节，先打乱再结合，然后仔细分析。
不过事情太复杂，宁无痕感觉越来越迷茫，最后无奈的放弃。
帝释天微笑，“有些事情若不是我亲口告诉你，你一辈子也别想弄清楚。个中细节过于琐碎，而且跨度太长，动辄就是几万年甚至几十万年的历史。”
“你谈何弄清？”
宁无痕了然，帝释天的话说的确实如此，索性等他阐述，不再自己折磨自己。
“你们六人后来怎么了？”宁无痕回归原先话题，这么问道。
“一分为三。”帝释天弹弹手，“无崖子要去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