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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你也别急,我会帮你注意的,遇到合适的男人就会介绍给你。”杏子摆出一副关心的样子道。
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杏子,让人想赶紧逃离,田荷花将手中抱着的布匹送给杏子,“杏子,这是送给你的贺礼。”
“咦,什么味啊?”杏子嫌恶的皱起了眉毛,向后倒退了几步,拿着香帕在鼻子前挥舞着。
“贺礼就免了吧,你有这份心意就够了,这布给了我,我也用不上,家里的绫罗绸缎堆满了,穿都穿不完,哎,真是犯愁啊。”杏子抬手摸了摸发髻上的紫玉镂金步摇,“荷花,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热死我了,荷花,我没什么事了,先走了。”杏子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转身钻入了轿中。
看着远去的轿子,田荷花挑眉,耸了耸肩膀,抱着做工精细的布匹转身回家。
还未进家门,熟悉的谩骂声从屋内传了出来。
第十二章 离村
“上次傲白那娃来的时候,叫你在荷花耳边多吹吹风,你个为娘的是怎么当的?你看看安家挨家挨户的又是送喜糖,又是送包子,家里富得流油啊,要是荷花嫁过去,后半辈子就不愁了,自己家闺女你怎么一点都不心疼的?荷花是你亲闺女吗?我看不是吧,就说荷花不像是我们田家的孩子,一定是哪个茅坑里捡的野孩子。”
收到喜糖的宋氏越想越是觉得妒忌,本来田荷花嫁给安傲白,那他们一家子就鸡犬升天了,一腔郁闷之气无处发泄,正好看到田荷花不在家,气不过的宋氏就跑过来将气撒在独自在家的锦娘身上了。
“是吗?”冷不丁从背后响起的声音,让宋氏嚣张的气焰一下子就熄灭了。
连视线都不敢放在田荷花身上,心有余悸的宋氏一看到田荷花就双腿发软。
田荷花眸中一道暗芒闪过,今天是正好被她碰上了,看样子她不在家时,不安份的宋氏和田元夏没少过来欺负锦娘。
“娘,荷花可是你的亲孙女,你怎么能说她是从茅坑里捡来的野孩子?”锦娘偷偷抹掉眼泪,声音有些哽咽道。
“我有说过吗?老了,记不住了,糊涂了。”宋氏打着哈哈说道,而后贴着墙壁点着脚尖离开。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不是你的亲孙女。”田荷花的话成功的止住了宋氏离开的脚步。
“我就说,果然是!”宋氏像是终于抓到什么把柄似的,气焰一下子就嚣张起来,腰板立刻就直了。
锦娘心里一惊,被语出惊人的田荷花吓到。
田荷花拍了拍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以作安抚,“你不是一直想将我们赶走吗?现在便如你所愿,我们一家子离开,所有的家产都归你们,包括新建的这栋房子。”
宋氏眯眯的眼睛一下子就瞪的老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语。
“当然,我也有要求,那就是以后再也不要来找我们了。”最后一句话田荷花加重了语气。
“你说的是真话,没有说胡话?”宋氏压住心底的激动语气不确定的问道。
“嗯!”
锦娘明白田荷花说的就和断绝关系差不多了,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宋氏那一脸期待的模样,恨不得立刻就让她们搬走的眼神,心里顿时就像被浇了一盆冰水,凉了半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全堵在心里梗塞着。
“好,好,好。”宋氏不停地点头说好,嘴快咧到耳后根,露出一口黄褐色的牙齿。
生怕田荷花反悔似的,宋氏赶紧叫来田元夏,帮忙请来大舅子做公证,白纸黑字写清楚。
“娘,你放心,我们一家三口有手有脚,肯定不会饿着的。”即使一切从头再来,只要他们一家三口一起努力,有困难也会迎刃而解。
“我想好了,到时候,咱们搬去镇上,爹爹也就可以天天回家了,你没事干的时候可以织些布匹拿去卖钱,我去学医,帮忙在药房理理草药也行,平日里上山也认识不少草药了,咱们的生活会越来越好的。”
田荷花用坚定的眼神看着锦娘,保证道。
被田荷花坚定的语气所感染,锦娘仿佛有一股豪气从心里升起,所有的担忧和焦急都烟消云散了。
宋氏真的是亟不可待,一个时辰内就把田家所有的长辈召集到家中。
这次田荷花在纸上加了一项,若是以后再随意闯入她家,因擅闯民居,可以举报官府。
田元秋带着锦娘和田荷花离开时,只带了几件换洗的衣物和一些碎银子,家中的其余东西一件没带。
田荷花拿走小时候田元秋送给她的一件木雕品时,宋氏眼珠子都快瞪下来了。
田元春在一旁像盯着贼人似的监督着三人的一举一动。
在村头送别时,吴嫂和其他村民们都拿出自家的东西赠送给田荷花他们。
吴嫂眼含泪水,恋恋不舍道:“这是做的什么孽啊,这么好的媳妇,吴嫂我也没有什么好东西送给你们了,这一篮子菜干就给你们了,以后抽空回来看看,我好生招待招待你们。”
“谢谢你,吴嫂,谢谢。”锦娘感动的无以言语,不断地说着谢谢。
田荷花问:“吴嫂,我和你说的那个种西瓜需要注意的事情,你记清楚了?”
“记清楚了。”吴嫂点头道。
其他人也都纷纷将手中的东西送给他们,不一会儿田元秋一家子就已经身上挂满了大小包裹。
与热情纯朴的村民们挥泪告别后,田荷花搀扶着抹着眼泪的锦娘上了牛车,在众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离开了田家村。
——
窗外夜色清凉如水,一轮弦月高挂于空,缀着几颗残星的夜空像是弥漫了漆黑的浓墨。
田荷花幽幽地睁开了眼睛,望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起身穿衣,而后从窗口跃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客栈。
夜风徐徐吹来,万籁俱静,偶尔有虫鸣从角落中传出,为寂静的夜晚平添了一抹寂寥。
皎洁的月光洒在小巷中的道路上,磨得光滑的青石板折射出朦胧的光晕,神秘而梦幻。
看了一眼眼前古朴的实木门,田荷花伸手将木门推开,“吱呀”一声,木门发出的声音在这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田荷花闪身进了宅子内,眼前一片萧条的景象,庭院中杂草丛生,似有半人多高。
乌云慢慢地飘过,一点点的遮挡住了天空中的明月,黯淡的月光洒下,凄凉的房子笼罩了一层阴森。
这时,一阵凉风刮过,田荷花禁不住打了个哆嗦,身边阴风阵阵,微微蹙眉,这间闹鬼的屋子果真阴气很重。
第十三章 闹鬼宅
搓了搓身子,田荷花钻入了草丛中,从疯长的杂草中间穿过。
将厅堂的雕花木门推开,一股腐朽的气息迎面扑来,就着惨淡的月光可以看见厅堂内布满了厚厚的灰尘,横梁上织满了白色的蜘蛛网。
让人无从下脚,田荷花站在门口探头向内巡视了一圈,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呼——”一股阴风袭来,木门上的贴纸被吹的猎猎作响,厅堂内的白色帘布上下翻飞,如同鬼影重重。
田荷花转身,狂风掀起了她披散的墨发,在空中凌乱的飞舞着,田荷花被吹得连连倒退了几步。
“扑通,扑通”仿佛重物落水的声音一次又一次的响起,一声接着一声,连续不断。
田荷花循着那重复的落水声寻去,原来庭院的断墙下有一口古井,被杂草遮挡住不易发现。
古井四周长满了深绿色的苔藓,井内传出的声音让人心怖。
站在井口边,深吸一口气,田荷花猛地俯身向井内看去。
月光倒映下,水面上赫然出现一张披头散发的女人脸,脸色苍白,好像涂了一层又一层的白粉,随着井水的荡漾而扭曲变形着,头发就像是海藻一样漂浮在水面上。
女人的眼睛开始向外涌出鲜血,嘴里发出凄厉的桀桀怪笑声,幽怨无比。
不一会儿,井水就被染红,咕噜咕噜的冒着血泡,汩汩的向上涌。
殷红的血液溢出井口,而后向地面漫开。
田荷花往后退着步子,陡然脊骨一阵发寒,冰冷刺骨的阴气吹的脖颈处汗毛倒竖。
“还我命来——”阴测测的声音贴着耳畔响起,拖长的尾调似勾魂的命索。
田荷花转头,一张被水泡的变形的脸放大在眼前,湿淋淋的黑发垂至胸前,遮挡住半边面容,另一半脸颊泡烂的脸皮耷拉下来。
“美女,开场白太老套了。”田荷花纤细的手指在左手腕处戴着的玉镯上划过,一根泛着红光的细绳如同飘带一样从玉镯中延展出来。
束灵索犹如小巧灵活的细蛇一样缠绕上女鬼的身上。
女鬼显然不知道田荷花还有这一手,反应过来时,狰狞着面容使劲挣扎着。
红绳紧紧勒着女鬼的身子,随着女鬼的挣扎,红绳磨着她发胀的皮肤,一块一块的被掀开,血肉模糊。
鲜血将她的白色裙裾染成红色,如同大朵大朵妖艳的红色玫瑰绽放,“哈哈”
蓦地,女鬼嘴中发出刺耳尖锐的笑声,而后身上的血肉开始大块大块的剥落,最后成为一滩血泥。
像是一条游蛇摇曳着身子钻入草丛中,瞬间不见了踪影。
束灵索回到了田荷花的手中,绕在她的手腕上。
杂草随风摆动着身子,草丛上打着波浪连绵而去,瑟瑟凉风轻拂。
背后一道白影晃过,田荷花转身,却什么都没有。
田荷花一边注视着四周的情况,一边从怀中掏出一个折叠的白灯笼,将白灯笼打开,白灯笼手掌大小,小巧可爱,对着灯笼内吹了一口气。
阳气拂过灯芯,瞬间灯笼就被点亮了,灯笼从田荷花的手心上悠悠飘起,“追魂灯,去!”
追魂灯在空中快速旋转了一圈后,便朝着一个方向飘去。
追魂灯飘至门庭下后便停住了,悬挂在半空中,发出淡淡的橘黄色光芒。
可是却不见女鬼的身影。
田荷花微眯起眼睛,束灵索甩出,鞭子一样抽向门梁之上。
几乎在同一时刻,蹲在门梁上的女鬼显现出身影,伸出尖锐锋利的指甲,猛地扑向田荷花。
田荷花握住束灵索的一端,另一端束缚在女鬼的脖子上。
“文素,你还记得杨柳河畔的牛大郎吗?”
听到田荷花的话,张牙舞爪的女鬼立刻停止了挣扎的动作,一动不动的看着田荷花。
这栋宅子里原本住着幸福美满的一家三口,男主人是个商贩,后来这个男的因为染了恶疾而不治身亡,没想到刚经历了丧夫之痛的女主人又经历丧子之痛,孩子在湖边玩耍时失足落水,溺毙而亡。
一时之间,家破人亡,心灰意冷的女主人跳下了家中的古井自杀了。
后来这间宅子里便开始闹鬼,半夜常常能够听到有女人的哭声从屋内传出。
“你定是有什么冤情,受了委屈,我是来帮你的。”田荷花说道,撤了文素身上的束灵索。
束灵索一圈圈的缠绕在玉镯上,而后没入玉镯中,红色的光芒消失,通体翠绿,莹润光滑的手镯与寻常镯子无异。
文素身上怨气极重,若是只是对尘世了无留恋,现在早已投胎重新做人了,而不是留在世间做孤魂野鬼。
“你不是来收我的道士?”文素扒开了贴在脸上的头发问道。
文素身上湿漉漉的向下滴答着水,衣服上原先染上的大片鲜血变成了水渍。
脸上虽然还是肤色惨白,嘴唇红的滴血,但比起之前那幅血肉模糊的样子好多了,至少还能看出个人样。
“你看我像道士吗?”田荷花看着从水中捞出来一样的文素说,“女人是水做的,这句话在你身上真是得到了典型呈现。不对,你是女鬼,不过反正都是母的。”
文素飘着身体围着田荷花转了一圈后,说道:“不像。”
“你真的可以帮我?我一定要杀了钱三,不然我死不瞑目!”说道这里,文素的气息陡然转变,戾气暴涨,双目腥红,脸上的皮又开始脱落。
“咳咳,注意点形象。”田荷花对着上演画皮一幕的文素说道。
“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文素捋了捋头发,低头娇羞道,顺便将挂在脸上的皮重新贴回去。
田荷花嘴角一抽,“无碍,你把时间、地点、人物、发展过程和我细细道来。”
“好。”文素飘着身子来到井边,坐在井口上,仰头四十五度忧伤望天,眼中流露出哀怨的色彩,悲伤逆流成河。
第十四章 回忆
“那一日,我将菜端上桌子,摆好了碗筷,冲着在庭院里玩耍的童儿喊道:‘童儿,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