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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嫁-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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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落心里头叹了气,她现在最缺的便是没有人能在侯府中给她及时传来消息,这人去哪儿寻呢?

由不得她再多思忖,已是有人来回禀,外面有旁府的人来请见

这么快就找上门,林夕落也知这事儿由不得她再与魏青岩商议,只得又匆匆进屋瞧一下是否穿戴好,然后上了轿辇,带着冬荷与秋红出了“郁林阁”。

“雅香居”内一片白。

连上一次到此看到花园中绽放的红艳花儿和绿嫩青草都被拔了去,树枝上挂了白绫,连鸟儿都不愿在此过多留驻,几声怨鸣便飞离此处,让人心中多几分凄凉之意。

林夕落从迈进这个院门时,便是如此心情,沉着脸与来此送礼递帖子的宾客、小厮寒暄话语,时不时的还得流露出几分丧意,可惜她的眼泪实在挤不出来,只得偶尔用帕子装几分样子。

送走三波的宾客,林夕落终于知道宋氏为何主动去服侍侯夫人,也不肯在此时出面应酬。

合着装个笑脸容易,好歹是寒暄趣闻乐事,装哭实在是难啊,就她这敷衍的性子,说了小半个时辰的哀苦事,心里头都好似塞了一团棉花,想什么事都嘴角扬不起笑了。

林夕落沉了口气,让冬荷去给倒一杯清茶来。

冬荷端了茶碗,林夕落皱眉,“怎么是黑茶叶子?”

“夫人只能将就下了,好茶都被烧了。”冬荷这癖性都忍不出抽抽着嘴,林夕落翻了白眼,“还是白水吧”

冬荷又转身去寻白水,而这时候,孙氏从后院子走出来,哭丧着脸,一副无精打采、风吹便能倒的姿态,哑着嗓子道:

“劳烦五弟妹了。”

林夕落看着她,“侯爷的吩咐,是否辛苦都得来应承着。”

孙氏就知林夕落嘴里不会说出好听的,“五弟妹这张嘴,说什么都带刺儿。”

“这事儿怪不得我,如今这才应酬了三波人,我这心里头都不敢去想过往的糟心事,否则定是忍不住的哭出来。”林夕落说着,又用帕子抹了抹眼睛,捶着胸口道:

“终于知道侯爷为什么让我来应承了,若是换个人,恐怕坐了这儿就开始哭,哭上七日,就得再准备一场白事。”

孙氏这心里头本就堵的慌,可让林夕落再这么一说,哑口无言不说,好似一碗辣椒倒了嗓子眼儿,怎么都不是滋味儿。

可林夕落来此帮衬却是侯爷的吩咐,她还在盘算着自己如今成了寡妇,掌府的大权会否落入旁人之手,故而不敢造次。

不过侯爷既然直接点了林夕落,恐怕对五爷这一房仍格外看重,侯夫人如今嘴甚是严,根本不肯开口往后府内的事如何说辞。

她若还想在这府里头能有个支撑,恐怕不能再依仗侯夫人

如此心思,孙氏的话语不妨软了几分:

“五弟妹虽是个刀子嘴,但是豆腐心肠,之前有什么对不住的,如今看在怜惜我的份上,就忘掉吧,仲恒的事还望你多多上心,这侯府当中有些事也并非我所愿,还望你能体谅。”

“大嫂还真抬举我,这年头,刀子嘴豆腐心的得不着好,倒是豆腐嘴刀子心的颇多,人在做,天在看。”林夕落不愿与孙氏过多的叙话,说完此句不免起了身,“这心里头实在受不得了,我去拿着礼单核对一下物件,终归不是我院子的事,免得缺了少了的,再落个贪人物件的话柄。”

林夕落福了福身,索性叫上几个“雅香居”的婆子,一起朝着堆放物件的院子走去。

孙氏瞧她离开的背影,脸上仍是一片哀色,心里却在纳闷,这丫头,软硬不吃,还真不好对付

与这院子的婆子一件又一件的开箱子核对物件,哪怕是连一支笔都不肯略过不提,一旁的妈妈上前道:

“五夫人,这细小的物件不妨就略去吧,大夫人信得过您。”

“别着,大夫人信得过我,我自个儿都信不过,何况这府中又不是只有大夫人?差事是侯爷吩咐的,我总得给侯爷回话。”林夕落话语犀利,让干活儿的丫鬟婆子不敢怠慢,心中都在庆幸,幸好没在五夫人院子里当差,就差要看着狼毫的笔是真是假,她们还不得跟着累死?

下人们这般寻思,但林夕落不过是寻个由头出来歇歇。

看这些个物件总不用跟着挤眼泪儿,她的脸也能松快一会儿

外方又有婆子来回禀:“五夫人,林府的人来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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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数钱

林府?

林夕落听着不免皱眉,旁日里喜事不上门,这丧事他们倒是动弹的快。

“是何人来此?”

林夕落一边往正屋走一边问着,婆子回道:

“老奴也是听人说,好似是左都御史大人以及您的两位叔父,有意见您的是一位夫人。”

这婆子说的结结巴巴,但林夕落估计来此的应该是林忠德与林政武、林政齐,这位夫人恐怕不是许氏,而是三伯母田氏。

林夕落也不再多问,加快了脚步走,走至正屋那方,正看到几个小厮在抬着礼往库房送,有一个婆子立即上前行礼:

“给五夫人请安了,五夫人可还记得老奴?”

林夕落驻步看她,记不起名字,但瞧着便是眼熟,“三伯母身边的妈妈?”

“五夫人抬举,老奴曾去过‘宗秀园’为您送过嫁妆礼”

林夕落脸上挤出笑,心里头腹诽,送过嫁妆礼她就要记得?这巴结的词儿也实在太不挨边了。

田氏已起身在门口相候,林夕落迎上去,“三伯母到此,没提前知唤一声,倒是怠慢了。”

“本打算来此照个面寒暄两句再去见你,可孰知到此处才知道,如今是你在应酬着府内的宾客,刚刚已是派人去老太爷说了,在此多留片刻。”田氏少有的和蔼可亲。

林夕落坐定,让丫鬟们重新换上茶,“府中的三夫人、四夫人都还未归,实在选不出人了,否则哪会让我来应酬宾客?但终归是白事,挑理的人也不多,多数是下人们来此递个帖子便罢,还能如何。”

林夕落这话说的好似随意,可其中不乏在指责林府,不过是侯府的白事,至于这般上赶着?连老太爷都亲自出面了,关键是她在之前却根本不知道

田氏自然能听懂林夕落话中之意,解释道:

“这事儿也是刚刚得知,老太爷带着你大伯父与三伯父退朝还未归家便一同来了,之前更是吩咐人叫我准备好礼候着。”田氏说着带几分无奈,“事情出的突然,老太爷更惦记着你。”

是惦记着魏青岩能不能占上世子位吧?

林夕落心里头这般想,嘴上自不能如此说,“祖父与两位伯父能在此时替我撑着门面,我心里自是感激的。”

“一家人,何苦再说这等虚话?”田氏也知这时候笑容挂颜不合适,脸上似笑非笑,反倒是僵持的难堪。

林夕落与她更是没太多的话语可说,田氏倒忽然提起了林芳懿,“不知可否有她的消息?”

“暂且还没进宫的机会。”林夕落这般敷衍,心中也不愿与林芳懿掺和,但这事儿终归也要问一两句:“她一直没给府中来消息?”

田氏神色带几分落寞,“不肯说她是否安好,心里头没底,终归没个名分。”

“这事儿急不得,三伯母也莫嫌我这话说的空妄,七姐姐的脾气您比我更知晓,何况她去的那地界,可容不得人自傲、自负,她如今没有消息,反倒是个好消息。”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林夕落说的乃是实话。

田氏面露难色,但也知事实如此,“只得再拖一拖人,打探下消息了。”

林夕落没有再接话,林芳懿的事她不愿意插手,虽说都是林府出身,可如今林绮兰与她是何等模样?

她巴不得自己死,林芳懿更不用提,二人在林府时,已恨不得打破了头

林夕落虽非记仇之人,但她也不是以德报怨的好人,只得远远瞧着,不靠近就是。

本就与田氏远着一层关系,除却林府众人连带着各房的琐事之外,二人也格外没什么说的,过了小半个时辰,便有侍卫来此通禀林忠德等人欲走了。

魏青岩不在,林夕落自不会主动要求去见林忠德等人,田氏寒暄道:

“老太爷有心见一见你,可今儿的场合不太合适,待这事儿过去,定要回府上坐一坐。”

“五爷若有空闲,定会回去探望。”林夕落提起魏青岩,田氏自当绽了笑,这些人不是想林夕落,而是想那位得受皇宠的冷面阎王

田氏离去,林夕落这股子心劲儿才算撂下,眼见一旁的婆子在偷偷瞧她,她叫道:

“偷着瞧我作甚?林府的礼单呢?拿来我瞧瞧。”

婆子缩了脖子,连忙将礼单敬上,林夕落打开一瞧,这送的礼可够重的林忠德这老头子心里头又有什么打算?

依旧是带着丫鬟婆子们挨个的去对着单子将礼入库,林夕落一边念着,心里牙根儿更是痒痒,数着这么好的物件却不是入她的院子,这事儿别扭的很

这一天的应酬算是做完,林夕落晚间才算能回“郁林阁”吃上一口消停饭。

陈妈妈早已预备了四菜一汤,都是林夕落爱吃的甜品,待用完后她则让冬荷沏上一杯清茶,嘴上抱怨道:

“那院子里的清水喝进嘴里都觉得苦。”

冬荷在一旁只笑不语,秋翠壮了胆子调侃道:

“也是夫人您瞧不得那些贵重物件入的不是咱们院子,心里难受。”

“死丫头,改日寻人把你许出去,免得在这里气我。”林夕落笑着瞪她,秋翠故意装作害怕,连忙又给林夕落送上了蜜饯,“奴婢可惹不得您。”

休歇一会儿,却已是天色暗淡下去,二日一早,林夕落便要早起去前院应酬客礼,她也不打算等着魏青岩归来,便先上床准备睡下。

可刚刚洗漱,正准备盖了被,魏青岩便进了门。

行色匆匆,好似刚刚远途归来。

“这是去了何处?早间听说你进了宫,可怎么好似出城了似的?”林夕落说着话,用手拍拍他的锦衣,留下一个尘土巴掌印,扬起的灰尘,呛的林夕落直咳嗽。

魏青岩带一丝坏笑,“怎么着?厌弃我?”

“怎么像个土人儿似的?”林夕落捂着嘴跑到一旁,魏青岩却不让她走,直接将她拽进怀里,用沾满灰土的衣裳蹭,“又脏了,陪我再沐浴一遍。”

林夕落翻了个白眼,就算让她陪着洗漱,也不至于这般做吧?

不容林夕落反驳,魏青岩拽着她便往净房去,冬荷与秋翠已经打好了水,连忙退下,林夕落则为其宽解衣带,取下他头上所束的布条,“这是去了何处?”

“陪皇上出城狩猎。”魏青岩话语平淡,好似陪同皇上狩猎不过是吃了几口美味一样。

狩猎?侯府里出了丧白之事,皇上却带着魏青岩去狩猎?

林夕落惊讶的嘴巴都合不上,魏青岩瞧着她那副惊呆模样,将手指塞入她的嘴中,林夕落就那般咬着,心里头却仍在纳罕,这皇上是个什么心思?

本是,却被忽略,魏青岩将其身上的衣衫一把拽去,拎着她的胳膊就将其扔进了浴桶之中

“噗啦”一声水响,林夕落只觉得嘴里灌进了好多水,待冒出头来,就看到一雄壮的胸膛矗在她的面前。

“讨厌”林夕落推开他,嘀咕着:

“今儿不合适,好歹府里是白事,怎么能这样?”

“你服侍我沐浴有何不可?脑子里想什么呢?”魏青岩带几分逗弄,林夕落怔刻,随即气恼,“才不是我乱想。”

魏青岩为其擦拭着身上,好似倾诉一般,“今儿去宫中报丧,皇上却只字不提丧殡之事。”

“可是对此事不满?”林夕落随意猜测,她从不知宫中之人是何模样,唯独只见过一位齐献王。

魏青岩微微摇头,“不好猜测,直至晚间才放我归来。”

“侯爷没与你在一起?”林夕落想着林忠德等人不也是退朝后直接来了林府。

“他一直请求再战,可惜皇上不答应。”魏青岩眉头微蹙,“明日我还要进宫,你在府中要多留心。”

“侯爷今日下令让我去应酬来侯府的礼客,而且祖父以及两位伯父今日也都来到此地。”林夕落仔细思忖,“大夫人今儿我也瞧见了,虽说虚弱些许,可也不见得就应承不了宾客,青岩,这事儿怎么这般奇怪?”

魏青岩听她这般说也深沉些许,可二人都未能想明白是何事,他则道:

“你应承着就罢,旁的事尽管往我身上推就是。”

林夕落瞧他这般说辞,不免挑眉问:“任何事都能往你身上赖?”

“随意。”

“不许娶妾和安排通房,也可说是你不喜欢?”林夕落追问。

魏青岩捏着她的小脸,“我本就不喜。”

林夕落再问:

“如若我将送的礼都拿了咱们院子来,也可说是你让的?”

“你缺银子?”魏青岩纳罕,林夕落摇头,“为别人数钱,我心里头别扭。”今儿她最厌恶的便是看那些礼单

魏青岩弹她额头一指,“臭丫头,短了你的银子花销?”

林夕落揉揉脑袋,缕着他的发丝,“那倒没有,只是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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