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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天诩被告诫不许再扑了他大姐怀里之后也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整日里喜笑颜开,直嚷着要个小侄子·不要小侄女。
林夕落整日里晕头转向,经常说着话就睡了过去,醒了之后见众人都在那便继续说
日复一日,已经过了快一个月,天气凉寒,也下了第一场雪。
冬荷在一旁的暖炉上又添了银炭,让屋中更暖和些,魏青岩则架着腿在看书·林夕落坐在床上看他就笑。
魏青岩侧头道:
“怎么?笑什么呢?”
“想起以前了·你也是这么架着伤腿坐着看书,一副大爷的模样·整日里幺三喝四的,格外招人讨厌。”林夕落说着便笑·魏青岩自嘲:
“一还一报,当初你照料我,如今我照料你,而且时间更长。”
“在看什么?”林夕落轻问,魏青岩则走过来将书递给她,却是一本地理志。
“怎么在看这类书?”林夕落略有惊诧,如今也不再打仗了,他还对此不忘?
魏青岩只随意道:“闲暇之余当个消遣,谁知将来会不会用上。”
林夕落点头,“那倒是,如能有机会四处游走也是一件极好的事。”
“你喜欢?”魏青岩话语格外认真。
“喜欢。”
夫妻二人未等多说,豁然一阵急躁的鸟鸣之音,魏青岩的眉头豁然皱紧,行步到门口指哨回应。
薛一从角落中出现,而看他的模样也格外有些急。
“什么事?”魏青岩心中略惊,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状态的薛
“皇上回幽州城了。”
薛一说完此话,则即刻道:“而且只带了两名皇卫随身,路途换马不歇,如今已快至城外。”
不停不歇?
魏青岩嘴角冷笑,“无妨,只当不知道就好。”
“太子殿下已经得到消息,正在往幽州城门之处赶”薛一补了一句,魏青岩则仍旧摇头,“那也只能当不知道了。”
薛一应后退下,而魏青岩则回到内间,林夕落见他眉头皱紧,则问道:
“出了什么事?”
“皇上回宫。”
“西北行宫不建了?怎么这时候回来了?”林夕落对此也格外惊诧,魏青岩则细言道:
“估计是伤愈了,而这一次身边只带了两名护卫,恐怕是有意引蛇出洞,就想看一看上一次刺他的人会否出现。
林夕落沉默片刻,豁然道:
“对了,前两天母亲来探我,说起父亲这几日格外忙碌好似是有人上奏,太子身体不佳,请皇上直立皇孙。”
魏青岩点了点头,“的确有此事,或许这件事就是太子故意做出的。”
“但这事儿与咱们无关吧。”林夕落摸着小腹,“现在可就盼着他出来了呕”
林夕落说着又恶心欲吐,魏青岩即刻扶她,为她擦着嘴。
这一折腾算是将话题揭过,可这事儿却没能让宣阳侯府闲着宣阳侯正在门口听宫中来人传话:
“侯爷,皇上回幽州城,发了传信让您前去城门之处相迎。”
“皇上回城?”宣阳侯对此消息格外震惊,“怎么之前没有丝毫的音讯,如此突然?”
“哎呦,侯爷,咱家说句不好听的,皇上做事还需要向您回禀么?”宫内的公公满脸挤着笑,“您还是准备准备去城门处迎皇上吧,可别耽搁了时辰让皇上治您的罪。”
宣阳侯对此人嘲讽也无奈,只得再问:
“何时到?可还召了他人?”宣阳侯此事的脑子里只蹦出了魏青岩一人,而后想到此,他不免心中格外的难受,难道其他几个儿子就这么不成器?
“只让咱家来传您,没提第二个人,快到了,咱家还要去别府传话,不留了”
公公一摆拂尘,边上的齐呈即刻递上个小金元宝公公顺势的塞入了袖子当中,转身离去。
“侯爷?这是哪一出?”齐呈也觉得此事奇怪,“而且此次没传五爷?这倒是更奇怪了。”
宣阳侯心中也在想此事可被齐呈说出好似被戳了心窝子,脸色当即一冷,“传他?传个屁!他现在就守着那女人的肚子一步不肯离开,有什么大出息!囊包一个,去了也是丢人!”
“那您就之身前去?”齐呈毕竟是跟了侯爷多年的老部下,对侯爷的讽刺也不当回事。
宣阳侯叹了口气,“叫上老三吧!”
齐呈点头便派人传话,可他心中却在想着侯爷如今已经觉得仲良少爷与二爷都难登大雅之堂五爷若诞下一子,这世子位唾手可得了!
魏青岩得知宣阳侯与魏青羽前去城门迎皇上回城脸上则是多了一分笑。
林夕落见他笑的格外狡黠,则好奇道:“侯爷没叫你跟着去你笑什么?”
“怎能不笑?堂堂的侯府没人跟着他出门,反倒是最温文尔雅的三哥跟随,在之前的几年,他是最厌恶三哥的脾性的,而如今呢?”魏青岩的笑容中多几分嘲讽:
“除却三哥之外,他选不出第二个能掌控之人了,他心里窝火,我自当要笑。”
“青岩,你恨侯爷吗?”林夕落忽然这般相问,魏青岩则叹了口气,“有些事,不是单纯一个‘恨,字,能解释得清了······”
幽州城门之处,已有众位公侯官员在此迎候皇上回宫,太子周青扬与齐献王、福陵王也都在此。
看到宣阳侯带着魏青羽来,福陵王则上前寒暄两句,齐献王目光投来,没看到魏青岩则格外惊讶,“魏崽魏五呢?”
“五弟还在府中。”魏青羽见宣阳侯不知该说何才好,只得上前帮着圆话。
“媳妇儿肚子里有了,也难怪他这般上心。”齐献王随口念叨,则将话题又转回了皇上回宫之上,看向周青扬则问道:
“这告诉众人都要以朝堂之姿相待、更是让皇兄准备了那么多犒赏之礼的折子而且还不许标记人名,这是要干嘛啊?”
周青扬此时脸都快僵了,“父皇归来岂不就知道了。”
齐献王觉得如此没劲,而宣阳侯听到此番话语则心中思量,远处一阵急促马蹄之音和飞扬尘土即刻到来,周青扬提起精神,抬头看向远处,待见到那位万人之上九五之尊,众官齐齐跪拜,“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宣旨!”
“魏青岩”
第三百零一章不批
侯夫人听说宣阳侯亲自去接魏青岩与林夕落回府,气的额生疼。
花妈妈递上了一杯甜茶,侯夫人则摆手:
“什么滋味儿入口都是苦的了”
“夫人,您这是何必呢。”
花妈妈将甜茶放置一旁,劝慰道:
“如今事已至此,您就算再与侯爷这样冰冷对峙也无济于事了。”
自从侯爷下令将侯府的事交由方太姨娘管,侯夫人就再也没见宣阳侯一面。
这倒不是宣阳侯不来此地,而是侯爷来过一次侯夫人不肯见。
自那时到现在已经许久,侯爷再没有踏入“筱福居”一步。
而侯夫人如今日渐垂暮,才短短两个多月的功夫,好似老了有十多岁一般,鬓角的发丝好似蒙了层霜,额头的皱纹又深了不止一层。
花妈妈日夜陪着她都能看出这般大的变化,何况是许久不见的外人?如今这副模样让侯爷看到,又怎样是好?
如若之前,侯夫人恐怕会厉声驳斥,而如今,她也觉出没有驳斥的根基,难道是她错了吗?
二人正在叙话之时,门外豁然有了声音,花妈妈即刻出门,很快就又匆匆跑了进来,一脸喜色的道:
“侯夫人,侯爷派人来传了话,皇上有赏,传旨官稍后就到了,请您快收整一番出门领赏谢恩。”
“啊?”
侯夫人震惊呆滞,随即则连忙下了床·“快,快为我梳妆更衣,快!”
花妈妈即刻动手,取了侯夫人寻常最喜爱的衣装和头饰,而侯夫人忙碌一阵儿坐在了妆镜台前,看到镜中的自己,她则忍不住的掉了眼泪。
这这镜中之人还是她吗?
白发、皱纹,好似一七老八十的垂暮妇人侯夫人仰头闭目长叹,亲自颤抖着手·梳拢发鬓,插上发簪,随即抬手道:
“扶着我出去吧。”
花妈妈应下,即刻扶着侯夫人出门上轿,而行至门口的时候,便听到熙熙攘攘的热闹之声,侯夫人格外不习惯。
似是见到侯夫人的轿子前来,众人的言谈之声都停了下来。
而林夕落与魏青岩也在此,侯夫人下了轿第一眼就见到了她们俩。
花妈妈率先上前,福身道:
“恭喜五爷、五夫人·五夫人得小心着身子。”
林夕落回礼,则又走到侯夫人面前,“给母亲请安了。”
魏青岩拱手算作行礼,侯夫人本是绷着脸,可见到如此场面,她也只得点了点头,“怎么你也出来了?”
“都是侯爷的吩咐。”
林夕落这般说,侯夫人也没有意外,皇上向来对魏青岩格外赏识,魏青羽与魏青山也接连上前行礼·侯夫人的神色越发冷漠,则转头看向四周,冷笑道:
“方太姨娘怎么没在?”
这话说出却让魏青山的脸上瞬间僵住。
太姨娘的身份自当不够在这时出现·侯夫人向来是最懂尊卑之分,这明摆着是打人脸了。
花妈妈在一旁也着实叹气,在屋中已苦熬了许久,两鬓花白的日子过不够?怎么一出了那院子,还是这副模样?
侯夫人不肯就此罢休,追问道:
“怎么?没人回答我?”
“侯爷没有叫太姨娘也在此领旨谢赏,所以······所以她没有来。”齐氏支支吾吾的上前,当了这个回话的·侯夫人则上下打量她片刻·嘴角冷笑,话语格外犀利刺人:
“侯爷没叫她·是她的身份不够!”
“少说两句,都闭嘴!”宣阳侯从后面走来就听见侯夫人这话语·当即便打断叫停。
侯夫人深吸一口气,则转身恭恭敬敬的与宣阳侯行夫妻之礼,随后抬头看他,好似想看到宣阳侯见到她这副尊容时的惊愕和惭愧。
可惜侯夫人又失望了。
宣阳侯看她一眼之后便去吩咐下人准备香案等接旨的物什,没有丝毫反应。
到城门处相迎,可孰料没有见到皇上的面儿,只被告知回府等候接赏,更是点了府内接赏的人名,宣阳侯正在纳罕思忖,哪里有空搭理她的脸上是否多了几道褶子?
侯夫人略有呆滞,而花妈妈则即刻上前搀扶道:
“侯夫人,咱们前行吧。”
几乎是用拖拽的,侯夫人才跟随她走路,林夕落将一切看在眼中则朝魏青岩吐了舌头,二人慢慢的走在众人之后,林夕落忍不住道:
“怎么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如若不是那份看谁都欠银子的脸和花妈妈在一旁陪着,我还以为认错人了”
魏青岩脸上很淡然,“的确很老,像祖母。”
林夕落忍不住“扑哧”,这人实在嘴太毒了,如若被侯夫人听见,岂不是要气死
众人行至门前,而没过多久,传旨官也已经到了。
宣阳侯见到此人格外惊诧,率先上前拱手道:
“陆公公,怎么是您亲自来了?”这位是皇上身边的亲信太监
陆公公笑着回礼,“皇上的吩咐,咱家怎敢耽搁?咱家也给侯爷请安了,魏青岩魏大人在何处?”
魏大人······陆公公这话说出却让宣阳侯一惊,魏青岩辞官的折子已经传至西北,而皇上也没有丝毫的反应。
陆公公是皇上的身边人,他能对魏青岩叫出“魏大人”三个字可绝对不是随意出口的。
魏青山与魏青羽听此也有惊诧,齐齐看向魏青岩,魏青岩则迈步上前,“陆公公,烦您劳累了。”
“劳累谈不上,咱家也有意亲自前来恭喜魏大人,您夫人有喜这是个大事,您不知道皇上得知魏五夫人有喜的消息可着实笑了许久,更是说可算有一件开心事能让皇心畅怀的笑上一笑,更是吩咐了所有宫妃要对五夫人犒赏!”
陆公公说着也满脸灿笑,林夕落在后面听的格外清楚,脸上也喜意甚浓。
侯夫人听到这话则看向林夕落,神色中虽有不满但也知晓在外人面前不露出半点儿端倪。
魏青岩听及此话则当即道谢,宣阳侯对此也有些拿捏不准,“陆公公,皇上这次忽然归来可是有何要事?”
“咱家也不知道。”陆公公苦笑,可又觉得对宣阳侯只字不提过意不去:
“咱家前一个月就在跟随皇卫回宫传旨的路上,可今儿咱家到了幽州城,皇上居然也到了,咱家还没等给皇上问安,就被派出来给宣阳侯与魏大人传旨送赏了!”
“辛苦您了,还是先进去喝杯茶。”宣阳侯侧身引请,陆公公连忙摆手,“不了不了,临来之前,皇上可吩咐了,这事儿要快,他等着咱家回信儿,侯爷,咱们这就开始吧?”
陆公公端了旨意,宣阳侯与魏青岩即刻回位,摆上香案,磕头领旨,而陆公公则展开圣旨,当即宣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此次半月赶路不停歇,疲累不已,忆起宣阳侯与其子魏青岩助大周国踏平边境的劳苦,朕心深慰,得知魏青岩妻林氏有孕在身,特许魏青岩陪伴一载再来做朕之护卫,辞官折子烧了,朕不准!”
“魏林氏听赏!”
林夕落当即上前,轻轻的跪在蒲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