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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二人准备何时离去?”
魏青山抽抽着嘴,“这还没说两句就开始撵人?”
“是问你二人何时离开幽州城,这跟死人笼子的地儿,还呆不够?”魏青岩话语中带一丝冷漠,魏青山道:“那你还在此地大婚?”
魏青岩冷笑,“难不成去外面卖命为这府中之人争功,将来怎么死的都不知?”
“五弟,你依旧对过往介怀。”魏青羽安抚的拍了拍他,而这时林夕落已经从内间行步出来。
“给三哥、四哥请安了。”
规规矩矩行一福礼,魏青羽自是换了话题,“弟妹好酒量,昨日整整一坛子酒直接入口,且是脸都不红,着实让人讶然,这性子开朗、大度,随同五弟一起,倒也合适。”
林夕落在一旁笑答:“谢三哥夸奖。”
她在此地,也知三人有些话语无法正谈,便借口先去侧房熟悉下院子,魏青岩道:
“去吧,晚间带你在府中各处走一走,四哥晚上欲请福鼎楼用饭,你若不愿离去,便将席面置在家中,让厨房不必备饭了。”
魏青山瞪眼,“你个无赖,我何时说过此话?”
“我就是听到过,如何?”魏青岩一张冷面,却无赖至极,魏青羽在一旁笑不拢嘴,林夕落即刻认真的福身谢道:“谢过四哥宴请,我这就去吩咐下人。”
这一句算是让魏青山逃脱不掉,看着林夕落出门,魏青山是连连摇头,“我算是知道你为何娶这丫头了”
“为何?”魏青岩看他,魏青山耸肩,“与你就是一个模子”
林夕落离开正堂,并未马上就去侧房见这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长廊之处走一走,这地儿不再是她曾经跟随魏青岩来过的院子,可也有相似。
院名乃为“郁林阁”,进门便是正堂,左右两侧乃是书房、茶室,后方一个小园子,如今乃是冬季,园子除却落地白雪之外,便有两颗粗壮干枝的槐树,从此地再进一院子,便是仍挂有红喜窗花儿、帘子的正寝之地。
林夕落在院中慢慢的走,冬荷在身后相陪,林夕落豁然想起了春桃,“不知春桃在院子何处。”
“早间魏首领在时,奴婢也特意问过,他所居之地乃是侍卫宅邸,在侯府的东面儿,因他是首领,有一独立的小院。”冬荷说着,不免继续道:
“昨儿夫人这方喜庆,魏首领和春桃姐姐那方也有众人齐贺。”
林夕落心中庆喜,“如若见她,告知她不必过早来这院子里做事,身边不缺人。”
冬荷点头应下,林夕落则吩咐她将这院子里其余的丫鬟婆子全都叫来
魏青岩最早一直居住“麒麟楼”,侯府中虽也有他的院子,可其中除却洒扫婆子外,并无侍奉的丫鬟,如今她嫁至此地,这些丫鬟婆子估摸都是侯夫人指派来的,林夕落自要挨个的见一见。
这便是一把双刃剑,魏青岩孤身一人,他除却能争个人之功,争不来妻儿欢喜;可如今她嫁给了魏青岩,这府邸中自有派到此地侍奉的人,是侯夫人的?是孙氏的?是宋氏的?
就好似在身边插上几把刀,不知何时便会冒出来
之前的那一位难产而死,林夕落心中倒格外迟疑,她的死因到底为何
林夕落选了侧房坐好,秋翠端上了茶,秋红在外撩起帘子,丫鬟婆子们则陆续进来。
跪地磕头,林夕落未直接叫起,而是道:
“既是都在这一个院子里头过日子的,我也有意都亲近一番,不妨挨个的上前说出名姓、侯夫人派你们在此管什么差事、之前做过什么,让我对你们也能有些了解,往后还要靠大家多多照应着。”
林夕落这话说的格外客套,众人余光四扫,便从二等丫鬟开始上前一一回报。
二等丫鬟这额外三人其中一名来自孙氏的院子、另外两个则是宋氏的人,那位管事妈妈自是侯夫人院子中出来,但更让林夕落觉得讶异之事乃是洒扫丫鬟和粗使婆子,这八个人居然是魏青岩第一任夫人留下的,如今派来给她?这是让她故意恶心着?
林夕落顾不得细细思忖,看向众人,让冬荷上前每人都赏了小银裸子,只言道:
“我这人不愿记什么规矩,如今你们也都明了自个儿是什么差事,那就做什么差事,做得好,我自会惦记着你们的吃喝用度,做不好,那便要罚,丑话摆了前面,也别道我从未说过,无事便都下去吧,管事的妈妈,您留一下。”
众人褪去,只有这管事妈妈在一侧又重新为林夕落福了福,“五夫人有何事不妨吩咐,老奴定当尽心尽力的伺候着。”
“常妈妈,您甭这般客套了。”林夕落让秋翠搬了小凳子给她,常妈妈谢过便坐下,林夕落看她道:
“一听您是侯夫人派至这院子里管事的,我这心里头立即落了地,旁日里从不会管这丫鬟、婆子们,往后这就多劳烦您了,有什么我顾忌不到的,您直管开口便是。”
常妈妈脸上带一丝浅笑,“谢过五夫人体谅了,如若有闪失、耽搁,您也不妨直说。”
林夕落点了头,随即端茶送客,常妈妈也未多留,但她刚一出门,林夕落的脸骤然冷了下来。
冬荷也不傻,跟随林夕落时间长久,她胆子也大起来,直接问道:“夫人,这位常妈妈来做管事妈妈,陈妈妈怎么办?”
陪嫁的人中已经有一位管事妈妈,可如今侯夫人额外派人来,这无非是硬压着林夕落,她是恼?还是忍?
秋翠也皱了眉,目光不妨探过来
林夕落面色清冷,沉口气道:
“让陈妈妈先管着琐事,月例银子从咱们自个儿的体己钱中出,额外吩咐她,莫要与这位常妈妈争。”
冬荷应下便去寻陈妈妈,林夕落看秋翠一脸的失望,不免道:“沉得住气才好。”
秋翠立即福了福身,“是奴婢的错儿,不该在这种事上让夫人操心。”
“沉得住、站得稳,才有精神去争,否则一切都是空谈。”林夕落说罢此话,也不再多言,秋翠也知她虽是林夕落的一等丫鬟,可只有这位分,还未与林夕落贴心,只得闭嘴不再多说。
临近晚饭时分,林夕落换了一身衣装,随即到前堂虽魏青岩几兄弟用饭。
三人坐下喝酒谈事,林夕落则在一旁侍奉着,魏青岩拽她坐下,“三哥、四哥都不是外人,你不必拘着。”
林夕落笑着应和,便闷声不语的吃用,三兄弟所谈不免是侯府大爷近期出征之事,林夕落左耳听、右耳冒,也不往心里头去。
二人也未多留,吃用过后便离去,魏青岩好似心中有事,一直都在沉默思忖,过了许久,才看了身边的林夕落,“这一日感觉如何?”
“刚刚见了派来院子中侍奉的丫鬟婆子,管事妈妈派了一个来,不过洒扫丫鬟和粗使婆子乃是您第一任夫人留下的人。”林夕落这话说出,却让魏青岩眉头紧皱,“赶走,再选。”
林夕落摇了头,“只是瞧不顺眼便赶走,这事儿做不得,虽是你下的令,可终归要记在我的身上,新婚第二日便嚣张跋扈到如此地步,这不等着让侯夫人拿捏我?”
魏青岩沉默半晌,“你倒是开始用心了。”
“既是选了这条路,便要用心的走,旁日里的直性子,也不过是自由自在,这刀山火海之地,我怎能还那般锐气?”林夕落将小脑袋靠在他的身上,“你娶我至此,除却心喜,恐也有让我在府中争一块存活地界之意,我怎能不懂?”
魏青岩心中带有愧意,将她拉入怀中,柔声道:
“不必强撑,如若你心力不足,我便带你离去。”
“你舍得下?”林夕落这一问,魏青岩并未直答,“我欲争来去自如。”
林夕落不再多说,就这般在他怀中赖着
此时此刻,齐献王在王府大发雷霆:
“这魏崽子,居然之前就已做好了筹备,喜事,他居然放出那么多花轿他的,一个都没活着,全都死了他是喜上眉梢,本王这方却是添丧,这事儿不能这般算了,本王受不得他过的舒坦”
手下之人不敢回嘴,只任齐献王怒骂,而这一会儿,门外再来一人回禀,“王爷,皇上密旨。”
齐献王一惊,连忙凑过去恭恭敬敬的叩拜,随即打开看,手颤、气抖,他恨不得把这密旨撕了
“面壁静思三月,不允出门”
手下之人余光睹见这密旨之事,眼睛险些瞪出来,“魏大人给您告了状?”
齐献王摇头,“这绝不是魏崽子说的,螳螂捕蝉,倒他让鸟给啄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引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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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引诱
翌日一早,林夕落还未等睁开眼,就听冬荷在一旁叫她。
“夫人,该起身了”
林夕落迷蒙之间,只觉浑身酸软,昨晚魏青岩自又没放过她,浑身一点儿力气都没有,朦胧之间问道:
“什么时辰了?”
“卯时初刻了,您今儿要去给侯夫人请安的。”
冬荷这话一出,林夕落即刻从床上蹦起来,匆忙穿好衣裳便欲走,可豁然发现身边少了人,边穿衣裳边问道:
“五爷呢?”
冬荷端来了水,一边侍奉其洗漱一边道:“天刚亮时,便有人来寻五爷,他走时特意不让叫您起早,说是待您三日回门后再遵这规矩,可奴婢不知道您的意思,还是叫您起身了。”
“做的对。”林夕落净了面,秋翠则端了早饭过来,林夕落正欲入口,可汤勺舀至嘴边,不免又放下,“这粥食谁做的?”
秋翠应道:“五爷早间用时留下给您的,奴婢刚刚又去温过。”
林夕落长叹口气,是不是太过紧张了?可尽管如此,她依旧嘱咐道:“若非是五爷留的饭食,定要仔细问个清楚。”
秋翠笑着道:“五夫人放心,如今是奴婢的娘在管着大厨房,您的吃食都乃她亲自动手。”
“委屈陈妈妈了。”林夕落话语一出,秋翠心中舒了口气未再接话。
用过早饭,林夕落则将自个儿打扮妥当,带着冬荷、秋翠离开“郁林阁”,往侯夫人的正院行去。
侯夫人所居正院在侯府正堂之后,孙氏的院子更往内再进一道院子,其余四房乃在正堂东西两侧,林夕落与魏青岩所居便在东北角。
行步走过这一道又一道门,林夕落才算走进“筱福居”,而此时院中的丫鬟、婆子们已在院中闷头行事,正屋内,孙氏、宋氏都已经到了。
看到林夕落进门,孙氏脸上多几分笑,“刚刚说起你,新婚,母亲也有意让你三日回门后再来,可你却还准时到了。”
林夕落笑着为侯夫人行了礼,随即道:
“给母亲请安了,昨儿敬茶已是迟了,今儿自不能再不遵规矩,否则岂不辜负了母亲让花妈妈在出嫁之前的教习。”
这话是做低伏小,也把花妈妈给捧了一句,侯夫人看她一眼,从其发饰看到所穿的鞋,林夕落就站在那里不动,而这一会儿,门外有一女人领一小男娃来,林夕落即刻侧身让开,孙氏让二人上前为侯夫人请安。
“给祖母请安。”小男娃跪地磕了头,侯夫人的脸上少了起初的阴沉,缓和几分,“往后也不必每日都来磕头请安了,好好跟着先生读书便是。”
“这怎么行,即便读书重要,给其祖母请安更是重要。”孙氏笑着摸那孩子的小脸,林夕落昨儿可没见过他,孙氏给孩子绍介道:
“仲恒,这是你五婶娘。”
林夕落想起,大房共有二子,这小的应该是大爷的姨娘所生
小男娃跪地磕了头,林夕落即刻将手腕上套着的小叶檀镶金珠串送了他,“今儿才见到,瞧着便是聪颖的。”
“谢过五婶娘。”小男娃又跪地磕了头,林夕落不再多说,侯夫人扫她一眼,“坐那儿吧,在眼前晃悠的我直头晕。”
这话是厌恶了孙氏在这里没完没了叙话,却骂的是林夕落,林夕落故作不懂,谢过后便坐了一旁,宋氏侧目瞧她,阴阳怪气的道:
“寻常见你,什么首饰都不带,如今大婚了,也开始穿金戴银了,这变化可真不小”
林夕落不顾她的讽刺,只做没听见,宋氏见她不搭理,在旁道:
“这位分高了,也没了之前的巴结劲儿了。”
林夕落依旧不理,宋氏急了,直接道:
“五夫人,跟你说话呢?您这心里头想什么呢?哑巴了还是聋了?好歹我也算你嫂嫂,有没有点儿规矩了”
“二嫂,您在说什么?”林夕落侧头,故做不知,宋氏瞪了眼,还欲再还嘴,侯夫人的茶碗直接落桌,“叫嚷什么?不愿在这里呆就滚回去”
宋氏将一肚子气憋回去,而后又觉脸面难堪,寻了个不舒服的由头,先离开了此地。
林夕落则继续喝茶
将孩子送走,孙氏则去侧屋处置府中之事,林夕落这一坐便是一上午,侯夫人并未让她做什么,待用午饭之时,林夕落自知要上前服侍着。
饭菜上了桌,花妈妈为她让了位子,林夕落从未服侍过人用饭,只等着看着侯夫人指哪个、她便准备夹哪一个,可侯夫人这一顿只用汤面,压根儿就用不着她,林夕落举着筷子在一旁站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