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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谋逆》
文案:
一个和亲公主所生的“灾星”,被利用得不能再利用的“杂种”,一朝冤死,重生邻国。
前世“谋逆”是强加的罪名,这世本宫便让它成真!
反正有精神力大师罩着,你能奈本宫如何?
李欣:先生,既然已经谋反了?不如咱把邻国也给吞了吧!
张靖嘉:公主,你野心太大,有碍修行。不妨先让为师给你疏导疏导?
作者自定义标签: 帝王、古色古香、日久生情
重生
正文 第一章 西市斩首
景元四年,魏王谋逆,贬为庶人,鸩杀。
周王共谋之,贬为庶人,鸩杀,国除。
周王长女安邑郡主就刑于市,弃尸三日。
两府株连者万五千人。
——《卫大事记·景元记》
卫都城姜桐冬季寒冷而干燥。景元四年腊月还未到,大雪却早早降临了都城。东市名门富户家奴才们陆续得了主子命令,流民聚集西市搭起了大大小小粥棚,好为主人家积累起乐善好施名声。到正午时,师国公府奴才崔有福将粥缸里后一碗粥盛起,用一方素白棉布垫着,放一旁竹篮里。
他听到了衙役开道铜锣声,听到了囚车轧青石板路上咕噜声,还有连绵不断非议辱骂。崔有福觉得急躁起来。今日可不该他来这粥棚施粥——他已经老了,什么也不能做,只能花了身上所有钱财,才换来了这一次出府机会。
寻了个拙劣借口,匆匆拎起竹篮,崔有福随着拥挤人群不断向前挪动。街道上咕噜噜行驶囚车内,关押着一个瘦弱少女。囚车十分低矮,被关押少女被迫半跪车内。她蓬头垢面,白色囚衣上血迹斑驳。重镣扣住双手指甲全被剥除,血肉翻飞处隐见森森白骨。崔有福只撇了一眼,便立刻低了头,默默地往西市菜市口走去。
西市菜市场东门便是法场,位于一个丁字路口处,是人流密集之地。今日一大早,就有侍卫前来打扫,临近中午,才将那厚厚白雪扫干净,露出一块块沾着褐色血迹石板砖。崔有福赶到时候,监斩官已坐那里等候了。
崔有福心脏随着那三声锣三声鼓响声也扑通扑通狂跳起来。他从人群中挤到看台前面,看那刽子手磨旗祭刀后,终于提了那带着枷锁犯人上来。然后便见那监斩官嘴皮子一动一动说起来。
不知说了什么,那少女竟兀自轻声笑起。然后便听她那独有带着骄傲略微有些暗哑声音传来:“薛大人抬爱了。文槿犯是谋逆大罪,是要连坐。莫说是亲眷了,就是与本郡主说过话人怕也都死绝了!哪里还会有人来送行!”她似乎十分地虚弱,略略停了停,转了头往黑压压人群上望了一圈,后定定地望着一处,冷笑道:“哎呀!还真有熟人来相送本郡呢。薛大人,那位莫不是文槿夫君呐!”
从这犯人开始说话起,人们便止了声。此刻,众人目光是随着她话语直直往那处望去。只见法场左侧,一辆墨色马车边上正立着一对璧人。见众人目光都射过来,那披着猩红披风女子似被吓了一跳,她瑟缩靠了身旁穿青绸衫扣白玉带男子身上。那男子愣了一下,将那女子藏于身后,接着恼怒地对着看台上犯人朗声道:“崔文槿,皇上已经收回了指婚圣旨,郑国公府也早就退还了婚书!本世子现与你并无瓜葛,你莫要再肆意纠缠!”
人群中又一阵议论纷纷。
“那是郑国公府世子爷!安邑郡主为什么叫世子爷夫君啊?”
“什么郡主,这么不要脸女人也配做我们卫郡主么!”
“听我家里那口子说,这女人不仅是天舟奸细,还是个灾星呢!她出生便克死了祖母,不满五岁又克死了亲娘,现如今连整个周王府都给她克死了”
听说犯人是个灾星,还是个威力这么大灾星,这一干看客立刻觉得连年来各种不幸都似与这个女人有关。“怪不得今年雪这么大,好多人家房子都给压塌了!”
又有人高叫道:“杀了这个灾星!”
“这天舟奸细,大人些斩了她!”
眼见人群有骚动迹象,薛沧重重捶了一下桌子。
副官忙往前走了几步大声道:“肃静!肃静!休要喧哗!侍卫,侍卫!”他指挥着法场周围下属;“把那些闹事都抓起来!”
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
“哈哈哈!真好!”那少女又肆意笑起来。她眼珠不同于卫人淡淡褐色,而是纯黑。她笑起来时,眸子微闭,仰向晴空,脊背挺得很直,“薛大人,文槿孑然一身,此世间与本郡主有瓜葛之人已全部覆灭!请大人速速行刑吧!”
“等等!郡主!”崔有福于寂静人群中叫嚷起来,“郡主!奴才来了!奴才崔有福来给您送饭了!”
监斩官手顿半空中,还有同党?他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花甲之年老头,从法场外人群中蹒跚走出,抖抖索索地挎着一只竹篮,边走边喊,慢慢地行到法场高台旁,低垂着脑袋跪着求见。
“放那老头进来!”薛沧有些失望,皱眉摆手道。
崔有福连忙爬起身,竹篮没有盖,也并无什么遮挡之物,一眼便瞧清了,只是一碗白粥。
“这老头也太穷了,一碗饭都送不起。”侍卫看了一眼便放了人进去。
崔有福慢慢向前走着,这寒冷天气让他不由抖了一下。他是一个胆小奴才,一辈子谨小慎微没做过大事。略略平静了心情,他于崔文槿两步远地方便跪着给她磕了两个头,然后才拿着篮子上前哭道:“郡主!奴才崔有福来给你送行了!!”
“崔老”崔文槿恨不得与这个老人抱头痛哭,连日拷打逼问已让她身心疲惫。十五岁而已,才刚刚行了及笄礼,父王也刚为她求了与郑世子指婚。他们父女关系也是刚有缓和。
就她想着第二天就对这个父王好一点,只好一点时候,却当天夜里被禁卫军从床上拉了起来。她惊恐大叫,那些人甚至没有让她换衣服,只穿着单薄中衣就给拖曳了出去,这样羞辱,她如何能忍受。然而接下来,当她被禁卫军从内院一路拖至垂花门,路上见到了一具又一具熟悉又陌生残肢时,她愣了,甚至忘了尖叫。那些滚落四处头颅,每一个都那么熟悉,每一个都怒睁着双眼瞪着她。
“崔老!父王死了!卢嬷嬷死了!玉姨也死了”见到早年父王放娘身边熟人,她终于似这个年龄应有反应那般大哭起来,“都死了大家都死了,全被他们杀死了”崔文槿跪着往前挪了几步,却被那沉重脚镣绊倒地。
可以对她这个郡主肆意凌辱、严刑拷打就只有皇上了。因为有了他旨意,那些恶魔才肆无忌惮。少女贞洁身体,十指生生剥离痛楚,父王死不瞑目尸身,奶娘与嬷嬷愕然相望头颅。每一次摧残都只恨自己不能立刻死去,好点解脱那人间炼狱。
“不要离得太近!点!”刽子手不耐烦地催到。
“是是是!差大哥请等等。”周老又对着那刽子手磕了两个头,抹着眼泪道:“郡主,奴才都知道了。王爷已经路上等着郡主了,奴才怕您路上饿着,给您送了好粥来,是冰穴里面藏过,您些吃了去追王爷罢!”
崔文槿眼泪终于止住。她知道今日是要行腰斩之刑。太后道她有着天舟一半杂血,卫土地上只能容她半身。
原来卫皇室竟对天舟厌恶至此,崔文槿冷笑,既如此当年为何又向天舟求娶他们公主来和亲?冰穴里藏过,崔老给她放了冰穴胭脂,是想让她没有痛苦死去吗?可是这样,事情败露后又叫崔老还怎么活?!
“拿走吧”崔文槿偏过头。
崔老却微微笑着劝道:“郡主!您别担心饿着崔老了。上这断头台之前,崔老已经吃了半碗了。再说了,奴才现卖身契还国公府呢!”
能给师国公府增加麻烦,哪怕只是一点,这位郡主也是十分愿意。
崔文槿见他嘴角隐隐抽搐,似乎马上就要倒下去,便知他也服了毒。她心里一酸,不再坚持,一边张嘴大口吃着崔老喂白粥,一边含糊道,“真好吃谢谢崔老。”
台下有人叫嚣着点,人群中隐隐有骚动迹象。监斩官对台上少女似乎并不那么意,他一双眼睛人群里巡视,试图将那意图叛乱同党一并揪出来。
一碗粥并没有喂完,崔老便支撑不住要倒。他脸上皱纹慢慢展开,浑浊眼睛一片死灰。
侩子手看着送饭老头嘴角流出血迹,居然自己眼皮子底下死了,觉得实诡异,不由往后退了半步。
而监斩官薛沧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怎么回事?”
正是此刻,异变突生。两只金灿灿地羽箭破空突袭,一只直接射进了侩子手左胸,一箭毙命;而另一只射向薛沧箭却被他机敏地避让了一下,却也射穿了他左臂。
薛沧忍着剧痛,心中却激动万分,大声命令道:“有人劫法场!立刻转移人犯,给我抓刺客!”
四面立刻涌进了大量侍卫,他们见人就抓。惊恐人群四散着尖叫、逃窜、踩踏。
一片混乱。
崔文槿看着侍卫向她拢来,心中也是疑惑万分,周王府已经倒了。还有谁会来劫法场救自己呢?
她任由侍卫们拖曳着自己,不反抗也不配合。“会是你么?阿娘”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差点吐出。她忍着将那口血沫吞咽下去,转头看着混乱人群,思绪开始飞散,景物开始旋转,一段段记忆活似五岁那年阿娘做给她万花筒似地绚烂地眼前绽放,后定格及笄礼那日屠杀现场。
崔文槿知道自己要死了。她缓缓地垂下头,倔强着不闭眼。当侍卫们将她拖到包围圈之内时,却发现犯人早已昏厥不醒了。迷迷糊糊地,似乎有人来翻了翻她眼睑,接着便道:“殿下!她中了剧毒,来不及了。”
殿下?崔文槿昏昏欲睡地思想受到了强烈地刺激,她费力抬起沉沉地眼皮,却模模糊糊只看到一截绣着金色龙纹地长袍下摆,和那底下一双青色靴底。一个淡而轻声音缓缓飘进了她耳朵:“真是可惜,这么好诱饵!嗯挂到外面看看有没有人为她再冒一次险”
崔文槿再也抵不住那铺天盖地地困意,她清楚这是生命流逝信号,心中恨意怒涨,一股嗜血**腾升而起:“卫朱氏你欠我崔文槿万千性命来世定要你卫皇宫血流千里要你朱氏子孙血、债、血、偿”
正文 第二章 重生
全身好痛,就像所有关节被拆开了又重组装了一遍,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无一处可以使得上劲地方。
不过,“不是死了么,为什么还会有感觉?”崔文槿费力地睁开双眼,下一刻,却瞳孔微缩。这里是?
昏暗光线让崔文槿眼睛适应了许久,然后模模糊糊地发现她视线上方是一块坑洼不平石顶,狭小石顶连接着四方墙壁,只有一侧开了一扇铁门,门上开了一扇很小窗口,微弱光线夹杂着尘埃从窗口透进来,鼻尖浓烈地腥臭味道熟悉得让崔文槿笑了一下,这就是地狱吗?比人间牢房只好不差啊。
硬硬地石板床上不知道铺什么东西,硌她后背又疼又痒。身上似乎有伤,分布身体各处伤口隐隐作痛。撇了撇嘴,崔文槿试着坐起身来,却发现浑身无力,悉悉索索声音寂静石室内分外分明。
“殿下。”一个苍老却陌生声音响起来,然后一个陌生、鸡皮花发头颅出现她视线上方:“殿下您觉得怎样?”
崔文槿被吓了一跳,又一个声音又扑进耳内。
“欣儿!欣儿你醒了!”
然后崔文槿感觉身子一轻,似乎被人拥着被子给抱着坐了起来。
被触到伤口,崔文槿轻呼出声:“唔”可刚发出一个字,她便完全懵了,这根本不是自己声音。这,这分明还是个小孩子声音。
“欣儿,你一直叫着阿娘,叫着父王”抱住自己是个二十来岁妇人,她眼中含泪,呜咽道:“欣儿,欣儿母妃被你唤好心痛啊!”
崔文槿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个陌生女人,她鬓发散乱,形容憔悴,身上隐隐散发着阴湿霉气。
“滚”崔文槿厌恶地推了推身上人,口齿模糊命令道。
这时她心中又是一跳,因着自己这个字讲是卫语,让她终于意识到刚才这两个人讲却是天舟官话!!!
“欣儿,你说什么?是不是母妃头发太乱了,欣儿都不认识母妃了。”那女人紧张将垂落发丝别到耳后,又上下整理了一番。对着女儿陌生审视眼光,她压力巨大。但是看到她痛苦地皱起眉头,又立刻紧张地将她上下看了又看,“身上还疼么?是不是不舒服?”
崔文槿眉头紧蹙,每吐出一个字都觉得头皮发麻,这是她声音么?这是做梦吗?还是来到了地府?她又想起自己明明是死了。
崔文槿偷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