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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护卫肃然应是。
祁逸林这才放心关上殿门,然后站黄仙师身边低声喝道:“当年我帮了你忙,你说此事就此不提了。怎么时至今日,仙师竟要食言不曾?”
黄仙师闭了闭眼睛,适应突然转暗光线,然后才低声回道:“不错,老夫当日是说只要你能帮老夫度过难关,那事自然毋需再提。”
他睁开眼。转头看着祁逸林道:“但是老夫被关冷宫两年多,直到今日都未能逃出生天。你说这算度过难关吗?”
“那还不是因为你贪心不足,非要将那些个破石头带出去!”祁逸林恼怒反驳道:“若是你当天能抛下一切,只怕现早就自由了。”
“若是抛下一切,老夫只会饿死。”黄仙师却一点都不羞愧:“再说,老夫可是为了你才被皇上打进冷宫。否则以老夫道术,早就能混到先皇时风光了。”
祁逸林被气手都抖了,真想一刀将他结果了。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就你那两把刷子,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吗!”祁逸林毫不客气指责道:“再说当日,若不是你偏要将四皇子往慈宁宫引,我和知秋又怎会被逼到要向你求救地步!”
说来还不是因为美色误人!先皇殡天后。伺候太后宫婢们就真正没了盼头。因为身份特殊,今上不会去宠幸他们。又因为太后势弱,累及下人也经常受到排挤。
于是就有宫女太监纷纷给自己找了靠山,以求这宫内谋一份平安。
这么巧,他就被一个叫知秋宫女给盯上了。
知秋当时已经二十五岁。早过了放出宫去年纪。但是她生还算美艳,又常年太后身边伺候着,倒也学了太后一二分动人风韵。加上此事确实刺激非常,祁逸林脑子一热,就“**”了。
“谁让你胆子那么大,居然敢慈宁宫内幽会。”黄仙师凉凉说道。
祁逸林也毫不示弱反击道:“这也比不过仙师你胆子大。居然连皇嗣都敢谋害。”
当日他正与知秋沉浸偷欢刺激中,却突然听到一声湖面被击中声响。两人透过假山上孔洞往外瞧去,只见池塘里面四皇子正大声呼救。而黄仙师站一旁,冷漠看着。
显然他就是罪魁祸首。
就这时候,知秋大叫了一声,祁逸林来不及阻止,就这么被黄仙师给发现了。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黄仙师道:“就不要提了。知秋姑娘过后不也被你给弄出去了么。”
祁逸林听了。脸上露出奇怪神色:“我没有动她!我还以为是你弄?”
黄仙师显然不信,嗤声道:“老夫不久就被迁封冷宫。哪还有工夫去管她!”
祁逸林却心底一凉,阴嗖嗖觉得这大殿好生阴冷。
“算了,你可计划好怎么将老夫弄出去!”黄仙师没有回忆旧事习惯,如何让他摆脱当下处境才是迫切要解决难题:“你也知道,三天后老夫要是不能对付那群妖道,就会被皇上分尸。”
分尸好了。祁逸林恶狠狠想着,但是他也知道这样不行。他要是不救这人,难保这人不会临死前再拉他一个垫背。
“我真想今天就把你杀了。”祁逸林道:“然后再说你是自杀。”
黄仙师却哈哈大笑起来,摇头道:“你不会。你那么聪明,怎么会干这么愚蠢事呢。”
确,这事不能这么做,若是御林军看守之下,黄仙师自杀了,那他这个统领也难逃被皇上迁怒危险。
京城形势很紧张,皇上一迁怒说不定就将他拉出去砍了。
“但是你要是逃跑了,御林军一样难逃被皇上迁怒危险。”祁逸林皱着眉头说道。
黄仙师摆了摆手,然后道:“这个你不用担心。若我是做法之时逃出生天,那皇上自然不会迁怒御林军。”
祁逸林没怎么听懂,又问:“仙师意思是?”
黄仙师高深莫测地说道:“老道自有法子众目睽睽之下羽化登仙。但是登仙之后还要请祁统领配合,将老道尸身运出宫外。”
原来这人是要假死逃逸。祁逸林听到这边终于放下心来,微微沉吟道:“如果只是运一具尸身,那倒不难。”
只要御林军看守期间,黄仙师不出问题就行。过后如何与他完全不再相干。
甚至,到那时他还可以帮黄仙师成为真正尸体。
黄仙师默默盯着祁逸林脸上表情,然后又心中提防了一层。
他有些后悔而孤独想着,为什么自己有权势时候没有结个好人缘呢。如今事事要靠自己谋划,真好难啊。
两人各怀心思,低声商量了一会儿,直到双方都觉得满意了,祁逸林才站起身准备回去。
这时,黄仙师却突然问道:“祁统领,如今御林军玉印谁手里?”
“自然是圣上手中。”祁逸林奇怪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黄仙师淡淡笑了下:“不过是好奇。老夫还以为你升了总统领,这玉印就交由你掌管了呢。”
祁逸林听了摇头笑道:“这怎么可能。圣上不信任何人,一直是自己贴身掌管玉印,就是柏统领时,也从未拿到过。”
黄仙师点点头:“这还真是。前朝不就是因为御林军印丢失才至皇城失守,江山分裂么。皇上这么谨慎,也不是不能理解。”
“那是。”祁逸林对着南面拜了拜:“皇上是英明。”
说着,他又拜别眼前这个令自己十分讨厌男人:“今日与仙师一叙,深觉心中畅了不少。不过祁某公务身,不能再与仙师深谈,改日再来拜访。”
黄仙师看他打开了殿门,便也扬声道:“祁统领好走,老夫不送。”
他看着祁逸林身影消失门外,心里微微哼道:想要算计老夫,你还嫩着呢。想着想着他又站起身,将丹炉起了火,又将那一大块金精锉下一小块,然后投入炉中精心熬制起来。
黄仙师这边精心准备着逃往之旅,那边宫殿另一角却也有两个人正谈论着他。
“你说他?”桑月华靠榻上,身后塞了两个鼓囊囊卍字抱枕,一双柳眉微微蹙起,光腻额间微微显出细细纹路:“他不是被那位关起来了么。当年四皇子身死,他怎么洗也逃不了嫌疑。”
槿颜愤恨说道:“就是他!那位说小公主身边带了妖道,因为苦于没办法对付,这才放了他出来,准备对付小公主呢。”
“那倒不用怕了。”桑月华闻言眉间忧色顿失:“就他有几斤几两,别人不清楚,你还不知道么。”
槿颜却依然一副愤恨模样:“可谁也不能保证,他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啊。小公主年纪轻,那人又是惯常心狠手辣,万一”
她忧心忡忡,后悔不跌:“早知道今日会由他出来去对付小公主,那时候我就该结果了他。”
说到底,她也信了李欣身边有道者。
桑月华却笑了:“你就别提当初了。你若是轻举妄动暴露了,自己有危险不说,暴露了本宫还不是会连累怀瑾!大不了将知秋放出来,叫那位看清他嘴脸。我就不信了,一个杀了他儿子罪魁祸首身边,他会用放心。”
她一边说一边调笑道:“别操这门子心思了,还是想想一会儿欣儿来了,你这个姨奶奶要给什么见面礼吧!”
槿颜听了,脸上终于露出笑来:“见面礼多着呢。只怕咱们小公主见惯了好东西,不稀罕我。”
桑月华心里暖暖,还带着前所未有小紧张。她换了个姿势,又问道:“你再去看看,贾伦不是说下午么,怎么欣儿还没来?”
难道李欣不信那贾伦?
又或者她根本就不想见自己这个祖母?
槿颜听了,也是有些急。她急走几步,却见外面守门侍卫一下子全不见了,心里一慌,她正要叫出声来,却听一个清丽声音耳边响起。
“彗星,让她闭嘴!”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真相
李欣吃了午膳,就以要消食为由往后院溜达去了。
几个宫女跟她身后。
过了假山,这几个宫女就突然软绵绵倒了下去。
彗星从假山旁一株樟树上跳了下来,然后忧愁对李欣说道:“这是周家老二给配药,我不晓得要多长时间她们才能醒过来。”
李欣不意说道:“随便,一会儿要是咱们回来了她们还没醒话,就让她们睡这里好了。”
将主子给跟丢了,给她们再大胆子也不敢声张出去。
她前世周王府就经常这么干。
沿着假山边羊肠小道,李欣不紧不慢走着,到了头,果然如贾伦所讲那样,柳暗花明之后,现出一个四面高墙院子。墙壁外面光溜溜一片,围着一圈装束整齐侍卫。
“把他们都弄昏。”李欣说着突然皱了皱眉:“这么多人,你带药够不够啊?”
彗星想了想:“应该够。”
然后他就轻轻上了围墙,沿着墙头轻踩琉璃飞地跑了一圈,不一会儿,便见原本还精神抖擞侍卫纷纷张口掩舌,打起哈欠来。
“正好!”彗星回身对李欣禀告道:“不多不少,全用完了。”
李欣却又道:“不够,万一里面还有侍卫怎么办?”
彗星身上翻了一会,然后道:“还有点‘闭口不言’,上次喷了那个太监好多,现剩下这些效果可能没那么好了。”
然后这些效果不怎么好喷雾便对着槿颜迎面喷了过去。
“你们”槿颜觉得舌头很木,便知那烟雾不好。她慌忙屏住呼吸,然后退至内室,抓起桌上茶壶漱口不已。
“槿颜?”闻声望过来桑月华见状疑惑问道:“你怎么了?”
槿颜说不出话,急眼泪直眼眶中滚。
李欣与彗星前后脚跟了进来。环视了一圈,见整个室内,除了槿颜与太后,就再无旁人,这才高声解释道:“她没事。”
桑月华正要松下一口气,却又听李欣说道:“不过是有段时间不能开口说话罢了。”
“你怎么”桑月华听了一惊,然后心痛莫名:“你怎么能伤她她可是,她可是”
“她可是什么欣儿可不管。”李欣往前走了几步,然后端端正正站到桑月华面前,柔声问道:“你是欣儿皇祖母吗?”
桑月华抬头。见到眼前这个已经长大了孙女,不由鼻头一酸,热泪沿着雪腮一路往下滚:“欣儿你长大了”
上次见她时还是个小小孩。现都这么高了。
李欣睁大了眼睛仔细地盯着桑月华,见她脸型柔和,肤色白腻,一双眼微微上挑,里面含着两粒葡萄似晶亮眼珠子。
这般熟悉。似曾相识。
父王相貌一大半是承了她。
若是父王站这里,他们不需要任何解释,就可破一切流言。
“你是欣儿亲祖母。”李欣肯定说道,然后微微后退了几步,恭敬敬地伏地上给桑玉华磕了几个头:“欣儿拜见皇祖母,恭祝皇祖母圣体安康。福寿永驻!”
桑月华再也管不了槿颜,只一个劲抬手道:“哎哎欣儿起身别磕了”
一边彗星见状放下心来,便去瞅站他身边槿颜。
她依旧说不出话。眼泪汪汪拿着水壶猛灌茶水。
彗星见槿颜不像坏人,又一旁难受紧,便对她道:“喏,殿下只是想悄悄进来,你答应我不大声叫唤。我就把解药给你。”
槿颜觉得喉咙火烧火燎痛难受,便连连点头。
彗星这才掏出一个蓝色小瓷瓶。然后倒了两个小小白色药丸。
槿颜一把抓过,急不可耐吞了下去。
李欣早就听到了彗星话,却没有制止。进了大殿,傻子也能看出来槿颜是太后身边人。
她只是依着桑月华话起身走到对方身边站好,然后柔柔问道:“欣儿去过夏家,夏家老爷子说您从夏家除族了?”
桑月华听李欣说去过夏家,脸色一变,忙拉着她问道:“你去了夏家?你去那里干什么?他们有没有伤到你?”
李欣听这问题问奇怪,里面含着对她浓浓关心和戒备。当然,关心是她,戒备是夏家。
她微微感动,便连忙解释道:“他们只是不肯承认欣儿是夏家子孙,至于伤人,他们如今还没那个本事。”
桑月华听到李欣没有吃亏,这才放下心来,然后毫不隐瞒坦白道:“他们说没错,你确不是夏家子孙。”
李欣脸上顿时浮起讶异神色。
桑月华继续道:“因为我不姓夏。”
她说到这里,不由挺直了脊背,继续道:“你是襄平桑家重外孙。日后,皇祖母也会告知你父王,他跟夏家没有任何关系。他外祖姓桑,是前朝除了范姓外尊贵姓氏。”
前朝范姓是皇家姓氏,桑姓是后族姓氏。
李欣心里震惊莫名。她想过各种可能,就是没想过太后竟然不是夏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