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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靖也上前,噗通一声跪地上,附和这齐宰相道:“既然老宰相都不吝其身,那下官也只能以死相随了!”
群臣便都拜倒地,大声道:“请王爷三思!请王爷即刻继位登基!”
李怀瑾心里估摸着这推辞就只能到此为止了,便无奈上前扶起齐裴海,然后唉声叹气说道:“诸位还是起身吧!老宰相,哎你们都以死相逼了,本王如何敢不答应,只是要辜负父皇期盼了。罢了罢了,本王今日便去祖宗牌位前跪求原谅”
齐裴海也不再管李怀瑾别话语,只听他说了一声答应,便立刻又跪了下来,大声呼喊道:“皇继位!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院子里刚刚站起来人此刻又都跟着跪了下来,大声喊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喊声震天,整个延熹宫清晰可闻。
李欣心里一松,便想着也不用去通报皇祖母了,这么大动静,她老人家早就知道了。
秦公公指挥着早已准备一边等候内监驾着御辇上前,将李怀瑾扶到上面,然后一路抬了去往崇元殿行禅代礼去了。
李欣与陈文慧并不曾跟随,只是留了延熹宫内等候消息。
“欣儿”陈文慧不可思议问道:“你父王他继位了?”
李欣便转头扶着陈文慧往延熹宫殿内走过去,然后低声笑道:“是!以后欣儿便要改口唤父皇了。”
陈文慧晕晕乎乎跟着李欣走着,进到正殿时见到川碧,李欣又对她道:“母妃,这位是三皇子未婚妻,夏川碧表姐。”
她笑着上前执了川碧手带到陈文慧身边介绍道:“表姐是夏国公曾孙女,前几日刚被太后许配给了堂哥。”
夏家那个任世子哪里敢违逆李欣说法,前几日一进宫便肯定说川碧必是夏云喜女儿。
而夏云喜也是急信声称相信父亲观察。他们夫妻都无需再进宫确认了。
于是川碧便脱了宫女衣裳,以太后喜欢要养身边为由一直呆了延熹宫。
毕竟夏家是老爷子当家,要将川碧放到夏家,谁也不放心。
川碧顺着李欣牵手,走到陈文慧身边福礼拜见道:“川碧见过”
她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敢说皇后,只是说道:“川碧见过王妃,王妃万福”
陈文慧便满意笑了笑。她对这女孩身份倒不好奇,既然是夏家女儿,即便陈文慧心里清楚与太后没有关系了,但表面上礼还要做全了。
只是见女儿与这姑娘十分亲近样子,心里有些怪异。她坦然受了川碧礼,然后退了手上镯子带到对方腕上道:“好孩子,欣儿进宫前也没跟本宫说,本宫便没提前让人给你准备个好。这镯子还能拿得出手,你便收下吧。”
川碧不敢推辞,接过手道了声谢。
她心里清楚李欣这是谢她推李茂出来规劝清王。
是,刚才李茂会从内殿出来,全是川碧劝说才成。
如今李茂也跟着去参加禅代礼,不仅李怀瑾面子上好看,便是对李茂自己,也是好处多多。
三人站又说了几句话,便又各自分开。
川碧重回偏殿照看康平帝。
而李欣则带着陈文慧去找桑月华。
一看到桑月华脸色,李欣便知她心情很好。
“姐姐,既然皇继位了,那今晚是不是就不出去了?”桑月柔也是兴致浓烈,对桑月华道:“那还得安排皇上皇后住所呢!”
陈文慧便微微窘迫。李怀瑾继位了,即便没有行登基大典也可被人称为皇上。
可她却不行。
“对对对!”桑月华却正高兴着,哪里会忌讳这些。她拍了拍自己白皙光洁额头,着急叹道:“哎呀!居然把这事个忘了。你出去找贾伦,让他安排去吧!实不行,便也暂时住延熹宫好了,左右咱们母子这么多年没见了,住近些也好说话!”
李欣便插口道:“让父皇住延熹宫好了。母妃跟欣儿住到凤阳阁好了!”
桑月华说可以。
桑月柔便高高兴兴下去安排了。
这一家人匆匆而来,却立刻便扎根此。从此除了李欣,其他人便再难出这高墙深殿了。
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犒劳
康平三年腊月二十一,李怀瑾继位为帝,康平帝李弘瑜禅位称太上皇。
次年正月初一,李怀瑾太和殿行授受大典,改名李涵槿,改元承平。诏书侍太上皇于太和殿,由孝贤太后授玺,三朝宰相齐裴海代太上皇训政。
立清王妃陈氏为皇后。
立嫡子李琰为太子。
加封长女李欣为玉昌安溪长公主。
另外又颁布了一大堆封赏及赦令。
因为太上皇依旧安泰,皇又刚登基,是以承平元年这个年襄平老百姓们都过得比较欢乐。
尤其是长公主殿下襄平西郊建了船厂造船,一下子招募了大批劳力。
这些因为战争一下子没了生计贫民原本是襄平府郡巨大负担。
被李欣这么一分流,襄平府尹压力至少给卸了一半。
“只一味拿了钱去堵那亏空是不行。以钱生钱才是上策。如果你还是觉得不妥,便将赔款大部分拨入国库,剩下一小部分留着生财好了。”
这是张靖嘉跟李欣说原话。
流疆一战,按理赔款全部由玉昌接收。如今玉昌是李欣封地,那些银子便也名正言顺由李欣持有。
李欣到底不敢叫李涵瑾为难,第二批赔款一到,便拨了大部分进国库,让天舟过了一个安生年。
但是李涵瑾这个皇帝却没有安生多少。
今日,范诚悦又进宫来闹了。
他执掌御林军玉印,虽然不可调派全部兵力,但是却可以任免四品以下军士。
也就是说,带刀侍卫以下人,他全部可以任免。
于是,虽然有一个左统领祁逸林始终跟他唱着反调。但是不可否认范诚悦粗狂人生中始终站着一个心思细腻忠诚部下。
那便是宋月亮。
自从得了禁军玉印,宋月亮便开始用这个任免权一点一滴往十万禁军队伍里慢慢渗透。听话留下,不听话用范系军团士兵去换了。
不到两个月,御林军上下将士便都妥协了。
至少表面上是妥协了。
再加上玉昌兵李涵槿登基后便陆续撤退。
襄平皇宫安危便也慢慢移交到禁军手中了。
这么一来,皇帝登基后只被加封了一级范诚悦便大大不满起来。
“皇上,想当初微臣与皇上出生入死,皇上便是不感念微臣忠心耿耿,也要为微臣那些死去将士想一想。”范诚悦此刻站养心殿中央,目光炯炯望着李涵槿道:“皇上对微臣封赏其实就是对微臣忠心否定,微臣以为此举足以叫天下忠义之士寒心!”
李涵瑾愤怒交加。但是太后一直训导他要喜怒不形于色,他便极力忍耐着。只是阴森森问道:“范爱卿以为凭尔等功绩可以超越平南将军吗?平南将军尚未有任何封赏,若是朕今日加封与你。那又如何与平南将军交代?”
范诚悦听了,越加不耐烦,他讨厌别人拿周世源跟他比了!于是他道:“周将军为首阳王府世子,本就封无可封。”
周世源凭什么啊!不就是投了个好胎,有个好爹么!他怎么比得过自己从一个小卒做起实打实军功!
他觉得李涵槿这简直是侮辱他。便越加倨傲说道:“再者,周将军可是太上皇任命,而微臣才是至始至终跟皇上您身边。微臣平日常听人道狡兔死走狗烹,皇上意思难道是想鸟弓藏,卸磨杀驴?”
范诚悦竟敢如此放肆,这让伺候李涵槿身边执笔太监秦公公大为愤怒。
但是皇上不发话。他也不敢肆意呵斥。
毕竟他才跟着李涵槿,对这位皇帝脾气还没摸透。
李涵槿放桌子底下左手狠狠握了一下,他真想叫人将这厮拖出去斩了。但是一想到太后谆谆教导。他便平定了心绪之后对范诚悦道:“那范爱卿认为,朕应该给你个什么封赏才合适?”
范诚悦被这么一问,倒有些犹疑起来。他当然想越显赫越好,越多越好。即便不赏功名,多赏点银子也行啊!这襄平物价太贵了。他现好歹也是个二品大员,出门外也要讲点排场。
可是钱却总也不够用。
可他也害怕太过分了会引起其他人不满。
于是他想了想然后道:“微臣自然是听皇上。皇上认为微臣忠心值得怎么封赏便怎么封赏。微臣也不是贪图自己富贵。主要是微臣手下那些将士为皇上征战多年,如今皇上登基了,微臣总要拿些银子去犒劳一下这些将士吧”
李涵瑾便点点头,然后面无表情对范诚悦道:“朕知晓了,你先下去吧。”
范诚悦也不知道李涵槿听进去没。但是他已经打算好了,自己先回家里等消息去,若是李涵槿没动静,他明天就继续来闹。
会哭孩子有奶吃,这是他范诚悦人生哲学。用了几十年了,从未失手过。
他觉得这次也不会。
李涵槿目光阴沉目送范诚悦出了养心殿,待那人前脚刚刚出去,他后脚便抄起案几上砚台朝着地上狠狠砸了过去。
那砚台里面还带着刚刚研磨好墨汁,这一下砸地毯上虽然没有砸坏,但是里面墨汁四溅。不止地上一长横全是黑色,便是他自己金色龙袍上也被溅了一些星星沫沫黑点。
内监们跪了一地。
秦公公是大气也不敢喘一下,跪地上不住说道:“皇上请息怒!保重龙体要紧!”
李怀瑾也就是发泄一下,听到秦公公劝告,脸色便缓了缓,然后便起身往外走,边走边说道:“随朕去慈宁宫给母后请安!”
秦公公急忙追了过来,提醒道:“皇上,好歹先换了衣服再去”
李涵槿低头一看。见到自己龙袍上星星点点全是墨汁,眉头微微皱了下,然后点头道:“那便换了衣服再去吧。”
秦公公应了一声,亲自走到一边叮嘱小太监去给皇上取件常服,又亲手伺候着李涵槿换了,然后才一路跟随着去了慈宁宫。
慈宁宫大火之后,工匠们马不停蹄修缮整理,终于赶了过年之前完工,让桑月华回了老住所过了年。
走到门口,李涵槿摆摆手没让守门太监前去通报。而是自己带着一堆伺候人踏进了慈宁宫正殿。
李欣与张靖嘉居然也。
“欣儿进宫居然不通知父皇?”李涵槿又惊又喜,继而又幽怨说道:“是不是不耐烦见到父皇啊?”
李欣虽然还没及笄,但是却爱住外城公主府内。
这一点。不仅桑月华劝不了她。便是陈文慧话,她也不听。
这几日,便是桑月柔也搬出宫外住了。
“父皇!你又不是不知道,欣儿每天都进宫!”她走到李涵槿身边,攀他手臂上笑着说道:“欣儿不是怕父皇您忙吗?这才决定先来见见皇祖母。然后再去拜见您。”
李涵槿笑着哼了一声,然后给桑月华见了礼。
“皇上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哀家这里了?”桑月华偏头笑问秦公公:“你说,皇上今个是不是又偷懒了?”
秦公公哪里敢说是,连忙躬身回道:“回太后娘娘,皇上下了朝就召见范将军,之后便有些心情不畅。是以奴才才劝说皇上出来走走。”
“你就别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了!”桑月华对秦公公笑着斥道:“哀家这个儿子,哀家还不了解。定是那范诚悦让皇上不了,接着他就不想看折子了对不对?”
秦公公低了头不敢回话。
李涵槿也有些不好意思。
对待政事。若是随他如意,他便勤勤恳恳。但是稍有困难,他便忍不住想要懈怠。
但是桑月华一反小时候对他不闻不问,如今对他甚是严格。
他既不想桑月华对他失望,又没那个本事将政事处理圆满。
因此这才没几天。他就觉察出当皇帝苦了。
“父皇,那范诚悦又进宫来讨赏了?”李欣见状忙关心问李涵槿道:“他都跟您讨了些什么啊?”
李涵槿感谢女儿给台阶。连忙回道:“他倒没敢说大话,只是说替部下讨些犒劳银子。”
桑月华听了便微微收起笑脸,对李涵槿严厉说道:“只是如此就将你气连折子都看不下去了?!母后不是跟你说过么,如果你连范诚悦这样蠢货都搞不定,那你这个皇帝干脆什么都不要干,撂桃子给内阁,做个遗臭千年昏君好了!”
李涵槿到底没逃得了这一顿骂。母后说教,他必须立刻直起身子听训,完了还要谢恩。
“哀家不是要逼你做不喜欢事情。只是你既然登基做了皇帝,你一举一动便都关乎了整个国家。”桑月华见儿子这么听话,脸色这才缓了下来,深深担忧道:“真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