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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赖着我啊”
两人在马车里卿卿我我温存了一路,一点都不像是去敌国宫殿里谈判的模样。
到了禁宫门口,一行人弃了马车上了宫里专用的步撵。这时候的李欣身姿端庄。脸色淡然,哪里还有刚才马车里那个娇俏少女的半丝影子。
张靖嘉也是一身风清月朗、傲骨磊磊的模样。有他存在的地方,旁人便再难将注意力从他身上剥离——他是天生的明月。走到哪里都是清辉铺地。
“公主殿下。”潘井年到底没能从朱瀚廷身边抽身,还因为他对李欣情况熟悉,被专门派过来迎接。此刻他带着一大群宫婢内监从高高的宫殿上跑下来,声音里带着对久别不见的好友的关切:“见过公主殿下,殿下在新卫可过的舒适?”
“潘大人好久不见。”李欣也打着招呼笑道:“拖贵国皇上的洪福。本宫这几日过的真是惬意极了!”
岂止是惬意,这段日子只怕是她这一世最快乐的时光了。
相对而言。新卫的皇帝朱瀚廷则事事不顺,心情暴躁的很。
潘井年的表情果然僵了一下,然后便又笑道:“殿下,鄙国在大殿内早已设下了宴席,此刻只等着殿下落席了。”
李欣笑着跟了进去。她不是帝王也不是皇子,不在乎朱瀚廷有没有亲自出来迎接。
倒是潘井年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这公主又要借机讥讽自己几句呢。
众人跟着李欣往宫殿里走,她不说话便无人敢开口。此刻,森森的宫殿大门全部打开,对着徐徐下落的夕阳张开了血盆大口,凶猛的伏在那里等着众人心甘情愿的献祭。
李欣全然不惧,跨过高高的门槛步履稳健的走了进去。
新卫的宫殿是朱氏皇族所建,他们承袭了天舟宫殿的雄伟严谨,却又扩大了布局,显得更加壮丽宏大。李欣走在平滑的如同镜面一般的京砖上,宽大的摆袖随着她的一路向前而徐徐飘动,悉悉索索的衣料摩擦声一直等她走到最前方能看见朱瀚廷的模样时才停止。
“没想到贵国皇帝与晋王竟如此类似。”李欣站定后没有立刻拜见,而是发出了这样一声莫名其妙的感慨。
两边大臣大多参加了两日前的师府寿宴,自然是知晓朱瀚廷扮作晋王去参加宴席的事情的。
原本也不是个事。这天舟的公主只要心里明白就好了。就此揭过去多好,可她偏偏就要说出来让人难堪。
不出所料,众臣低着头都能感受到自家皇帝身上飙出的冷气了。
李欣低低笑了下,只要看着朱瀚廷脸色黑沉沉的她就莫名的高兴。
“天舟玉昌安溪长公主见过皇上。”心里得到满足的李欣不再抓着前几日的事情刨根究底,而是规规矩矩躬身拜了一拜说道:“恭祝贵国皇帝龙体康健,福寿永安!”
偏不叫你万岁。
她声音清脆,像一串风铃叮铃铃在大殿内拂了一圈。
朱瀚廷眼神阴寒,脸色不善。他心情很不好,可还要强壮笑脸去迎合这个贱丫头!
“长公主殿下辛苦了。”他压下心里的暴躁平淡的开口说道:“朕得知公主到了姜桐后,就一直命礼部给殿下精心准备住处好生招待。但没想到殿下在这里竟有了久居之意。连府院都置办好了”
既然李欣开口不善,他也不能太过客气。今日这宴会可不是庆功宴,而是为对方而设的谈判宴。若是他一开始就被对方压下了气势。那后面还能讨价还价吗?
虽然他打定了主意,不管最后达成了什么盟约他都不会遵守,但这是一个态度。
“呵呵贵皇帝对本宫真是关注的很呐。”李欣坦然笑道:“久居倒不会。本宫享乐惯了,原以为贵国紧邻北疆物产贫瘠,怕你们招待不起又不想你们多破费。这才提前在姜桐置办了一个小院做落脚之用。”
她扫视了一圈对方的臣子,果然见到了他们脸上的不愤:“但是当本宫到了姜桐后,才发现这里也不是本宫想象中那般贫瘠,至少本宫在姜桐住的还是十分舒适的。看来贵国还是有些底蕴的”
那些大臣们顿时语塞,这叫他们怎么说,直接承认自己国家贫瘠。连招待个异国公主都招待不起?那不是丢他们新卫的脸吗?!
可是若要不承认,而是顺着对方的话说自己物产富饶,底蕴丰富。那不是告诉人家我很有钱,你快来打劫吗?
别人谈判本就是使劲哭穷的啊。
潘井年见到朱瀚廷脸色又黑了点,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便恭敬的说道:“殿下,一直站着多累。还请这边落席就坐吧。”
李欣也不跟他们抬杠,笑眯眯带着自己身后的一行人跟着潘井年往右边走去。那里空了一长排的位置。显然是为了自己和自己的随行人员准备的。
李欣最先坐下,张靖嘉紧随其后。
而新卫的大臣们也终于等来了太监的吩咐,纷纷在自己站着的位置上坐下。
“咦?怎么不见安世子?”李欣坐下后左右张望了下,然后便问潘井年道:“他也是出使天舟的随行之一,怎么今日没到场?”
潘井年还没坐稳,又站了起来,躬身对李欣拜了一拜,然后才回到:“安世子前两日骑马时不慎受了伤,如今正在家中休养呢。”
说完他便看了看郑国公,这理由是他现编的,虽然很荒唐,但是他还是希望李欣给点面子不要戳穿。
李欣便长长哦了一声,然后玩笑道:“那可真是一匹烈马了否则依照安世子的骑猎水平,怎么会轻易受伤?”
众人虽然知道对方是在讽刺安少莲,可依然不自然笑起来。
郑国公的脸色便跟朱瀚廷一样阴沉了。
除此之外,新卫的洛丞相也紧紧握住了自己桌下的拳头,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忍让。
这时候还是潘井年再一次的转移了话题,圆了场子:“殿下前几日在师国公府取了光华公主的遗物,小臣斗胆问一句,殿下是打算在哪里给光华公主立衣冠冢?”
正文 第两百三十二章 谈判
李欣便望了坐在席间的师诚志一眼,然后转头问朱瀚廷道:“这就要问一问贵国的皇帝了。光华公主是和离后才失踪的,这么多年芳踪难觅,不知道尊敬的皇帝陛下,有否在新卫给光华公主立了碑?修了坟还是造了祠?”
李世慧是从新卫的皇宫出嫁的。倘若当年她没有与师景和离,这收敛安葬的事情就要由师国公府安排。
可她既然与师景和离了,又是和亲公主的身份不能回天舟,那便只能由新卫的皇室安排她的身后事。
朱瀚廷听了不由暗暗冷笑:还修坟造祠?
一个姓李的天舟杂种也配?!
没什么可隐瞒的,他直接回道:“太皇太后对光华公主情意深厚,她一直不相信对方已经身死,执意要找到光华公主的下落。”
他使自己的表情尽量柔和下去:“所以也就一直没给光华公主操办后事。如今长公主殿下既然问起了,那朕便着令礼部与长公主殿下一同商量着操办吧。”
一个死了十几年的女人算什么东西,居然要礼部为她这么个异族人操办后事?!
这南蛮的公主尽在鸡蛋里挑骨头——为难人。
新卫的臣子都有些受辱,看向李欣的神情越发不善。
李欣倒是一点都不害怕,手上执了斟满的酒杯对朱瀚廷遥遥一举,高声道:“贵国皇帝果然英明果决,李欣在这里先替光华公主谢过您了。”
然而毫不顾忌的仰头一饮而尽。
朱瀚廷微微惊讶:她竟不怕自己下毒?
他哪里知道周仲林早早就炼制出了冰雪胭脂,李欣早前就服了一颗,如今的她不惧怕任何毒药。
海澜山庄那里她依然会去取药,但是能自己配出置的东西为什么还要假手他人?
李欣还要担心海澜山庄图谋不轨呢!
她原先刻意回避的记忆现在全部记了起来,一到新卫张靖嘉就派了人四处收集原料,短短十天不到就全部集齐了。然后便交给了周仲林配置。
没想到周仲林半点都没耽搁,只用了两天时间就将冰雪胭脂给炼制成功了。
“长公主殿下真是好酒量好魄力!”朱瀚廷口不对心的称赞道:“潘爱卿从贵国回来后就对公主殿下交口称赞,朕原先还有些不信,如今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以前是自己小瞧了对方,才会在师府的事情上输了先机。现在只要一想到对方已经对自己产生了戒备,他就后悔的不得了。
“陛下谬赞了。”李欣谦虚道:“潘大人的酒量才是惊人。据本宫手下的酒楼禀告,说潘大人在襄平日日都要去三元楼醉饮,还夸赞过敝国美酒香醇呢!”
潘井年手一滑,差点将斟满了酒水的杯子打了。他心慌意乱、气息难平:这南蛮的公主怎么什么都知道?
不对,她这么说只是为了挑拨自己和皇上的关系吧?
想到这。他下意识就朝着朱瀚廷望去,但是瞧着对方一脸平静的模样,似乎并未放在心上?
“殿下太客气了。”潘井年忙切入正题。不想让李欣继续将话题纠结在自己身上:“殿下,皇上今日邀殿下过来是想听听殿下对两国的邦交和议是个什么态度?除了给光华公主修坟造祠,还有别的要求吗?”
李欣见潘井年这般紧张,便笑眯眯望了对方一眼:“潘大人离开敝国时,本宫父皇说要为故去的安邑郡主讨一些封地。潘大人当时说做不了主要回来问贵国的皇帝,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了?”
潘井年忙点头:“记得记得。”
说着他便抬头朝朱瀚廷说道:“为安邑郡主请封地的事情皇上已经知晓了,下臣还是那个建议,认为将安邑整郡加上海西一洲全部封个安邑郡主做封地也未尝不可。”
朱瀚廷眉头微微皱起:什么安邑郡主,那崔文槿死的时候这封号就被废掉了。如今口口声声说着的安邑郡主只是为了叫起来名声好听一些罢了。
他有些为难的望着在场的下臣,眼光逡巡一周落在了师诚志身上。开口问道:“师老国公,那小郡主也是您的孙女,如今她已去世两年了。对潘爱卿所说的赐封安邑海西两地为其封地的奏请,您觉得可还妥当?”
师诚志慌忙站起身,躬身拜道:“回皇上的话,微臣觉得不妥。”
当然不妥,这事被朱瀚廷拿来放在朝堂上讨论过多次了。但凡有点脑子的都知道皇上不愿意。
潘井年竟然当着南蛮公主的面还提这个建议,简直就是个白痴!
“哦?”朱瀚廷语调轻扬。听着就是个鼓励的态度:“老国公觉得有何不妥?”
师诚志慢慢理了理心中思绪,然后才恭敬的回道:“崔文槿当年可是事涉周王谋逆大案的,这样的人事后不被追究她生平过失就算了,如今竟然还想凭空翻案得美号封地?”
他算是看出来了,那南蛮公主原本对师家就是恶意满满。发生了前两日的事情后,对师家只怕更为憎恶。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也就不怕得罪对方了。左右他的意思就是皇上的意思,只要朱瀚廷不对付师家,他们师家就不会散!
“皇上若是在此事上松口,必然威信扫地,以后还有什么威严去震摄那些心存恶念之人?”他摆出一副与李欣几人势不两立的派头,大义凛然的说道:“那崔文槿虽然是微臣的孙女,但老臣决不会为了这样一个谋逆的罪民说话的!更别谈会赞同皇上给她重新请封号赐封地的事了!”
其他大臣们也是纷纷附和,洛丞相更是一脸的悲天悯人:“老国公说的对,那崔文槿早在两年前就被先皇废了封号,算什么郡主。潘大人今日所言分明是质疑先皇圣意、其心可诛,还请皇上三思。”
朱瀚廷便现出一脸为难的样子望着李欣。
张靖嘉关注着李欣脸上的沉郁表情,心里想着师诚志你要倒霉了。
果然,还没等潘井年为自己叫屈。李欣便扬声对师诚志问道:“若本宫记得不错师老国公你是姓师吧?”
她也不等师诚志回答,便微微抬起下巴鄙视的望着对方说道:“你姓师,崔文槿姓崔,她算你哪门子的孙女?!感情你当人家死了没办法反对了,就上赶着去当人家的祖宗?本宫看你也是一大把年纪就要进棺材的人了,这么不要脸的事情还是少做的好,免得伤了阴德影响子孙的气运!”
师诚志一张老脸顿时气到爆红,抬头大声反驳道:“她本就是我师家的孙女!”
“既然是你师家的孙女,按说谋逆是重罪,要满门诛连的吧?”李欣不屑的望着他问道:“那为何你还好好的站在这里。而跟崔文槿什么关系都没有的周王却被诛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