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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张靖嘉将两人带到厢房,指了两张椅子让他二人坐下。
仿若提了线木片人,这两人依言照做。乡民们又是一阵惊叹。
“各位乡亲,请先至后堂歇息。”林伯见人已经接到,便打发送人乡民:“一会儿公主殿下驾临,未免冲撞了殿下,几位还是先跟林某出去吧。”
浅玉寨乡民淳朴老实,对着王府任何一个奴才都不敢抬眼乱看,何况还是个管事。听完林伯一番话,立马乖乖地跟了出去。
只留了魏予良与张靖嘉待一块儿。
李欣过来时,便见着这两人凑一起说着什么。
“聊什么?”
魏予良忙回头,给李欣行了一礼。张靖嘉站他身侧,笑意满面:“正说到这两人情况可不可治。”
“所以答案是?”
张靖嘉马上换了一张脸,神情凝重地说道:“他们二人,一个症状很轻,只消半个时辰便可恢复神智。另一个情况却甚为严重,几乎治不了。”
李欣皱眉:“几乎?”
张靖嘉点了点头,又道:“据我推测,他不仅受到了惊吓,还神经高度紧张状态下被人下了一种毒。这种毒素会复制记忆,制造幻觉,让他们感觉被分裂成了两个三个甚至多个自己。这些自己各自存,现看着相安无事,但若是争吵起来他不是自杀便是杀别人。”
魏予良听到张靖嘉话,心里疑惑甚:“下了毒?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就算是抓过去卖,也要健康啊。”
李欣看了他一眼:“现谈原因还太早,猜来猜去也无意义。还不如些让先生将那症状轻些人先治好。”
“是”魏予良悻悻地对着比自己小一岁公主道:“殿下英明。”
李欣看他今日换了件衣,看起来比昨日体面了些,却没刚见她时横冲直撞鲜活样子,便问道:“怎么,不愿意读书?”
魏予良摇摇头,见张靖嘉搬了把椅子,盘腿坐其中一人对面,便猜他开始治疗了。他不由压低了嗓子说道:“这两个都是我堂兄。先治这个是大哥,剩下那个是二哥。”
李欣怕影响张靖嘉治疗,便示意魏予良到边上说。
魏予良乖乖跟着,脸上现出悲哀地神色:“我大伯家总共就两个儿子,还都未成家,却一起遭了难。就算这样,寨子里乡亲们眼中,都是积了福报。寨子里失了儿子人家每天都会到江边看看,祈祷着也能同我大伯家一样,把那些丢了人全冲回来。如今看来”
魏予良眼里现出两团炽热火焰:“若是抓到那个坏人,我们浅玉寨乡民们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为什么是乡民们,而不是你?你就不想单独为两位兄长报仇吗?”李欣问道。
魏予良眼中精光忽地熄灭,转头诧异地看着李欣,彷佛她问了个很蠢问题:“一个人?那不是以卵击石吗?可以一起不受伤地打败坏人,我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一个人去做?”
李欣感觉自己确问了个很蠢问题。但是她依然抓着不放:“自己亲手报仇才爽!既然他们害了你兄长,你为什么不亲自抓住他们,砍下他们脑袋?”
魏予良加疑惑:“大家一起抓住了,把坏人押到我面前。我一样可以亲手砍下他脑袋啊。”
李欣:
两人深觉无话可说,魏予良又一直牵挂两位兄长情况,因而聊着聊着他便发现公主再不问他问题了。
他回头一看,她正端坐椅子上,姿态端庄,目光平静地盯着张靖嘉侧颜。
屋里一片静谧。
“救命”微弱地声音从魏予良大哥口中溢出。他身子半坐,双目紧阖,微凉地天气却出了大颗大颗汗珠,顺着脸侧一直往下滴。一双拳头握得死紧,双腿紧紧并拢,似乎十分紧张。
张靖嘉左手按着病人肩膀,右手两个指腹按他耳侧灵魂节点上。大量输出精神力源源不断地进入病人体内,汇成一股股细小溪流,顺着被冲破一个个节点流向病人四肢百骸。
慢慢地,魏予良大哥不再呻吟,面目开始变得柔和,身体也放松下来。
又过了一炷香时间,张靖嘉松了手,想要站起身,却没提得上利。脚上一虚,他又跌坐到了椅子上。
“怎么了!”李欣站起身,走到张靖嘉身边担忧地看着他:“要紧吗?”
魏予良却一个急步冲到已经睁了眼大哥面前,惊喜问道:“大哥你醒了?”
张靖嘉给了李欣一个安抚眼神,然后望着自己面前睁眼病人,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魏予忠。”那人说完眨了眨眼,自己又重复了一遍:“原来我叫魏予忠。”他转过头,终于理会起魏予良:“四弟?你怎么了?”
李欣看到魏予良正用袖子遮着脸,带着哭泣声音回道:“大哥你能醒过来真是太好了!我好高兴”
“你先坐着活动活动手脚。”张靖嘉温言说道:“看看身体是否受自己控制。”
魏予忠听话抖抖手,又轻轻动动脚,然后点点头,粗噶声音特意放很轻:“是好。”
张靖嘉闻言松了口气:“这样就好了。回去再休养几天,就能跟以前一样了。”
魏予良已经努力控制了情绪,此刻对着魏予忠道:“大哥,你之前都傻了。都是这位张先生救了你!”
魏予忠一听,立马站起身,走到张靖嘉身侧给他跪下“梆梆梆”磕了几个响头,声音清脆,抬头额上已经青紫:“魏予忠谢过张先生大恩!张先生是魏予忠再生之父,以后魏予忠做牛做马服侍您,给您养老!”
张靖嘉坐着便有了这么大一个儿子,他竟也没客气,只是道:“你不必谢我。我也是受了公主托付。”
魏予忠闻言便看向魏予良,魏予良忙道:“这位就是安溪公主,是她请了张先生救你。”
魏予忠便又挪了挪,李欣脚边又“梆梆梆”磕了几个响头:“公主!大恩不言谢!从此您就是魏予忠再生之母!是要魏予忠上刀山还是下火海,只要您一句话,魏予忠绝对眉头都不皱一个给您去办!”
李欣不是张靖嘉,她即便是算灵魂年纪,也不过是个十六岁小姑娘。对于眨眼便成了别人“父母”,她立刻便红了脸。
“你胡说什么呢!”李欣恼怒道:“站起来到一边去!”
魏予忠便真站起来走到一边去了。
李欣见状恼:“回来!坐这里,本宫问你几个问题!”
正文 第五十九章 流疆异族
魏予忠依言坐到李欣指定地方,不晓得因为什么惹怒了公主,手脚都没地方放。
“魏予良,”张靖嘉看着李欣有些尴尬地样子,小小转移了一下注意力:“你将这位带回去吧。”
他指指魏予良二哥:“我今日救你大哥已经力竭。再要救他,起码还要过上十天半个月。”
魏予良点点头。
而听张先生说因为救自己力竭,所以暂时没法救自己二弟。魏予忠心里一沉,突然抬头道:“等等”他叫住魏予良:“等公主问完了话我和你一起带二弟回家。”
魏予良却笑了一下,安慰他道:“大哥,你别担心。寨子里来了好多人,我把二哥送给乡邻照看,一会儿就回来。”
张靖嘉觉得恢复了一段时间,总算有了些精神,声音微微抬高嘱咐魏予良:“他情况严重,回去之后,你们要严加看管,注意不要让他伤了自己和别人。”
魏予良点了点头,牵着二哥手。张靖嘉轻轻吐了几个字,别人没听清楚,魏予良他二哥却张着一双呆愣愣地眼睛,乖乖站起来跟着魏予良走了出去。
魏予忠目送他们两个离去,眼光收回来时见公主正看着他。贵族家小女子养娇娇嫩嫩,气势逼人。
魏予忠瞅上一眼,便觉得自惭形秽。
“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受伤么?”李欣问。
魏予忠点点头:“记得,是被一群野人给抓过去弄。”
“野人?”张靖嘉奇怪了:“哪里来野人?”
魏予忠眼中还带着恐慌,看了张靖嘉一眼,心情不知为何就安稳了许多。他回道:“就是那些蛮子!西边!穿奇奇怪怪地,梳着很多小辫子,说起话来叽里咕噜谁也听不懂。”
李欣想起伯乐馆见到那群流疆人,心里有些确定。她看了一下张靖嘉:“确是流疆人。”
魏予忠继续说道:“他们船都很大,还会射箭,那箭有妖法,一射到船上就会起火。我们船小,忙着灭火时就被他们赶上,然后全捉住了关笼子里就跟畜生一样想起来了就给口吃有时候觉得好玩就打开两个笼子,再用铁链栓住了挂船后头跟着游你力气不够,就永远沉下去了坚持下去那个,才能被拉上来”
魏予忠也算身材魁梧热血男儿,此刻讲着讲着竟然不自觉流了眼泪:“要是遇上别寨子里,你还不觉得太难过怕跟你一起扔下去是认识乡亲当时我就想,若是他们把我跟二弟一起扔下去,那我就索性自己沉下去得了”
一个七尺大汉,躬身坐你面前,声泪俱下。这场面,怎么看怎么违和。
张靖嘉微微动容,出言安慰道:“没事了,害死他们是那些野蛮人。你不要将责任揽自己身上。”
李欣也感同身受,被囚禁屈辱她也尝过。不是受不住那身体上摧残,重要是,你尊严会被践踏到泥土里,谁也不会把你当人看。想干什么干什么,污言秽语,肆意欺凌
那种绝望跟痛苦
她身子不由颤抖,下意识便抓了张靖嘉衣袖。
张靖嘉回头,连忙站起身将李欣安坐到椅子上对她道:“凝神,定心,平心静气。”
李欣学了张靖嘉冥想法子,每天夜深人静时都要盘坐静心修炼两个时辰。初时并不觉得有什么异状,后来慢慢地感觉出身体里有一丝游动生气,当它出现时,李欣总觉得身心都舒畅到想要呻吟。
从那天起,她便知道张靖嘉就算不是个妖精,也是个有些法力道者。此刻听闻他指教,当即心神合一,慢慢将情绪平静下来。
魏予忠则还沉浸那段噩梦般经历之中,他完全没有发现李欣异样。待他发泄哭了一通之后,李欣已经调整好了情绪。
她继续问道:“就因为他们折磨,你们才变疯变傻是吗?”
“不是”魏予忠摇头道:“我们都是过惯了苦日子人,只要有口吃,千方百计也要活下去。大家寨子里都是家里顶梁柱,万一死外面,家里人怎么办总还想着能逃回来”
“那是为何?”李欣问。
“因为他们下了毒!”魏予忠愤恨道:“虽然我们听不懂那些人说些什么,但是却亲眼看着他们把一颗颗毒药溶进了茶水里给我们灌下去。”
果然是下了毒呢。李欣与张靖嘉对视一眼,又问道:“你们一共几个人?全都中毒了吗?”
魏予忠仔细想了一下,不太确定地说道:“我们被扔进水里时,那船里好像还关有二十几个吧,也有别寨子人。我记不清了”
他有些歉疚地看了看李欣,然后继续道:“他们灌药都是五个五个一批。前一批灌了两日不到就全疯了。后大概都被扔进渭河处理掉了。我们是第二批,好像减量了。第一天给我灌是两颗,二弟灌了十颗。第二天我就不记得了后面记忆全是混乱,我还记得我拉过二弟往浅玉寨游,但却不知道是真是假。”
“看来他们是拿这些抓过去渔民做人体试验。”张靖嘉沉吟道:“这般惨无人道,果然是个野蛮民族。”他神情渐渐变得严肃,语气却柔和宽慰着魏予忠:“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弟弟。”
“除了下毒,他们还做过什么没?”李欣问道。
魏予忠摇摇头:“我们这个舱人只被带出去游了几次河,没死就给关到笼子里灌药。其他舱,有可能还有别吧。反正每天都能听到各种惨叫声。他们袍子上也都溅有一些血迹。”
听着魏予忠讲述,李欣已经确定这些人是被抓去了流疆。但是流疆很大,大大小小国家部落数以百计。就如塔苏尔·森所部落,规模也不过一个村子大,就因为弱小,才被另一个强大些国家塔蒙戎给吞并。
那么又究竟是哪个国家人敢昌河抓人呢?
李欣想了想,觉得有些头大。她上一世生活卫,那里跟流疆并不接壤,因此对这块西域土地,她是十分陌生。
也许可以问问塔苏尔·森。
“你今天刚刚清醒,恐怕还要恢复几日。”李欣暂且放下纷乱思绪,对魏予忠道:“待会儿你便和寨子里乡民们一同回去,过几天,本宫再派人去接你。”
魏予忠有些紧张:“不知道要接我去哪?”
李欣道:“自然是去衙门作证。寨子里失了那么多人,只逃回来你们兄弟两个。现你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