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慢着!”李欣抬手制止了他,心平气和地问那个回话千总:“他因何这么急着出城歼敌?是否有什么紧急地情况?”
那个回话千总道:“回殿下话,因赤化守将张大人被贼人所掠,劫为人质,候副将这才出城寻找。”
“张守将居于城内,城门未开,四面城墙坚不可摧,西贼是如何将他掳去?”坐一侧张靖嘉问道。
那千总先是看了一眼李欣,见她面色无波,这才回着他话道:“回殿下,起因是张大人兄长张秋鸣先叛了西贼。然后张秋鸣前几日突然哭求进了城,却是准备伺机将毒药下城中各处水井之内。被张大人识破后又将他抓了回去。”
那千总说到这里居然有些咬牙切齿起来:“谁料那张秋鸣无耻之极,竟然趁机偷了张大人令牌急行出城。虽然守卫随后便知道那是叛贼,但那时再追已经来不及了”
李欣眉头没有舒展,反而皱紧了。她觉得整件事都透着荒谬与不可思议:“那张守将身边就没有护卫吗?那张秋鸣是有三头六臂还是武艺高强?竟然能一个人将一个守将挟持出城?”
那千总迟疑了一下,然后道:“具体细节下官不清楚,只是从张大人亲卫口中得知,原本张大人决定天亮后便将张秋鸣交给侯副将处理。张大人顾念手足之情,便说想要跟张秋鸣单独相处后一夜。后来亲卫发现时,张大人已经被劫出去了。据说,桌子上酒杯里放了蒙汗药,后院墙壁上也有个大洞”
他见李欣依然皱着眉头,便又解释了一下:“那张秋鸣经常出入张府,对张大人家中情况知之甚详。能够顺利脱身,也不是不可能。”
李欣这才听懂了来龙去脉,愤怒情绪胸口积蓄,不由骂道:“同出一个父母,同一个家里教养,却是一个忠臣一个叛匪!”
随行之人皆战战兢兢,无人敢上前劝慰。
只有张靖嘉慢悠悠说道:“老天爷是公平。就算是再歪树,也总会有那么一两支小树丫会往正了长。忠臣之家出叛匪,叛匪窝里有义士。这事概率应该不低。”
没什么人接口张靖嘉话。只有柴壁杰觑了觑李欣脸色,见她好像没那么生气了,才道:“殿下,大军刚到赤化,是是非非还没弄清楚。还是先将那张守将亲卫叫过来问清楚了再说。”
张靖嘉是不可能对张家有什么好印象,但也无可否认柴壁杰说对,单凭这千总一面之词,实难以判断事实如何。
万一是那张守将与自己哥哥内外勾结呢?
所以,他不再多言。
“传本宫口令,大军休整一日!至于何时攻打流疆贼寇,明日再行定夺!”李欣道:“其他人都下去吧。现,给本宫将张家那几个亲卫传进来!”
赤化大小官员依令退下,营帐内便只剩下三个主子和几个近身伺候丫鬟亲卫。
“这张家出了一个叛贼,按理应该全族诛灭。”柴壁杰道:“但若是张守将忠心耿耿,那就要分开治罪,以免寒了天下忠义之士心。”
李欣对律法知之甚少,闻言只是点头道:“应该如此。倘若查明实情真如那千总所说,自然要分开治罪。父母犯下罪,不能牵连他孩子。同理,哥哥犯下罪行,也不能报应到弟弟头上。”
正当他们聊着时候,守外面塔苏尔禀报道:“殿下,张家来人了。”
“让他们进来。”李欣道。
帘子一挑,大概进来了十几个人。领头是个三十上下,容貌平常妇人。
李欣微微愣了下,没有看后面那十几个侍卫打扮男人,而是对着前面那个妇人问道:“你也是张守将亲卫?”
那妇人虽然紧张,却仍然镇静地先是给李欣恭敬地行了礼道:“臣妇张乔氏恭祝公主殿下圣安,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张乔氏?”李欣有些疑惑:“你是张守将夫人?”
乔三娘忙点头道:“回殿下话,是。”
“本宫并没有传你过来。”李欣十分不悦:“你跟着亲卫过来,是要给张家求情吗?”
乔三娘慌忙跪地上道:“殿下明鉴,臣妇并不是来给张家求情。”她抬起头直视着李欣,平凡脸上满是坚硬神色:“臣妇今日来想求殿下给个恩典!”
李欣定定看着她,问道:“你要什么恩典?”
乔三娘一字一句说道:“臣妇想求殿下明日让臣妇随大军出征!”
所有人都微微惊了一下,神色莫名地看着她。
“你要随军出征?”
这女人竟有如此勇气?李欣突然觉得这个乔三娘看起来明艳了许多,便问:“你是要去找你夫君还是去上阵杀敌?”
乔三娘地上磕了一个头,然后恭恭敬敬地答道:“臣妇不敢隐瞒殿下。臣妇确实想要去找臣妇夫君。但找到夫君前,凡是挡臣妇面前西贼,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她神色坚毅,铮铮说道:“即使因此而丧命,臣妇也决不退缩!”
“说得好!”柴壁杰赞道:“果然是夫唱妇随,一双豪杰!”
李欣也觉得这个乔三娘说话十分干脆爽利,顿时对她印象大好。便笑道:“此事先放到一边,倘若本宫查明你夫君确实是忠义之士,那自然会派人前去援救。”
说到这里,她语气一沉:“但若是让本宫查出你那夫君通敌卖国——那便让他和那些西贼一道葬赤化城外泥地里吧!”
乔三娘连忙道:“殿下!臣妇敢用性命担保,臣妇夫君对玉昌从来都是忠心耿耿,从未有过叛敌之心啊!”
是对玉昌忠心耿耿,不是对父王忠心耿耿。李欣敏感地想着,不再将视线分到她身上,而是对着张秋鹤亲卫问道:“听说你们房间留下酒杯里查出了蒙汗药?”
领头亲卫忙回道:“回殿下话,是不是蒙汗药下官并不清楚。只是见情况不对,便将那些酒菜都拿去喂了牲畜。结果,其他酒菜没事,只有吃了拌有那杯酒牲畜全都昏睡不起。下官便猜即便不是蒙汗药,那也该是差不多药性东西”
“那张秋鸣都被抓了,他哪来蒙汗药?”李欣又问:“难道你们抓他之前都没搜过身吗?”
“回殿下。”这次是那乔三娘回话:“此事原为家丑,但是为了夫君清白,臣妇不得不说。殿下有所不知,那张秋鸣不仅是夫君兄长,是老夫人心头宝。事发时候,臣妇便发觉厨房里头同时失踪了几个人。细查之后才发现,他们都与老夫人有关系”
说到这里,乔三娘已经泣不成声:“臣妇知道这是不孝,可还是不能不说,是老夫人害了臣妇夫君!”
“那后墙大洞是怎么回事?”李欣追问:“后墙通往哪里,有没有后门,门边是否有人值守?”
“殿下,后墙通往花园偏角。那院子也只南边和东边各开了一个月亮门。”亲卫见张乔氏哭泣不止,便继续答道:“其余都是墙壁,园中有侍卫两个时辰巡逻一次,并无人特意守着各段墙壁。而且,那个洞看起来也就几天前挖,恐怕那张秋鸣早有预谋了!”
李欣点点头,心里大致认可了他们所说,却没有立刻承认,而是说:“如果你们说都是真,那张守将倒确冤枉!”
“回殿下!下官句句都是实言啊!”那亲卫觉得李欣不相信他,便跪地上求情道:“请殿下一定要救救张大人啊!”
“求殿下救救臣妇夫君!”一旁乔三娘也趁势哀求起李欣。
“柴世子,你觉得这些人言词可信吗?”李欣禁不住他们哀求,转而问柴壁杰。
柴壁杰心理上愿意相信他们说是真,口上却道:“不管是真是假,明日歼敌一事已是箭弦上,即刻便发。到时候若那西贼已经杀了张守将,殿下便可认为张守将是为国殉节,应该予以嘉奖!”
他停下,看到乔三娘脸上有着担忧之色,不由心生怜悯,又道:“倘若侥幸救出守将,那就好办了。审理过后,若他是忠,那便让他跟着父母亲人一道留守玉昌!倘若他是叛匪,到时候再发落,也来得及。”
柴壁杰话正和李欣意思,说她频频点头,后才道:“既然张乔氏心念夫君,那便跟着本宫一道出城去会会这流疆叛匪吧!”
正文 第八十三章 城战
李欣大军出行时,不仅带了万余兵力,还从府库内拨了大批粮草随军而至。原本赤化百姓是等着收夏粮以维持生计,谁料被这流疆人逼困内城,不仅吃不到夏粮,还要与守城士兵争夺存粮。因此,赤化内耗十分严重,已经到了捉襟见肘地步。
然而,李欣大军一到,便立刻将赤化城内空虚仓库填满了。此举,不仅赢得了百姓与士兵交口称赞,便是原本要与清王府分清界限名门世族也纷纷对李欣释放了善意——他们有再多金银,再好名声,也换不来白花花粮食啊。
对着这些名门世族使者,李欣笑眯眯地让他们领了一些粮食回去。转身与柴壁杰商议时,却是忧虑重重:“想不到这赤化缺粮这么厉害。若是战事拖拉,不能速战速决,这些粮食,恐怕不够分啊。”
“殿下不必忧心,我们手里有晶石枪,打败这些贼寇易如反掌!”柴壁杰信心满满地说道:“到时候咱们也去流疆抢一把!让他们把从我们这里吞进去双倍吐出来!”
对于柴壁杰这种盲目自信,张靖嘉从来都是反对:“世子,下早就说过了,再好武器,如果被一只猪拿去用了,只怕伤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就像是回应他这种论调,塔苏尔立刻报有紧急情报。
“回禀殿下,世子爷。流疆人集结了三万大军已经兵临城下,他们说”那个回禀军情人沉痛说道:“他们是来送侯副将及其部下人头!”
“什么!”李欣豁然起身,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侯副将战死了?”
那人点了点头。
“怎么会!”柴壁杰也觉得不可思议:“他们手里人手一把晶石枪,居然还能被抓,被杀?!”
几乎是本能,他厉眼扫射了张靖嘉,对方却丝毫不为所动,还很不识时务地慢慢说道:“我说过了,拿到了晶石枪却不会利用,只会害了自己。何况,”张靖嘉镇定说道:“骄兵必败!”
李欣眉头紧皱,很不赞同地对张靖嘉说道:“先生,那毕竟是为保卫玉昌而牺牲战士。你可不可以留点口德。”
张靖嘉并不意李欣言语里不满,而是依然平静地对着柴壁杰道:“世子爷若不把这次事情当成教训,就会有多‘侯副将’被敌人砍掉脑袋。”
他无视着柴壁杰眼中喷射怒火,继续一字一句认真说道:“请你记住,这批武器是很有杀伤力,可却也有致命弱点。这一点,我已经提醒了无数次了。”
是啊,可是人人都不会觉得那样弱点会对自己造成伤害。就像是用针尖挑出来美味贝肉一样,大家都觉得贝肉十分鲜嫩,可谁会去想万一那针尖被一道吞进了喉咙会有什么样后果呢。
“是下官太急切了!”柴壁杰终于张靖嘉平和眼神中冷静下来。他觉得十分羞愧:“作为大军首领都这么贪功冒进,又怎么能去指责下属太急躁呢!”
李欣微微叹了口气,站起身往外边走边说:“走吧!现不管你急切不急切,敌人已经打到家门口了。再不急就完了!”
赤化位于玉昌西南,是个内陆小城,城内多为山地,没有大河流。因为地形所限,这座城市建并不方整,而是狭长长方形,南北都是高耸入云连绵山脉,唯一能进城便是东西两座城门。
来人报贼人来袭,那就只有西城门了。
几人匆匆走到城楼之上,便见西贼人马众多,一队队整齐排开,一眼居然看不到边。他们将士果然个个人高马大,十分健硕,深褐藤甲穿身上,显得十分野性。
“玉昌小家伙们,看到没?这是你们将军!”
前排是一个骑着黑马汉子,他头上戴着显然是从玉昌援兵身上缴获盔甲,手里拿也是玉昌援军大刀。马背上,一个编制十分粗糙小竹笼里,盛着一颗黑乎乎地人头。
那官兵一边嚣张挑衅,一边用刀尖将那人头挑了出来:“瞧清楚没?”
他显然是想要打击玉昌官兵士气。
跟他并排也是一个壮汉,他话却很少,长矛伸到猪笼,也挑了一颗人头,言简意赅说道:“你们守将人头。”
张秋鸣骑后面马匹上,见状便对着玉昌官兵喊话:“投降吧!抵抗是没用!看到城下那些士兵了吗?你们再不投降,他们会将赤化城墙炸塌!”
六月暖风从城楼下微微拂过,带来这些敌人嚣张挑衅。空气里弥散着淡淡血腥味。李欣觉得自己那种渴望鲜血杀人欲再一次便勾了出来。
她听到身边柴壁杰大声说:“西贼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