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李怀瑾连连点头:“欣儿说对!举头三尺有神明,本王就不信,行善没有好结局,作恶却能事事如意!”
陈文慧眼睛又亮了,心中打定主意,以后一定要行善积德,为夫君女儿积福!
“王爷所言极是!”那陈平显然也知道刚才言语不当,忙补救般赞了一句。他很恢复了脸色:“既然华夫人母子已死,便让差役找个地方,将其二人好生安葬吧。”
李怀瑾显然不愿再提这事,便点头道:“但凭陈副将安排。”
陈平又对着一直静立主子身边不语太监钟全道:“那便请钟全公公麻烦则个,将王爷,王妃好生安置休息,明日一早,便随末将启程前往钟落县。”
钟全对陈平甚为恭谨,连忙应下。
“陈副将!”见陈平要走,陈文慧叫住他问道:“卢嬷嬷还有陈家老小,还被关牢中”
钟全小声提醒道:“王妃,老爷夫人都已安置好了。卢嬷嬷正偏厢整理行装。”
陈平回头,见钟全回了话,便又告辞而去。这位年轻副将只觉得诸事还算顺利,心里道:这清王虽然并不如传言中那般懦弱,却也抵不过范将军,应是不足为惧,且又死了儿子。倒是那安溪公主,有些怪异,但是一个女娃他笑着摇了摇头,大步往外走去。
陈平没进过东厢房,没有见过华诚惨烈死法,没想过一个十二岁就杀过人公主,会怎样慢慢地磨砺出坚忍残酷心境,慢慢地磨出一把锋利刀子对付他。
李怀瑾目送那陈平离去,又环顾四周。士兵们已经将华锦熹跟他随行人员全部抓走。院子里除了几个巡逻士兵,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外加一个太监钟全。
深吸了一口气,他道:“走吧。”
李欣被陈文慧紧紧抓住手,往驿站东边院落走去。一路上凄风楚楚,昏黄灯笼照着前方一小截白惨惨路面。她紧绷地神经虽然暂时松懈了下来,但是心绪却久久不能平静。虽然那番义正言辞善恶终有报说众人不再将华夫人毒誓放嘴上议论纷纷,但是她心中却一直忐忑不安。
因为她借尸还魂,就是菩萨才能安排吧?李欣心中闷闷地,刚刚染过鲜血手烫灼人。华诚这个名字,大概会一辈子都刻她心中。他是她杀第一个人,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李欣闭上眼,都是他那血肉模糊尸身。
魂不守舍李欣被带到房间,由卢嬷嬷帮着换了干净衣裳,又上了些消肿止血药,这才坐上饭桌。这期间李欣一直沉默不语。陈文慧心疼她这么小,却受了那么多苦,忙给她夹了些菜:“欣儿,不饿吗?多吃点。”
李欣手中夹着筷子迟迟落不下去,她看着白色米饭上那块红烧肉,肥腻适中,浇着令人垂涎红亮肉汁,散发着浓郁肉香味李欣哇一声干呕起来。
卢嬷嬷手足无措:“殿下,这驿站厨房,食材有限,奴婢只能做出这些”
李欣摆手道:“不是”
陈文慧急了:“欣儿你怎么了?什么不是?”
李欣心中翻滚着地厌恶令她难受眼泪都掉了出来,梗咽道:“母妃!我再吃不下肉了我杀了人,亲手一刀刀割下去”
她上辈子活到十五及笄,一直锦衣玉食,娇惯万分。不是没见过鲜血,周王府被抄,路上具是残肢断臂,但是她对此只有恨,却没有厌恶。因为那些都是爱着她人啊!但是,亲手杀掉一个人一个陌生地却又厌恶人李欣眼前又浮现出那具血肉横飞,只有一只眼球凸出瞪着她尸体
“欣儿”
李怀瑾看着妻子又抱着女儿一番痛哭,心中便越发怨愤。如果不是皇兄执意要削藩,如果不是皇兄解了他兵权,他李怀瑾又怎会落到今天这般悲惨境地。想到死去儿子,想到他们一家这几个月来所受苦楚
“钟全,捡些清淡素菜给公主留着。”他说。
钟全应了一声是。
李怀瑾对李欣温言道:“既然吃不下,就让你母妃带你回房先歇息一会儿吧。饭菜钟全公公都给你留着呢,什么时候想吃了就传。”
李欣无力点了点头,于是母女俩退下不提。
李怀瑾看着原本就不热闹地饭桌一下子空了,想到自己这辈子除了欣儿都不会再有子嗣,心中恨意越发剧增。他自言自语道:“皇兄,看你弟弟我受了这么多苦份上,希望你能善待欣儿。否则,就算到了阴曹地府,本王也要爬回来找你讨债!”
正文 第九章 启程
李欣半夜开始说起胡话来,叽里咕噜没一个人能听懂。睡边上陈文慧用手一探,发现女儿竟然发烧了,急忙让卢嬷嬷去找王爷。
李怀瑾也是忧心不已,钟全找到陈平。对方将随军带出来大夫叫出来跟着他回去复命。
重坐回床上陈平嘀咕了一句:“诅咒灵验了?”但到底只是一个稚龄小女孩,实引不起他半点兴趣。一个翻身他又睡下了。
清王一家却是一夜未眠。大夫诊治说李欣身子原本就虚,加之受了寒气所以导致伤寒。这大夫他是个军医,只擅长些刀伤箭伤,并不擅长给小儿看病,来这之前也是颇为忐忑。直到诊治完,发现这公主并无大碍,才定下心来,留下几幅随身所带常用药材,嘱咐了些注意事项方才退下。
陈文慧不理卢嬷嬷劝解,执意守着李欣,一夜未眠。而清王李怀瑾也时不时差钟全过来询问。
直到天亮,李欣发了汗,热度退了,清王夫妇才放下心来。
而这时候,陈平也差人来请,说是准备启程了。
于是清王夫妇拖着疲惫身子,带着烧退熟睡女儿,去往前厅与陈平汇合。刚一进门,陈文慧便看到了陈家一行人全部聚集厅堂之上,她眼圈一红,却到底忍住并未上前与家人交谈。
到底是她这个做女儿连累了陈家。
李怀瑾却记挂着陈家或能保住李欣一命,因此主动上前给陈老爷子夫妇行了大礼。
旁边陈平看了没说话。只是催促下人赶紧押好犯人,备好马车。一切准备妥当后,他对李怀瑾道:“王爷,马车准备好了。还请王爷王妃上车。”
李怀瑾点了点头,正要往外走,却听陈平对陈家一行人道:“陈老爷子,属下为你们准备了马匹,诸位可以两两同骑”
陈老四不由打断他道:“我们不能坐马车吗?”
陈老爷子脸色一黑,喝道:“老四!放肆。”
倒是陈平微微笑道:“因为马车就只有那么几辆,自然是要留给身份贵重王爷王妃乘坐。”他微一停顿,脸色刹那间变得阴沉:“而陈家,还没那个资格!”
笑话,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质问我?!陈平心中冷笑,要不是看着大家同姓陈,我连马都不会让你们骑。
“你!”陈老四气愤不已,却又无话可说。
陈家人个个脸色阴沉。陈老爷子隐隐觉得局势似乎跟他想不太一样了,便缓了缓脸色又道:“陈副将,老夫及几个孩子对骑射涉猎不深,何况还有拙荆与一个孙女儿,女儿家抛头露面不方便,还望陈副将多多通融!”
钟全公公见王爷停下来了本就着急,现听陈老爷子这么一说,心中不知怎,就冲出一股怒火。人总是不满足,看到别人有好,就见不得自己手中那个将就。如果没有马车,大家都骑马,陈家人肯定不闹。就因为王爷坐了马车,陈家人觉得被慢待了?抛头露面?笑话!这一路上,早不知道抛了多少次了。
钟全想到这儿,回头又看了眼陈家人,此刻只觉个个面目可憎。之前监狱时候不知道,还当杂役心好,给他们送吃送穿。所以他与王爷都一直让着陈家父子几个。谁知道昨天晚上见着了卢嬷嬷,才知道那竟是公主殿下拿自己本命玉牌换来!
“王爷,殿下还发着热呢,你可不能心软啊。”钟全小声劝着李怀瑾。
李怀瑾叹了口气,回头道:“陈副将,本王与钟全骑马。老夫人年老体弱,未免耽搁了行程,便请她与陈小姐一起坐马车走吧。”
陈平脸色又恢复成个恭谨样子,道:“王爷真是仁义,既如此,便按王爷吩咐去做吧。”
陈家一行人脸色终于稍微缓和了点,只是陈明还是嘀咕了一句:“爹!我们怎么能骑马啊?跌下来怎么办。”
陈平这次不吭声了,只笑着看李怀瑾。李怀瑾看着妻女,转身对陈平道:“陈副将,本王岳家世代诗礼传家,确不谙骑射。不如每匹马上安排一名精通骑术士兵,既可保众人无虞,又不耽误行程。”
陈平嘻嘻一笑,道:“王爷明鉴,属下早就安排好了。既如此,咱这就出发吧?”
李怀瑾这才知道刚才他那是故意戏耍陈家诸人呢。
心情大好陈平前行前方开路,心情郁郁清王跟陈家诸位夹队伍中间,后是押解着华锦熹一行几辆囚车。
说是囚车,却也是由干干净净马车收拾出来,只不过上面坐人被加了锁链而已。
这叫陈家父子几个看了又是生了好一通气。
而李欣不由又暗自猜测起华锦熹身份
道上积雪早就被清理干干净净,夹着泥土被堆积路两边。太阳虚弱地发出淡淡光芒,照清早冻得结结实实官道上一片片亮晶晶。骑士们小心地控制着速度,免得马匹这冻土上摔了跟头。
马车里,昏昏沉沉李欣终于被颠地醒了过来,做了一晚上噩梦,累到虚脱。因此她只是意识清醒了,双眼却并未睁开。
“可那毕竟也是一条人命,而且听说跟我们兰姐儿一般大还是个孩子呢”陈老夫人低低声音马车里回旋。
“难道欣姐儿就不是孩子了么?母亲!”陈文慧压抑着失望地声音激烈反驳道:“欣姐儿也才十二”
“慧姐儿,你又气什么。”陈老夫人忙劝着陈文慧,“娘也是心疼你啊。正因为她年纪小,才教人忧心。这般年纪,行事却如此毒辣跟你这个当娘半点不同”
陈文慧没了声音,马车里只有她微微抽泣声音。
李欣紧闭双眸微微颤了下。
“母亲您心疼女儿我,应该能体谅孩儿我心疼欣姐儿感受。您那是没看见,当时欣姐儿脸颊肿那么高,显见了是被人狠狠打。再怎么说,她现名份上还是公主呢!”陈文慧心痛回忆着,泪水涟涟:“何况,我就这么一个女儿。王爷如今也只剩下欣姐儿这一个孩子了。”
卢嬷嬷小声劝解声音从李欣头上传来:“王妃莫哭红了眼睛,一会儿殿下醒了又要心疼了。”
“姑姑,兰儿刚才经过囚车时,可是听到那里面人吼着要将妹妹千刀万剐呢。”陈兰清脆声音带着少女天然娇俏,“昨天我还听说华夫人”
“华夫人怎么了?”李欣再也忍不住,突然睁开眼问道,“诅咒清王府断子绝孙,诅咒妹妹我永世不得超生?”
陈兰被人突然打断了话非常恼火,但是当她一对上李欣那双冷厉双眼,想到昨天有个跟自己一般大少年就是死这双美目之下,顿时浑身颤了一下,往旁边挪了挪,小声辩解道:“这可是你自己这么说。”
“呵呵呵”李欣不意地笑笑,她脸上淤肿已经消退,但依然留有黑紫痕迹。这个笑容实算不得好看。“不错,我确实毒辣。但就是因为我毒辣,我才活了下来。”她似乎是讲给陈兰听,又似乎是自言自语:“这个世上人,无不是欺软怕硬,你退一步,他进十步。我若是同你们一样,那才是辜负菩萨教我活到现美意。作恶人那般多,我若不毒辣,如何能将他们收拾干净?”
李欣说着目光迷离盯着自己双手,低声暗誓:“父王我会慢慢变强,总有一天,要那些害了你人十倍百倍尝到他们应得报应,若是一朝得愿,哪怕日日锥心,哪怕永世不得超生,我也绝、不、后、悔!”
“欣儿,若是非要毒辣才能活下去,我宁愿你毒辣,哪怕有一天你要杀人是母妃我”陈文慧坚定地说:“我也认了。”
李欣清亮目光越过陈文慧,定陈老夫人身上:“母妃,李欣哪怕杀了自己也不会允许你受到伤害。”她收回目光,突然又对卢嬷嬷恹恹问道:“卢嬷嬷,我腹中饥饿,可有吃?”
卢嬷嬷忙不迭回道:“哦,有有。一直温着呢。”
看着这个顷刻间变脸外孙女,陈老夫人又想起了早上戏耍他们陈副将,一种被羞辱感觉蹭一下涌上心头,原本顾及卢嬷嬷场而不愿意明说话语不由脱口而出:“文慧!”她语重心长唤着自己唯一女儿,“昨晚我跟你父亲谈了一宿,他说了许多以往我这个妇道人家不懂事情。他道我们陈家不过是被连累,又是有根基大世家,就算去了钟落,想来保全也不难。你是陈家女,届时便离了王府跟你哥哥们一道回陈家吧。”
陈文慧早就被清王打了预防针,知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