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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嬷嬷指着床上道:“胡大夫,这便是小四喜,大太太很是挂念,希望她能尽快痊愈,那就有劳胡大夫为其好生诊治了。”
翠嬷嬷看出了胡大夫的不情愿,毕竟胡大夫是给达官贵人们诊病的。如今让他来丫鬟房为一个小丫鬟诊病,未免让对方觉得丁家是在轻视他,翠嬷嬷只好凸显出大太太极为重视。
胡大夫听到翠嬷嬷这么说,心里自然舒服了许多,能让大太太挂念着的,想必不是一般的小丫鬟。大宅门里的事情复杂,他也不便多问,只是认真诊治总是不会错的。
胡大夫一边诊断,一边面色下沉,在一旁瞅着的夏雪有些心神不宁起来。
“胡大夫,四喜她……”夏雪见大夫的面色着实难看,实在忍不住问道。
胡大夫挥挥手,站了起来,摇着头捋着胡须道:“我回去开些方子,外敷内服都给她用上。至于能不能好,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夏雪一听悲不自胜,抽泣地拽着胡大夫的衣袖,哀求道:“大夫,求求您一定要救救她,我求求您了……”说完便曲膝下跪。
胡大夫赶忙扶起夏雪,“我自会尽力,只是伤势较重,且又拖了有些时日,如今气息微弱,只怕……你们先随我个人去,取了方子来试它一试吧。”
翠嬷嬷也有些不安,若是四喜有事,只怕大太太那里恐会怪罪,也赶忙道:“我这就派小厮随您回去取药,还请胡大夫尽力一治。”
说完便一起随着胡大夫离开了夏香阁,一路上翠嬷嬷一再拜托。派了小厮随胡大夫前去取药,还不断嘱咐小厮脚步上要快些。
夏雪则趴在床边,怀抱女儿,痛哭流涕,嘴里尽是喃喃自责。
翠嬷嬷赶到暖棠居将此事禀告给大太太,大太太听闻四喜恐不得治,大怒。
“这如玉下手居然如此之重…咳咳咳……”大太太一动气,又不断咳了起来。
如玉便是二少奶奶包氏的闺名:包如玉。
翠嬷嬷赶忙上前为大太太拍背,“大太太,您别动气,二少奶奶是‘粗人’,脾气本就暴躁,下手重了些也正常。”
包氏是大将军包海胜之女,自然也算得金枝玉叶。
只是包氏从小见父亲和兄长舞刀弄剑,也练了些拳脚功夫。加上自觉家族为当朝官员,比丁家的那些女眷父家都要强些,所以难免有些目中无人,平日里才落了个“粗人”的骂名,但这个名也只有在背后,一些大辈份婆子嘴里才能听到议论。
大太太思忖着,“四喜绝不能死,她与我有大用处…你派人去好生照料,好吃好用好药待着,定要让她给我活碰乱跳起来…”一面咳嗽一面喘着气嘱咐道。
“奴婢自会办妥…大太太您好生休养。春香,快去请大夫来。”翠嬷嬷一面搀扶着大太太躺下,一面吩咐春香请大夫来再为大太太诊断。
翠嬷嬷亲自找了丫鬟为四喜煎药,“春红,你要好好为四喜煎药,如若办砸了,定将你乱棍打死,丢到山里去喂野狼吃。”
春红年仅十四岁,听了翠嬷嬷的话,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赶忙战战兢兢地照吩咐做事。
原本春红接到差事还忿忿不平,虽说她是大少爷房内的,但毕竟也是一等丫鬟。被派遣了去给二等丫鬟房里的丫鬟做事,难免心生不平。不过现在她什么都不敢再多想,只想好好完成差事,保住小命。
翠嬷嬷亲自带人给四喜送去了棉衣棉被,还有暖炉,炭盆柴炭等。
“夏雪,大太太眷顾四喜,特地命我送来这些东西。今年比往年更要冷些,这些给你们过冬用,可别冻坏了孩子。若还有缺的尽管找我开口。”翠嬷嬷笑嘻嘻地说道,并命人将东西摆好。
夏雪喜极而泣,不住地弯腰点头道谢:“谢谢大太太…谢谢翠嬷嬷…”
翠嬷嬷急于回去照顾大太太,慰问和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夏香阁院子里,多是丫鬟站在那里窃窃私语。一对在丁府从不被待见,任谁都可以欺侮的母女二人,今天居然被翠嬷嬷亲自关照。还请了大夫派了一等丫鬟照料,还从大房里支了这么多东西送来。
此事很快便在丫鬟婆子小厮间传了开来,整个丁府上下都在议论。
☆、第三章 不安
丁府蓬凝苑内,二少奶奶包氏怒火中烧,正拿了茶碗往地上猛砸,吓得丫鬟婆子都不敢入内。
蓬凝苑为二少爷丁佑瑜和二少奶奶包氏的住所,包氏为丁家生有两个孙女:丁若琪和丁若柔,姐姐丁若琪十五岁,妹妹丁若柔十三岁。
听到声响,姐妹俩惴惴不安,闻声而来。
“娘亲,你怎了?”丁若柔跑到娘亲怀里,娇声娇气地问。
看见两个女儿包氏火气渐消了些,看了看怛然失色的丁若琪,摸了摸怀里一脸稚嫩懵懂的丁若柔,温声温气地道:“柔姐儿乖,娘亲没事,你跟姐姐去玩可好?”
丁若柔不解地回头看了姐姐一眼,眨巴眨巴的点了点头:“好。”
丁若琪看着娘亲如此恼羞成怒,定是有缘由。虽然平日里娘亲的脾气比较急躁,但毕竟是丁府的二少奶奶,谁敢惹她?就算不看丁府的面上,光凭外家也没人敢明着惹她。所以丁若琪平日里只见旁人让着自家娘亲,还没见过谁能把她娘亲气成这样的。
“娘亲,怎么了?谁惹得您动得如此大气。”丁若琪愤然道。
“哼,还能有谁?…”经丁若琪这么一问,包氏的火气又上来了。
“…可是那小贱人四喜?”
“唉……”见女儿一下就猜着了,包氏叹起气来,“琪姐儿,最近咱们还是少惹四喜她们,免得惹祸上身。”
丁若琪听了怒目圆睁,诧异道:“为何?一个小贱婢,娘亲怎得害怕起来了?”
包氏刚想跟大女儿说些什么,目光扫到一旁的丁若柔身上,赶紧大声冲着门外喊道:“夏香,把柔姐儿领了出去玩耍。”
夏香匆匆进来,行礼应喏后,上前携了丁若柔离开。
丁若柔噘着小嘴,喃喃道:“又要说些不让我听的悄悄话了,真是无趣!我怎听不得?”
虽然比姐姐小两岁,丁若柔自认为自个已不算小孩了,为何事事还要背着她说?她们怎么就知道她帮不上忙?
夏香忙陪笑道:“柔小姐乖,想必你娘亲有重要之事要与姐姐说,夏香带你去玩踢毽儿可好?”
想到娘亲和姐姐每次说事,都要命人把她领出去玩耍,丁若柔就怏怏不乐。不过听到要去玩她最喜欢的踢毽儿,立马乐不可支,欢天喜地随着夏香去了。
包氏在一张红木竹鸟扶手椅上坐下,咬牙切齿地将刚刚在大太太房内的事,原原本本的跟丁若琪叙说了一遍。
丁若琪听后百思不解,在自家房里管教个自己的丫鬟,这属平常之事。每个房头都有,大太太平日里是极少管这些琐事的。除非哪房的丫鬟婆子出了极大的差错才会扰到大太太,如若只是些小事平时都是各房自己管教责罚的。
“大祖母怎么还管起这事来了?她不是病了吗?不好生养病,管这闲事?”丁若琪蹙眉道。
包氏满面愁容,用手撑着额头:“不晓得她是何意,我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难道她想为她们母女做主?”
丁若琪也思忖着,慢慢坐下,半晌后才缓缓道:“娘亲,我们暂且先随了她去。这口恶气日后有的是时日出,万一弄巧成拙就不好了。”
包氏满腹疑惑,也觉得女儿说的在理,直点头同意。
这一大清早的被折腾了一大圈,弄得一肚子气,着实恼怒。要不是婆婆再三嘱咐她,在大太太重病期间要安分守己,她才不管那么多呢。
刚想到婆婆,就见夏红跑进来曲膝通禀道:“二少奶奶,三太太来了。”
“怎么刚想到她,她就跑来了,看来这人还真是不禁念叨。”包氏心里嘀咕道。
可还是带着丁若琪迎了出去。
只见院内一贵妇,头梳倾髻斜插嵌宝石金凤簪,身穿一件碧绿色镂金芙蓉镶银丝边际锻袄,外披银丝锻素镶毛斗篷,被一群丫鬟婆子簇拥着走来。
此人正是丁府的三太太姚氏,三太太为丁家生下两子两女。两女已经出嫁,两子:二少爷丁佑瑜和三少爷丁佑辰都已成亲各有院落。
今日之事三太太也已经知晓,一听婆子跟她禀告心里便惶惶不安。
这个二儿媳实在让她操碎了心,虽也算得金枝玉叶,但做事却粗枝大叶。可偏偏父家的身份在那摆着,重不得,轻了又怕其不得领悟,想想真是头疼。
包氏带着丁若琪上前行礼,“…婆婆怎得前来?”
三太太虽已快五十,但面容却不显老态,眼角虽有丝丝皱纹,但面色仍白皙柔滑。
见婆婆满面愁容,眉头紧蹙,包氏心知婆婆定是知道了今早之事。
“如玉啊,大太太病重,你怎能惹得她这么一大清早的费神呢?”三太太叹气道。
包氏听了心中略有不快,忙道:“只是个处罚丫鬟的小事,是大太太自个大惊小怪了。”
三太太一听面色更沉了,喘了口气,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一旁的丁若琪见状,赶忙上前帮娘亲圆话道:“祖母,娘亲这也是气糊涂了…这外头的天怪冷的,咱们还是进屋说话吧。”说着便上前抱住祖母的胳膊,想搀扶她进屋坐下说话。
三太太这才面色渐缓,慈眉善目地看着孙女,和蔼可亲地道:“还是我们琪姐儿乖巧懂事,惹人疼。”一面说,一面用手轻轻地在丁若琪脸上摸拍了两下。
一旁的丫鬟婆子也跟着笑了起来。
此时天空突降鹅毛大雪,风雪交加,雪在空中舞随风飞。飘飘洒洒的雪花在空中盘旋着,落在院落里还未来得及躲闪的主仆们身上。
丫鬟婆子们赶紧用手为三太太挡雪,众人簇拥着进了蓬凝苑的正厅。
“今年这天是怎么了?雪下得比往常都要猛烈些。”三太太感叹道。
丫鬟们开始为三太太整理妆容,脱去斗篷。
包氏也吩咐下人多端了个炭盆过来,再上了热茶水。
“奴婢听说北边的雪下的还要大呢!”三太太身边的贴身服侍李嬷嬷笑呵呵的开口道。
李嬷嬷接过小丫鬟递过来的干帕巾,轻轻为三太太擦拭头发上化开的雪水。
听李嬷嬷这么说,包氏回嗔作喜地道:“那可听说大小姐何时回的来?”
李嬷嬷忙摇了摇头,笑着道:“这奴婢可没听说。”
见儿媳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三太太面色渐凝,厉声道:“好了,你们都且下去,我要与二少奶奶说些贴己的话。”
众人应诺退去。
“你把今早之事说与我听听。”三太太缓缓地道。
包氏又将今早在大太太那里发生的事,再次与婆婆叙述了一遍。
其实此事三太太已经大致都知晓了,只是还是想听儿媳详细的再说一遍。听完也大惑不解,只觉得大太太此时这么做,必定有其原因。
“大太太身体不好,你可有顶撞?”
包氏忙不迭地解释道:“没有,上次娘亲特地交代,儿媳怎敢忘?所以便都依了大太太的意思。而且原本也是小事,闹大了恐不好,这理儿媳也是知晓的。”
见包氏这么说,三太太总算舒了口气,面露喜色,笑逐颜开。伸手紧握住包氏的手,拍着道:“你先暂且忍忍,来日方长,不急这一时。大太太病重,若因你再气出个好歹来,你可如何担当?”
包氏思前想后,觉得在理,嫣然一笑,点头应是。
☆、第四章 穿了
“这雪下的可真大…你们怎在此?可是我娘亲来了?”
只见蓬凝苑内一男子,眉清目秀,英姿焕发,风流潇洒。头发以羊脂玉发簪束起,身着冰蓝丝缎银色镂空木槿花镶边袄袍,腰系玉带。裹紧斗篷,被一小厮打着伞搀扶着往里走。
此人正是二少爷丁佑瑜,看上去一脸的倦容,似乎一夜未眠。见到院内有自个娘亲的贴身服侍,赶忙大声询问。
正厅内的三太太和包氏闻声,开门出来。
包氏见到丈夫,忽忽不乐,眉头紧锁,脸上如乌云密布般。走上前质问道:“你又跑到哪里鬼混去了,一夜不归?你也晓得回来。”
丁佑瑜接过小厮手中的伞,为妻子挡雪,一手搂着她便往里走,“我昨儿陪京都来的大人物,不是派了人通知你今夜不归的吗?你怎得又生起气来?”
三太太站在正厅门口,触目兴叹。想着这儿媳也太不给儿子留情面了,怎么说丁佑瑜也是丁府堂堂的二少爷,当着下人的面被妻子这样训斥,实在有失颜面。
再看儿子被妻子当众质问,非但没有动怒,还百般示好,她这个娘亲也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在心中感叹:自作孽不可活!
丁府的少爷小姐都是由爹娘,或者媒婆帮忙找的亲事。只有丁佑瑜这门亲是自己选的,在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