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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哥以没什么了不起的口气说明着。可是连刚搬来的我都知道平坂帮的存在,那应该是相当大的组织才是啊?
「因为是平坂帮第四代头目所以被叫做第四代吗?」
「不,他是平坂帮的第一代头目,平坂帮是他创的,管得动那群小鬼的只有他一个人。」
「咦?那为什么要叫第四代呢?」
「因为他是关西老家那边的第四代,他好像是从家里逃出来的,那边才是真正的黑道。」
呜哇,真的假的?那就乖乖待在老家当第四代就好啦?
「只要叫他第四代,他就会生气。可是爱丽丝因为觉得有趣就故意叫他第四代,结果这个称呼就在我们之间定下来了。」
「真过分……」
我如此喃喃自语,宏哥拍了拍手心的排档杆笑了。
「那家伙很过分吧!可是谁也赢不了她,无论是第四代还是我们,你懂吧?」
我想起那有如日本娃娃的雪白肌肤、大大的眼睛和黑糖蜜般的长发。我明白宏哥的意思,我也赢不了她。
「不过不可以跟其他人说这件事喔,会被第四代给宰了。平坂帮可是自诩为侠义团体,很硬派的,所以绝不原谅滥用毒品的人。」
我想起来了。
「宏哥,你知道那个毒品叫什么名字吗?」
「不知……啊,我忘了,那些资料上应该有写吧?」
我翻了翻要给第四代的资料,有点复杂的化学程式和成分的专有名词搞得我昏头转向。重复同一行为、兴奋、过度清醒、失眠、血压上升、颜色辨识敏锐、听觉敏锐、瞳孔涣散……写得密密麻麻的药效,让人一看就知道那是多么危险的药物,可是最重要的药名却没写。
希望只是我杞人忧天。
*
平坂帮的事务所(?)位着一栋有点肮脏的大楼,稍微爬上位着车站前中心街道左手边的斜坡,大楼就在斜坡的岔路旁。
我们在地下停车场停下车,搬出箱子来,搭上发出宛如气喘老人般痛苦声音的狭窄电梯,一路来到四楼。一出电梯,就可以看到金属门的旁边挂着直条的细长板子,上面用庄严的行书字体写着「平坂帮」三个字。黑色的圆框里还画了凤蝶形状的帮徽……不对,这不是帮徽,应该是代徽才是。我真的吓到了,这该不会真的是黑道吧?可是宏哥连门钤都没按就直接打开了门。
门里的房间比学校教室小了一圈,且因为并列在墙边的柜子、放在房间正中央的沙发和房间深处的桌子而显得更小。穿着黑色T恤的四、五个男人原本都坐着,这时候却同时站了起来。
「二哥,辛苦了!」
「辛苦了!」
大家一起向宏哥行礼。我忍不住向后退,箱子也差点掉了下去。这是什么情况?二哥?
穿着黑色T恤的男人都很年轻,最多也只有高中毕业那个年纪。在日照沙龙晒黑的皮肤、染过的头发还有耳洞,看起来就像晚上聚集在市中心街道的普通年轻人。唯一不同的是他们的T恤胸前都印着凤蝶的代徽。
宏哥回答道:「别这么叫啦!我说过很多次了,别叫我二哥。」
「可是壮大哥跟二哥就像兄弟一样,让我帮您提行李。」
一边说话一边把箱子放到地上的是第四代的保镖——石头男。
「嗯,算了,我跟很多女生交往过,就某方面来说,跟第四代也算兄弟。」那算是哪门子的兄弟?
「宏仔你这家伙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第四代打开右边的门走了出来,那天他穿着紫色的背心,可以看到左肩上有代徽的刺青。
「不是调查报告喔?这个大箱子是什么?里面该不会塞满了报告吧?」第四代坐在桌子后面的椅子上,懒洋洋地说。宏哥摇摇头,撕掉箱子上的胶带。
「不是不是,这是爱丽丝拜托的,布娃娃的耳朵掉了希望有人能修好。」
一听到宏哥说的话,第四代整个人就如同「弹跳」这两个字般弹跳了起来。他翻越过桌子一下子蹦到我眼前,压住快打开的箱子,用凶狠的表情瞪着宏哥。
「你知道的吧?不能在这里提起这件事!」
「壮大哥,箱子里是什么?」其中一个人靠了过来。
「什么也没有!把箱子搬到我车上,不准偷看里面,看了我就把你们揍到什么都不记得!」
第四代就像台风一样气势汹汹,把车钥匙丢到男人身上。「遵命!我这就去磨练男子气概!」男人接住钥匙行了个礼。搬个纸箱要怎样磨练男子气概?
「这是大姊拜托的行李,要小心搬运。」
大姊是指爱丽丝吗?怪电影也看太多了吧?箱子由两个穿黑色T恤的男人搬了出去。我们该不会做了非常无意义的劳动吧?我抬头看看宏哥,他正贼贼地笑着。喔~原来是为了惹第四代生气才刻意搬到这里来的啊……明明叫我别说出去,自己却满心想整第四代。
「今天晚上要修好。」
「我知道啦!修好了我就送过去。」
好歹也是个黑道老大,居然为了个茧居族的睡衣少女熬夜做手工艺?真是个谜,那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景呢?我看了看房间里的人,心想大家要是知道了应该会很惊讶吧?
「你也知道吗?宏仔跟你说了吧?」
第四代揪起我胸前的衣服。
「知道什么?」
「就是知道那件事啊!那件事!」这时我身体里的恶作剧开关打开了。
「咦?你说那件事是指哪件事?」「你知道吧?就是我……的那件事啊!」「一直说那件事那件事,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不要装傻!蠢蛋,我怎么可能自己说出来!」「咦?可是我也不确定,那就说说看我觉得有可能的答案罗?」「鸣海,我知道你玩得很高兴,可是再不住嘴第四代很可怜喔!」「不准说我很可怜!」「这是调查报告。」
宏哥交出透明资料夹,酷酷的彷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第四代把我往地板上一丢,一把抢过资料夹。「喔!把医院的资料夹拿过来。」第四代命令道。一个穿黑色T恤的男人走进里面的房间,过了一会拿出一只水蓝色的资料夹。
回到桌子的另一边,第四代用认真的表情看着两个资料夹。宏哥凑过去看,问第四代:
「这是什么?」
「这是最近一个月因为毒品而住院的家伙的症状,我们顺便调查的。」
「真有耐性……对喔,跟爱丽丝的资料比对就知道了。」
「对……嗯,这家伙是……」第四代的手指头沿着资料上的药效移动,然后指了指水蓝色的资料夹里的资料。「……猜对了。如果是MDMA药效又太久了,兴奋剂也不能直接服用,患者又年轻。」
「是FIX吗?」
保镖石头男从旁边窥视档案问道。
「不问不知道,人在N医院,走吧!」
第四代的一句话让所有穿黑色T恤的男人都站了起来,披上外套。我觉得房间里的空气突然像按了开关一样整个切换了。
……FIX?
我脑中终着浮现当时的记忆,天使的翅膀底下刻着A·F,两个字母。阿俊说过,天使对人是不会有差别待遇的。
「……ANGEL·FIX?」
因为我的喃喃自语,第四代恶狠狠地转了过来,我吓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你为什么知道ANGEI·FIX?」
「咦……那、那是因为……」
第四代揪住我的领子,宏哥铁青着脸替我回答:
「那天我也跟阿俊在一起……那家伙……」
「喂,阿俊拿的是药丸啊?圆圆的,你确定?」
第四代紧紧揪住我的领子,拉到几乎不能再往上拉,被抓住的我拚命地点头。宏哥抓住第四代的手,想把他从我身上拉开。
「住手啦!你想杀了他吗?药丸是怎么一回事?」
第四代把我往沙发上一丢,我把手撑在地板上猛咳嗽。第四代的声音从我头上传来。
「之前爱丽丝什么都没跟你说吗?ANGEL·FIX的卖法很特别,并没有固定的管道。买到的人把它弄碎或足磨成粉,再转卖给认识的人。就好像根本不想赚钱一样,所以完全找不到药头。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药头是有圆形药丸的人。」
第四代停了下来,看了我一眼。
「阿俊究竟是直接买到的人,还是卖的人呢?」
披上小弟拿来的白色短大衣,第四代用手机快速地发出命令。一部分的人去医院,一部分的人去找阿俊,第四代和一个小弟留在事务所,其他成员慌慌张张地走出事务所。
「回去吧!鸣海。」
宏哥拉住我运动服的袖子,呆立的我这时才回过神来。
「你们不去找……阿俊吗?」
「我又不知道他在那里。」
「可是……」
如果我早点发现……
「你在磨蹭什么?赶快回去,别在这里碍事。」
第四代的口气很差,宏哥只好扯着我的手臂往出口走,可是我的脚没动。应该有什么事是我可以帮忙的吧?虽然我不清楚阿俊的事,可是他消失之前最后跟他说过话的人是我。应该有事情是我可以帮得上忙的。
「没有事情需要你帮忙,你赶快给我消失,已经有人因为这毒品而死了。」
第四代斩钉截铁地回答。
「可是……」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那时候我好好抓住阿俊就没事了。如果我早点想起毒品的名字,跟某人商量……
「鸣海……」
宏哥从我背后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被第四代举起手阻止了。我觉得自己好像要被他咬死一样,只好闭上嘴,低下头来。小弟的脚步声一从门口消失,我悄悄地抬起头来。
第四代原本隔着沙发站在另一边,下一瞬间狼的双眼就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腹部遭受沉重一击的我不禁弯下腰来,流出口水。第四代用揍我的手撑住我,粗暴地把我摔到沙发上。
「如果这是刀子,你已经死了。别太嚣张,小鬼。普通人参与调查要是受了伤只会给我们找麻烦,所以你给我赶快消失!」
第四代走出房门之后,我靠着宏哥的肩膀勉强站起身。
*
回到拉面店的时候已经日落西山了,仿佛可以用手触摸到的冰冷空气堆积在大厦之间。只有被灯光照耀的「花丸拉面店」门帘附近有些许的温暖,我一时看着那片光芒看傻了眼。
绕到面店的厨房后门,旧轮胎上是阿哲学长穿着短袖衬衫的背影。捧着碗公的学长转过身来,黑暗中一时只有啜面条的声音。
「宏仔呢?」
「他去停车了。」
我朝旧轮胎坐了下来,接下来就没说话了。学长连汤都不剩地吃完盐味拉面,从背后拿出皱巴巴的柏青哥情报杂志来看。
不问我阿俊的事吗?还是已经知道了却毫不在意呢?难道只有我像个白痴一样自以为跟这件事有关?
「怎样啦?」
不知是不是发现了我的视线,阿哲学长从杂志里拾起头来。
「你知道阿俊的事了吗?」
「刚刚第四代打电话来,阿俊真是个笨蛋。」
「你们以前是……伙伴吧?」
「现在也是啊,只要他肯来。」阿哲学长说完笑了。
那么,你不担心他吗?
笑容从学长脸上消失,似乎是察觉了我想说的话。
「那家伙并没有来求救吧?我们也不知道他人在哪里,只好撒手不管。」
可是,我是这么觉得的——也许他陷入无法求助的严重状态中,要是有人听得懂他不成声的声音就好了。但是至少我做不到,我什么也做不到。
「我的眼睛是为了注意三个并排的7而存在的,而找寻药物中毒的小鬼是第四代的工作。」
阿哲学长说完又回去看柏青哥杂志了。
这个人真的原本是拳击手吗……?
我突然站起来,靠近阿哲学长。几乎就在学长从杂志中抬起头的同时,我朝学长的肚子挥出一拳,发出了迟钝的声音。我的拳头被阿哲学长大大的左手掌给挡了下来。
「你在干嘛?」
阿哲学长听起来一点也没生气。我摇摇头,蹲在地上。
「……阿哲学长,请教我打拳击。」
「怎么突然想学拳击?」
「没来由地就想学。」
我知道自己既软弱又是个小鬼,可是打从心里认清事实的时候还是很难过。没办法,现实生活中的我什么用场也派不上。
对了,还是应该跟彩夏说阿俊的事。可是,我该如何启齿才好?我一边想,一边从厨房到店门外找寻彩夏,可是到处都没有她的身影。
「明老板,彩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