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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吓过度的我忘了背后就是墙壁,想也没想就后退了一步。「咚」的一声,背后传来轻微冲击,脚边还响起什么东西被踢倒的声音。是放在那里的啤酒瓶——还没等我想起这件事,黑影早已跳了起来。
「……什、什么人!」
彷彿被我的声音弹开般,黑影飞也似的逃了出去。脚步声一下子就被走廊上的黑暗吞食殆尽,大门被粗暴推开的声音打断了一切。我这才终于回过种,连忙奔过走廊追逐那个人影。
大门依然敞开,外顽就是夜晚的停车场。路灯的光线几乎照不进这个三面都由建筑物包围的空间里,而刚才那个人影早已消失无踪。
被他逃走了。我无力地蹲在大门口的水泥地上。到底是什么人?小偷吗?
「——怎么回事啊?」
背后突然传来说话声,吓了一跳的我连忙回头,却一屁股跌坐在地。
明老板的脸庞就在我眼前,刚洗完澡的肌肤上还泛着红潮。由于她只围着浴巾还弯下腰来盯着我瞧,那个胸部……呃……是说你老是用布条缠住那种尺寸的东西应该有害健康吧?不对,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我得冷静点。
「这个嘛……你、你先随便套一件衣服吧?」
「嗯?可是最近天气很热嘛!」
不要一直拉起胸前的浴巾扬风啦!
我先锁好大门,把明老板推进走廊里,接着向她说明刚才发生的事。
「……小偷?」明老板边擦拭着头发边挑起眉毛。「我家又没什么东西好偷!」
你应该先担心自己的安危才对吧?有人趁你赤身裸体的时候闯进来耶!这个人真是一点防盗意识都没有……
「总之得调查一下才行。还有,请你把门锁好!」
「我有上锁啊!而且那边的大门平常根本没人进出。」
说得也是。既然如此,那家伙又是从哪里进来的?
「啊啊啊!」回到更衣间的明老板突然大叫。
「发生什么事了?」
眼里燃烧着怒火的明老板冲出走廊,害我差点撞上去。
「我晾在这里的缠胸布条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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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下午。
「鸣海?你的脸色很差耶,没睡觉吗?」
阿哲学长一看见在拉面店前清扫马路的我便这么问。
「……会吗?我上课的时候都在睡啊……」
最近我常常思考自己究竟是去学校干什么的。
「快点休学算啦!你能顺利升级根本就是个奇迹吧?」
虽然很不甘心,但阿哲学长说得没错。因为我第三学期几乎都没去学校上课,能够通过那有如暴风雨般席卷而来的补考实在是不容易。
「想知道休学的办法可以来问我啊!成为尼特族之后每天都可以睡到中午,这样也比较有益健康嘛!」
「学长好像每天都很健康呢……」
阿哲学长三年前从我就读的高中休学,据说他曾经是个拳击手。这人有着一身古铜色的肌肤、厚实的胸膛,露出袖子的双臂更是粗壮无比。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去年十一月,之后整个冬天他都是这副短袖打扮。常出没在这家拉面店周遭的几个人大多都在服装打扮上缺乏季节感,学长就是其中之一。
「老板,我今天饿得很,就算是失败作我也会满心欢喜地嗑掉喔!来点什么吃的吧?」
阿哲学长得意洋洋地走进还在准备中没有客人的拉面店,却被明老板大吼「吵死了欠钱不还的无赖给我滚出去」,又立刻逃了出来。
「……喂,她今天好像心情特别不好啊?发生什么事了?」
学长慌忙把我拖到拉面店后方由一堆旧轮胎、汽油桶和装啤酒的塑胶篮拼凑而成的专用座位,继续追问。
「还有,今天老板胸前的布是深蓝色的耶?那是啥啊?」
「哦——那个啊?听说是制作门帘时剩下的布啦。因为缠胸用的布条都不见了。」
阿哲学长歪着头表示不解,我只好把昨晚发生的事从头说明一遍。听完我的话之后,学长脸上露出介于苦笑和困惑之间的表情,十分微妙。
「我说那个人……应该不是小偷而是跟踪狂吧?」学长如此说道。「如果想闲空门,早在听到浴室传来水声时就该逃跑了吧?别说逃跑了,通常看到浴室里有灯光就不敢进来了吧?」
这么说来的确有道理。
「你看到对方的脸了吗?」
「当时屋子里很暗……」
若从体型来判断,应该是个男的。
「老板,那家伙有没有偷看浴室里面啊?」
阿哲学长从厨房后门探头进去。
「就算我再怎么迟钝,有人从门口偷窥也一定会发现的好吗!」
「那应该算偷窥未遂吧?但为什么要偷走布条那种东西呢?」
「对了,这么说起来……」
明老板正在分解高丽菜的手突然停了下来,接着抬起头凝视着半空中。
「布条失踪这种事,好像上礼拜也发生过。当时我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丢掉了。」
等一下。也就是说——
我和阿哲学长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四目交会。这种时候学长的动作就特别快,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爱丽丝吗?嗯,是我。你听说老板的事了吗?还没听说?是啊,嗯嗯……」
学长迅速地说明了整件事。
『我明白了,现在就叫少校和宏仔过来。你转告老板,请她等少校他们到了之后一起上来事务所一趟。』
爱丽丝这么说完,接着便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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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岛中将,好久不见哪!听说你顺利升级了,是真的吗?」
三十分钟后,骑着小绵羊来到「花丸拉面店」的少校劈头就对我说这种话。他口中的藤岛中将就是我。
少校虽然和阿哲学长同年,身材却比我还矮小许多,而且皮肤像小学生一样又白又嫩。这天他穿着连帽迷彩夹克,下半身是口袋很多的宽松军用裤,脖子上还挂着防风眼镜。
「藤岛中将,我真是看错你了啊!五科红字是可遇不可求的绝佳机会哪!没有留级经验可是无法成为优秀的尼特族喔!」
「不,我并不打算成为尼特族啊!」
「说什么蠢话!藤岛中将未来除了成为尼特族之外没有其他选择,这你也心知肚明吧?」
「好啦好啦,快点上楼吧!爱丽丝在叫你们了。」
少校的屁股被阿哲学长踹了一下,这才不大甘愿地走进高楼之间的峡谷,爬上安全梯。我只能叹气。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都想拉我走上尼特族之路。出席日数勉强符合学校规定、期末考还有五科要补考——这样的我看起来就那么前途「无亮」吗?或许在别人眼中就是如此吧?不过这也是当然的。
「老板和鸣海也上去一趟比较好。」
听到阿哲学长这么说,我和明老板隔着一段距离互看了一眼。
「为什么我也要上去?」
「你是被害人耶!鸣海则是目击者啊!你们看到录像画面或许会发现什么也说不定。店里就交给我来顾吧!」
「我正在调配新汤头啦!」
「自身安全和汤头到底哪个重要啊?」
「当然是汤头重要啊!」
眼看一场莫名其妙的纷争就要展开,我连忙介入两人之间。
我对明老板解释应该不会占用太多时间,这才好不容易成功地说服她跟我一起前往爱丽丝的事务所。
少校坐在床前的狭窄空间里打开自己的笔记型计算机,和爱丽丝交头接耳地讨论着什么。我们一走进房间里,爱丽丝立刻抬起头来。
「唷——老板,你好久没来我家了呢……哇啊!」
明老板毫不迟疑地直接走到床边推开少校,伸出手臂穿过爱丽丝腋下,并且一把举起她瘦小的身体。
「你、你干什么!还不快点放我下来!」
「你怎么一点都没长大啊?真的有乖乖吃东西吗?亏我最近还偷偷多放了一点肉呢!」
「什么?这真是太卑鄙了!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的正确尺寸,不要随便认为只要补充蛋白质就能让体积变大!」
爱丽丝光着脚不停乱踢挣扎,可惜她毕竟是个没力气的茧居族,结果还是任由人家高举了好一阵子。
「算了,反正我以后还是会慢慢增加食物的份量。鸣海,你要负责让她吃光喔!」
说完,明老板才终于把爱丽丝放回床上,而爱丽丝则一脸不悦地鼓起丁腮帮子。
「然后呢?到底叫我上来干嘛?」
「我们正在搜寻防盗摄影机录下来的画面。」少校出声回答,眼睛却没离开计算机荧幕。「你说之前也遭过小偷对吧?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很久以前了喔!那么久以前的画面还有记录吗?」
「这里有保留两个月内的记录喔!」少校得意地回答。这个录像保全系统据说是爱丽丝和少校一起构筑的。
「嗯……是什么时候呢?印象中好像是上个礼拜……?」
「你要是想不起来就得花很多时间喔!因为很难界定影像画面的搜寻范围啊!」
「啊!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戴墨镜的家伙来店里点了盐味拉面那天。那天晚上我洗完衣服之后又回到店里试汤头,一直弄到很晚。」
「戴墨镜的家伙?他是谁啊?」
「没什么,只是个让我有点火大的客人。」
明老板是如此回答的。
我突然觉得有点奇怪。
那个入侵者——假设第一次来偷布条的人也是同一个——就表示两次事件都发生在那个点了拉面却只吃一口的怪客人出现的晚上。
这两者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呢?不对,那个戴墨镜的男人体格相当壮硕。我回想起在黑暗中迎面撞见的小偷。虽然没看清面容,但从体型轮廓看来的确和那位客人相差甚远。
「好像是礼拜四发生的事吧?」「大概几点钟的时候?」「谁知道!」「你能从影像里认出那个人吗?」「又没拍到店里的情形,我哪知道啊?」
明老板从少校身后探头看了看荧幕,嘴里还碎碎唸个不停。
「没有拍到明老板家大门口……或是店里的画面吗?」我试着向爱丽丝提出疑问。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可是很尊重个人隐私的。再说这些摄影机本来是为了防堵那些跑来我家的不速之客而装的,除了外面的马路和楼梯口附近以外都没有拍摄下夹。」
爱丽丝耸了耸肩。
结果明老板在有限的耐性用完前只把录像画面大概看过一遍,并没有什么重要的发现。于是她丢下少校,回到了店里。
「你这家伙,谁准你随便偷吃了?」
厨房里的阿哲学长正弓着背捧住蒸气氤氲的碗公,明老板一看到这个情形立刻破口大骂。原来阿哲学长擅自煮了面大快朵颐……拜托!居然还放了那么多块叉烧肉!
「有什么关系!就当作是顾店的薪水嘛!」
「关系大了!而且你居然偷吃了我的新作?我自己都还没尝过耶!」
阿哲学长轻盈地躲过明老板不断挥出的拳头,两三下就把碗公里的食物清光光了。真不愧是前拳击手。
「多谢招待!」
「可恶……」
把阿哲学长给踢出厨房后,明老板拿出两个新的碗公,一一倒上酱油汤底和高汤,弄成了两碗面汤。
「鸣海,你也尝尝看。」
「啊……好的。」
我绕到柜台外,在阿哲学长旁边坐下,拿起汤匙舀了一口汤放进嘴里。
「……嗯——」
昆布的鲜味和鲭鱼干的香气立刻在口中散开,不算难吃。可是虽然不算难吃……
「怎样啦?说清楚!」
这实在是个很难评论的味道。明老板也拿起碗公喝了一口,嘴巴立刻弯成了へ字。
率先打破沉默的人是阿哲学长。
「如果是日式口味……老爹做的好吃多了。」
明老板的肩膀明显地颤了一下。因为她手拿碗公又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这个新汤头应该是模仿老爹做的吧?我觉得之前的汤头味道还比较好。」
明老板既没有生气也没有反驳,只是倒掉了碗公里的汤。我一时之间愣在原地,只能轮流窥伺两人的表情。
老爹的汤头?
明老板不是健谈的人,但以前曾和我说过一次她父亲的事。据说她父亲某一天突然丢下女儿和面店,就这样销声匿迹了。于是明老板放弃了成为冰品师傅的梦想,选择继承「花丸拉面店」。
我来到这家店,已经是在那很久之后的事了。所以我无从得知明老板的父亲掌厨时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