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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夏说评鉴会严重影响明天的业绩,让我不得不接下这个工作。但我当时却完全忘记一件最要命的事实——二年四班的摊位一共推出了三十一种口味的冰淇淋。
结果我吃完第五种冰淇淋就头痛到不支倒地,最后沦落到待在保健室里写介绍文的下场。
校庆结束之后,我们的生活并没有立刻恢复原状。
“花丸拉面店”的铁卷门依然紧闭,写着“暂停营业”的告示暂时仍在十一月的刺骨寒风中翻飞。
唯有厨房后门的情景一如往常。我在拉面店旁停下脚踏车,不经意地探头看了看大楼之间,无视于季节变换地穿着短袖的阿哲学长和满脸OK绷的少校正坐在那里,摊开马报兴致盎然地预测GI赛马的结果。
“喔!藤岛中将你来啦?那就快支付我们这次案件的薪水吧?”
少校和阿哲学长同时向我伸出手心,我只好转开视线。
“这个嘛……因为我也还没收到明老板支付的报酬……”
“什么?亏我们还那么拚命耶!真该让藤岛中将看看我那炽烈的单独撤退作战经过啊!”
后来少校光靠自己的力量从挤满香港黑帮的地下配电室里脱逃,据说逃窜时还施放了大量的催泪瓦斯。由于少校平时只负责准备工作,让我本来非常担心他在直接面对暴力时会不会有危险。然而这个军武宅似乎不只是装模作样而已,还真有两把刷子。
“真是辛苦大家了。遇到明老板时我会努力催收酬劳的。”
“老板她最近到底在干嘛啊?老是和宏仔开着车子到处跑……”
阿哲学长耸了耸肩。
“该不会是那种糟糕的策略完全成功,现在两个人顺利开始交往了?”
“不,怎么可能……”我摇摇头。“他们只是一起去向进货的批发商们道歉啦!”
黄红雷已经不再对各家业者施压,接下来只要一一向这些被牵连的业者道歉,“花丸拉面店”就可以恢复营业了。只是这恐怕还要花上一段时间,毕竟得说服众多业者,让他们相信黑帮不会再上门找麻烦,可以放心地跟“花丸拉面店”做生意。这种时候宏哥的三寸不烂之舌就显得十分重要。
换句话说,那两人的关系不过是雇主和员工——至少目前是这样啦……
“咦?鸣海,你该不会觉得他们能顺利在一起吧?”
“谁知道啊……宏哥又跟那么多该分手的女生纠缠不清……”
“那我赌他们不会在一起五千圆!”少校率先下注。
“我赌他们不会在一起一万圆好了。”阿哲学长跟进。
“既然如此,我也赌他们不会在一起一千圆好了……”
“这样根本赌不起来嘛!”学长笑着说道。
傍晚时分,宏哥的车子开了回来,明老板也一起回来了。
“大概都拜访完了,下礼拜应该就能够重新开店了。”听到明老板这么说,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真是太好了。我完全不想催她支付侦探的费用,还对她说:“等店里的生意稳定下来再付就好了。”
明老板和宏哥在幽暗的厨房里分工整理食材,突然边叹气边这么说:
“剩下就是干货的问题了。现在这些库存根本撑不了半个月。还是松之原商店最方便啊……其他店家的货色和价钱都不优啊……”
我和宏哥互望了一眼。松之原商店。之前因为我不小心走漏消息,结果害松之原商店老板被殴打逼问花田胜的下落。在那之后,他就不再和“花丸拉面店”做生意了。
“那个……我……也一起去道歉好了。”
我有些自责地提出这样的要求。宏哥将手放在我肩上看着明老板,而明老板则露出无奈的表情点了点头。
我们出发之前,明老板还是先打了通电话给松之原商店。“咦?啊,这样啊……好的……”
明老板的应答听起来似乎有些意外。
“对方说正在等我们去拜访喔!”
明老板上车时这么说道,让我和宏哥吃惊地面面相觑。
汽车在东名高速公路上奔驰了一个多小时,最后终于抵达位于横滨郊外的寂寥市街,停在那间有如旧仓库的批发商门前。
“唉呀!花田老板,你来了啊!最近好像很忙的样子啊?”
松之原商店的老板走到店外迎接我们,没错——他就是半个月前把我和宏哥赶走的那个人。这段时间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前几天,那个……看起来有点像黑道的年轻中国人又来了一趟,还带了一大盒点心不停地向我道歉,害我都不好意思了起来……”
“难道是……红雷吗?”明老板瞪大了眼睛。
“啊,没错,那群小弟好像是这样称呼他的。他也告诉我实情了……”
“……什么实情?”
“详细情形我不大清楚,听说是黑道误会了胜老板,所以才到处追查他的下落。现在他的嫌疑已经洗清了吧?”
“咦?啊,算是吧……”明老板露出困惑的神色,瞄了身后的我一眼。
老实说,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只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
身为一个高傲的失败者,黄红雷决定修复“花丸拉面店”和食材批发商的关系作为弥补。
“无论如何,还是给您添麻烦了。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缘故,还请接受我的歉意。”明老板深深一鞠躬,让松之原老板非常不好意思。
“不不不不,真的没关系啦!”
“虽然这么说有点厚脸皮,但如果您愿意原谅我,是否可以继续和我们店里做生意呢?”
“啊,那当然!我一直在等您开口说这句话。胜老板一定也会非常高兴的。”
明老板不解地抬起头来。
“我老爸……?”
松之原老板请明老板稍等片刻,转身走进店里拿出一个大纸包。
“呃……忘了是上个月的哪一天,好久不见的胜老板半夜突然打电话来,吓了我一跳呢……他说有事想拜托我,口气听起来非常严肃啊……”
我倒抽了一口气。
是出事的那天晚上。没错,花田胜逃到医院之后打了两通电话,一通打给小铃小姐,另一通就是打来这家松之原商店。
“我老爸他……说了什么吗?”明老板追问时的语气显得有些激动,而松之原老板则将纸包塞进她的手中。
纸包是从香港寄来的。花田胜果然去了香港。
“他说一个礼拜后会寄东西过来,请我暂时保管。还有……”
据说花田胜在电话里是这么说的—— '
‘如果明丽之后还会去店里找你……如果她又去找你进货……如果她之后还想继续经营拉面店——能不能请你将寄去的包裹转交给她呢?’
回程的时候,明老板在车上有些颤抖地打开了纸包,里头的东西用防水油纸仔细地包了一层又一层。取出其中的东西一看,明老板不禁倒抽一口气,坐在一旁的我也惊讶得说不出话。
“什么嘛……这是……怎么回事……”
明老板的呢喃湿湿的、滴滴答答地落进包裹之中,落在厚厚一大叠的钞票上。
到底有多少钱呢?里头全是面额一万圆的纸钞,用白色纸带束成一叠一叠的。数了数厚达一公分的钞票束,一共有十六叠。
一千六百万。
正好是“花丸拉面店”的负债金额。
“什么意思嘛……”
明老板继续喃喃自语。
“老爸到底想干什么啊……竟然藏了这么一大笔钱。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才……”
我心里的想法和明老板完全一样。为什么事到如今了才寄钱来?这是他回去替黑道做事存下的钱吗?为什么……为什么不早点还给黄道盟呢?这样明老板就根本不需要淌这滩混水了啊!
花田胜,你现在到底人在哪里?又在做些什么呢?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明老板重新包好几叠钞票紧紧地抱在胸前,避开我的目光将脸颊贴在车窗上。窗户玻璃上似乎泛起了雾气。
宏哥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地踩下油门。加速度将我们未形成话语的心思冲向了遥远的过去。
*
一周后的星期一,“花丸拉面店”隆重开幕了。
虽说是隆重开幕,其实店内外装潢和菜单并没有任何变化,几乎都跟原来一样。唯一的不同只有店员。宏哥因为太爱把妹而被解雇,所以彩夏又回来了。
当天来捧场的客人远比谣传即将关门那两天加起来还多,据说还轻易地刷新了“花丸拉面店”的单日来客人数纪录。
*
大家都永远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实在可喜可贺……如果所有故事的结局都能这样,不知该有多轻松愉快呢?
然而我依然是个侦探助手,所以我编撰的故事最后总是难逃侦探登场的宿命。
十一月某个寒冷的星期日晚上,爱丽丝打电话叫我过去。而我在踩着脚踏车前往“花丸拉面店”的路上就有预感了。
我向在厨房里忙得团团转的明老板点了点头,然后便跑上紧急逃生梯。打开侦探事务所大门时,爱丽丝也正好从床上下来。她不像平常那样穿着睡衣,寝室的灯光勾勒出一道漆黑的轮廓。
爱丽丝的脸庞藏在黑色面纱之下,让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你好像不是很讶异嘛?”侦探如是说。
“我隐约察觉大概是怎么回事了。”
“这表示你这个侦探助手也稍微进步了一点吗?”
虽然隔着面纱,这时我却看得出爱丽丝笑得有点悲伤。
侦探身上穿着丧服。
这表示她已经挖出死着深深埋藏在地下的话语,即将为其代言并无可奈何地终结早已无法动弹的案件。
“不过……你还要搭我的脚踏车过去吗?”
“不乐意的话就快点满十八岁去考普通驾照!你搞清楚,我对乘坐那辆脚踏车的不乐意程度可是你的五千倍!”
那你就不要坐啊!
“少、少啰嗦啦!好了,快出门吧!”
就在我们走下紧急逃生梯时,厨房的后门开了。
“喂!爱丽丝,你也差不多该出发——”
明老板走了出来,一看见爱丽丝身上的丧服就露出“什么?”的表情。
“那种打扮……你还穿不腻啊?而且还要穿着跟鸣海一起单车双载?你不觉得丢脸喔?”
“你说什么!这可是尼特侦探最正式的礼服!肩膀随时都光溜溜露在外头的明老板没资格批评我的衣着!”
“吵死了!你管我!这可是拉面店老板的战斗装!你们是要去找小铃吧?”
爱丽丝噘着嘴巴点了点头。
“拜托你做的伴手礼做好了?”
明老板说了声“等一下!”然后走进厨房,没多久便拿着一个小纸盒走了出来。
“这是我特制的。天气这么冷应该不至于溶化,但最好还是早点送过去!”
骑脚踏车载着穿长裙的女生奔驰在明治通上,无论是肉体上或精神上都相当痛苦。没有经验的人应该很难体会吧?不但路上的行人都在看我们,遇到交通警察时还得绕进一旁的小巷;更别说只要骑到高度略有落差的地方、紧急刹车或急转弯的时候爱丽丝就会抱怨个不停,加速的时候又死命地紧紧抱住我,让我不禁怀疑自己胸前说不定都出现勒痕了。
“我……我再也不要乘坐这种野蛮的交通工具了!”
你之前好像也说过这句话嘛……
我以眼角余光瞄着车道上来来往往的各色车辆与车头灯,心里不禁这么想:我这一年来或许已稍有改变,爱丽丝应该也是这样吧?
至少她现在还满常外出的。记得刚认识的时候,她可是近乎病态地足不出户。
而且她出门的时候好像都是跟我在一起。但我真的可以这样自我陶醉吗?虽然不知道爱丽丝又会揭发多么不堪的事实,也无法真正了解她心中的空虚,但只要她像这样紧抓着我帮她抵挡冷风,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位于新宿御苑旁的七层楼建筑灯火通明,ZODIAC的公司招牌仿佛正漂浮在夜空中。
爱丽丝似乎已约好了时间,请服务台通报后竟是小铃小姐亲自出来迎接。她一看到爱丽丝身上的丧服再次哑口无言,不过我完全不意外就是了。
“啊……这个嘛……请你不要介意。这只是一种小小的仪式罢了。”
“你也真是的,既然在跟她交往,就送她稍微正常一点的衣服好吗!”
小铃小姐又说了这种多余的话,气得爱丽丝仿佛要喷出蒸气似地大吼:“谁谁谁谁在跟谁交往了?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我只好催促小铃小姐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