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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厚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去,目光中带着深深的鄙夷。这样的眼光伤害了我们的田熊警官,他有些暴躁了,声音不自觉的大了起来:“我劝你赶快签字,不然就别怪我采取一些非正常手段了。你知道你这样对我们造成多大的影响吗?你多耽误一分钟,就是多浪费一份纳税人的税收!做人要有良知啊,你这样死撑着有意义吗?”
钟厚笑了,见过脸皮厚的,但是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这话他居然也说得出口,真是奇怪,现在好像捣乱的人变成了自己。自己明明就是受害者,一个险些被枪击致死的人!现在居然要自己在一份颠倒黑白的审讯记录上签字?这还有天理么?
钟厚的笑容终于激怒了田熊,他阴测测的一笑,软的不行,自然来硬的。对待犯人他可是有很多手段的。
二科在城西分局被称为硬汉墓地,无论嘴多么硬的汉子,进入二科,不出半天,你保证竹筒倒豆子,什么话都讲出来,哪怕是小时候偷看隔壁二丫洗澡的糗事。他们的审讯工具很多,心理上的,身体上的都有。
知道钟厚是个练家子,田熊直接给他上了个节节高升,是那种毛边的竹子,上面很多很多刺,用来夹手指会让人有一种锥心的痛,这一招是二科的一个准杀手锏,好多所谓的硬汉都没能挺过去。也不知道这小子可不可以,田熊冷冷的笑。叫你丫嚣张,总会有哭的时候。
钟厚知道自己会受到不公正的待遇,但是没有反抗。宁愿受一些苦楚,也要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这一边,钟厚心里很笃定。毛边竹子夹上了钟厚的双手,两个孔武有力的大汉一人拉住一边,开始拼命的用力。钟厚练武已久,用药水浸泡过,骨节粗大,倒是不用担心指骨被夹断,但是那种锥心的痛苦真的难以忍受,大颗大颗的汗水从他额头滑落,全是冷汗,疼的。饶是如此,钟厚还是一声不吭,脸上还带着那种淡淡的微笑,像是无言的嘲讽……
这微笑落在田熊眼里,让他更加狂暴:“妈的,你们两个,没吃奶啊,再给我用点力,我就不信他不服软,夹,给我狠狠的夹。”不一会钟厚的手指就有些血肉模糊了,看上去惨不忍睹。
“小子,签字吗?只要签了就没事了,放你出去。”田熊让那两个人停了手,走上前来引诱钟厚,一般经历过这样的痛苦之后,大多数人会选择妥协。但是钟厚却是那少部分人中的一个,他轻蔑的看了田熊一眼,依旧低下头去,一言不发。
27、耐心等待,公理总会到来
27、耐心等待,公理总会到来
关汉卿这样说道,我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响珰珰一粒铜豌豆,他在这里就凸现了一种坚持,无论你是用什么手段,蒸也好,煮也罢,我的本心始终如一,永远都是那样。钟厚也有他的坚持,他始终相信这个世界上最终还是有公理的,只要你去耐心的等待,可惜大多数人都会屈服在等待公理的路上。
田熊见钟厚还是不肯妥协,在微微有些佩服他的时候,也更加焦躁。有些事情不能拖,越拖下去情况就越糟糕,情况糟糕了自己的饭碗就会受到影响,他决定速战速决。刑讯工具里最恐怖的一个就是手摇电话机了,用出来还是有风险的,要不是逼不得已,田熊也不准备用。
面对这个硬骨头,又需要迅速的拿到讯问记录,田熊不得不用上这一招。
钟厚的手指与脚趾被绑上了电线,一部手摇式电话机接到了电线上面,开始有人摇动电话机,随着电话机的摇动,钟厚的身子像筛子一样抖动了起来,手摇电话机产生的电压毫不留情的加到了钟厚的身上。麻麻的,还有一种刺痛,是那种痛入骨髓的痛楚,钟厚紧紧咬住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钟厚目光冷静,看着田熊,那种森寒让人不寒而栗。
田熊被钟厚的目光吓了一跳,那里面包含了太多的情绪。田熊毫不怀疑,只要钟厚能出去,肯定会报复自己,这样一个练家子会有很多机会让自己死的莫名其妙。一想到这里,田熊心头就是一寒,不过既然仇恨已经结下了,那么现在罢手也是不行的。田熊一狠心,打了一个手势。
摇电话机的那人吓了一跳,真的要这么做吗,快速的摇动电话机可以增大电压,摇动的越快,电压增加的越多,刚才田熊的意思就是死命的摇!最多可以达到一百二十伏,这样的电压可以让人崩溃的。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恐怕自己也要受牵连吧。摇,还是不摇,这个人犹豫了。
见摇手摇电话机的那人顿住不动了,田熊有些恼怒,喝骂道:“蔡鹏,不摇是吧,老子找别人。”
蔡鹏心头一冷,赶紧挤出笑脸:“头,刚才是想到一个事情,失神了,我这就开始摇。”不摇怎么办,饭碗估计都没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抱歉的看了钟厚一眼,蔡鹏开始摇起了手摇电话机,越摇越快,加到钟厚身上的电压也越来越大,痛,刺痛,整个身体都像是不属于自己的了,万蚁噬咬,痛不欲生。
蔡鹏一边摇一边冷汗直流,他心里大叫,大侠啊,大哥啊,你赶快投降吧,再这样下去恐怕你就得死了,那时我就是杀人犯了啊。可是钟厚虽然痛得身上全是冷汗,可是却像一块坚硬的铁,一声也不吭。牛人,这绝对是牛人,蔡鹏在二科呆了也有好几个年头了,见过的硬汉也不少,但是大多数在这种电压之下屈服了,现在陡然出现一个怎么电都死撑着的家伙,不由得他不起了淡淡的佩服之意。
但是佩服之余,蔡鹏却是想破口大骂,你这样死撑着有什么意思?搞不好你自己完蛋了,还得搭上我,人在江湖混,大家留点余地啊,你这样把自己也是把别人往死里逼,何必呢,何必呢。蔡鹏始终想不明白是什么让钟厚这样苦苦坚持的。
钟厚的意思越来越模糊,一些纷杂的幻象在眼前浮现,各种匪夷所思,各种难以预料,这,就是死亡的预兆吗?
突然,审讯室里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叮铃铃,叮铃铃,蔡鹏心虚,手一松,顿时电击停了下来。“那个王八羔子,这时候来打扰老子。”田熊有些不太情愿的去接电话,但是看到电话号码后,他身子一抖,面色中不由得带上几分恭敬,虽然那面看不到,却还是点头哈腰的:“程局,你找我?”
电话那头的什么程局说话声音很急:“是不是有个叫钟厚的人被带到你们那了?”
“是啊,我们正对他上措施呢,很快就可以办好了。”田熊以为程局来电的意思也跟葛云辉一样,讨好的说道。
“上措施,上你妈逼的措施!”电话那头的程局不知道怎么,异常暴躁,听到田熊给钟厚上措施就是一阵大骂,甚至还可以听到那边杯子摔倒地上的声音,“你给我好好的,要是让我看到钟厚出了什么意外,你就滚回去种地吧!”程局怒气冲冲的挂断了电话。
田熊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小子也是有什么来头?难怪他总是那副表情,一脸不屑的样子。现在可咋办啊,田熊看着钟厚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手指上血肉模糊,心头一紧,这样子被程局看到了,估计我官位不保!
田熊眼睛一瞄,看到蔡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还不快把电线什么的解开?猪脑子啊,动作迅速一点。”现在能做的就这么多了,至于是什么结果,田熊也不知道,他汗如雨下,微微有些肥胖的身子居然很是灵活。
就在几人忙着解电线的时候,门一响,几个人走了进来。
田熊身子一直,回过头去,看到程局正在那几个人之中,不过是在最后面。田熊的嘴角努力的拉扯出一抹微笑:“程局,你好啊。”说完了田熊真想抽自己一巴掌,这个时候自己怎么说了这么一句傻逼的话,听上去比傻逼还要脑残。
程局看了地上的钟厚一眼,一头黑线,赶紧跑到前面,对一个面色阴沉的中年人解释什么。那中年人脸色更加阴沉了,似乎要滴下水来。他边上一个妩媚的女子看到钟厚的惨样,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她赶紧上前一步,怜惜的抱住钟厚,似乎自己的怀抱可以让钟厚好一些似地。
钟厚陡然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他努力的睁开眼睛,看到那张妩媚的俏脸,不是孙英侠还是谁人,钟厚微微一笑:“你来了啊,我就知道你会过来的。”
“我还是来迟了。”祝英侠看到钟厚的惨样,心底一阵神伤。虽然与钟厚认识不久,相处时间也有限,但是在一起的日子,发生了太多事情。他像是一个天神一样挡在自己的面前,打退那些人的进攻,粉碎了郭淮安的欲望;他一脸正气的训斥自己,说医者父母心,不会做任何交换;他用针如神,在他的妙手之下,爷爷的身体有了康复的希望……这种种,一幕幕,不知不觉间已经让钟厚在祝英侠心头打下了一个真切的烙印。
“方叔叔,你也看到了,他们就是这样对一个与歹徒搏斗的英雄的。”祝英侠咬牙切齿,目光从田熊蔡鹏等人身上扫过,说不出的厌恶。
方叔叔,那个面色阴沉如水的中年人,表情十分尴尬,他把一肚子火气撒到了城西分局的程局身上:“程冠希,你好,你很好,你就这样来回报我对你的信任的吗?”
程冠希心里一激灵,方局真的生气了,看来此事难以善聊,不抓住几个替罪羔羊出来,肯定是不行的,事情的大概经过他也知道了,方婷也曾经跟他汇报过,只是自己当时没怎么在意,还是大意了啊,在官场混,每一步都要走的谨小慎微,自己是安逸的太久了。
“还有王法吗?还有天理吗?”程冠希怒发冲冠,一脸正气,“田熊!你愧对你身上穿的这身衣服!你对不起人民的信任!你每时每刻都在浪费纳税人的钱财!你是我们警察系统的耻辱!我什么也不说了,你现在就停职反省!还有你们几个,都停职,真是太不像话了,你们看看把人都弄成什么样子了。真是混账!”
程冠希的表演还是有一定用处的,方局面色稍稍好转:“英侠,你看,我们现在还是赶紧把你朋友送医院吧,后续处理事宜我会跟进的,保证不放过任何一个违章的人!”
完了,完了,田熊一听腿都软了,市局的局长都说了保证不放过,看来自己这差事是彻底丢了。
“那好吧,我先带他去医院。”祝英侠点了点头,看着钟厚的惨样一阵心酸,巴不得立刻就能飞到医院才好。
28、新型的示爱方式?
祝英侠带着钟厚准备去医院,她没有丝毫避嫌,把钟厚抱在自己的怀里。享受着那种绵软,闻着祝英侠的沁人馨香,再听着她的柔软话语,钟厚沉醉了,就是在山野之中常听到的神仙恐怕也不会有这般滋味这般享受吧。受伤也是有好处的,如果能天天这样就好了。
车子开得很快很急,但是在红灯之处却还是该停就停。祝英侠与钟厚一样也是有自己原则的人,虽然她是特权阶级,但是却很少做特权阶级的事。人人生而平等,出生不同,接触的东西不同,但是生命却是平等的。所以闯红灯这些事情在她看来,那是极其不负责任的行为,不管你怎么样,你的事重要,还是人命重要?
“你这是送我去哪啊?”钟厚舒服的躺在祝英侠的怀里,问道。
“生病了就要治病,当然是要去医院了。我们去第一医院。”祝英侠柔声说道,一边还稍稍搬动了一下钟厚的头部,让他躺得更舒服一下,“你要好好养伤啊,我对你这么好,可完全是为了我爷爷,你好他才能好,你可别胡思乱想。”孙英侠解释道。
“嗯,我知道。这感觉不错,我觉得你像一个人。”钟厚头顶在祝英侠的柔软处,快活的说道。
祝英侠带着几分笑意,看着钟厚:“像谁?可不许把人家丑化了。”
“那怎么可能,我这么老实。”钟厚眼睛一眨一眨,看上去真的单纯极了,“我觉得你像我妈。”
“你妈?”祝英侠呵呵一笑,“那我就当你妈好了。”
前面开车的祝英侠助理,她的亲密部下,顿时一脑门黑线,她暗暗思忖,这难道是一种新型的调情方式么,改天我也要跟我男朋友试试。
车开了一段时间,离信达诊所不远处,钟厚建议道:“我觉得其实我们根本不需要去第一医院。第一,我的伤好多了,去那完全没必要,我是医生,我懂;第二,孙琳琳爷爷的信达诊所就在不远处,我们刚好可以过去,那里病房条件也不错。”
想了一下,祝英侠同意了钟厚的建议,她觉得这样也不错,信达诊所的名气还是很大的,而且还是孙琳琳的爷爷,治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