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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人的。”钟厚终于把衣服穿好了,天气这么热,他还穿那么多,也不知道会不会把自己捂臭了。
“找谁啊?”孙琳琳眼睛一转,问了出来。信达诊所开在这里这么多年了,找到这里来的肯定是孙家的亲朋之类的,可眼前这人丝毫没印象啊。
钟厚笑嘻嘻道:“我投奔孙爷爷来的,我家是十字坡的,我爷爷跟孙爷爷关系可好了。我呢,准备过来借住几天,谋一个活计……”
十字坡!十字坡!孙琳琳开始咬牙切齿起来,十几年前一个不好的片段顿时在眼前重放,一个流着鼻涕衣服破旧的小屁孩一把攫住一个衣服精良面目清秀的小女孩,一下吻了下去……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片段一直在孙琳琳梦境中回放,每次做这个梦,孙琳琳都被惊醒,然后就是一股难言的沮丧,一个完美主义者,居然那么早就失去了自己的初吻。
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人造成的!孙琳琳凤目含怒,一字一顿,字字惊魂,杀气外露:“这么说,你就是钟厚了?”
“是啊,是啊。就是我啊,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钟厚被人叫出名来,兴高采烈。然后他一拍大腿,更加高兴了:“我知道了,你就是当年那个小丫头。琳琳!”钟厚眼看当年丑小鸭长成如此美丽一个女孩也有些目眩神迷,他一下子冲了上去。
故友重逢有很多种方式。不善表达感情的也许只是轻轻一笑,肩头上轻轻一拍;热烈的可以是一个拥抱,抱头痛哭;惨烈的绝对应该口舌相交,相互求索。钟厚的表达方式只有一种,在电视上学的,动作极其连贯,一个热烈的冲刺,一个激情的拥抱,一次完美的贴面吻。
孙琳琳呆住了,她看着钟厚冲上来,抱住自己,吻错地方,完全无能为力。是的,钟厚吻错了,他本来要来个华丽的贴面吻的,不过不知道是因为过于激动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居然一下碰到了孙琳琳的嘴唇。许多年前的那一幕重演了,不过彼时童稚的少年此刻已经长成,孙琳琳感觉到自己嘴唇一凉,她脑袋顿时一懵,完了,完了,彻底完了!自己苦心竭虑想保持的第二次初吻再次葬送了。
3、药神之孙钟厚
“混蛋,快放手。”孙老爷子慢悠悠从外面晃悠回来,正准备好好调笑孙琳琳几句,问下她守诊所的艰难。却见一个人飞快的冲了上去,抱住孙琳琳开始吻了起来。难道琳琳恋爱了?第一个念头飞快从脑中闪过。不对,绝无可能,都没听琳琳提起过。那就是……孙老爷子自以为找到了真相,立刻大喝一声,大有张飞当年喝断流水的气势。
钟厚一惊,立刻松开了孙琳琳,扭头一看,一个须发花白的老人正气冲冲的看着自己,相貌依稀,正是孙爷爷的模样。钟厚虽然有些不解他为什么这么生气,却仍是憨憨一笑,准备上前说话。
姜桂之性,老而弥坚!见到自己最心爱的孙女居然被人用强了,孙老爷子心里别提多恼火了。他身子一动,立刻贴了上去,一双手上青筋暴起,显示出他内心的愤怒。扇,狠狠的扇,一巴掌已经扇了出去,呼呼风声,叫人听了心里渗得慌。
来得好。钟厚完全没考虑孙老爷子为什么要扇自己,他倒是眼前一亮,早就听爷爷讲孙信达老爷子长袖拳使得十分出色,今天终于可以如愿以偿切磋一下了。长袖拳是孙膑所创,讲究的是腰似车轮上下稳,头足臀要动静称。孙老爷子浸淫此道多年,使出来的拳法凌厉诡异,深沉莫测。
钟厚小心应付,静如母鸡,动似灵猴,功力虽浅,却守得滴水不露。孙信达只是与他一交手,就知道这是钟家的小子了。长袖拳只有钟孙两家会用,从不外传,不是姓孙的那只能姓钟了。而且与钟老爷子说的时间刚好可以对上,不是钟家的钟厚还是谁人?
虽然看穿是钟厚,孙信达却还是不停手,一个跨步,来到钟厚面前,连连几拳打出,连绵不绝,犹如江水。钟厚遇乱不慌,以柔克刚,几下绵软手法就破解掉了孙信达的连绵攻势。好啊,拳法不错,孙信达呵呵一笑,赞许的点了点头。
钟厚见孙老爷子终于露出笑容,也是松了口气。本来他见孙老爷子上来就打,还以为对自己有意见呢,当时就有些担心,好容易有个落脚的地方,可千万别被自己搞丢了啊。连白居易这样的人都被告知“长安米贵,居之不易。”何况自己这样的小虾米呢。
谢天谢地,看到孙老爷子的笑容,钟厚真心感谢天地,吃饭住宿的事情算是有着落了。
还得加一把劲,钟厚搬出了自己的爷爷:“孙爷爷,我爷爷说了可是好久没见你了,希望你有机会能再去一下十字坡,两人一起叙旧。”
钟厚提到自己的爷爷钟为师,孙信达一下子露出了缅怀的表情,似乎想到了当年风华正茂的青春岁月,过往种种,皆成浮云,岁月,就是如此无情。豁达一笑,孙信达拍了拍钟厚的肩膀:“是有些日子没见了,上次见面你还是穿开裆裤的小屁孩呢。”
钟厚顿时面色一红,偷偷瞄了孙琳琳一眼,却见她也是脸带笑容,顿时心头一紧,坏了,这下子不会破坏我在她心目中的光辉形象吧。原来在钟厚心里,他还一直以为当年他带孙琳琳爬树玩鸟偷水果,塑造出了多么光辉的形象呢。
笑呵呵的看着面前这两个年轻人,孙信达觉得自己心情顿时好了许多。他目光一扫,看着两人,猛然想起当年酒醉后与钟为师的一个约定来,顿时脸上笑意更浓了。钟厚这孩子还真跟他名字一样,忠厚老实,是个不错的选择啊。
钟厚被孙信达盯住,顿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黄鼠狼看中的鸡一样,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而孙琳琳,自然熟悉她爷爷的,看到孙信达露出的笑容,立刻暗叫一声‘坏了。’她知道一些可怕的事情即将降临,这事情绝对与身边这个傻小子有关。
果然,孙信达开口说话了,语气淡淡的,却不容置疑。
“琳琳啊,你钟厚哥哥才来,对南都市不熟悉,你可要多多费心了。”孙信达信手指挥起来,问道“你下午没事吧?”
孙琳琳一脸郁闷,听到这话赶紧抢答:“有事,下午有中医理论课,很重要,缺席不得。”
孙信达笑眯眯的:“没事,翘一两节课也没关系嘛。你钟厚哥哥才来,你得带他熟悉一下这里到我们家的路线,顺便买一些生活用品。你们女孩子心细,该买什么,应该可以想得很周全。”
“可是我真的有事嘛。要上课,很重要的。”孙琳琳有些委屈,我平时要翘课你知道总是不让,现在为了一个外人还让我翘课,有没搞错啊,那可是很重要的中医理论课,不是什么选修科目!是打基础的好不好?孙琳琳特地强调了要学习科目的重要性。
“没关系的。”孙信达挥了挥手,依旧满面笑容,“你钟厚哥哥来了,这些他可以教你。”
“他?”孙琳琳一脸不相信的看着钟厚,一边把牙咬得紧紧的,心里不住嘀咕,这货不是我哥哥,绝对不是,永远不是。
孙信达宠溺的摸了摸孙琳琳的头:“你可不要小瞧了钟厚。他可是家学渊源啊,爷爷用药如神,活人无数,我想钟为师那老家伙能让钟厚出来,肯定是因为钟厚把他一身本事学会了七八成了。是不是啊,钟厚?”孙信达最后为了证实自己猜测,直接问起了钟厚来。
钟厚憨憨的点了点头:“差不多吧,我一直跟爷爷学习,学到了十成,就是火候有时候把握不好,还需要多加锻炼。”
孙信达笑眯眯的脸一下僵住了。十成!十成的另一个意思就是全部!钟为师是什么人,那可是药神啊!孙信达自己医术已经不错了,在南都市可以排前三名的主,但是跟钟为师比起来,那可不是一个档次。现在钟厚居然说他学到了钟为师本事的十成,这怎么可能?
可是看着钟厚憨憨的笑容,孙信达却强迫自己相信了这一点,一个老实的人,怎么可能说谎。而且,这东西也是掩饰不了的,只要一接触,每个人什么水平就无可遁形了。一个药神一般的年轻人,孙信达看着钟厚,心顿时火热起来。
4、我是她哥哥
孙琳琳最终还是没能去上课,看着身边这个一脸憨厚但是不时瞄着路边女人裸露的大腿的家伙,孙琳琳就恨得牙痒。她选择了一个惨烈的方式来报复:直接步行回去。
要知道,从信达诊所到孙琳琳家住处的月苑嘉园足足有三四公里的路程,孙琳琳明明可以开车载钟厚回去的,但是她没有。她用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就让钟厚兴高采烈的跟着她走了。“一路上很多店,一边走,一边可以采购东西。”孙琳琳是这样对钟厚说的。
她同时也是这样做的,一路走来,钟厚身上已经多了不少东西。两个盆拿在手上,其中一个超大,可以用来洗澡了,孙琳琳说,这是给你洗衣服用的;一床被子拿在另一个手上,足足十斤重的被子,很大,十分不好拿,我们这里天冷,孙琳琳同学总是有很多理由;还有牙膏牙刷洗衣粉甚至卫生巾等等各类莫名其妙的东西都被孙琳琳放在一个大袋子里,她一脸无辜的看着钟厚,意思很明显,我是女同志,总不能叫我拿吧?好吧,我拿,可是钟厚只有两只手啊,虽然盆与被子都不重,但是很占地方,钟厚实在没办法了,一咬牙,把袋子咬了起来。
叫你当我哥,看我不整死你。孙琳琳很满意自己给钟厚塑造出来的造型,瞧瞧,这一路上多少人在看着,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白痴。叫你当我哥!我让你丢脸,丢到你姥姥家。当事人钟厚却没有丢脸的觉悟,他走在路上,不时还可以观察一下美女,他做得很隐秘,但是却还是被孙琳琳敏锐的发现了。这个死不悔改的家伙,背这么多东西,还有这心情!看来还是整的不够啊,孙琳琳正想着怎么再捉弄一下钟厚呢,突然有个惊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琳琳。”
孙琳琳一掉头,见到那两人,顿时小脸一白。左边一个眉清目秀,一张大嘴长得十分醒目,是孙琳琳对门宿舍的,叫安宁露,这人没辜负她的那张大嘴,十分八卦,但凡院系里有些风吹草动,她都会在第一时间知道并广为传播。当然,她一个人也完不成这样艰巨的任务,右边那个人就是她的得力助手,吴清雅,长着樱桃小口,却最喜欢推波助澜,煽风点火。完了,怎么叫我遇到这两人啊,瞄了一眼身边的钟厚,孙琳琳暗自叫苦,面无人色。
果然,这二人先是跟孙琳琳寒暄一下,就把好奇的目光转向了钟厚。
一个个嘴上客气无比。
“哟,这小帅哥是哪的啊,都没见过。也不介绍一下,难道……”
“就是,有这么好的男人还藏着,难道怕别人抢去么?”
我们的钟厚想来很老实,也认为别人说的话没有水分。他一直以为自己很帅,却从没人夸奖,现在被两人女人一赞,心里别提多美了,他美滋滋的想,果然还是城里人有眼光,识货啊。再听过他们误解了自己是孙琳琳的男朋友,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虽然心里很受用,但是面上还是得义正词严,撇清两人关系:“你们误会了,我是她哥哥。”他不张嘴还好,一张口,嘴里叼着的袋子就落到地上,里面的东西一下散落开去,其中一小袋子安舒卫生巾格外醒目惹眼。
安宁露与吴清雅两人不动声色看了地上一下,默契的对视一眼,同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两人打了个哈哈,说先不打扰你们两位了,就这么告辞离开。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孙琳琳欲哭无泪,好几次要张嘴叫住她们,可是话到嘴边不知道该怎么讲?说这个穿着古怪行为更古怪的人不是自己哥哥么?说他这样完全是因为自己捉弄的结果么?说那包卫生巾完全是个意外么?
不会信的,她们不会信得,连自己都不会信。孙琳琳幽然叹息,无限惆怅。
以前一直听别人八卦,那叫一个爽快,讲的人眉飞色舞,听的人妙趣横生。可是现在八卦就要落到了自己头上了!孙琳琳有了一个土包子男朋友?造型雷人,面目可憎。这标题不够醒目啊,不够彪悍啊。他们肯定会说,而且这男朋友还自称是她哥哥,哥哥啊,是哥哥与妹妹啊!啊,多么让人震惊,多么可怕!想象着自己即将面对的唾沫横飞的场景,孙琳琳脚一软,几乎要晕过去了。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啊,不就是小小戏弄了一下钟厚嘛,怎么就被她们撞见了,怎么就演变成了这样一个结果呢?都怪他!孙琳琳看到还在收拾地上东西的钟厚,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冲上前去,狠狠一脚踢了出去!顿时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