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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翁住的也是三通的房间,一间正屋,一间卧室,另外一间挂着锁。钟厚还有些奇怪呢,人在家还把房门上锁干嘛,这不符合农村人的生活习惯嘛。不过高翁打开那扇门时,钟厚就有些明白了,换了是自己,恐怕也得上锁。
针灸铜人!钟厚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这个站立的人像是什么东西!
相传宋代的时候,宋仁宗曾经命令翰林医官王唯一制造出一个铜人,用于针灸教学之用。铜人高度跟正常人身形仿佛,身体各处标注穴位,用黄蜡封涂铜人表面孔穴,在其内注水。如果认穴准确,那么针刺入水就会从其中流出来,如果认穴不准,针就刺不进去。这个东西相传已经失踪了,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看到。
钟厚上前两步,痴迷的抚摸着这个针灸铜人,仿佛面前的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女一样。抚摸着,他面色忽地一变,这个铜人有点不对,材质有问题,似乎不是宋朝的那一个。
“你看出来了?眼力不错啊。”高翁得意的大笑,似乎为自己能骗倒钟厚感到高兴。
“害我白高兴一场。”钟厚没好气的说道,“不过这个仿制品也非常不错,虽然没有正品那么好,也是难得的佳品了。”
高翁听了这话,语气就有些萧索:“可惜不知道正品在哪里啊,我当年百般搜寻,最后只能找到这一件仿制品,说起来这也是我人生一大憾事啊。”
钟厚没想到自己居然引起了高翁的伤感,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他劝慰着说道:“您老人家尽管放心,以后我见到了正品,就算是抢也要抢回来,让您了却这一桩遗憾。”
高翁顿时哈哈笑了起来,他打趣道:“那你可得抓紧了,别等到我这老头子驾鹤西游的那天啊。”
钟厚只好苦笑,这事可不是自己所能决定的啊。
“那我们就开始吧。”高翁见钟厚有些急不可耐的样子,乐呵呵笑着说道。
钟厚立刻振奋起精神,将状态调整到最佳,说了声好。
“我这门针法叫插秧针法,顾名思义,就是跟插秧一样。插秧你应该见过吧,一边快速的移动,一点迅速的下秧。快准狠,就是插秧针法的核心内容。快,下手要快,不要拖泥带水;准,目力要好,不可偏斜出错;狠,决心要大,切莫犹豫不决。能做到这三点,基本就是把插秧针法给练成了。”
“看花容易绣花难,有些时候一些事情看似简单,但是操作起来也是极难的,只有勤奋才是唯一的法门。这一点,你爷爷应该也跟你讲了吧,我相信你一定具备了这个要素的。”
钟厚听到这里,不住点头:“小时候我爷爷对我要求很严格的,一个动作往往要练上几百上千遍,你想啊,那时我一个小孩子,唉,小时候可是恨死他了,不过长大了,给人治病了,人家都说我手很稳,动作很流畅,这时候我才知道我爷爷是对的。”
“是啊。”高翁也有些感叹的说道,“世上哪有不为子女好的长辈呢?有些时候他的要求看似严苛手段看似狠辣,但是往往都是为了子女的以后做准备的。可惜有些人却始终不能明白,有些人明白过来却已经晚了很多。”
听着高翁似乎有感而发的话语,钟厚有些好奇,高翁他又有怎样的过去呢,看来以后得问问爷爷了。
“好了。”高翁收起思绪,笑道,“就怪你这个兔崽子,居然引起我一阵伤感。我们现在就把插秧针法的一些要诀告诉你吧。除了快准狠这三点之外,一些辅助也是必要的,手势,步法、呼吸的有效结合。嗯,这个是针谱,你先看一下。”
钟厚接过高翁拿过来的针谱,顿时脸上一喜,翻开这本有些古旧的书籍,钟厚再比对自己钟家的针谱,两相比照,获益良多,不一会他的脸上就露出了跃跃欲试的表情。
“想试就试一下吧。”高翁看了钟厚的表情,似笑非笑,很好心的说了一句。
钟厚就走了上去,拿出一根长针,按照针谱上的记载,快速的动作起来。叮,没刺进去,又是一声叮,还是没刺进去。钟厚暗骂一声,明明是按针谱手法来的,怎么不行了?
看着钟厚吃瘪的表情,高翁心头大乐:“小子,不行了吧?我这针法可是要配合脚步、呼吸的,刚才就跟你讲了,你还不信,以为看下针谱就能玩的了?嘿嘿,现在的年轻人啊……”
钟厚瀑布汗,这高翁,怎么还有些恶趣味啊。他露出讨好的表情,说道:“年轻人不给力啊,还得您这样的老将出马,麻烦您给我示范一下。”
高翁一动也不动,笑眯眯的看着钟厚。
钟厚赶紧去倒了一碗酒,又拿来一个硕大的猪蹄膀。高翁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快的就把酒喝完,蹄膀啃掉,擦拭了一下手,说道:“这样才有力气嘛。小子,看好了。”
高翁的气势立刻就一变,只见他一手拿针,脚步快速移动,一次次刺下去,每一次都有水慢慢沁出来。伴随着移动,他还不断的调整呼吸,时而悠长,时而急促,里面大有玄机。钟厚目不转睛的盯着高翁看,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高翁飞快的下了三十六针,每一针都很准确,当真是神乎其神。钟厚心里十分佩服,赞叹的看着高翁。高翁似乎很享受被崇拜的感觉,得意的大笑:“小子,怎么样?老人家有时也是很厉害的。”
钟厚连忙点头:“是啊,您这技术没说的,受益非浅啊。”
顿了一下,他又弱弱的问了句:“我还可以尝试一下吗?”
高翁摇了摇头,年轻人啊,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这个时候应该好好的去参悟一番,而不是来实践啊。不过既然钟厚这么说了,他不介意让他再试一下,多出几次错,就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有时候别人的点醒未必有用。
钟厚再一次站到了针灸铜人的面前,脑海中把高翁刚才的动作过了一遍,然后一声清喝,脚步移动,呼吸调整,飞快的下针……
高翁的眼睛一下睁得老大,看着从穴位处慢慢流下的水,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居然……刺进去了?这怎么可能,自己只是示范了一遍而已,只是一遍,他就已经掌握了插秧针法的精髓了?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啊,不相信又能如何?钟厚每一针下去,都有一个孔穴流出水来,十一针,十八针,二十五针……一直到三十六针,钟厚终于失败了,叮一声,针,没能刺进去。
失败了。钟厚有些沮丧的想到,是哪里出问题了呢,怎么就失败了?
正在那沮丧呢,肩膀却被人拍了一下。是高翁。高翁一脸郑重的看着钟厚:“你小子就他妈是个天才啊!真他妈的天才!我有些嫉妒了,为什么你不是我孙子呢,你要是我孙子该多好啊。”
70、有情有义的钟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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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是我孙子呢,这话听起来像是骂人。孙子这个词语实在使用的太多了,他可以是一代大将,也可是是一个称谓,更多时候却是骂人的利器。但是高翁这样说,绝对不是骂人,他的话语里有无限的唏嘘与感慨。光阴催人老,岁月多白头,昔日的相识今天已经儿孙满堂了,而自己却枯守在一个籍籍无名的山村里,残喘度日,这是多么的让人觉得心酸啊。
钟厚听出了其中的辛酸之意,说句实话,他对这个老人也很有好感。童心未泯,正直善良,是个不错的老人。自己怎么可以让这样的老人陷入这样一种情绪之中呢?钟厚决定做些什么,他握住高翁的手说道:“如果高翁不嫌弃的话,就收下我这个干孙子好了。”
高翁错愕的看了钟厚一眼,没想到他居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如果之前钟厚要认高翁当干爷爷,那么很可能是心术不正,想从高翁这里得到些什么。现在,高翁已经赌酒赌输了,已经决定要教他插秧针法,他这么做完全没必要。但是钟厚却还是这么做了,说明这实在是一个善良可爱的孩子啊。高翁有些感慨,看着钟厚诚挚的表情,心头也是意动,但还是没松口。
“你还是回去问问你爷爷吧,等他跟你讲过我们之间的事情再说。如果你爷爷同意,你那时还不改变主意,那么,我自然是想有你这么一个天才的孙子的。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奇才啊。”高翁叹息着说道,不过,当年的事情余波还在,自己不能乱收,免得错上加错。
钟厚敏锐的感觉到了高翁话里的意思,难道他不是爷爷的朋友?这下可为难了,刚才话说出口,怎么好收回呢。
高翁一笑,对钟厚说道:“你不要为难,这一切等你见了你爷爷之后再做决定吧。来,让我继续教你,当不成干爷爷,当个师傅也成啊。你这么有天赋,看来我得使出看家本领咯。”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一个用心教,一个认真学,钟厚很快就把插秧针法学得差不多了,当然,想要达到高翁这样的大成境界,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无数次的实践与辛勤的训练才会成就神一般的操作。
钟厚是九月二十九跟方婷一起出来的,路上消耗了一天,在这里总共呆了七天,这天已经是十月六日了,国庆长假还剩下最后一天,他不得不跟方婷一起,准备返回城里去。
“师傅,我准备回去了。”这天钟厚学习完毕之后,一脸伤感的对高翁说道。虽然暂时不能叫干爷爷,但是师傅这个称呼却是没问题的,
“嗯,知道了。这小村庄没什么意思,你们年轻人就应该去大城市。”高翁也有些伤感,却还是劝慰着说道。
“我感觉我学的还不到家,要不您跟我一起去?我现在在信达诊所坐诊,孙爷爷人很好的,估计他肯定会很欢迎你。”钟厚觉得高翁一个人呆在这村子里,没什么人照料,有些不太放心。
高翁苦笑了一下,孙信达么?呵呵,真见了自己恐怕会暴跳如雷吧,自己当年做错了事,他们还会原谅自己吗?
“不用了,我在这里就好,一个人,非常自在。碧水蓝天,不愁吃不愁穿,挺好的。”高翁不知道是真的这么想,还是劝慰钟厚,一脸轻松的说道。
钟厚也知道自己无法劝服这个老人的,他把一个信封递了出去。高翁眉头微皱,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一点心意。”钟厚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才工作没多久,存款有限,这里一万块钱,您老留着多买些吃的。”这些钱还是孙信达给他的,医学院那边还没到发工资的时候。
高翁不悦的说道:“你这样我就不高兴了。我教你那是因为我跟你打赌赌输了,不是说我把这个技术卖给你。即使我教的用心了些,那也是因为我看你是个可造之材,如果你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货色,我就随便敷衍你一下了事!你拿钱给我,什么意思啊,看不起我?这是打我脸啊……”
钟厚看着这个倔强的老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拿着装钱的信封,愣愣的傻站着。
“傻小子。”高翁亲热的拍了拍钟厚的肩膀,“你要是真有心,隔上三两个月来看我一下,我们爷俩好好的喝一场酒,这可比给点钱要强多了啊。说起来我们还是蛮投缘的,有时间多来看看我这老头子吧。”高翁心里做出了一个决定,至于这个决定能不能成为现实,那可得看钟厚的表现了。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钟厚也不矫情,直接答应了下来。
……
钟厚走了。高翁一大早就起床了,听着前面汽车发动的声音,他没有去送。年纪大了,很容易伤感,离别啊这些事情实在不适合在场啊。一路走好把,小家伙,高翁朝着一个方向微微一笑。
就在这时,一辆大货车开了过来,上面跳下一个小平台,笑呵呵的问道:“您是不是高翁高大爷啊?”
高翁其实不姓高,但是这人既然这样说了,那肯定是找自己的了。高翁警惕的看了这个小平头一眼,问道:“找我什么事?”
“没什么事,这些东西都是您的,麻烦您收一下。”小平头一挥手,立刻就下来几个人,开始从大货车上往下卸东西,大堆大堆的风干了的肉,还是几十坛老酒很快就把高翁面前的晒坝给堆满了。
高翁的眼眶一下湿润了,这小子,自己不要钱,他就搞这套。他问道:“是不是一个姓钟的小子叫你们过来的?”
那小平头笑道:“您老可神了,就是他。对了,在这里签一下字,我得把这个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