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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事实钟厚还是忍不住的一阵小小的欢喜,男人的虚荣与矛盾大抵如是。
火车“哐当哐当”的前行,远处朝霞如火,衬托起一轮旭日。看着这动人场景,阿娜尔素手微指前方,似是在发誓,又似乎是在劝慰:“如果你甘心当那一轮旭日,我便愿化作满天朝霞,永远默然站在你的身后,做你最美丽的背景。”
钟厚沉默着不说话,假如自己真是那一轮旭日的话,又怎么甘心只拥有一抹朝霞?
“我知道你做不到。”阿娜尔有些伤心,“为什么男人就不能始终如一?多情女子负心汉,从古到今,都是如此!难道我也逃脱不了这样的命运?”阿娜尔声音很低,幽怨哀婉,让人神伤。
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钟厚心中一软,几乎就要答应下来,从此以后,与她朝夕相处,对别的女人,冷面寒心。可是,话到了嘴边,却仿佛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在阻挡住一样,最后那句真心实意的话顿时落花流水春却也,立刻转化成了一句毫无意义的敷衍安慰:“你想多了,路途遥远,还是安心睡一会吧。”
95、失足就要殒命
95、失足就要殒命
因为之前的话不投机,阿娜尔一路上显得十分沉默,端坐在那跟个老佛爷似地,一动不动。钟厚就跟个殷勤伺候的小太监一般,寻饭弄水的差事,全落在他的身上,就差没以身代,去替阿娜尔上厕所了。
好容易熬完这段沉默时光,云阳到了。云阳到了,离钟厚家乡十字坡也就不远了,阿娜尔呼吸着这里新鲜的空气,神色间才稍稍露出一丝生气,整个人看上去也活泛了许多。
“真是一个好地方啊。”阿娜尔赞叹的说道,钟厚还没来得及高兴呢,她下一句就接了过来:“好山好水好地方,却怎么就生出你这样的花心大萝卜来呢?这要是在古代倒还罢了,偏偏是在现在。”阿娜尔说着把头连摇了几摇,一副怨恨模样。
又来了!钟厚识趣的闭上了嘴,一言不发,心存怨恨的女人爆发的力量无疑是十分强大的,这个时候还要逆流而上,那跟找死没什么分别。钟厚思来想去怎么都有些不解,为什么阿娜尔明明知道自己不可能那么专情却还是死皮赖脸的跟在自己的左右?换作是其他女人,恐怕早就掩面而去了吧。这个疑惑已经在钟厚心头盘旋很久了,但是始终找不到答案。也许她说的当年订亲事情还另有隐情吧,钟厚决定回去好好盘问一下自己的爷爷,不知道他当年给自己做了多少主。要是一郎许多家,每个都跟阿娜尔一样,那可就太有意思了,钟厚一摸下巴,贼兮兮一笑,这样我最喜欢了。
十字坡位于一座大山之中,这座山脉统称为云岭。云岭与云阳之间有四十公里的距离,钟厚带着阿娜尔做上了特制的动力强劲的马自达,“突突突”一路向云岭方向前进。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虽然钟厚只是离开了短短几个月时间,可是他忽然也有了这样的一种感觉。每一天都在变化,有的人出生,有的人老去,在云岭地区这样缺少现代化设备的地方,信息无疑是滞后的,也不知道爷爷怎么样了,钟厚坐在马自达上就是一阵乱想。
前面路已经不通了,开马自达的大哥颇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收了整整一百块钱,这可是难得的豪气了,一送再送,送到这里终于无法送了。马自达大哥憨憨一笑:“兄弟,那就送你到这里了,前面恐怕你得跟你媳妇步行了,你媳妇这样子,我看够呛啊。”
的确,阿娜尔穿着打扮十分时尚,一看就是城里人装扮,肯定不擅长爬山路的。但是钟厚却知道这个女人的可怕,他好心的谢过了那位大哥,就拿起了自己的行李,带上阿娜尔往十字坡走去。
“翻过两座山头就到了十字坡了,听起来不远,但走起来那可就远了,要大半天呢。”钟厚一边走一边跟阿娜尔解说着这里的一切,每一株草木他都熟悉,每一条道路他都了然于心。从十二岁到二十二岁,整整十年的时间,钟厚就在在云岭的路上度过的。哪里有病人,哪里就会有他的身影,哪里有疑难杂症,哪里就会有钟厚的声音。
一路上,不时的遇到人,他们看到钟厚一个个都上前搭话。阿娜尔听不懂他们的文字,但是可以从表情判断出来这些人看到钟厚那是由衷的欣喜,甚至还有人当场让钟厚给他治一治,钟厚也不拒绝,现场就看了起来,银针扎穴,针到病除。
“我的这些老乡们太苦了啊。”钟厚一边跟脚下的路做斗争,一边叙说道,“这里山路难行,与外界分隔的比较彻底,大家看病要么就是靠土方子,要么就靠行脚医生了。”
顿了一下,钟厚有些得意的说道:“在云岭地区,最出名的两个医生全是我们钟家的,一个就是我爷爷,大家都喊他老神医,另一个就是我,人称小神医。在云岭这片,我可是风靡万千少女的,不少人寻思着嫁给我呢。”
“那你怎么还是处男啊?”阿娜尔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就是带刺的,狠狠刺了钟厚一下。
钟厚脸一红,连忙把话题岔开了去,说起了这里的山水与风土人情。
因为路上稍稍有些耽搁,时间就跟先前预计的不太一样,天色转眼间就微微有些黑了。
“要不我们在这找户人家休息一晚上吧?”钟厚面带难色,指了指前面,说道:“这里有一条路是依着悬崖的,天黑了一不小心就会出差错,我有点不太敢带你过去,太危险了。”
阿娜尔瞥了钟厚一眼:“那你以前就没遇过这样的情况?你不还是走过去了。再说,我也没在外人家住宿的习惯。”
钟厚翻了翻白眼,我爷爷家也算是外人家好不,你还不是一样的住。心中微微有些不满,钟厚却还是解释道:“我对这条路比较熟悉,自然没问题的,你就不行了。”
“你行我就行。”阿娜尔不知道是不是被钟厚的话刺激到了,咬定青山不放松,十分执拗。
“那好吧。你千万记得跟住我,一定要小心了,大概十几分钟才能走过去,小心再小心啊。”钟厚有些无奈了,再三强调了安全问题。
阿娜尔也不说话,不知道她听进去没有。
逼仄狭小的空间,一条仅仅够一人走过的小道,路面也不平坦,边上是一道深不可测的悬崖……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虎视眈眈,只要一失足,必然是完蛋的下场。钟厚第一次走这条路时,吓得双腿都软了,那时他才只有十岁。后来不知道怎么,渐渐的也就敢走了。
钟厚在前面小心翼翼的走着,一边提醒阿娜尔注意些什么,两人走出了一半,还好,一切平安。再坚持一会就好了,钟厚正在心底暗自给自己鼓劲,却听到阿娜尔一声尖叫,她踩到了一颗石子,脚下一滑,虽说习武之人,反应迅速,她立刻就抓了一块突起的石头,但是偏偏那块石头是松动的,她整个人已经不可避免的向下面坠滑而去……
96、鲁智深倒拔垂杨柳
96、鲁智深倒拔垂杨柳
阿娜尔个性要强,喜欢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这是从骨子里带来的特质,改也改不了,阿娜尔也从没想过去改。她就是这样高傲自信的一个女人,所以即使钟厚与几个女人关系不错,她还是来到了他的身边。她相信凭借自己的魅力,一定可以让他收心,一生只为一人欢喜微笑。可是此刻,身子不受控制的向下坠落,阿娜尔坚强勇敢的心却出现了一丝慌张,她讨厌这种无法掌控身体的状态,但是却无能为力。也就是一眨眼间,她就已经向山崖下滚落,身子的一些地方被突起的石头擦破了,火辣辣的疼痛……
要死了么?阿娜尔脑海中最后闪过的居然是这个念头,这辈子没能做的事,那就下辈子再来吧。阿娜尔彻底的将身体松弛了下来,却迎接死亡的到来,据说高空坠落是最痛快的死法,也不知怎样个痛快法。
蓦然,阿娜尔觉得身子一震,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阻挡自己下落的趋势,不过倒下的惯性是那么的大,那个东西隐隐有种不支的感觉。阿娜尔睁开了眼睛,立刻就明白了刚才一瞬间发生的一切。
就在阿娜尔惊叫的同时,钟厚已经反应了过来,他一边迅速的朝阿娜尔伸出手去,一边快速的寻找可以作为依靠的东西。钟厚的运气不错,两边都没落空,一手抓住了阿娜尔的脚,另一手抓住了边上一处突起的山石,山石还算稳固,两人的情形暂时稳定了下来。
阿娜尔在身子滑下去的瞬间,鞋子也甩了出去,此刻赤着一双玉足,被钟厚握在手中,这场景放在任何地方都算是旖旎,在这里钟厚却丝毫生不出一丝的想法。玉足虽好,性命更加重要,他现在全副身心都放在如何救人这件事情之上了。
“你放手。”时间渐渐流逝,阿娜尔感觉到了钟厚的吃力,冷冷的说道,“你再不放手我就开始挣扎了,然后我们一起死!你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我这样的女人疯狂起来肯定会让你想象不到的。”
“不放。”钟厚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不准备放手。“如果你觉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的话,你就死命的挣扎好了。反正你一直要跟我双宿双飞的,死了不就可以满足你的愿望了?”
阿娜尔气极,可是却真的不敢动,她怕自己一动,钟厚会受到影响,也跟自己一起跌落下去。自己性命没了只怪自己命苦,又何必去害了别人性命?
“好弟弟,你快放手吧,等你没力气了,还不是要松手?你想想你的祝姐姐,琳妹妹,还有那个警官,对了,据说一个小女孩也喜欢你的。你瞧,你这么有女人缘,何必跟着我一起殒命呢。我死了,你就可以想跟哪个好就跟哪个好了。这样的日子不正是你想要的吗?好弟弟,姐姐求你了,你快放手好吗?”阿娜尔威胁不成,又开始软语哀求。
“不放,就是不放。”钟厚口气很坚决。
放手!不放!这句话听起来像是一个男人在非礼一个女人,可是放在此时此地,却让人产生了一丝心酸。在意外面前,一个劝说别人放弃自己免得受到连累,另外一个却是咬牙苦苦坚持坚决要去救援。这一对男女,落在别人眼中恐怕都有些痴傻吧。可是,一些真正的感情不正是在危难时刻得到体现于释放的吗?让我先死,短短几个字,却包含了一种柔情一种大爱一种温暖。
阿娜尔不知不觉泪水流了出来,她话语中带了一丝哽咽:“你何苦呢?何苦呢……真是我的傻弟弟。”她有些后悔了,早知道之前就不应该冷落他,早知道就应该听他的话不要逞能了。
钟厚觉得每一秒都是那么难熬,一只手死命的抓住那块山石,几乎把手指都要摁进去了,另一只手紧紧的握住阿娜尔好重啊,好重啊,那只手先是酸软,再是麻木,渐渐的仿佛都不属于自己的了。今夜,月明星稀,实在不是一个丧命的好日子啊。
“还活着吗?”阿娜尔忽然开口问道。
“嗯。”钟厚节约力气,只简单的回答了一句。
“如果我们可以获救的话,你最想做的是什么呢?”阿娜尔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居然还有心情问这个,不得不说,女人真的是一种奇怪到极点的生物,你永远都不知道她的脑袋瓜里装着什么。
钟厚不说话,想做的事情很多,那么说出来就会很长,很长的话,就会很费力气。现在每一丝力气都值得珍惜,每一丝力气都可能增加活着的一秒,每增加一秒就多了一秒的希望,他才不会把希望浪费在这样无聊的话题上呢。
没提到钟厚的响应,阿娜尔却还是兴致勃勃的,她呵呵笑了一声:“倒挂在悬崖上,我想了很多很多。有些东西啊,人一死了就全没了,所以,有的时候有些坚持真的没什么必要啊,人能够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我还能活着,那么我就……”
阿娜尔忽然闭口不语,她听到了一阵脚步声,有人来了。
“一事无成两鬓斑,叹光阴一去不回还,日月轮流催晓见,青山绿水常在眼前。”
脚步声越来越近,那人似乎是个京剧爱好者,一边走还一边唱,字正腔圆,韵味十足。
钟厚听了这唱腔大喜,立刻叫了起来:“爷爷,是我,我是钟厚啊,您小心点向前走,慢一点,你很快就可以看到我了。”
不一会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就走到了钟厚的身边,一看到他这般模样,顿时笑出声来:“钟厚乖孙啊,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难道是鲁智深倒拔垂杨柳吗?许多日子不见,你这小子倒是本事不小了哇。”
钟厚气极:“您赶快拉一把啊,我都快撑不住了。”
老者自然就是钟厚的爷爷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