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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摇头,动情而自责地道:“当初以为能给你一世荣华,没想到当年执意将你娶进太子宫,却是害了你。”
“你我之间,需要如此计较得失吗?当初嫁给你,就知道后面的路不好走,只是……还是低估了宫里的险恶。”皇后在安抚皇帝的同时,也尽量在短时间将自己的情绪调试过来,后急忙转移话题:“不过你放心,轩儿跟青青绝对不会步我俩的后尘。”
皇帝听了这话,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松开了手臂的力道,将皇后轻轻地拢在怀里,似是释怀似的吐了口气,叹道:“是啊,轩儿不是朕,那丫头也不像你。”
“轩儿个性执拗,的确不像皇上思前虑过,顾虑太多。至于青丫头,倒是比我更有能力驾驭这后宫。”皇后颇为服气地分析,过了,又笑道:“所以我才说,他们小两口儿不会步咱们的后尘。”
皇帝颔首,喃喃道:“那丫头朕也喜欢,倒是真有几分能力。”
“这不,要不是她,我这会儿也不敢连夜从相府出来。”皇后附和道,见皇帝默不作声,她又道:“至于御希,你真就这么放过他了?”
皇后口中的御希,就是那个谋朝篡位的假皇帝,亦是皇帝御珏的孪生兄弟。
皇帝双眉一闪,惊问:“娴儿的意思是?”
“我没什么意思,一切照你的想法来。”皇后诺诺地道。
皇帝听罢,猛然间心头一震,如梦初醒。
“在这件事上,朕的确有失思虑。对御希最有处置权的人,应该是娴儿你。”皇帝万般愧疚。
皇后的两腮处微微地闪了个不太自然的纹路,那表情透露着些许的自嘲。
皇帝见罢,心中自是不是滋味儿,赶紧地又向皇后道歉。
皇后却赶在皇帝出声前先封住了他的嘴,只道:“果真是父子,你刚才所述这番话,不久前轩儿也曾向我说过。”
“是么?”见皇后没有生气和不快,皇帝放下心来,并点头称是:“也是,若非考虑到你的感受,以轩儿的脾气早就容不下御希。”
“这倒也不完全是。当初轩儿也曾动过念头,只因念及你生死不明,不敢断了唯一的线索。”皇后补充道。
话音一落,两夫妻都没有再接下去。
气氛变得静默起来,但并不让人感到有不舒服的孤寂和尴尬,却是无声胜有声的静谧罢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皇帝欲言又止地唤了皇后一声。
“娴儿……”
皇后竖着耳朵仔细听着,等着皇帝继续下去。不料,等了许久依然不闻下文。于是,她用疑问的表情探向皇帝。
皇帝的嘴角轻微地蠕动了两下,终是没有说出话来。
然而,皇后却在皇帝那副吞吞吐吐,犹豫不决的表情中读出了一些讯息,不由无奈地微笑,反问道:“以前你不这样的,在我面前,还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吗?”
“娴儿说哪里话,咱们夫妻之间从来坦诚,怎会还有不能启齿之事。”皇帝自圆其说,表情也放松了些。不过,从他那微微蹙起的眉头中开始可以窥见其此刻心中的复杂。
皇后苦笑。
见皇后那般在意敏感,皇帝更不知道如何开口了,只怕自己一个不留心措辞不慎而伤了她敏感的心。
世间之事往往如此,原本心无嫌隙,却总因为误会和误解而让彼此之间产生隔阂。
其实,皇后何曾在意皇帝是否措辞谨慎,是否措辞准确?她要的,依然只是心上人的坦诚。也正是因为他的顾忌,才让她心中泛起许多不好的揣测。
幸好,很快她就想明白了。凭着她对他的了解,她约莫能够猜测得到他或许大抵是因为在顾全她的感受,所以才会欲言又止。
是以,她主动打开话匣子,试着去忖度皇帝未出口的话语究竟为何。
只听得,她淡淡地问道:“你在意我跟御希之间有无瓜葛,是吗?”
“不!”皇帝反射性的回应,很干脆,几乎是不假思索,这足以让皇后相信他的话的确出自真心。随即,他也确实看到皇后那张风韵犹存的脸上浮现会心的笑容。至此,他才接着问及了自己真正想要问的话题:“御希可曾为难于你?”
原来,他一开始就想问:御希是否对皇后造成过什么伤害?倘若御希对自己的皇嫂太过分,而身为丈夫的御珏还一意孤行要放御希一马,是否对皇后不公平?毕竟,之前皇后问及对御希的处置时,她的神态确实不够自然。
“他怕身份暴露,不敢跟我亲近。况且……”皇后的话没有说完,似有保留。
皇帝很着急地追问:“况且若何?”
“况且,以我们之间对彼此的熟悉,我会看不出‘他不是你’?”皇后了然地反问。
皇帝赫然一惊。
“你知道?”皇帝果真意外。因为他和御希实在长得太像了,并且他和御希孪生兄弟的事情,先皇有过交代,所以不曾公开过。皇后又怎会想到自己身边的人何时换了?毕竟,后来宫中有了一个庄妃,所谓的“皇帝”也不可能日日去凤翔宫。就连朝中那些大臣整日地与“皇帝”见面也不曾发现任何破绽,而很少与“皇帝”接触的皇后却能轻易查出端倪?
皇后无奈地一笑,续道:“要不,你真以为我会跟别的女人争宠?”
“什么意思?”皇帝一下子没有绕过弯儿来,只因皇后的话实在跳跃太大。
皇后凝视着皇帝半晌,最后才幽幽地道出心中藏了多年的心里话:“若你移情别恋,专宠庄妃,以我的脾性,能厚着脸皮讨好你?”
的确,这话说到了点子上。
皇帝颔首。是啊,皇后外柔内刚,也是个清高倨傲的主。当年他追求她,娶她也颇费了一番心思。那般清高的她,会容忍自己的夫君日日与别的女人纠缠不休?甭说是要她跟别的女人争宠了,即便是她这皇后正妻的位置,说不定她也早就丢弃不要了。
见皇帝似乎听进去了她的话,皇后心内微微地松了一口气。
虽然明白,皇帝已经想清楚了些许事情,但皇后还是没有急着阐释余下的话,直到皇帝将一双布满疑问的眼眸对准她。
“既如此,你何必委屈自己与御希虚以委蛇?”皇帝觉得自己果真是低估了一个女人的忍耐力。
皇后吁了口气,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扯了个笑容。当年,她不只是一个失去了丈夫的女人,重要的她还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在儿子还未长大,还未足够强大之前,她除了忍耐,除了演戏,如何去蒙蔽那个篡位者的眼睛?若仅仅以她个人意愿,她当然愿意在第一时间将御希碎尸万段,不过她不能那么做,否则害了自己是小,毁了儿子便是大过了。她必须蛰伏待机。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良久,皇后终于被皇帝探究的眼神所唤醒。
于是,她轻声道:“我虽与御希虚以委蛇,可他也不是个傻子,不会让自己有机会被他捉到把柄,自然会尽量减少与我的接触。我和他之间,永远只是叔嫂关系。”
虽然皇帝曾经告诉过自己,不介意皇后与御希这些年来的阴差阳错,可是当他听到皇后亲口承认与御希之间别无逾矩,他的心中还是不免跳耀着兴奋的火花。毕竟,身为一个男人,不论基于何种原因,总之还是不愿意自己的女人被人染指,纵然是他的亲兄弟也一样。
“娴儿,是朕小人之心了。”皇帝有些羞愧。
皇后明白夫君未曾言明的余下话意。却见得,她露了个看似艳丽,却又给人温和感觉的笑容。
她说:“我不介意。倘若你没有‘小人之心’,我倒是会介意,因为那就说明你心中没我。爱情是自私的,只属于两个人之间的,若掺了沙子自然不舒服。”
“谢谢你的体谅。”皇帝第一百二次感概自己娶了个善解人意又明事理的好妻子。
皇后依旧是那般温婉,满脸娴静,正如她的名字一样。
皇帝也终于彻底放心,知道皇后不会有别的想法,遂大胆地绕回去将之前没有解决的问题摆出来:“你觉得,我这样处置御轩,是否有包庇之嫌?”
“真要我说实话?”皇后不确定地问了句。
皇帝满脸认真,慎重地点了点头。
皇后这才继续道:“俗话讲,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御希窃国是实,怎么处置都不为过。你让青青就这么轻易地放了他,不光轩儿心中不平,恐怕朝中那些忠于你,忠于轩儿的大臣知道了也不答应。”
“是啊……”皇帝的话音显得沉重了。不错,也就是顾虑到这些,所以他不敢将这事儿交给儿子们去处理。未免儿子们一气之下对御希不利,所以他才先下手为强,将青青捷足先登。
“不过……”皇后的突然转折,让皇帝眼睛一亮。当皇帝从沉重的心绪中脱颖而出,再次将视线望向皇后时,她这样道:“不过,我清楚你的脾性。你和轩儿都是眼睛里揉不下沙子的正直之人,见御希犯下滔天大罪,你心中指定比我更想将他千刀万剐。你之所以没有这样做,一定有你的原因。”
“娴儿……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皇帝许是太久没有被人这样无条件地信任和关怀着。突然回到有爱人体贴的日子,顿觉满世界都是幸福的,即便是以往的不幸也似乎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不许再说这个‘谢’字。”皇后娇嗔道。
皇帝会心一笑,是啊,他们之间何须这般见外?
想了想,皇帝道:“当年纳庄妃为妃,实在是有逼不得已的苦衷。没想到,最后却因此而酿成大祸,是我对不住你。”
“当初纳她为妃,你也曾征求过我的同意。个中内情,我与你一样清楚。我明白你不会为美色所动,喜新厌旧。至于后来的事情,既非你愿,你也是受害者,我怎会怪你?”皇后重新偎进皇帝的怀中,感受到他的温暖,从此忧愁不再。而今,儿子已然长大,且能够独当一面,本以为已经失去的最爱也奇迹般地回到自己身边,上天待她也算不薄了。
“人都说,女人的嫉妒心可以让人发狂。可娴儿你,面对‘皇帝’一个有一个娶进宫的嫔妃,竟能保持清醒的头脑,看清一切,若换做别人,只怕会毁天灭地,酿成恶果。”皇帝叹道。
当然,以皇后国母的尊位,她若吃醋拈酸,怕就不是社稷之幸了,更诚然她柔弱的外表遮掩下藏着一颗无坚不摧的心,腹中丘壑更是让男儿也犹且不及。她若想成为阴谋家,颠覆天下,一个庄妃又怎会是她的对手?何须承受庄妃十几年来的羞辱?
“你太不了解女人,为了孩子,女人的肩有时候可以扛起万斤重担。”皇后轻描淡写地道。
皇帝微笑,不否认,现在的他彻底明白了这个道理:“辛苦你了。”
一对历经风雨的夫妻,在他们的眼中,或许很多事情也不那么重要。往事如烟,谈论起来,也不过是云淡风轻的聊侃罢了。
现在对于他们来说,最重要的是,往后面看,将来的事情才是他们最需要考虑的。
所以,皇后侧过头,抬眸这样问着皇帝:“你真准备一直装病下去?”
皇帝爱恋地拢了拢皇后,过了好一会儿,才调试好心情,收起心中所有的感动,谈及当前形势:“你为轩儿做了那么多,我这个当爹的倒是没为他付出什么。从今儿起,这烂摊子就交给我处理,我不能给儿子留下一片满是疮痍的废墟。”
事情既然由他而起,他就有义务平息。他要还子孙一个太平盛世!
“轩儿有足够的能力自保,这一点儿倒是不必让我们操心太多。”皇后满是骄傲地道。说此话时,她的目光中都透露着自豪和欣慰。
皇帝一边儿抚着皇后的头,若年轻时那样给予她安心的感觉,
“这是我跟御希之间的纠葛,不想绵延下一代。再说,先皇在位时也对我有过教诲,我不可能违逆他老人家的圣意。”皇帝话虽不重,但其中已经明显的透露出了他宽待御希的重要原因。
“既如此,便依了你吧。”皇后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只是:“不过,我约莫从青丫头的话中听出来,御希似乎更独孤九成那伙逆贼一党,意图对百里家族不利。若真是这样,轩儿为了青丫头,绝对不会对御希手软。”
“轩儿是不会,但青丫头会。”皇帝很有把握,又道:“那丫头有法子治轩儿。”
“这倒也是。”皇后附和,而后两夫妻会心一笑。
“哈哈哈……”
﹍﹍﹍﹍﹍﹍
青青拽着御轩出了北苑,然而径直往他们的院落而去。
直到回到他们的房间,青青这才送开抓在御轩胳膊上的纤手。
“你木头啊,不开窍,你爹娘好不容易才见上面,你在旁边儿当什么电灯泡?”青青蹙着眉头数落着。
御轩被青青耸到屋内圆桌旁的一张椅子上坐好。
微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