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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如一一应答,一顿饭吃了半个时辰,多半都是在回话,她都记不清自己到底吃了些什么,只晓得肚子是吃饱的,菜式的味道也都很不错。
“沈老爷像是前日又寄了书信来,信里写了什么,我没有看到,只见到老爷看过信后十分不悦,想来不是让人开心的事,老爷不说,我不方便问,你心里有数就是了。”大太太放下筷子,用面巾擦嘴时,慢条斯理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85:蜂刺入怀
吃下去的饭食变成砂石一样沉甸甸装在腹中,九如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依然笑着起身,与大太太行礼,退身而出的,由始至终,她都没有敢开口问,春琴在哪里,来过三俩次,都看不到春琴的影子,前次说因为沈家的事儿,春琴不适合留在她身边,可春琴不过是母亲身边的丫鬟,足不出户的,又能懂得什么,难道说是被禁锢起来,或者是送回沈家去了。
蜂刺入怀,解衣去赶的道理,她是明白,只不知下一次要赶的人会不会是自己。
“小王妃,你可算是出来了。”芍药在门外兜转着圈子,见人出来,笑脸相迎着过来,“还以为大太太要留着说到下午才肯放人。”
“你一直没有回去?”
“早回去过,又来了,表少爷在沁月阁陪着小王爷,听我说了事情,差我过来候着小王妃的。”
“芍药,你先过来扶我。”九如不再硬撑,借了芍药的半边肩膀,软软笑道,“这会儿,我是全身脱力,也幸亏是你来了,不然还发愁怎么走回去。”
“大太太是故意给你的下马威,这要是真的伤了小王妃的身子,小王爷也会不开心的。”
“不要告诉相公就好,只说是大太太留我吃饭。”
“是没敢和小王爷说起。”
“你也是一大早与我同起,辛苦到这会儿。”
“我回沁月阁的时候,匆匆塞了两个包子喝了一大壶水,小王妃不必担心我的。”芍药担忧地看着她,“只是小王爷就在厅中坐着,要是看到你这般,总会要问起的,又该怎么回答。”
“到了沁月阁,你先进去,让表少爷支个招将他引开来,我回房中小睡片刻就会好的,不过是饿了一上午,有些脱力,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九如想起自己在沈府,住在小院中,样样事情亲手而为,成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身体才会变得羸弱。
俩人边说着话,已经到了沁月阁门前,芍药扶她到门前石桌边坐下:“小王妃稍等片刻,我很快回来,这石板上面凉气重,原本不该多坐的。”
九如轻推了她一把:“还不快去,这是要絮叨到几时。”
眼见着芍药进门,她用一只手臂撑着桌面,半合着眼歇息,才坐定不过小会儿,就听得有人拔高了嗓门在身后说道:“薛王府堂堂的小王妃,难不成是俩口子吵架被撵出沁月阁,怎么坐在门口不进去,让下人见了传出去,真正是笑话了。”
九如只觉得像是有锯子在耳朵根扯磨,听出是二太太的声音,她依然坐着不动,轻笑道:“二太太真是好兴致,怎么有空过来。”
二太太原本就是对她各种看不顺眼,走过沁月阁都是远远绕开,今天远远见门前坐着一个人,背影像是她,觉得有好戏看,才走到跟前,恨不得见她出丑,见她依旧四平八稳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上前:“你还懂不懂规矩,哪里有长辈说话,你还坐着的道理,不知是哪家教出来的女儿,这样的轻贱。”
86:无中生有
二太太的声音又尖又高,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还刻意地笑了几声:“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是被我说中的软处,不敢回嘴了。”
九如扶着石桌边缘,慢慢站起身,慢慢转过身,直视着二太太,抿着嘴唇不言语。
二太太见她脸色发白,显然是身体不适,但是一双眼睛,亮的出奇,让人不敢与其对视,微微将自己的视线给转开来,打九如一进薛家的门,她就觉得九如的眼睛看着不舒服,暗暗啐了一口道:“一身的妖气。”
九如不怒反笑道:“二太太特意从沁月阁门口走过,就是来说这些的吗。”她中气不足,说话不如平日利索,不过一字一句,依然清晰入耳,分量不轻。
“敢情你觉得有大太太给你撑腰,让你去学着管理家务,你的腰杆子也硬了,说话声音也大了,长辈说话都不放在耳朵里了。”
“二太太的话未免有偏差,这里只有我与你俩人,明明是二太太说话的声音更大才是。”
二太太要说的话,被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梗在嗓子眼里:“我说话声音比你大些,你也没资格教训我。”
“二太太是长辈,我怎么敢在长辈面前放肆。”九如顿了一顿又道,“只是长辈也不应该在小辈面前无中生有,妄自菲薄。”
八个字一出,二太太险些气得往后退一大步:“你说什么,你方才说什么,我无中生有,我妄自菲薄,你,你好大的胆子。”
“二太太教训我,我作为小辈自然是不能回嘴,但是二太太怎么能侮辱我的出身,我的娘家。”
“娘家。沈家是吧。”二太太笑得气焰嚣张,只差两手叉腰了,“你们沈家出了天大的篓子,跪着求着老爷帮忙呢,要是老爷袖手旁观,别说是什么娘家,你能不能在薛府待下去都未尝不知,看你还能神气到几时。”
九如在心里轻轻叹口气,没有不透风的墙,老王爷对她的警示,让她即便是听到什么风言风语都不要计较,沈家是沈家,她已经是薛家的媳妇儿了。
这种无谓的争斗,又是在沁月阁门前,她实在不想继续纠缠下去,不过是想等着芍药在里面安排好才进去,有些话,她不愿意让霆岚听见的。
“怎么不说话了,怎么不敢说话了。”二太太见她退半步,立时要多进两步的,“别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也别说我无中生有,沈家的事儿,外头打听打听都能知道,你的娘家就要败了,败了,你听见没有。”
“九如多谢二太太关心了,特意跑来告诉我这些,不过在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我实在不想听这些闲言碎语的。”九如知道再僵持下去,场面只会更加难看,索性抬脚往沁月阁里面走。
二太太根本不容许她中途退场,上前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重力拉扯道:“话还没有说完,你要躲到哪里去。”
九如是撑着一口气才能走路,根本经不起外力,身体一歪,眼见着要重重摔倒在地。
87:风口浪尖
一双手横升而来,将她给稳稳托住了。
“二太太怎么这样好兴致,站在沁月阁门口也不进来坐坐的。”赵凌琪见九如站稳,立时将手给放开来,示意与他一起出来的芍药将她扶好,他的态度温和有礼,未语先笑。
二太太见到突然出现的旁观者,心里有些虚,不知自己方才的话被他听去多少,她也是眼见着四下无人,才敢特意放肆,那样子的话,即便是九如告到老爷面前去,也没有人证,她完全可以抵赖,不过赵凌琪一出现,场面上立即有了变数,她勉强笑道:“原来表少爷也在这里。”
“在教霆岚写字,听着外面真是热闹,所以才出来看看出了什么事情的。”赵凌琪的笑容从始至终偶读没有变过,要是仔细看,一双眼睛却是寒意顿生的。
二太太一时找不到台阶下来:“没,没有什么事情,正好路过与九如说几句话罢了。”
“是这样吗。”赵凌琪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不过也不想轻易放过。
“二太太说的没有错,确实是在门前遇到所以说了几句家常话。”九如不想再生事,方才的对话,她也不算吃亏,就没必要在旁人面前再让二太太更加难堪,免得心中积怨越来越重,闹僵起来,谁都不好看。
“既然如此,二太太要不要进来喝一杯茶。”赵凌琪知晓九如的心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喝茶就不必了,我那边还有好些事儿等着。”二太太赶紧推托,“下午还约了裁缝,给晴芸做几件新衣的。”
“既然如此,就不留二太太了。”赵凌琪微微扬起下巴,“芍药扶小王妃回去就好,免得霆岚听到小王妃身体不适,又要心焦。”
二太太眼睁睁见着那两主一仆,返身就走,没有人给她行礼,也没有人再多看她一眼,恨恨地一跺脚,低声道:“你不过是老爷看着可怜收留在府里讨生活的败家子,表少爷,表少爷,喊得好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根底。”
只可惜,门前只留了她一个人,后面的话,别人都听不见了。
“你这是怎么弄成这样子的。”赵凌琪见九如坐着不说话,微微有些气急败坏,方才的从容一扫而尽,“怎么会在门口与二太太争吵起来的。”
“一时之气。”九如缓缓言道,“或许这种时候,我应该忍的。”
二太太的话中涵义,她并非听不出来,看着她不顺眼是一码事,她被大太太带在身边,渗入管家是另一码事,当家的好处是个人心里都明白,大太太的公开举动,等于是将她推到了风口浪尖,全府上下,除了二太太,还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她,看着她出丑,再来落井下石。
“二太太的脾气便是那样子的,要是真的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你只当听不见就是了,她膝下有晴芸在那里,老爷颇为疼爱晴芸,她自然就有了说话的气力。”赵凌琪见她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生怕自己的话说重了,让她更加不快,只能轻声安慰,“怎么说,她都是长辈,一起闹到姨夫面前,吃亏的人还是你。”
88:旧案
赵凌琪说了一大通的话,见她还是不言语,索性在她正对面坐了下来,叹气道:“九如,你这是要做什么。”
九如抬起头来,莞尔一笑道:“我是觉得表少爷说得有理,在自责中反省。”
她的鬓发有些微微散开,茸茸的样子,赵凌琪正对着她素净的容颜,强压住想要抬手去摸摸她头发的冲动:“幸好是霆岚没有在场,否则的话”
“否则的话,他一定会不开心的。”
“不开心还在其次,我是怕他想不明白,会觉得你去大太太那里做事不妥,央求到姨夫面前去。”
“那样子的话,老爷一定会觉得我没时间照顾好他,在大太太面前打了我的退堂鼓。”
“是,只要姨夫一旦开口,你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那不就正好迎合了府中好些人的盼望。”
“我们不要给那些人盼头就好了。”
“表少爷替我打听的事情,有没有眉目了。”方才二太太口口声声说,沈家的事情已经是满大街都知道,九如知道虽然不如二太太说的那么夸张,不过父亲一再书信而来拜托,事情或许真的不小。
“我正是要找你来说这件事情的。”赵凌琪见她微微含着笑,面色却是越来越苍白,担忧地问道,“听芍药说,你方才在大太太那边坐到脱力,走不动路。”
“没有她说的那样夸张,不过是因为饿了一个上午,哪里真的就突然变得娇贵了。”九如急着打断他的话,“先把你打听到的关于沈家的事情告诉我。”
“听说是令尊得罪了京城中的高官,翻出多年前的旧案,涉及人员颇广,纠葛不断,令尊才频频书信出来,找寻可以相助之人,其中就有姨夫在内。”
“旧案是哪方面的案子,总不会是杀人放火吧。”
“虽然不是杀人放火,但也不是小案子。”赵凌琪斟酌了一下才道,“说是窝藏朝廷要犯之后,在本朝,这罪过也算是大了。”
九如原先想过,家中一直做的是皇商的生意,要是出事,也就最多是银两贪墨,拉拢权贵这一类,怎么突然生出个窝藏罪犯,沈家上下的人口里面,谁会是要犯之后,她一时也想不明白,却见到赵凌琪一双眼眨都不眨地看着自己,心里头一通慌乱:“你的意思是”
“是。”
“不会的。”
“真的是。”赵凌琪苦笑道,“我也不敢想的。”
“难道那个要犯之后,是与我有关的?”
赵凌琪点一点头。
“既然说是旧案,我又完全不得而知,那么即是说”九如只觉得眼皮上下乱跳,赶紧用手去捂住,“即是说旧案中的那人是我的母亲,我已经过世的母亲。”
“所以,我觉得这事儿不会有大碍,令堂已经过世,就算这一切都是真的,也是死无对证,令尊最多是花些钱财,找些人脉,费些时间,还能折腾到哪里去。”赵凌琪不想给她太多负担,刻意轻描淡写的带过。
九如嘴角一抽道:“母亲虽然已经过世,但是我还活着,我是她的血脉,或许这就是父亲会写信来薛王府求救的原因,也就是为什么老爷让我不要对此事多加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