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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如嘴角一抽道:“母亲虽然已经过世,但是我还活着,我是她的血脉,或许这就是父亲会写信来薛王府求救的原因,也就是为什么老爷让我不要对此事多加干涉的原因吧。”
89:可怜之人
没想到,最后牵扯出来的,还是自己,九如有种天算不如人算的挫败感,还真的是被二太太说中了,想来也是听到风声才能壮着胆子到沁月阁门口来叫嚣的。
九如心念一动,扬起眼来静静盯着赵凌琪。
“你怎么这样看着我。”赵凌琪下意识地低头去看自己,“我有哪里不对劲的。”
“你早就知道的,是不是。”九如镇定地问道。
“知道什么。”
“不要明知故问。”九如想要将赵凌琪那张温和的笑容撕开来,看看这个男人的好皮相下面藏着多少别人不为所知的东西,他最擅长的,保持不变的笑容,仿佛是最好的挡箭牌,将那些他不喜欢的,他厌恶的统统隔绝在外面。
“沈府是你的娘家,应该你比我更清楚才是。”赵凌琪一脸的无辜。
“够了,你不是霆岚,不要套用他的表情。”九如猛地一挥手,指甲差点抓到他的脸孔上,“你明明在我面前提起过,关于我母亲娘家的事情,你定然是知道的。”
赵凌琪有些后怕地瞄了一眼她的指甲,讪讪笑道:“你不要急,听我说,我知道的总是会告诉你的。”
“我的金玉算盘呢。”九如突然对他的所言所行都变得怀疑起来。
“不是送去找工匠修理了吗。”
“你看着我,同我说,我的金玉算盘呢。”九如原本碍着谈论的话题,不方便让太多人听到,一直压低着嗓子,这会儿着急起来,嗓子都压不住了,觉得赵凌琪实在有太多事情瞒着她。
“九如,这一点请你一定相信我,你的金玉算盘我找到了合适的工匠,已经修复得差不多了,绝对不会出任何差池的,我用性命对你担保,用性命。”赵凌琪见她真的发急,赶紧正色言道,“你要是再不相信我,我此时也拿不出来给你看的。”
九如缓缓地将目光收回来,低声道:“我相信你,相信你不会害我,你也知道金玉算盘是我母亲留给我唯一的东西,对我何其珍贵的。”
“是,我知道。”
“在小院中六年,有时候觉得自己熬不下去了,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最多一次有整整二十七天没有人同我说话,等到再次张口时,舌头和嗓子都仿佛是黏连在一起,不会言语了。”九如没有看他,她的目光远远的,不知落在何处,没有收回来,“有时候,想想,也会有后悔的,为了一件不会笑不会说的死物,和自己的父亲死磕,若非母亲过世,我可能还被关在那里,出不来的。”
“不会的,九如,你已经出来了,你不再是被关在后院的那个可怜女子,你能够走出来了。”
九如看着他,荷荷地笑,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些什么:“你也觉得我可怜是不是。”
“我不是那层意思。”
“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可怜。”她用手抹了一下脸,“不过,你说的对,已经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重复地去回忆对谁都不好,我慢慢地会将过往的事情都淡忘的。”视线流连在赵凌琪的脸上,她的声音更低了,“其中,还包括了你的那部分。”
90:伤口
明明已经将现状分析得再透明不过了,赵凌琪听到她这句近乎于喃喃自语的话,还是觉得心口一沉,像是有看不见的钝器在那里慢慢撕扯,他赶紧地掉转过头去,不要看九如此时此刻脸上的表情,他觉得那张苍白的美丽素颜,能够在他心脏最柔软的部分,凿出深可见底的伤口,怕是一辈子都难以愈合的伤口。
“表哥,九儿,你们在说什么事情,声音这么大,是在吵架吗。”霆岚像是才睡了午觉出来,睡眼惺忪,外衫胡乱地披着,衣带都没有系好。
“没有,没有吵架。”九如走上前,替他整理衣衫,“辛泽去了哪里,怎么没有替你穿好衣服。”
“我醒过来也没有看到他,好像是海棠姐姐让他出府去买什么东西了。”霆岚疑惑地揉揉眼睛,看看他们俩人,“真的没有吵架吗,我在内屋都听到你们说话的声音了。”
“我和表少爷怎么会吵架。”九如浅浅而笑道,“她们几个都是怎么了,你醒来都没有招呼。”
“九儿,你的脸色不太好。”霆岚担忧地看着她,“是不是去大太太那里累到了。”
“没有,大太太很照顾我,怎么会累,况且也不过就是在那里坐坐,听人说说话。”经过一串的起起伏伏,已经把在大太太那里积累下的那点倦意打发地一干二净,“大太太也是怕我在屋子里闷着,才让我去走动走动的。”
“真的没关系吗。”霆岚给自己倒茶喝,“不过表哥说了,你去那边是好事,给大太太分忧,而且父亲也会更加喜欢你的。”
赵凌琪总是能把大道理化成浅白的话,让人一听就明白,九如觉得自己在这点上还真的是不如他,侧眼去看他,他恢复成印象中那个翩翩贵公子的模样,她轻轻叹口气,大概也只有在自己面前,他才会不经意地将面具卸下来。
“小王妃,门外有报,说是有人找。”海棠从门外进来。
“有人找我?”九如诧异了,“怎么会有人找我。”
“已经被拦在外头,正好辛泽在那边看到,听说是找小王妃的,赶紧传话进来。”
“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
“怎么没有带人进来。”
“门房的老妈子看着脸生,怎么敢放人进来。”赵凌琪提醒道,“不如过去看看才好。”
九如点点头:“既然有名有姓找过来,总不会错的。”
“九儿,我也要去看。”霆岚见他们要走,连忙跟过来。
九如按住他的肩膀:“你在屋里留着就好,我只去看一眼,要是真的找我,我就带人进来,如果是冒名的,表少爷会替我打发的。”
“怎么表哥去得,我又去不得。”霆岚嘟囔了一句,还是乖乖坐了回去。
走出沁月阁,九如的步子一缓:“你猜会是哪个找我。”
赵凌琪微微沉吟道:“怕是你娘家的人。”
“你不是才说了没事的,让我宽心。”
“传言是传言,要是真的找到门前,怕是事情更大了。”
91:揣测
在心里诸多盘算,见到来的人时,九如依然愣了一下,像是不相信这个人会出现在自己眼前,还是这般狼狈的样子,辛泽眼见着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搓着双手在一边干着急,见到她出现,立时喊道:“小王妃来了,这位姑娘说是你的家姐,我们谁也不认得,不好相认。”
“尔容姐姐。”九如缓过神来,走上前去,轻声唤道。
尔容原本还在低声啼哭,听到她声音,抬起头来,呜咽道:“九如,九如救救我。”
印象中的尔容一贯注意衣着打扮,每次见面总是穿着新衣,珠花玉簪,环佩叮当的,九如实在不能把这个穿着灰扑扑衣衫的女子和沈尔容联系在一起。
“尔容姐姐,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九如看看她身后,没有丫鬟,没有老妈子,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都不要站在门口,引来更多人看到更不好,既然是小王妃的家人,直接先带到沁月阁去,坐下来慢慢说就是了。”赵凌琪清咳一声,见俩人大眼瞪小眼的,又说不出个所以然,要是招来别处的丫鬟,传出去,惊动了老王爷,愈发的麻烦。
尔容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琪王”
“都先回去,回去再说。”赵凌琪怕她又哭哭啼啼个没完,索性抬高了嗓音,这会儿不是叙旧的时间。
九如明白他的意思,一把扶住尔容的手臂:“尔容姐姐一路来吃了不少苦,先跟我进屋才好。”
尔容惊魂未定,看到她等于是看到最亲的人,一个劲地点头。
赵凌琪拿出银子打点给门房,叮嘱道千万不要再告诉旁人,看着前面相扶相持的背影,摇了摇头,疾步跟了上去。
到了沁月阁,霆岚见九如带了陌生女子进门,好奇地凑上来问道:“九儿,真是你的家里人吗。”
“是,是我姐姐。”九如吩咐烧洗澡水,再让厨子做些清粥小菜,将尔容交给海棠手中:“姐姐先不用说什么,等收拾好自己,吃过饭,我们再慢慢地说。”
尔容的神情有些呆滞,不过接受她的建议,乖乖地进屋洗澡。
九如在屋中兜着圈子走,霆岚起先还有兴致地看着她,等她转到第三圈,哇哇叫起来:“九儿,你就不能坐下来吗,我被你晃得眼睛都花了。”
赵凌琪拍下他的肩膀:“不要吵她,她在想事情。”
“既然那人是她姐姐,又不是坏人,她干嘛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正是因为不是旁人,是她姐姐,她才着急。”
“表哥,我不太明白,既然九儿着急,她又不去问那个姐姐,说是要先洗澡更衣的,问清楚再洗也不迟啊。”
“九如是担心那位姐姐支撑不住,她的娘家离这里虽然不是很远的路,不过单身女子,又从未出过大门,一路走过来,想来也是吃了不少苦的。”
九如总算是停下脚步,自言自语道:“尔容姐姐怎么会来的,她怎么可能一个人出来,一定是家中出了大事。”
“九如,不要胡乱揣测。”
“她都出现在这里,怎么是揣测。”
“我看尔容姑娘的样子,不像是因为家中巨变而逃出来的。”赵凌琪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既然你已经决定要等了,索性等她出来才问个清楚不是更好。”
92:回避
霆岚见九如急躁的样子,心里难受,站起身来,将她的肩膀搂住,按她一把在椅子上坐下来:“九儿,人都来了,你急也急不来的,你这样会伤到自己的。”
两个人离得近,九如能在他澄清的双眸中看到自己的倒影,脸色苍白,神情焦虑,她想挤出些笑容,却发现嘴角僵硬,怎么也挤不出来的:“相公,我吓到你了是不是。”
霆岚觉得她像是一朵素白的花,仿佛随时要凋落枝头似的,隐隐地有些心惊,轻声细语道:“我才没有那么胆小,你怎么能够吓到我,其实是表哥被吓到了。”
赵凌琪听着他们的对话,不知怎么扯到自己身上,有些啼笑皆非,才要张口说话,见到霆岚背过身来,重重地瞪了一眼,仿佛让他不要打扰自己劝慰娘子,又识相地把嘴给闭上了。
霆岚的手指逐一摸过九如的眉眼,脸颊,还有鬓边的碎发:“九如,没事的,没事的,有我在呢。”
九如闭了闭眼,呓语般道:“嗯,有相公在,没事的。”
明明是一句空如浮云的安慰话,她的心跳声却慢慢平缓下来:“你们说的都对,尔容姐姐就在屋里,她既然来了,那么家中的事情都可以一一问清楚,我也不必成天的提心吊胆才是。”
“趁她还没有出来,我先回避一下才好。”赵凌琪站起身来,“明日我再过来看情况。”
霆岚见他行色匆匆的,抓抓头发问道:“表哥做什么要回避。”
九如想到未嫁时,尔容对赵凌琪的那些小心思,要是说出来的话,未免会牵扯出自己与赵凌琪从前的旧情,搪塞道:“尔容姐姐,云英未嫁,尚未出阁,表少爷觉得有些话,他在场就不太方便说的。”
“那么,我要不要也回避。”霆岚为难了,“可是,我是你相公,她是你姐姐,我们算亲戚,亲戚之间也要这么讲究的吗。”
“你是我的相公,在场没有关系的。”九如有些不太愿意与尔容独自相处。
“那就好,我留着听你们说话,我不插嘴的。”霆岚欢喜地点点头。
海棠先从屋子中出来,九如往后一看道:“她怎么了。”
“那位姑娘洗完澡,换好衣服,坐在榻前,不知怎么又哭了,我也不知道怎么相劝才好。”海棠无奈的回道,“就听到她在叨念一个名字。”
“名字?”
“是的,好像是雪什么。”
“雪卉?”
“对的,正是雪卉。”海棠应道。
九如心里有点底:“我进去看看先,你把辛泽喊回来,怕是一个进了王府,还有一个落在外头了。”
她推开门,尔容还在低头抹眼泪:“尔容姐姐,你是不是带了雪卉一起出来的。”
尔容猛地抬起头来:“是,雪卉帮我翻了墙出来,可是进了京城的时候,我们走散了,我问了很多很多人,才找到这里,雪卉,雪卉不知道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