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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手真的不轻,是用了很大力气的。”
“他是为了你。”
九如翻找药膏的动作停下来,她仰起脸来望着霆岚道:“我和他没有任何瓜葛了。”
“我知道。”
“那你还非要这样说。”
“没有瓜葛,我才好说,以前你听我说过没。”
以前,他确实没有明白地说过,九如想了想,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那时候霆岚虽然嘴上没有明说,心中想必也是防着她的,如果一开始便知道她曾经与赵凌琪有过一段情,那么将她当做是逐步霸占薛家的一步有力棋子也是理所当然,霆岚当着面能够摊开来,便是心里没有纠缠不清,是好事情。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知道什么。”霆岚揣着明白装糊涂。
九如与霆岚的感情固然极好,要她说出与赵凌琪的旧情,却是有些难以启齿,话到嘴边滚了两次,又咽了回去,霆岚索性往她身边一坐,耐心地等着她开口。
“我与表少爷在嫁给你之前就认识了。”
“这个我知道,是他向父亲推举的这门亲事,说你什么都好,只是不是正事所出,父亲说性格好,会得照顾人就好,我当时听了在想,你会不会长得丑,才肯心甘情愿地嫁给一个傻瓜,一辈子陪着个傻瓜是件十分无趣的事情。”霆岚见她吞吞吐吐的,也就不为难她,替她说了下去,“拜堂的时候,我说了什么话,你还记得吗。”
“你问我长得什么样子,为什么要用帕子将脸遮起来。”
“你都还记得。”
“不会忘记的。”九如想到当天的情景,脸上显出柔软的笑意来,“我们拜堂的事情,我怎么会忘记。”
第九十八章 相守
霆岚凑过来,在她脸颊边轻轻落了一吻,低声道:“我也不会忘记的,九儿,那天的你真是好看,是最好看的新娘子,所以我们成亲以前的事情就不必多想了,既然已经是过往,又不是我们喜欢想起来的,我们都忘记就好了,你说呢。”
九如摇了摇头道:“有些事情,我还是想说清楚的,事实上,我一直以为自己会嫁的人是赵凌琪,他从第一次来沈家与我私下结识后,两人相谈颇欢,听他话前话后的意思都是会上门来提亲,那时候的我,被父亲关在小院中,已经整整六年,以为这是唯一也是最好可以逃脱出沈家这个牢笼的方法。”
“他骗了你,结果顶替上来的那个人是我。”
“父亲知道他提亲的人是你时,说什么都不肯答应,但是那时候,我已经铁了心,哪怕是胡乱嫁一个人也比关在那种十天半月没有一个人同你说句话的地方要好得多。”九如勉强地笑着道,“结果,遇到了你。”
虽然与父亲解开了心结,说到那段日子的时候,九如心口依然是藏不住的酸涩,六年的日子,她是怎么熬过来的,简直不能回头去看。
“遇到我怎么样。”霆岚迫不及待地问道。
“是福是祸,有些事儿还真的是说不准。”九如抬起手来,摸了摸霆岚的脸,初初看到他时,已经有了好感,洞房的时候,虽然他是个陌生人,但是她没有觉得害怕,没有觉得讨厌,两个人并头睡着,她只当他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如今,孩子也已经长大成能够挡风遮雨的男人,看着叫人安心。
霆岚一把抓住她的手,坏笑道:“九儿,你再这样摸下去,我要礼尚往来的。”
“什么礼尚往来。”九如的话没有问完,已经被霆岚扑倒在床边,细细的吻落下来,她笑着要躲,小小挣了两下,双臂不由自主的将霆岚的身体给圈住,眼睛闭起来,心下念道,要是老天保佑,让她和霆岚太平相守到老就好。
醒过来的时候,霆岚下意识去摸身边睡着的人,这个习惯不知道是从几时养成的,摸到那个温暖而柔软的身体时,他安心地露出笑容,才舍得睁开眼。
九如比他醒的早,见他还在熟睡就没有起来,这里不比在王府,身边没有随身伺候的人,要是她起来穿衣梳洗,霆岚会被吵醒的,不如平平躺着等他自然醒。
“你等了很久?”
“不久,最多半柱香的时间,你已经睡不安稳。”九如抿着嘴笑,不知道他是什么坏习惯,从自己枕头摸到她的枕头,又沿着被子一路摸下来。
“那时候,你每天一早要去大太太那里,我醒来的时候,你总是不在的,做梦的时候,你明明还在身边,眼睛一睁开,旁边的被子就是空荡荡地。”霆岚说得有些委屈,先起身将衣服都穿戴好,又去帮她从柜子里取出干净的衣裙。
九如边穿边用眼角去看昨晚那些凌乱散落一地的衫子,面孔微微泛红。
“对了,九儿,还有件好消息要告诉你的。”
九如对着镜子梳了个简单的发髻,样样事情自己动手的感觉,其实也不坏。
“那个朱燕明对薛家的事情,好像还真的知道不少,期间他问起了你的事情。”
“沈家的?”
“是,他问的很是详细,我怕另有隐情不敢与他过多搭话,毕竟是才相识的人,猜不出他的用意来,不过听他的意思,那件旧案确实是要重新彻查,却不是要抓当年逃走的要犯,而是要沉冤昭雪,重新翻案。”
九如听得他的话,手一抖道:“你听得可清楚。”
“我是拐弯抹角地问了,他的意思十分明白,还替我可惜,说是小王妃怎么没有撑到翻案之后,否则一定是件皆大欢喜的事情。”
九如压抑不住心里的激动:“朱燕明几时还会再来,你们有没有确定。”
“说了,我回庄子,第二天就请他过来,既然他请客吃饭,我还礼相邀也是应该的。”
“第二天,便是今日了。”
“确切的说,应该是今晚。”霆岚见她神情激动,大致已经猜到,“你是想替你母亲伸冤。”
“如果母亲的事情可以昭雪,那么我以后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不怕府里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又拿这件事情来威胁你。”九如早就盘算过,霆岚当日不战而退直接避让到庄子里,一方面是为了想近距离照顾着她,另一方面已经知道,九如的家事会成为他最大的软肋,大太太拿捏着这一条,霆岚投鼠忌器,就不敢反抗,失去了所有可以抗衡的力量。
说到底,霆岚虽然迫不得己安排了一场让她留下创伤和遗憾的戏份,她却是那个罪魁祸首,怨不得别人的,否则固然是大太太真的与赵凌琪联手,固然是老王爷正好疾病上身,要这么快击溃他们两个,也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如果朱燕明今晚要来,我想同你一起去。”
“你不是要避着外人。”
“如果这次不避,或许以后都可以不避了。”九如深深吸了一口气,坚定说道。
朱燕明带着两个家仆兴冲冲地前来赴宴,不过才相识几天,已经把霆岚当成是自家兄弟一般,连声夸赞庄子上的厨子手艺一流,要将自家的那几个送来好好学师。
霆岚端着酒杯,但笑不语,朱燕明酒过三巡以后,话更加多起来:“那日我与你在庄子上初初碰面,远远见你身后坐了个女子,纱帽蒙面,看不清长相,不过诸人似乎很维护着她,不知是府上的什么人。”
霆岚见他对九如的事情很是好奇,当下也不点破,起身又给朱燕明斟满了酒。
“听闻你的妻子疾病才过世,难不成这个是续弦?”朱燕明一副了然的神情。
九如坐在帘子后面,听他们对话,听到这一句的时候,又好气又好笑。
“上一回,哥哥说的那件事情,如今可有眉目了?”
“哪件事情。”
“二十年前,内府的库银被盗,主管大人全家被问斩的旧案。”
“你说的是那件啊,是机缘巧合,都二十年了,居然抓到当年的真正要犯,再顺藤摸瓜找上前去,确定那位主管是蒙冤下狱,案卷翻出来的时候,纸卷都泛黄了,一定没有想到还有再见天日的这一天,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
霆岚放下酒杯,眼睛眯了一下:“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对,对,就是这句。”朱燕明重重一拍大腿,“可惜的是那些怨死的人命。”
“如果说,那一家还留有遗孤血脉,会怎样处置。”
朱燕明瞪了他一眼:“别人家的事情,你管这么多作甚,自家的家当还捏在别人手里没拿回来呢,都没见你着急。”
霆岚讪讪一笑道:“不是哥哥才长吁短叹的说可惜那些人命,我才顺风顺水的问起来。”
“满门抄斩啊,要是有人命大没有死,这些年一定也活得很辛苦,朝廷的死犯逃出生天,整天里提心吊胆的,还要担心连累身边的人,我觉得这样子二十年都未必能够熬得下来。”
“如果真的有呢。”
“按理说是可以沉冤昭雪的,但是势必要牵扯出当年是怎么逃过一劫的,这里面的事情可就复杂了,一个罪名掩盖了,另一个罪名又起来了,当年怎么说都算是欺君之罪,那又是个大罪要记,两厢比较,还不知道是哪个罪名更大。”
“按照哥哥的说法,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朱燕明被他问得有些不耐烦,将酒杯重重往桌子上一磕道:“今天,我人在这里,你也不用瞒我,也不用再多问,真当我是做哥哥的,就把你家里的事情说出来,是不是你们薛家就藏着那个大难不死的人,如果是同你要好的,哥哥自然会帮你一把,要是是那边抢你家业的,哥哥也会得替你出头,你尽管说便是了。”
第九十九章 心病
霆岚见他不是糊涂人,知道错过这个机会又不知道要等到几时,站起身来,拍了拍手道:“九儿出来见见我新认的兄长,他答应帮我们了。”
朱燕明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到门帘掀起,走出来的正是那日戴着纱帽的女子,略微不满地抗议道:“已经说了是自家人,怎么还戴着这个,是防贼呢还是防盗呢。”
九如听得他的话,大大方方地将纱帽取下来,朱燕明多看了一眼笑道:“果然是个标致的女子,难怪会让你这么快忘了亡妻。”
霆岚脸上有些尴尬,偷偷去看九如,不知道她会怎么应对,九如将纱帽放置在身旁,已经恭恭敬敬对准朱燕明跪了下去,重重磕了一个头,咚地一声,朱燕明完全被吓到了,连退两步道:“这,这是摆的什么门道,怎么上来就磕头,是老王爷不同意你们的亲事,还是其他的,这样的美人,连头都给我磕了,不如干干脆脆都与我说了吧。”
“我不是他的新欢,不瞒兄长的话,我正是兄长说的,他的亡妻沈九如。”
朱燕明倒吸一口气:“你们夫妻两个人和我玩诈尸的把戏对不对,等一下再说,你先起来。”
九如不再言语,跪着不动,朱燕明不方便伸手去扶她,又见不得她娇怯怯地跪在自己面前:“我明白了,你起来,起来,只要是能够帮忙的,我一定出手。”
九如这才单身撑地,慢慢站起来,跪得有些急,一下子没有站稳,摇摇晃晃地差些摔倒,霆岚赶紧到她身边扶稳了她,解释道:“她大病初愈,身体状况不太好,望哥哥见谅。”
朱燕明赶紧让霆岚将九如扶到一边坐下,心里暗暗道,才从鬼门关转一圈回来,身体会好才怪,等九如坐了片刻,脸色稍微好看些,才敢发问:“外面都说弟妹得了疾病而亡,难道都是障眼法。”
霆岚见九如出现,已经知道该怎么做,没有丝毫隐瞒的,将九如从被发现身世开始,到被逼喝下毒药,原原本本都告诉了朱燕明,他听得一惊一乍,事情峰回路转地比他从酒肆茶馆听来的传奇故事还要惊险,幸而霆岚说得有条有理,让人一听就能明白其中缘由。
“令堂才是当年留下的幸存之人?”
“正是。”
“令堂是否还健在。”
“已经故世了。”九如方才在帘子后面听得朱燕明一席话,觉得母亲早故怕是真的与他说得那般,近二十年里,整日里提心吊胆,非但怕别人认出她的真实身份,还会牵连到倾尽所有救她回来的父亲,乃至整个沈家,最后心力交瘁,才会走得这样早。
“那么就是说,整件案子里留下来的人只有你。”
“应该是这样。”
“还有当年偷天换日将你母亲揪出来的那个人。”
“那是我父亲。”
朱燕明点点头:“若是这般,倒不算难办了,有情之人所做之事,便是当年一些冲动,犯了点错误,也是情有可原,于情于礼都有个说法,呈报上去为了弥补当年的冤情,应该也就不会太过于追究了。”
霆岚与九如听得他这样一说,知道事情成了大半,不由得面露喜色。
“你的身份还是先藏匿起来,难怪你要戴着那个纱帽,是防着有认识的人见到一个本该死去的人还在庄子里走动,传扬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