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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活了大半天,等到下午三点多钟,肖老大这才带着十几个鸡爪回到了打铁铺,中午饭他都是在牛王庄这边吃的。
那些鸡杂被侯胖子加点配料炒了炒,成了当天的一道好菜,鸡爪也被他和陈建华弄去不少,那个戴眼镜的小崽子忙完了以后也回去跟着凑了一回热闹,至于鸡屁股,肖老大就没跟他们争,那玩意儿他也不爱吃。
“才回来啊?今天杀了多少鸡?”阿芸婶正在院子里绣花,见肖老大拎着一袋东西进了院门,抬头笑着问了一句。
“三十只,你们中午做饭了?”肖老大问她说。
“没,那三个丫头说镇上新开了一家快餐店,尝鲜去了,我自己就煮了点面条。”阿芸婶说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那我刚刚喊你过去吃饭你咋不去?”肖老大这是心疼了。
“嗨,我又帮不上忙,还跑过去吃饭,那多不好意思啊。”阿芸婶满不在乎地笑了笑,一顿饭而已,吃啥不是吃啊,不过有个人关心,心里头总归是高兴的。
“你等着,我给你煮鸡爪去,平时杀一只鸡就只有一对鸡爪,这回好了,一下子来了快二十个,你说是煮清汤呢还是加点大料呢?”肖老大说着就进屋忙活去了,再过不多久他们家那仨丫头就要放学回来,中午没做饭,也没剩菜下来,这会儿就得早点忙活起来。
“加点大料吧,那几个丫头都喜欢吃口味重一点的。”阿芸婶跟着也进了屋。
肖老大把这些鸡爪收拾收拾放在砂锅里煮上,然后又开始准备当晚的饭菜,阿芸婶也在一旁帮忙。肖老大剥下来几片白菜帮子,看了看阿芸婶,心想这时候的井水也是有点凉,还是自己去吧,至于外头那个新搬来的,不搭理他就是了。
院子里,老常和老燕子他们正下棋,旁边还有好几个人在看热闹,又是叹气又是起哄的,整得还挺热闹,肖老大在心里哼哼了两声,暗道花样还挺多,面上啥表情也没有,埋头洗他的白菜。
“这是老肖吧?”肖老大有心要当透明,可有人偏偏就是不肯放过他。
“哎,老肖啊,你也来玩两盘?”这时候齐老头也说了。
“你们玩吧,我做饭。”肖老大摇摇头,不打算去凑这个热闹,他早就想好了,必定要在自己跟那个叫什么老常的之间划一条三八线。
“这才三点半呢,就开始做晚饭了?”老燕子也说。
“是啊,做这么早干啥?等一会儿大丫他们回来了,你那饭菜都要凉透了。”
“老肖啊,这回你可一定要给哥儿几个长长脸,咱一院子人尽栽他手里头了,输了好多鸽子蛋。”
齐老头和后来搬进来的另外两个老头也都跟着起哄,这些老头子平日里除了喂喂鸽子,也没啥事,连地都不怎么种,鸽粮都是直接找李海梁夫妇买的,如此一来,倒是又给那对小夫妻增加了一条来钱的路子,毕竟他们俩养鸽子的时间还不长,经验也不够丰富,收入跟这些老头比起来那是要少许多。
肖老大抬头看了看他们摆在桌子上的那两条烟,嘿,这就是传说中的特供了吧,要是能给肖树林弄几包,那臭小子指定高兴。
“我又没有鸽子蛋。”肖老大这是心动了。
“没事,不一定要鸽子蛋,你就说自己有啥吧?”老常倒是好说话得很。
“倒是有点葡萄酒,不过现在时候没到,打算过几个月再开。”肖老大寻思着,能跟桌上那两条烟并驾齐驱的,他们家大概也就只有那些葡萄酒了。
“几个月?那太久了,我怕是等不到,你换个别的。”老常又说。
“别的”肖老大心里暗暗盘算起来,罗蒙去年给他酿造的枸杞酒倒还剩下一些,不过他有点不太舍得拿出来
“你这人忒磨叽,要是没有别的,就拿你屋里炖着的鸡爪来抵吧。”老常大手一挥,立马就往自己脑门上拍了冤大头仨字。
几个鸡爪对两条特供烟?肖老大一甩白菜帮子:“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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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社会靠的是啥;难道光靠打打杀杀;那还得有计谋啊;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物在他们这条道上注定是走不远的;肖老大当然也不是简单的角色,这种不简单体现在棋局上;就很少有碰到对手的时候,他们原来这一院子的老头;都是他的手下败将。
但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老常他之所以能够这么多年在军中屹立不倒,光靠一身正气那肯定也是不够的;当年他开始走一步看三步的时候,肖老大还不知道在哪条街上跟人拼架呢,这就是差距啊。
肖老大输了,非但没有赢回来一包烟,还搭上了一砂锅鸡爪。
“将军!”老常把手指下的一粒小卒子往前面一推,彻底封死了肖老大那颗帅的退路。
“啪。”肖老大把手里拿着的两颗棋子往桌上一放,闷不吭声就站了起来,进屋去把那锅刚好炖够了火候的鸡爪端出来,放在棋桌上,愿赌服输,没啥好说道的。
“老肖啊,别着急走,我请你吃个鸡爪吧。”看着肖老大进屋的背影,老常哈哈大笑道。
“”肖老大头也不回。
“这老小子,输不起咋的?”老常掀开砂锅上面的盖子,也不怕烫,伸手就从里面抓了一只鸡爪出来,放到嘴里咬了一口,嚼吧嚼吧吐了两枚细骨头出来:“不错!我就说这味儿闻着怪好!哎呀,要是能再来一点小酒那就更好了。”
“老肖家里就藏了不少好酒。”院子里其他几个老头也纷纷凑过去,从他那个砂锅里捞鸡爪吃。
“他那个葡萄酒啊?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去?”老常摇摇头。
“不是说葡萄酒,他家里的好酒可不止那一样,牛王庄那个罗蒙你知道吧,是他咳咳,半个儿子,这一年到头的,往他这边拿过来的好东西那是多了去了,他们家那个枸杞酒啊,那色儿,那味儿,啧啧。”
“枸杞酒啊?那有啥好稀奇?”老常还是不以为然。
“跟你说你还不信,当咱都是没见过市面的土包子呢?行了,等再过两天马,家老爷子回来的时候,让他好好跟你说道说道,要说吃的,那老爷子绝对比你在行。”
冬季寒冷,马家老爷子年纪大了,家里边的人不放心他待在打铁铺,去年年底早早就给接回家去了,今年这会儿还没给他送过来呢,估计也快了,前两天那老头还给打铁铺这边的老伙计打电话了,说自己再过几天就动身。
“不说枸杞酒,就他们家那个枇杷酒啊,啧啧。”
“老肖手里头现在还有吧?”
“有,上回好容易哄他开了一坛子,不是喝了一半就硬给抱回家去了?”
“对对,那起码还得剩下半坛子。”
“哎呀老常啊,你也不要太悲观,这地方好山好水的,你这一下住进来,怎么着都得多活个十年八年的。”
“嘿。”老常笑了笑,抬起抓着鸡爪的那只手,指了指又要去揭砂锅盖的齐老头说道:“每个人只准吃一只啊。”
“小气!”
“抠门那样儿!”
“我拿鸽子蛋跟你换。”
“我要那么多鸽子蛋干啥,今天都赢好多了。”
“”
这边院子里正热闹,那边肖老大闷声不响回到屋里,空气中还飘荡着鸡爪的香味呢,他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对阿芸婶说道:“今天没有鸡爪吃了,明天我再给你们带。”
阿芸婶冲他笑了笑,转身从柜子里拿出来一个碟子,碟子里摆着五只鸡爪,不多,刚好够他们一家每人吃一个:“谁说今天没有鸡爪吃了?”
“嘿!!!”肖老大一下乐了,蹦跶一下以后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连忙压低声音问道:“你啥时候偷藏起来的啊?”
“刚刚看着你好像要输棋的时候。”阿芸婶先抓了个鸡爪递给肖老大,然后自己又拿了一个啃着。
“你还看得懂下棋啊?”肖老大问她。
“都快被杀成光杆司令了,还有啥看不懂的?”阿芸婶笑盈盈道。
“今天先叫他得意得意,明天我多带点好吃的回来,馋死那个老家伙。”肖老大啃着阿芸婶偷偷藏下来的一只鸡爪,心情忍不住又雀跃起来了。
第二天肖老大又去帮罗蒙他们杀鸡,不过这一天他就只忙到中午便带着一家人的饭菜和几对鸡爪回去了,这丫吃过一回亏,老常再想从他手里弄吃的就没那么容易。
不过老常倒也并不真的差他这点东西就是了,白老先生也从他徒弟卜一卦屋里搜刮了不少好东西给他送过去。而且,但凡牛王庄上有的东西,只要老常开口,就没有买不到的,老周都跟手底下的长工短工交代好了,给这老头搞个特殊化,只要他过来,随便啥时候,要买啥都卖给他。
鸡灵这玩意儿不好找,好些天过去了,从一开始的热情高涨,到后来的按部就班,大家忍不住也都有点灰心了。鸡汤倒是卖得非常不错,特别是一些离他们这里近的快递一两天就能到的客户,每天上午都抢得嗷嗷的。
罗蒙倒也不是没想过给老常用灵泉水,可他心里也清楚,自己的这一眼灵泉能在很大程度上赋予万物勃勃生机,对庄稼草木的效果尤其明显,但是它本身,却是并不具备任何药性的。
常言道是药三分毒,人们用药石治病就是一种以毒攻毒,任何病症都要对症下药,在这人世间,一颗丹丸百病皆除的灵药是不可能存在的,罗蒙手里的这一眼灵泉也同样不可能做到。
不过就像是地里的庄稼一样,苗儿长得壮实了,相应的,病虫害对它们的威胁就会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老常住进打铁铺,好吃好喝地养了一些日子,精神状态也是比刚来的时候好了一些。
这老头精神好了,也学人家那样弄了几对鸽子养,又和老齐他们几个孤老头子搭伙,每天变着花样整治吃的,日子过得也是有滋有味。
罗蒙这边除了每天雷打不动地杀鸡,其他事情也是不能落下,一年之计在于春,他种在山上的那么多花草果树,想要今年有个好收成,这时候肥水必定就要跟得上。
尤其是那一片大马士革玫瑰,花了血本从国外空运回来的,种在山上以后安排专人照顾,活是基本都活下来了,就是有一部分花苗的长势还不是很旺盛,大概还是因为水土气候差异太大的关系。
等到玫瑰花开的时候,罗蒙打算专门在四合院这边安排一间仓库用来提炼精油和花水,提炼出来的产品也不用出口或者是注册商标打造品牌进军市场,他就准备以农产品的形式,简单包装以后放在自家网店和镇上的超市销售。
还有他去年在牛背峰上大量种植的刺玫花,这个倒是而已考虑提炼精油用于出口,马里奥给出的价格很不错,要是可以大量生产,将来光是这一项,就能给牛王庄带来不少收入。
而且这个刺玫花,春季如果只是采摘花瓣的话,留下花托与花蕊,等到秋季的时候,它们还是会照常结出果实,到时候就又有刺玫果可摘了。
可要是想把这些花果采摘回来,变成实实在在的票子,老周家现在这点人手显然是不够的,他还得继续想办法往牛王庄上弄劳动力,而且必须是廉价劳动力,不然他怎么能保证自己稳赚不赔?
这天上午罗蒙和肖树林杀了半天鸡以后,把剩下的鸡汤的包装发货的活儿交给了其他人,他们俩上枇杷林那边摇蜜去了,眼下这个季节,枇杷树基本上都已经过了花期,结出了一个个毛茸茸的小果儿,罗蒙他们最近正慢慢地把枇杷林里的蜂箱往山上搬。
山上那些刺玫花,长得着急一点的,现在就已经开始零零星星打起了苞儿,他们早一点把蜂箱安置好,省得到时候忙不过来,就算现在采不上刺玫花蜜,山上的野花也不少,不用担心蜜蜂们会找不到口粮。
“哞”二郎和另外几头水牛在不远处吃着嫩草,这些水牛都是当初继二郎之后,第一批被选出来留在山下干活的半大公牛,如今长得都已经相当壮硕了,驮两个蜂箱上山对它们来说都是小儿科。
“姐,我们今天下午上山转转,没那么快回来,你一会儿帮我接一下猴娃子吧。”罗蒙跟肖树林一起摇好了这一天的最后一箱蜂蜜,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顺手就给罗红凤拨了个电话过去。
“行,你放心吧。”电话那端传来罗红凤爽快的应答。
这一天下午,除了放蜂箱和喂猴子,他们还有另外的任务。罗蒙和肖树林赶着牛群走在山间小路上,这些水牛打小都是在这片山上长大的,如今故地重游,自然也是熟门熟路,壮硕的身躯上驮着两只蜂箱,灵活地穿梭在野草灌木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