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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王玲玲!”
“嗯”床上的人儿呻吟一声,美眸缓缓打开,无辜又迷茫地看着陌生的天花板。
这是哪里?她左右张望了下,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最后目光落在手上注射的点滴。
她怎么又到医院了?对了,昨天晚上停电
记忆慢慢回笼,她想起他的冷漠和自己的委屈,眼神不由得黯沉下来。
阙绍言推门而入,看到她已经清醒,连忙一个箭步上前。
“你醒了?”他摸摸她的额,又看了看她的脸色,焦急溢于言表。“觉得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见到这个让她伤心一夜的男人,夏咏晴也生气了,她瘪起嘴,偏过头不愿理他,却因为动作太大而逸出一声低叫。
阙绍言知道自己报应来了,这只软绵绵的小猫也是有脾气的,一天里受尽他的冷落,又被人欺负,未了还来个停电作结尾,难怪她要使性子。
他无奈地转身走开,床上的夏咏晴则难以置信的瞪着他的背影。这男人就这样走了?一句安慰或疼惜的话都没有?
是他害她的耶!
阙绍言倒了杯水,一回头刚好捕捉到她指控的眼神,心里好气又好笑。她难道以为他会在此时丢下她吗?
端水走了回来,在她瞠怪的目光下,他摇起她的病床,喂她喝了点水,然后,解决问题的时间到了。
“小妞,”他难得有这么低声下气的时候,整个人别扭到了极点。“我不知道晚上停电,因为我出门了,根本不在家。我知道你怕黑,不可能在那种情况丢下你一个人的我很抱歉。”
听到他的解释及道歉,再联想到昨夜的惊吓和害怕,夏咏晴的眼眶马上就红了。他没有不理她,只是阴错阳差,她早知道他不可能这么无情的。
她的委屈令他心疼,大手轻轻将她拥入怀里。“今天早上我还买了你喜欢的小笼包想跟你谈和的,结果居然看到你倒在地上,我差点没疯掉。”他轻叹一口气,爱上这个傻女孩,以后不知道还要被吓几次。“我不在的时候,你更要好好保护自己,好吗?”
所以他已经气消了,她不必再提心吊胆担心被他的火气吓着。想到这里,她的泪水终于决堤,其实她早知道就算他再生气,也不会对她怎样,只是那种硬生生被隔开的距离,令一向依赖他的她受不了。
“至于你身上的伤。”他眼底闪过一丝锐光,但巧妙地没让她看见。“我会跟王玲玲讨回这个公道。”
原来他注意到了夏咏晴憋不住鼻酸的哭出声音。平常就是爱哭鬼的她,这时候怎么忍得了呢!
“呜呜,阙绍言人家昨天好怕,一直喊你,拚命敲门敲到手都痛了,身体也很痛,你不理我呜呜”埋在他胸膛中,她可怜至极地诉说自己悲惨的遭遇,几乎到了语无伦次的地步。
“乖,别怕,以后我出门一定告诉你,家里也会摆十支手电筒,好不好?”这种颤抖的哭声几乎让他心碎,现在她若向他提出任何要求,他眼也不会眨一下。
“还还有王玲玲她好凶一直对我拳打脚踢,还带了个男人帮她抓住我我被带到一个鸟不生蛋的地方,都不知道怎么找你呜呜呜”
“好好好,我叫医生在你身上装个晶片,以后不管你怎么乱跑,我一定找得到你。”他煞有其事地说。
哭声乍停,她抬起头迷惑地望了他一眼,一会像想通般嘴巴一瘪,又哭又笑地轻槌他。“你很讨厌,人家又不是狗”
见她破涕为笑,他松了口气,低下头想回味一下她甜美的唇,但身后一道尖锐的声音阻止了他。
“你在干什么?”护士离开药车,肃着脸走到相拥的两人身边,一看到满脸泪水的夏咏晴,连忙喝斥阙绍言,“你又想对她做什么了?快放开她!”
“我”他能对她做什么?不过看清况也知道护士要来替夏咏晴换药,他轻轻放开她起身。
“夏小姐。”护士推车上前,刻意站在两人之间,眼角还鄙夷地瞄了眼阙绍言。“你放心,在医院里没有人能对你怎么样,医生已经帮你开好验伤单,如果这家伙想再对你不利,你就告死他!”
验伤单?对她不利?告死他?夏咏晴茫然地偏着头,但看到护士身后抚额仰天无言以对的阙绍言,她突然领悟过来,泪花中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谢谢你,护士小姐。”她好可怜地缩在一起,怯怯地看向阙绍言。“其实、其实他对我很好的”这句话颇有欲盖弥彰的效果。
“唉!你还年轻,不要这么傻!这种有暴力倾向的男朋友,还是早点离开他!”
护士低头在她耳边说,但声量再小,还是有几个字跑到耳力甚佳的阙绍言耳中,令他哭笑不得。
若不是身体还隐隐痛着,夏咏晴一定会爆笑出声。“我知道了。”
阙绍言见她看着他吃瘪还很乐的模样,只能无力地摇头,出声为自己解释,“护士小姐,她身上的伤不是我造成的。”
“哦?是吗?”护士回头打量了下外表严峻的阙绍言,忽而刷的一声拉上遮帘,接下来,阙绍言就只听得到窸窸窣窣的换药声和几句低语。
五分钟后,护士拉开遮帘离去,临走前还给了阙绍言一记警告的眼神。
看向病床上的夏咏晴,她已经不哭了,脸蛋上甚至还有几分促狭的笑容。
“她说了什么?”他无奈地问,想知道自己被污蔑成什么样的变态狂。
“她说,家暴法”她忍不住喷笑出声,“不一定要有婚姻关系才成立喔!以后你若对我不好,我就来找护士姊姊替我报仇。”
还护士姊姊呢!才几句话就同仇敌忾了?居然还不替他解释?他好气又好笑地上前,二话不说吻住她那令人又爱又恨的小嘴。
终于,雨过天青了。
第九章
雨过天青,或许只是阙绍言的想像。
住院两天,夏咏晴的伤势便好了大半。幸好动手的只有王玲玲,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再狠,力道也有限,所以除了几个碍眼的瘀伤外,她几乎全好了,连感冒的症状也大大减轻。
第三天晚上,怕已经返家休养的她无法照顾自己,一下班,他连忙驱车回家。
结果一进家门,屋里就如她晕倒那天般的寂静无声,他紧张得呼吸都快停止,冲进房间的阙绍言没看到人,却发现床头柜的台灯下压了张字条——
我回屏东了,勿挂念。
她该不会还在犯傻,以为他真希望她搬走吧?
无力往床上一坐,他强迫自己冷静。
屏东某乡镇——
纤手由凉被里伸出,夏咏晴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黯淡的小脸蛋上有着疲惫的痕迹。
下午五点,身体加上心理的压力,她连睡个午觉都不安稳。
昨天下午许正明居然带她父亲上门,因为受到许正明的挑拨,父亲对她和阙绍言产生误会,听都不听她解释就逼着她收拾行李跟他走,她匆忙间也只来得及留张宇条,想到发现她不见的阙绍言,她就心慌意乱,怕他又误会什么,偏偏她又记不得他的手机号码,都怪她猪头啦,灵魂归位后,整天跟他腻在一起,也忘了去办复机,连公司电话也不记得,因此造成现在两人失联的状态。
反正人都醒了,她略微梳洗后换上轻便的短袖上衣和牛仔短裤,便想到屋外走走。
“妈,爸呢?”经过厨房,她懒洋洋地问着正在准备晚餐的母亲。
“他去田里拔菜,要我等一下煮给你吃。”夏母对一脸委靡的女儿摇摇头,“你爸那样骂你,是因为关心你,其实他很疼你的!”
“我知道,所以我也没有顶嘴啊。”她可怜地嘟起嘴,“妈,我去外头走走。”
“记得回来吃饭啊!”夏母叹口气,继续忙着她的煮饭大业。
夏咏晴走出屋外,沿着田埂想走到大马路,想不到才抬起头,马上看到一辆高级轿车停在路旁,车里的男人,也因为她的出现而下了车,双手交叉胸前,靠在车旁定定地盯着她。
埋在心中的乌云瞬间散去了,她尖叫一声,漾开笑脸,直直往他冲过去,还差点掉进田里。
“阙绍言!”她扑进他的怀里,眼泪忍不住就飙了出来。“呜呜呜,你终于来了”
“小心一点,你伤才刚好!”轻手轻脚地扶住她,大手将她的头埋进自己胸膛,“还敢哭!谁叫你要偷跑回家?”
“我才不是偷跑呢!”她耍赖地将脸上的泪全擦在他身上。“是我爸到你家押着我回来的!”
“那你字条上不会写清楚一点吗?”他真想痛揍她的小屁股,却又知道自己肯定舍不得。“害我以为你还下肯原谅我才跑回来屏东老家。”
又回到这个怀抱,她满足地靠在他胸前,“不是我不写清楚一点,是当时的情况不允许,我又不知道你的电话”
“你——”松了口气,他紧紧地抱住她,感受她的存在。“算了,我拜托你以后别再不告而别,要不就是昏倒生病,甚至还会灵魂出窍,我可禁不起你一再的惊吓。”
所有坐立不安的担忧及空虚,终于因为她再度回到怀抱而踏实,阙绍言明白自己已彻底被他以往最下屑的爱情制约了,成了个横冲直撞的傻瓜,却又傻得心甘情愿。
夏咏晴在他怀抱里,深深地感受到他的情绪起伏,小手不禁回抱住他,心里回荡着爱他的悸动。
现在她不再认为莫名其妙的灵魂出窍是个可怕的经验,若非如此她也不会认识这么棒的男人,令她体会到爱情真正的美好。
两人拥抱了好久,直到太阳都西斜,阙绍言心里的空洞得到抚慰,他才松开手,正经地问道:“你父亲急着押你回来做什么?而且他怎么知道你住在我那里,还连地址也知道?”这事太奇怪了。
“都是许正明啦!我还以为他改过自新准备做好人了。”说到这个,她就有气。“结果他竟暗中打电话告诉我爸,说我嫌贫爱富、喜新厌旧抛弃他和你在一起,还说我们两个同居。我爸听到同居就气疯了,打电话到公司听到我没上班,就搭高铁上来台北,要许正明带他来找我。”
“那么你跟你父亲解释了吗?”
“我说了跟许正明分手是因为他劈腿,而不是因为你。我爸虽然接受这个答案,但还是很气我们住在一起的事。”臭老爸!也不想想她先前病了那么久,原本住的套房早就被房东收回,不跟阙绍言住,难道要露宿街头吗?
“所以你还没跟你父亲说明我们的关系?”这才是他想知道的重点。
“我说了。”她忽然抬起头,正经八百地凝视他。“我一直没机会告诉你,你要我想的那件事,我已经想清楚了。我相信自己在你心里是特别的,我也应该信任你的爱情,过去是我太笨了,以后我们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阙绍言不语,静静地盯着她,终于露出一抹俊朗的笑容。
大手抓起她的小手,沿着她走来的田埂前进。“走,我们去见你父亲。”
“不行啦!”她连忙停步,“你一定会被我爸用扫帚赶出去。”
“再大的阵仗我都见过,会怕区区一支扫帚吗?”
阙绍言并没有夸大,在被一支扫帚当头棒喝后,他获得了进到夏家的机会。
“你这王八蛋还敢找上门?”夏父气得面红耳赤,对着坐在对面的阙绍言大骂,“当初我们是看你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才放心让小晴跟你回去,结果你居然拐她跟你同居?要不是许正明那个那个混球打电话来,我们还被蒙在鼓里!”
夏父虽然生气,但经过女儿的解释,也没忘了许正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伯父,请息怒,我这次就是要来说明这件事的。”相对于夏父的怒发冲冠、夏母的忧心仲仲,还有夏咏晴的噤若寒蝉,他显得从容多了。
“有什么好说的!你敢说你们没有同居?”
“有。”
“你敢说没有对小晴乱来?”
“有。”
“那你还想解释什么?”
听到女儿都被吃了,夏父一掌拍在桌上,让妻女吓了一大跳。
阙绍言不动声色地轻搂夏咏晴,像是要她放心,而后镇静地道:“我和咏晴是以结婚为前提交往,许正明只是不甘心自己脚踏两条船的事被发现了,才会打电话向伯父搬弄是非,相信伯父这么明理的人,应该不会被他牵着鼻子走。”
原想继续发作的夏父被这么一说,话硬是卡在喉头,这要再骂下去,不就承认自己是个不明是非的人?
而夏母原本就觉得阙绍言比弱不禁风的许正明好多了,又难得看到一向颐指气使的老公吃瘪,不禁暗笑在心里。
“可可是你也不能对小晴乱来啊!”怒气无处发泄,夏父一股火憋在肚子里,说话都有些不灵光了。
“如果不是认定她了,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