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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在桌上自动地滚来滚去,五分钟后,夏咏晴的形体才缓缓现身。
“你一直躲在钢笔里?”
“是啊!”她长长地吐了口气,“幸好你的钢笔夹上镶了块小小的玉,我才能及时躲进去,要不然就被你丢到花园里了。”
眼角抽搐了下,阙绍言有种想扁人的冲动。“那你不会说吗?害我找了你一夜。”
“因为我不适应新环境嘛!我也是弄了好久才顺利附在钢笔上,又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虽然被骂,但她居然笑了起来,促狭地逼近他的脸。“你找了我一夜呀?”
“哼!”他有些难堪地别过脸去。
“哎唷!早知道你舍不得丢掉我的,害什么臊?”知道了他对她的关心,她兴奋地在附近飘来飘去。“而且我听到你刚才跟柯家父子的对话了喔!”
“这下你满意了吧?”这句话等于默认确实是因为她,他才对柯家父子网开一面。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她飘了一阵突然停步,表情慎重地移动到他眼前。
“我会这么高兴,是因为你,可不是为了那个什么小柯喔,其实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太清楚,你不可以再误会我了!”
“傻瓜,我没那么小气。”他笑着想揉揉她的发,却穿过她的头,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一气之下把笔从这高楼上丢下去,”她咕哝着,“这里至少比你家高了十倍耶!”
“我不会再丢掉你了。”他正经八百地向她承诺,因为他再也不想经历一次那种失去后的空寂惊慌。
“你说的喔!”终于她也有出头的一天啊!趁他看起来心情好,又对她这么宽容,夏咏晴急忙把她想了好几天的“计划”提出来。
“那上次我没有吃到炸鸡,你可不可以再买一桶?还要加一个咔啦鸡腿堡,两个蛋塔,薯条加大,对了、对了,还要奶油玉米和蘑菇浓汤”
“夏咏晴!你是猪吗?”
用炸鸡大餐好好地弥补夏咏晴一顿后,两人又恢复那种带点暧昧的情谊,而她附在钢笔里,令他更方便带她出门,只要插在胸口的口袋里就行了。
因此隔天,他毫不犹豫地带她上班,在只有两人的电梯里,他忍不住探询这两天她的情况。
“所以只要有玉的地方,你都能顺利附上去?”
“好像是这样没错。”
“那如果我把玉镶在电脑上”
“不行!不可以!电脑里那么多资料,我脑袋一定爆炸。”
瞧她急的,阙绍言忍不住失笑,果然她的存在丰富了他的生活,前两天的失魂落魄,他几乎不愿再去回想。
进到办公室坐定,他习惯性地抽出胸前的钢笔,在急件上先签名,结果这回才握住笔,马上听到她尖叫一声。
“色狼!”夏咏晴现身在他眼前,绯红着脸控诉,“你性骚扰!”
“我什么时候对你性骚扰了?”被骂得有点无辜。
“你明知道人家附在笔上,还握住整支笔,这等于摸人家的身体你知不知道!”所以她才赶快跳出来,一脸防备的抱着胸。
面对这荒谬的情形,阙绍言顿觉哭笑不得。他人生第一次被指控性骚扰,对象居然是一支钢笔。
“你在手链里时还不是戴在我手上?”他不懂这有什么不同。
“那时的情况是我抱住你的手腕啊!可是现在是你乱摸人家耶!”谁知道附在钢笔上会有这种困扰,她也是很害羞的好不好!
“好,请问若我急需用‘这支钢笔’时,该怎么办?”他无奈。
歪着头想了老半天,着实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但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可也不想老被他摸来摸去的“至少先帮人家穿上衣服!”
“穿上衣服?”音调整个拉高,他神经病才帮钢笔穿衣服。
“不然怎么办?”她跺着脚,小脸上的红晕更甚,“你总不能一直一直摸人家的身体”
“行了行了,我尽量少用钢笔就是了。”这回真的彻底投降,她还真是他人生中少数敢跟他“卢”的人。
不过现在她不在钢笔上,所以阙绍言把握时间用这支趁手的笔多写几个字,而她就在办公室里看阙绍言开给她看的电视,边闻着早上司机买来的馅饼和热豆浆,偶尔还会吵着要他帮忙转台。
“总裁,”内线电话突然响起,是陈秘书。“业务部李经理要来向你报告汉威诺公司的那个标案。”
“叫他进来。”回答的同时,他也将钢笔收回胸口,眼神示意着夏咏晴赶快回到钢笔里,免得遇到另一个看得见她的人。
片刻,李经理进来了,不经意问瞄见办公室里的电视,忍不住的愣了下。
“有什么不对吗?”阙绍言从他的表情看出异样。
“不,只是”李经理一脸纳闷的样子,“原来总裁喜欢看卡通啊!这个樱桃小丸子,我五岁的小女儿也很喜欢”
“咳!那是不小心转到的,但因为太忙,就忘了转回来。”他故作镇静的将电视关上,手也自然地伸到胸前敲了笔头一下。“其实我只看财经新闻。”
这才对嘛!李经理恍然大悟,终于递上文件,开始报告,“总裁,德国汉诺威最新飞机引擎的招标案,估价单已经准备好了,大致情况是”他详细地将情况报告一遍,“所有评估资料都在总裁手上那份文件里。”
“很好,虽然这个标案竞争者众,甚至不乏一些国内知名企业,但我们已经准备了个把月,一定要拿下来!”阙绍言直盯着他,眼神犀利。
“是的,我明白,其实我们阙氏有最先进的技术,加上价格合理,名声又好,完全符合汉诺威的投标需要,应该赢面很大。”
“希望如此。”低头瞄了眼文件上的数字,突然觉得有些地方可以做些更动,顺手抽出胸前的钢笔,他开始在文件上涂涂改改
“啊!”
“总裁?你怎么了?”面对冷面老板已经很紧张了,当他开始反常时,李经理不由得更紧张。
“没什么,我在清喉咙。”突然被笔狠狠一夹,任谁都会叫。他只是不小心又对她“性骚扰”了,又不是故意的。
无奈地把钢笔放在桌上,他由抽屉拿出另一支笔,将文件涂改好后,才递回给李经理。“有些地方还有问题”他扼要地解释了下,“大致先这样,你研究一下尽早修改好给我。”
“好的。”李经理在口袋里左摸右摸,最后有些尴尬地硬着头皮道:“总裁,可以借支笔吗?我想把重点记下来。”
说完,手直接伸向刚才被放在桌上的钢笔,这时候阙绍言突然又大叫了声。
“不行!”开玩笑,被他性骚扰也就算了,被李经理性骚扰怎么可以?
“总裁?”李经理觉得总裁今天真的怪怪的。
“你用这支吧。”他将手上的笔递给他,跟着左右张望了下,从旁抽出一张面纸,包覆在钢笔上,才小心翼翼地将笔收回。
替她穿衣服,行了吧!
原来总裁有洁癖啊?从头到尾看着阙绍言诡异行径的李经理暗自点头,警惕自己上司的怪癖一定要记清楚。“谢谢总裁,我先离开了。”
等门关上,阙绍言终是忍不住用手弹了下钢笔。
“笨妞!我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下午,阙绍言去开会了,但他总是随身携带的钢笔,却被他搁在办公桌上。
原本他想时时刻刻带着夏咏晴,可听到他下午的行程是将近两个小时的会议后,小妮子连声抗议,差点没把屋顶吵翻掉,他才帮她将电视开好,再放一杯热咖啡和微波后的奶油面包,留她在办公室自生自灭。
“唉,阙绍言真辛苦啊,连开两个小时的会,屁股都坐痛了吧”一边品尝着咖啡及面包,夏咏晴的注意力却不全在电视上,而是想着那抹常对她露出无可奈何表情的高大影子。
依他冷酷又暴躁的个性,遗愿意帮助她,已经算是法外开恩又开恩了,而她老是在麻烦他做事,甚至挑剔他脾气不好,实在有些对不起他。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能摆脱现在的状态,不再依赖他当个米虫呢?有时候,她也好想碰触他,用行动表达对他的感激。
想到自己有点想对他献吻又拥抱的,芙颊忍不住染绯,她似乎渐渐对他产生好感了,只是他又曾警告她别把目标放在他身上
唉!想这么多干么呢?许正明的教训还不够吗?那次算她运气好,交往不深就发现男友劈腿,伤心几天就没事了,可如果对象换成阙绍言,她知道自己下哭他个一年半载大概不会罢休!
两人既相近又遥远的距离,突然让她没了食欲,电视似乎也没那么好看了。
咔啦——
门口传来细微的开门声响,夏咏晴望了下时钟,会议才开始半小时左右,所以进来的人一定不是阙绍言。没多加考虑,她身体一晃,便回到桌面上的钢笔里。
门被小心地打开又关上,进来的是个相貌平庸,戴着眼镜的男人,估计应该是公司员工,但为什么会挑阙绍言不在的时候来呢?
只见那人鬼鬼祟祟地进门,看到打开的电视还先吓了一跳,左右张望确认没人,便戴上手套,快步走到桌边开始翻文件,而且他翻得很有技巧,看过的文件都能不露痕迹地归位,让钢笔里的夏咏晴瞧得目瞪口呆。
“该死!李经理不是把汉诺威的估价单拿上来了吗?姓阙的究竟放在哪里?”
一边抱怨着,男人快速看完桌上每一份文件后,又开始搜抽屉,一丝小角落都不肯放过。
这家伙是来偷东西的!虽然夏咏晴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不过她马上替阙绍言紧张起来。既然被阙绍言留在办公室里,他还给她好吃的食物和饮料,那她多多少少也要肩负起看家的责任,不能让任何东西被偷走。
那男人搜完桌子,正想去搜资料柜,一转头似乎看到桌上的笔滚动了下。
他定晴凝视了钢笔半晌,毫无动静,屏住的一口气才松懈。“白痴!自己吓自己干什么!”
脚才抬起来还没踏出去,钢笔又滚了一圈,而且这次是大剌刺地在桌面上呈不规则路线乱滚一通,吓得那男人脸色苍白。
“不不可能我一定看错了”
话还没说完,桌上的笔突然由平躺变为直立,就在没有任何东西支撑的情况下,靠着笔尖立在桌面,衬着电视机传来的罐头笑声,为无人的办公室添上一股鬼魅的气息。
“鬼有鬼!”男人退了三大步远离桌面,而那钢笔也顺势一倒,恶狠狠地朝他的方向直直滚去。
“有鬼啊!”他吓得夺门而出,连自己的任务都忘得一干二净。
片刻,装神弄鬼的小女人现身,对着半晌的门皱了皱鼻子。
“害我转得头都晕了。这么胆小还敢当贼?算你跑得快!”
“你说,有人潜入我的办公室偷东西?”阙绍言蓦地沉下脸来。
“是啊!他翻完你桌上后又翻你抽屉,翻完抽屉还想翻书柜,手上还戴着手套呢”夏咏晴夸张地模仿那人的动作,然后得意地抬起小下巴,“是我装神弄鬼吓走他的喔!”
“你本来就是鬼,有什么好装的?”他皱起眉,“还有,以后不许这么莽撞,否则遇到什么高人的话,当场就收了你!”
“才不会那么巧呢!”帮他还被凶,她朝他做了个鬼脸。
阙绍言无力地瞄她一眼。如果这种吐舌拉眼的伎俩就是她吓人的最高境界的话,他怀疑那个贼是怎么被吓走的。
“他是公司里的人吗?”他继续追问。
“我不知道耶”她怎么可能知道公司所有人的长相,“而且我附在钢笔里,平衡感变很差,很辛苦才能歪到正确的角度,看到那个人在做什么呢!”
看来从这妮子身上是问不出什么了。阙绍言思索半晌,打了通内线电话给陈秘书。
“陈秘书,问一下警卫室,看看今天下午的监视录影带有没有可疑份子出没在我办公室附近和电梯里。”
听完他的命令后,夏咏晴惊讶地睁大眼。“哇!原来你有装监视器啊!不知道监视器录不录得到我耶!”
闻言,阙绍言身体一绷,“你有离开过这间办公室吗?”
“呃”因为他骤变的表情,她有些提防地飘远了些。“你知道的,我没办法离钢笔太远,顶多只能穿出门外,远远看着陈秘书在干什么”
她的话还没说完,他的长指又马上按下内线电话的扩音键。“陈秘书,叫警卫室马上把录影带拿上来,不必先过滤了。”
这段电话内容让夏咏晴又是一阵心虚,不过耳朵却拉得更长的听他和陈秘书的对话。
“总裁,警卫室刚才报告说,监视器的供电系统总开关,下午不知道被谁破坏了,他们发现后立刻维修,大约有半个小时至一个小时的时间没录到”
“是我们去开会的时候吗?”他眯起眼,心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