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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管事刚才说了,你从今天起变成爷儿的贴身女婢。”小
春边喘着气边说。
“什麽——”
绛雪不敢相信,她就是不想与司徒阎有交集,所以除了要陪
翔儿的时间外,她都龟缩在房里,没想到他竟然用这招……他为
什麽硬是将她调为他的贴身女婢啊?难不成他发现了……不,不
可能,她还是很确定那时她离开的时候他是处於熟睡的状态。
“可不可以不去啊?小春,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不然你去
好了。”绛雪可怜兮兮的说道。
“这怎麽能!开什麽玩笑啊!我还想在府里继续当女婢咧!
总之现在一大清早的,绛雪你快去帮爷儿盛水让他洗脸啊!”小
春催促着。这绛雪也真是奇怪,别人求之不得的机会,她却只想
往外推。
“可是我不想去啊!”怎麽都没有人来帮她啊!万一爷儿一
个睡糊涂了又拿了根棍子在她下头不停的戳戳戳,那她岂不是痛
死了。
“快去啦!”小春硬是将绛雪给推出房门,怎麽平日还挺爽
快的绛雪变得这麽别扭了,麻烦。
端着脸盆儿,绛雪小心翼翼的走到司徒阎的房前,敲了下门。
“谁?”门内传来司徒阎低沉的嗓音。
“爷儿,我是绛雪,我给你送水来了。”她回道。
“进来。”
“是的。”
绛雪推开了门,端着水走进去,才刚走入花厅,她两眼差一
点凸出来。
这这……爷儿竟然一大早就在沐浴!瞧他现在正赤裸着身子
坐在浴桶里头,那小麦色的肌肤、削瘦结实的身躯……这些她看
到都不觉得陌生,毕竟他那日这麽亲密的拥抱了她,可是……可
是她还是会不好意思啊!
绛雪放下脸盆用手遮住眼转过身,“爷儿,如果没事奴婢告
退了……”“谁准你退下了!”
“可奴婢……”他在洗澡耶!她怎麽好站在这里看爷儿洗澡
啊!万一长针眼这还得了!
不过……忍不住偷转过头看了一眼,爷儿的身体果然与她爹
爹的差很多,她爹爹胖胖的,还挺了个圆滚滚的肚子,人家爷儿
的体魄却是平滑结实,回家之後可得叫她爹爹要检讨改进才是。
“我的背洗不到,帮我擦。”他下了指令。
喝!这怎麽行呢?男女授受不亲,“爷儿,这不行、不
行……”“只是帮我擦个背有什麽不行的。”他这会儿用的是命
令的口气,令绛雪根本无法拒绝,她硬着头皮伸手将浴桶里的布
拿起来,在他的背後胡乱抹一通。
“你有没有仔细擦啊?”他转过身看着绛雪,就看到她拿着
布闭着眼擦到浴桶了都不晓得。
“回爷儿的话,奴婢当然有仔细擦了。”
奇怪,怎麽还会有小缝呢……爷儿一定是武力高强,所以身
上的肉才会硬得像木板一样,她心想着。
“是吗?”他索性从屏风上拉下了中衣,无声无息的跨出浴
桶穿上,“再往前一点,你没擦到我的背你不知道吗?”
“是是是……是奴婢不好……”
她的身子又往前了一点,可不知怎地,她竟然全身被一股重
力拖住往前拉,掉入了浴桶里。
事情发生的太快,她闭着眼根本不晓得发生什麽事,只能仓
皇的睁开眼大叫着,“爷儿……爷儿……”咦?怎麽浴桶只有她
一个人而已,原本该在埋头的人竟然早已穿好衣物站她身後了,
真糟糕……她全身都湿透了。
绛雪狼狈的从浴桶里站起身。“爷儿,我……我不小心跌入
了浴桶里头了!”“叫你擦个背,你竟然闭着眼擦,一大清早的
穿着湿衣服会着凉的。”他无奈地道。这丫头就不能机伶点吗?
“可是……”站着很冷、坐着更冷啊!因为爷儿竟然洗冷水。
瞧,她全身都开始打颤了。
“出来吧!”
“不、不好……这样不好看……”
“我是爷儿,有必要关心我底下人的死活,如果你泠死在我
们司徒府,别人会怎么说我!”
他硬是将绛雪从浴桶里拉了出来,力道控制的刚好,只会扯
破她的粗布衣裳而不至於会弄疼她的手臂。
嘶……衣服裂开了,她白膂的臂膀瞬间呈现在司徒阎的面前。
就是她了!当他看到绛雪藕白的手臂上有着一小块青紫胎记
之时,他便确定那夜与他缠绵、承受他巨大欲望的无辜女子就是
绛雪!
瞬间愧疚、怜惜涨满了他的胸膛,他忍不住伸手想去触碰她
的手臂,可绛雪却瑟缩的往後退了一步。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他顺拿起一旁的外衣让绛雪披上,“穿
上吧!免得着凉了!”他尽力抚平自己的情绪,让绛雪无法从中
看出任何端倪。
没错,在此时此刻司徒阎真的确定了绛雪就是映彤送给他
的……而他必须要小心呵护别太躁进了,免得吓着她。
是的,他得让她慢慢的接受他……
她拥有与映彤相仿的容颜,注定了她就得承受他对映彤无边
的爱意,就算是移情作用也好,他这次要让她陪着他直至永远。
“你手臂是撞到的吗?”司徒阎不经心问着。
“这个碍…我从小就有了,不过也挺奇怪的,我其他两个姊
姊也都有胎记耶!只是在不同的地方。”
奇怪,刚刚她怎么觉得爷儿看她的眼神都变了,变得好温柔,
而待她仔细观察!似乎又没有……应该是她多想了。
“你知道从今日开始都是由你来服侍我吧?”“知道,早上
小春有告诉过我。”她咬着手指,虽然披着外衣,可绛雪还是觉
得浑身发冷。
“下去休息换件衣裳吧!有什麽事我会再唤你。”他挥手让
她下去,就怕她真的着凉了。
绛雪发现司徒阎变了。
之前她到府里这麽久,也没见过爷儿几次,可现在荣升为他
的贴身女婢之後,几乎是时时刻刻都与司徒阎在一起。
“磨墨!”他一声令下,站在一旁的绛雪便乖乖的磨起墨来。
司徒阎拿起笔蘸了些墨,在纸上写着……上穷碧落下黄泉,
两处茫茫皆不见。
“绛雪,你知道我夫人映彤在生翔儿之时因为难产而亡的事
吗?”他突然开口说道,令专心看着司徒阎写字的绛雪吓了一大
跳。“啊!什麽……爷儿你说什麽?”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
茫皆不见……这不是写唐玄宗与杨玉环的吗?她想着。
“我夫人体弱,可她一直希望能为我留下子嗣,所以不顾我
与大夫的反对怀了翔儿,并且坚持要生下他。”一得知映彤有喜,
他没有任何欣喜之情,只担心她会有什麽闪失,只得尽所能的小
心呵护着她。
可再怎麽小心,还是躲不过噩运。
爷儿今天真的特别奇怪,为什麽净和她说这些啊?听得她心
酸酸的,可是她又好想再继续听下去,绛雪选择了不开口,静静
的听着他说话、看他写字。
“她难产,其实这都在大夫的预料当中,十几名从京里请来
的大夫全都束手无策,我就在她身旁看着她痛苦的将翔儿生下,
告诉我来世有缘再做夫妻,然後嘴角带着微笑慢慢的闭上眼……”
“以前我总觉得唐玄宗是个笑话,还请道士想见杨玉环一面,没
想到我也做了同样的事……”他抱着她的尸首三天三夜,到最後
甚至也请了道土!想要道士用法力让他再与映彤见上一面。
爷儿,夫人知道你这麽爱她,就算她阖上眼也是幸福的……
绛雪心里感动的想着。
“她留给我的就是那份痛,悠悠生死别经年……她残忍到甚
至不曾让我梦见过她!”他从案桌前起身,“这个,我从未给人
看过。”他拿起了那幅画,摊开在绛雪面前。“我从来没想过世
上会有人长得和她这麽相像!”绛雪看着那幅画,有些心虚,没
想到司徒阎竟然会将画摊给她看。“这……她,夫人真的和我好
像!”纵使她早已见过这幅画,她还是装出意外的表情。
“如果可以……你愿意替代映彤吗?”他望着她,眼中带着
渴盼。
她惊讶的直视司徒阎的目光,“爷……爷儿,你知道你在说
什麽吗?”替代夫人这句话可不能随口说啊!这……她慌了、急
了!
“我知道。”
“就因为我有着与夫人相同的脸孔吗?”绛雪好难想像,这
算是一种福气吗?
她感觉不到,第一次她为了自己的这张脸感到悲哀。
她没听到司徒阎说任何喜欢她、爱她的话,她听到的都是他
倾诉思念夫人的痛苦,和他对夫人的爱恋……而他问她愿不愿意
替代夫人,这不就是摆明了他在利用她吗?
就算再怎麽憨直的绛雪也听得出来啊!
她好想哭、好想大哭,那日被爷儿轻薄了她都还没感觉到这
麽痛,可现在内心揪紧的痛苦几乎让她心痛而亡。
绛雪咬紧了下唇!这对她不公平啊!她不是个会钻牛角尖的
丫头、不是个会把自己逼入死胡同的丫鬟,可她是她,她是绛雪、
她不是夫人,她不要当替代品!
这个想法一起,她才惊觉一个事实——什麽时候爷儿在她心
中所占的分量已经这麽重了?她的情绪会跟着他起伏、他的痛她
也能感觉得到……她是她啊!她是陈绛雪,不是薛映彤!
“没错!的确如此。”就是因为那张脸他才会注意到她,虽
然司徒阎也明白两人之间的差异……绛雪愤然扬起手,无法接受
这个事实,用力的掴下——司徒阎没有闪躲,啪的一声,脸上浮
现一个小手印!
书房的门倏地被打开,王管事疾步走了进来,“爷儿?!绛
雪你……来人,拿下绛雪!”
敢对主子动手是多麽大不敬之事,王管事一声令下,绛雪己
被两个奴仆一左一右的押祝绛雪眼眶含泪,倨傲的看着司徒阎,
“我不要当替代品,如果爷儿你想得到我的回答。我……我绛雪
可以告诉你……我是我、夫人是夫人,你若是想留我在身边,你
就得用尽心力来爱我,而不是把对夫人的思念转嫁到我身上!”
她吼着。“这太痛了,这不是我能承受得住的,我是一个凡人碍…
我要的是爷儿也同样爱我……”她不要他那双眼是透过她在看夫
人的,她要他看着她的同时,连心也一并向着她!
那夜的事,她没有恨过爷儿……因为,她不懂得恨!她也不
想恨……爷儿对夫人的一往情深让人同情、令人鼻酸,就算是把
她当成替身,她也能感受到他的温柔、他的疼爱啊!
拜托,当替身一次就好,别再把她当成夫人了……“爷儿
这……”王管事看着绛雪。
“放开她!你们出去。”命一干人退下,“绛雪,你说的没
错,我是目私的……”他伸手抚着她的脸。
“可也许我已没有能力再爱一个人了……我的一切都被映彤
给带走了。”他悲痛的说。
她带走了他的喜怒哀乐,若是没有翔儿……没有一个责任在,
也许他会跟着她走了。
“爷儿,你为什麽同我说这些?”
“因为你的特别!”
“特别?”她不解。
“你的特别之处就是你出现在後山,让我以为你是映彤……”
“你……”绛雪捂住了小嘴,“爷儿你都知道了?”原本激动的
情绪已慢慢平复,“为什麽你知道?”她不是隐瞒得很好吗?从
未向别人吐露过那夜发生的事,甚至连小春都没有,为何爷儿会
知道?
“因为胎记,我看到了。”他指着她的手臂,“我必须为我
所做的事负责。”“不用了、不用了……”她挥挥手、摇摇头,
先是移情再是愧疚、弥补,反正就没半句话是说。喜欢她、爱她
的,她好可怜……“不过爷儿,你那日的确是占了我的便宜对
不?”“嗯。”他承认自己犯下的错误。
“这样碍…那我可不可以问爷儿一件事?”她伸出了食指,
见到司徒阎点头,她才不好意思的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你
为什麽要打我!”对於被用棍子戳了几下,她真的很不高兴。
“打你?”她含糊不清的话让司徒阎真的无法理解。“此话
怎讲?”“爷儿你用一根棍子不停的戳戳戳戳戳……戳得我都流
血了,好痛哪……”她不满的说。
棍子?在想了下之後,司徒阎露出淡淡的笑意,他终於知道
绛雪指的是什麽了。
“爷儿,那没什麽好笑的,我是很认真的问你,那很痛耶!”
“你娘没教你吗?”
“我娘教我……她教我什麽了,让我想想看……”她的手指
支着下巴,“我娘教我打算盘、教我管帐、教我洗盘子……她教
我的可多着呢!”她伸出手指细数箸,嗯……娘真的教了她好多
事,她十只手指头数都数不完。
“但是她却没教你最重要的。”
想想也是,一般姑娘家在成亲前对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