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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知道绛雪在想些什麽,还不是对爷儿倾心吗?
府里头的丫鬟有大半都喜欢爷儿的,可没半个人有胆示爱,
就怕一个弄不好可能得面临凄惨无比的遭遇。
原本金嬷嬷还打算继续对绛雪训话,可眼尖的看到她手腕上
戴的玉镯子。
“你……你怎麽会有这个……”她震惊,连说话都颤抖。
“偷窃夫人遗物绝对是……”“这个啊?”绛雪打断了金嬷嬷的
话,拉起衣袖露出白宫的皓腕,“这个镯子是爷儿前几日给我的
啊!”
“爷儿给你的?怎麽可能……”她只是一个小丫餐,爷儿怎
麽可能把他如此重视的玉镯子给了绛雪!?
“你真的不是偷的?如果真的是偷的,趁爷儿还没发现之前
赶紧将它放回去,我可以当作不知道这件事……”身为一个管事,
理应秉公处理府里头大大小小的事,情节重者应该立即禀告司徒
阎,可她认为绛雪就是没那个心眼儿,也许只是一时做错事而已。
“真的不是啊!这是爷儿送我的,不然我们一起去问爷
儿……”她绛雪虽然穷,家境贫苦、潦倒,可人却活的还算有志
气,绝对不干那种宵小的事情。
“真……真的吗?”金嬷嬷开始认真的打量起绛雪来了,绛
雪敢这麽说那应该就是了吧,也许……也许……她会不会是府里
第二位夫人……一想,金嬷嬷就觉得头皮发毛,既然戴上了玉镯
子就可能是二夫人了,那怎麽还能让她住在下人房呢?那儿简陋、
破旧的地方哪能让少夫人住的,她得重新去打点、打点。
金嬷嬷一想到此,露出了个大大、友善的笑容。“今晚我就
要人帮你换到新的厢房住,新的地方住起也舒服一点。”
“为什麽?”
“这还要问我吗?爷儿也会很满意我的自作主张的……”金
嬷嬷噙着暖昧的笑容去张罗、打点绛雪新住处了。
而绛雪则是一脸茫然,不管了……先找到少爷再说,金嬷嬷
刚才说他在书房……好吧!就去书房逮他,也将热汤端给爷儿好
了。
一想起爷儿,她的脸蛋又一阵红。
“少爷……少爷!你在做什麽啊?”
绛雪一踏进书房,整个人几乎都呆住了,她手中端着的鸡汤
也因为震惊而掉落到地上。
司徒阎的书架子全都着了火,而翔儿则是呆愣着不知如何是
好。“绛雪姊姊……绛雪姊姊……”他大哭。
“你怎麽用的,怎麽把书房弄成这样?”她惊喊,火势蔓延
迅速,只是一下子的时间,甚至连案桌都烧了起来。
火烧得红、烧得旺,可是浓烟却呛得翔儿只能不停的哭泣,
连逃跑的反应都没了。
“该死的!”绛雪碎了一声,“你怎麽可以玩火……”桌上
的腊烛倒了,那应该是这场无名火的源头。
绛雪深吸了口气,眼看火势越来越大,几乎快一发不可收拾,
她虽然害怕,可也强压下内心的恐惧与不安,死命的冲过火堆抱
起翔儿,将他身上的火给拍掉,然後冲出书房。
浓烟及烈火引来了奴仆的注意,叫嚣声、惊慌声也惊动了司
徒府里的几位管事。
金嬷嬷、何管事、王管事,全都在半刻钟之内仓皇的赶到。
“快救火啊!你们几个奴才还愣在那里做什麽!”金嬷嬷拉
高嗓子指挥。
“快要其他的人来帮忙,你们……”王管事指着几名奴才,
“快点去打水,务必在爷儿回来之前将火给灭了。”
“是……”
“呜呜呜……呜呜呜……”
“翔儿你别哭了,你是个乖孩子,告诉绛雪姊姊,你为什麽
会玩火?”等到心跳不再如此的急剧,紧张的心情已经略微平复,
绛雪抚着翔儿的头轻声问道。
“呜呜……绛雪姊姊,我不是故意的……翔儿不是故意玩火
的……呜……”他哭得鼻子都红了,“是今早爹来看我,我问了
他书房那幅画像是谁的,他告诉我那是我娘的,所以我才又想再
进书房里,可是……呜呜……”“可是什麽?”
“可是我不小心让那幅画沾了水了,所以就用火去烤……结
果……呜呜……”回想刚才发生的情景,翔儿还是吓得不停发抖。
“弄倒了腊烛……绛雪姊姊……你不要生气、千万不要不理
我……翔儿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知道、我知道……”她的
动作突然顿了下,她刚才只是忙着把翔儿给抱出书房,可是他的
手上并没有拿着画轴啊!那重要的夫人画像呢?
该不会……她的眼望着燃箸熊熊大火的书房,爷儿的书房本
来就藏书万卷,经史子集、孙子兵法……样样都有,只要有些许
的火苗,这书房的藏书就会助长火势,那画轴该不会……那是爷
儿最心爱的宝物啊!她永远忘不了爷儿将画轴摊开时,告诉她画
轴里头的是夫人那种心碎、痛苦的模样啊!夫人已经不在了,爷
儿是藉此思念夫人,若是这画轴也被大火给吞噬了,那爷儿……
她全身发寒。
完全无法再去想爷儿知道失去画轴後会如何,跟在爷儿的身
旁,她总是感受到爷儿的一丝悲伤,那悲伤也感染了她,蔓延入
她的骨子里。
她真的喜欢爷儿,希望他能保有他最珍贵的宝贝啊!
突然,她抢下奴仆的水桶,将水往自己身上倒,在众人的惊
呼中冲入已经烧得火红的书房里。
“画轴呢?画轴呢?咳咳……”绛雪咳了几声,梁柱己因为
大火而倒塌,书柜早已狂烧成火红一片,根本就接近不了,而书
房外,隐约还能听到奴仆的叫喊声。
“绛雪,你出来啊!绛雪……”
她的眼睛好痛、身体也很烫……那些火似乎是烫着她了,她
快速的跳过着火的梁柱,寻找着画轴……找到了!她看到画轴被
丢在一旁,有一大半也几乎是着火了……她拾起了画轴,转身想
冲出书房,梁柱却在此刻倒下……火硬是烙上了她雪白的手腕。
浓烟开始严重的呛入她的口鼻,绛雪的视线严重模糊,火根
本就是黑的……黑得让她连出口的方向都摸不着。
不会吧……她绛雪该不会就因为太多事,然後命丧火窟吧!
想到这里,绛雪笑了,笑自己的阿呆、愚笨……笑自己在这
危急的时刻竟然还会想那些有的没的……亲爱的爹娘!你们的恩
情,绛雪来日再报了。还有爷儿……她的脑中闪过司徒阎高大英
挺的外貌。虽然绛雪自知配不上你、也知道你会看上渺小的绛雪
全都因为我有张与夫人相像的脸皮子,可是绛雪还是好喜欢你……
明知一辈子爱恋无望,可绛雪还是不後悔。
她循着呼喊声、凭着本能……告诉自己就算要死,也得将这
画轴送出去,否则人死了!画轴也没救出,那她的这条小命岂不
是白丢了?!
好笑,她真是笨蛋,不知道两位姊姊如果知道她做了这件笨
事,会不会硬生生的给气死?!
“绛雪……绛雪,你听到我的声音了吗?绛雪……”这个声
音是?这不是爷儿的声音吗?
她记得爷儿的声音向来是冷冷淡淡的,心情好的时候声音就
温一点、柔一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冰一点、冷一点,连空气
都可以瞬间结成冰。
她从未听过爷儿这种声嘶力竭的吼叫声,似乎是想将她唤回
他的身旁一样。他真的是担心她吗?他是真的爱上她或者是有一
点喜欢她,而不是透过她在看夫人的影子……她的眼眶湿濡了起
来,值得了……她一事无成活到了今日,这一生她真的认为她的
生命在此终结真的值得了,因为她好爱爷儿,而爷儿似乎也有点
在乎她了,如果她还有命活的话……如果她真的能爬出书房的
话……“你们这是怎麽回事?”司徒阎一早就去巡视各大商行,
要各大掌柜将帐本拿给他过目,等将旗下所有商行的盈收全都汇
整带回府里,已是晌午的事了。他一踏入司徒府就发觉有异,原
本大门都有许多长工、家了守卫着,可现在只留了两个,而他们
的神情也异常的慌张,沿着回廊走去,也没有看到半个人,直到
看到书房的烈火。
“爷儿……喝……”众人倒抽了口气,见到司徒阎回府,莫
不拉长脖子等着刀起人头落。
“怎麽失火了?有没有人在里头?”他问着,见到被金嬷嬷
搂在怀里的翔儿。
怪了,翔儿平常总是腻若绛雪,除了绛雪他拒绝任何人抱他,
而他现在怎麽肯给金嬷嬷抱着?
没让他有时间细想,王管事便答了话,“绛雪在里头。”
“什麽——”听到绛雪的名字,他的心就像是在瞬间停止了跳动,
火几乎吞噬了整间书房,若是绛雪在书房里,那……“这不是真
的,”他拽起了王管事,“说!绛雪并没有在书房里对不对!”
他情愿王管事随便编个人名,就是不愿听见绛雪的名字。
怎麽可能是绛雪呢?她向来最懦弱、最胆孝最爱哭了,有个
什麽事就大惊小怪的,她怎么可能会在书房里?
许多莫名的情绪红了他的眼,他不敢相信少了绛雪在他的身
旁转着、笑着,他是不是会活得比以前更糟糕。
“回爷儿的话,绛雪的确在里面……”
“她疯了是不是……这麽大的火,她还进去里头做什麽,里
面并没有任何金银财宝啊!”他开始咆哮、怒吼,完全不能接受
绛雪在书房里的事实。
“爹……爹……”翔儿的哭声让司徒阎暂时的冷静下来。
“翔儿……”
“绛雪姊姊是进去帮我拿娘的画轴,她一定是进去拿昼
轴……”虽然她没说,可是翔儿想也知道。
“画轴?”就因为那幅画轴吗?所以绛雪又冲入早已成火海
的书房里……他的爱妻已经死了啊!那幅画轴只是让他怀念爱妻
的一切而已啊!可一个已故的人怎麽比得上一个可以陪伴在他身
侧的……活着的人比较重要啊!并非他舍弃了对爱妻的那份爱,
只是他在此刻选择将它深埋在心中……“绛雪,你听到我的声音
了吗?绛雪……”“你出来啊!绛雪,你如果敢死在里头……我
绝对不会放过你……”“你出来、出来碍…我还有很多话要告诉
你,你爹的客栈还有那个县今……”他疯狂的想冲入书房里,却
被几个管事给拉住,“放开我,你们这群奴才,忘了司徒府的家
规了吗?”以下犯上者,杖责百下,逐出司徒府一辈子别想再踏
入一步。
“就算是冒着被逐出府的危险,我们也得拚死保护爷儿……”
王管事冷静的说道,其他的几位管事也连忙点头。
“去提水、去提水……快一点,把火给灭了……”当书房的
门被火烧得再也撑不住的倒塌时,司徒阎此刻的心也冷了、碎了,
他睁大眼……眼睁睁的看着书房被烧毁,全都空了、没了……他
瘫在地上!身旁传来翔儿大哭、嚷箸要找绛雪的声音。
“绛雪,我不准你死……只要你敢离开我,休想我会花一文
帮助你家的客栈……”“爷儿,你的意思是说,如果绛雪能从书
房里爬出来,我爹的客栈就要由……你负责是不是……”一个虚
弱至极的声音由塌下的门板下方传来。
司徒阎一愣,大喜。
“快,救绛雪……”他命人朝门板泼了十几桶的水,然後奋
力移开颓圯的门板,找到了瘫在那儿的绛雪。
绛雪算是好狗命,门板要塌下的时候,一根梁柱刚好横在她
上头,挡住了门板。
不过烈火也将她的衣服烧得一个洞一个洞的,原本一头乌黑
亮丽的黑发,此时也烧焦了,变得半长不短,白皙的小脸则是沾
上不少黑炭,身上也有着烫伤的痕迹。
他们死命的拉出绛雪,绛雪虚弱的抬头望着眼前昂藏、挺拔
的司徒阎,“爷儿……不好意思,我又活下来了……”她笑笑,
连声音都显得粗嘎,不似先前的小麻雀叽叽喳喳的。
“我有听到你刚才说的话喔……你说我家的客栈你要负责的,
我有听到……你别想赖掉……”“傻瓜,我不骗人的。”他用力
的抱紧了绛雪,似乎要将她整个揉进他的身体里。
“那就好,好歹我绛雪也是个孝顺的女儿……”她格格的笑
了几声,将死命护着的画轴递给了司徒阎,“爷儿,我发现它的
时候……它已经烧成这样了,希望你别太难过……”司徒阎摊开
了画轴,被火烧到的地方恰好是脸的部分,其馀部分没有任何损
伤,只是有点黑渍而已。
绛雪也瞧见了少了人头的画像,她非常的难过,“爷儿……”
“这样就已经够了,我很欣慰,我想我以後不会再需要它了。”
他柔声的说道,“你们几个还愣在那里做什麽,还不去请大夫……
还有王管事……”他点了名!王管事立即向前。
“一个月内,将书房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