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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死心,再拨过去。电话一接通就不停的对着电话说:“我是乔奇,XX夜
总会的乔奇,还记得吗?几个月前你跟冀哥来夜总会玩的,还记得吗?后来冀哥
为了救我受伤,他住院的时候你们还有去医院看他,还记得吗?”我一口气问了
他几个不记得吗,他终于想起来了。
“我知道了,你是那个长得象安瑶婷的女孩。”他说。
“安瑶婷是谁?”我马上追下去问。
“冀哥没告诉你吗?”他有些犹豫。
“什么时候我们见个面谈好吗?”我知道电话里一时半会儿是说不清的,便
约他出来见面。
“我现在外地出差,等回去后再说吧。”男人很快挂断电话,我听得出来,
出差是假的,他并不想见我。
“安瑶婷?”我念了几次这个名字,再打电话给冀太太。
“找您,只是想告诉您我知道了安瑶婷的事。”电话里响起冀太太的声音时,
我便没头脑的说了一句。直觉告诉我,冀太太应该能安瑶婷这个名字很敏感。
“乔奇,我低估了你。”冀太太笑。
“冀哥跟我提过安瑶婷的事,不过我更想与您聊聊。”我再赌,她会不会跟
我见面。
“我在格兰云天,你过来吧。”冀太太告诉我她住的房间,挂上电话的那一
刻,我不知兴奋还是紧张。
雨还在下,我顺着联合广场一路走向格兰晴天。在行至岗厦桥洞口时,因思
考的注意力太过集中,脚下触到一块物体,差一点被绊倒。等我惊魂未定的回头
去看时,竟然看到脚下刚刚踩到的地方躺了一个活人。
“妈呀。”我惊惶失措的喊了出来,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身披件破旧的大衣就
卷缩在桥洞底下。
“你?在这里休息?”我猜不透女孩子的意思,她怎么会选择这样一个地方
睡觉。
“嗯,我没地方住。”女孩子将身子动了一下,把头转向桥洞的墙壁处不再
看我。
“你是学生?”看得出来,她年纪并不大,应该是读高中或大学的样子。
“嗯,刚毕业。来深圳找工作,找了两个月还没找到。”女孩再简单答我,
还是不肯看我一眼。
“对不起,我刚才真的没看见你。”一听到她还没找到工作我心底马上酸涩
起来,想想以前的我差一点也就落魄街头。
“没事,我又没怪你。你走吧。”女孩子下了逐客令。
我犹豫着刚走出几步又折了回来,从口袋里掏出两百块钱送到女孩子的手里。
“深圳晚上的治安很乱,你不要到处乱跑,拿这钱去买些吃的,等我晚一点
的时候再过来找你。”
女孩看到钱一下子从地上坐了一起。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我,然后把钱接
过去,嘴角努力的牵动了好久,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
“记得,别乱跑,一定要等我。”我告诉女孩,加快脚步向格兰晴天赶去。
“我先生不可能跟你提起安瑶婷。”宾馆内的冀太太刚冲完凉慢条斯理把床
上的衣服一件件叠起。
“那您说我怎么会知道?”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冀太太,突然有点喜欢台湾女
人,她们一旦嫁了人,称自己的丈夫永远都是“我先生”。
“谁告诉你的我不知道,但绝不是我先生。你爱我先生吗?”冀太太坐到我
对面,一动不动的看着我。
“不爱。”我肯定的回答。
“我对冀先生只是感恩。”我再重复。
“安瑶婷是我先生读书时的女朋友。他见到你的第一眼时就不敢相信世上会
有如此像的人。”
“那,安瑶婷的人呢?”我终于明白冀哥为什么一直会无条件对我好,只因
我长了一张张与他前女友相像的脸。
“已经不在了,在我们结婚的三年前因为一场车祸去世了。”
“那?冀哥的死可跟这件事有关?”我更想知道冀哥的死是否和我或者安瑶
婷有关。
“你们太高估自己了,我先生虽然太重感情,但也不至为一个女人想不开。
不过他的死还真的和你有关。”
冀太太终于肯告诉我实情。
冀哥被接回新加坡后,身体一直都没有完全好转。劫匪下手时有一刀伤在肺
部,因当时失血过多留下了后遗症。
一个月前,冀哥因生意上的事从新加坡飞往美国,长时间坐在经济舱内狭窄
的座位上,使得体内静脉血流变差,出现血栓现象,血栓流到肺部,将阻塞肺部
血管,导致呼吸困难,在飞机行至途中突然死亡。
“肺动脉栓塞”?我第一次听到这种奇怪的病,太不可思议了,正当年的冀
哥竟然会死于这样一种怪病,肺动脉栓塞。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怪不
得冀太太会说冀哥的死与我有关。
“冀太太,对不起。”我知道从此内疚将背负在我心里。
“我对先生对受伤一事从来没有怪过你,也不希望我为难你。我爱我先生,
当然尊重他的遗愿。”冀太太站起来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接着我听到她叹气
的声音。
从格兰云天出来时已经深夜十二点,我打了一部的士让司机以最快的速度把
我送到岗厦桥洞处。果然,那个女孩子正抱着一堆行李坐在原地等我。
“你有吃晚饭吗?”我走过去在女孩子身边蹲了下来,冀哥的死和眼前年轻
女孩的悲惨生活触动了我心底那根最脆弱的神经。终于,我再也忍不住大声哭了
出来。
女孩一直没有说话,她看着我哭了很久,终于止住啼声后,才对我说了一句
话:“姐,别哭了,你看我都这样了都没哭过。”
我们静静的坐了很久,我问她:“你在这里住了几天了?”
“三天,本来一直住十元店的,不过一个星期前钱就花光了,老板赊了我几
天的住宿费,见我还没找到工作,就让我另找住处了。”女孩老老实实的回答。
“女孩子住桥洞底很不安全,你跟我回家吧。”我站起身把女孩的随身行李
抬起来,行李很重,她马上追上我,把行李抢过去“姐姐,这东西太脏,让我来
吧。”
我们打的士回到我住处,女孩子冲凉后我已帮她铺好了床铺。她的行李又脏
又潮,我找出小雯来时常盖的那条毛巾被拿给她用。
冲凉后的女孩站在我面前时,我才看清她的样子。大概一米六左右的身高,
身材不胖也不瘦,中长发。五官还算端正,只是右脸太阳穴处有一条狰狞的伤疤。
“你这脸怎么弄的?”我吃惊的望着女孩,刚才桥洞下的灯光太黑暗了,我
都没有注意到她脸上的疤。
“小时候不小心撞到锅台上的。”女孩坐到沙发上告诉我,她叫庞田,今年
二十二岁刚刚从陕西一所大学毕业来深圳找工作,却想不到工作竟然这么难找。
“你学什么专业的?”
“医药。”
“确实是个冷门,不过做药品推销员应该可以的吧。”我帮她定位市场方向。
“都试过了,他们说我形象太差。想不到深圳这么以貌取人的。”庞田沮丧
的叹了口气。
她说的这种状况我太了解,深圳诸多公司招人的定位无为是以学历外表为先,
我当初来深圳的应聘的一份工作也有些原因是占了外表的便宜。
我马上想起自己公司也正在招人,凭我和张景帆的交情,给唐四安排一个文
员的职位应该不成问题。
庞田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当她狼吞虎咽的把那一大碗面统统吃光后,我
告诉她,明天去公司找我,我们老板要对他进行面试。
我把庞田的毕业证、CET—4级证书、身份证、个人简历的复印件都准备
好之后,把这些拿给张景帆看。
张景帆心情好的很,他相信我的眼力,很快约庞田于当天面试。
庞田于上午十点准时出现在我们公司门口。我把她带进张景帆的办公室,还
不到十分钟,便见她走了出来。
“怎么样?”一见她出来,我马上走过去问。
“张先生说让我回去等通知。”庞田的表情很开心,为了不耽误时间她马上
又赶去人才市场投递资料。
“太丑了,我觉得她不行。”还没等我进去门面试的结果,张景帆便走了出
来,他对庞田的外貌很不满意。
“经理,看人要看学历和实力的,以貌取人可不太好。”我没想到张景帆也
是这样势力的人。
“不,我选人首先是看外表,你觉得她这副样子去见客户的话谈判的成功率
会是多少?”
张景帆把问题丢给我,让我自己想明白。
“她很可怜的,来深圳很久都没找到工作,咱就不能帮帮她,随便给她一份
不用见客户的工作?”我再次争取。
“我宁可借钱给她,也不会拿公司的形象当儿戏。”张景帆一口回绝,没有
再商量的余地。
“资本家。”我在心里骂道。
下班后,我一回到家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菜香从厨房中飘出来。
“姐,你回来了?。”正蹲在洗手间里擦地的庞田马上迎出来,一声姐叫得
无比亲切。
庞田的出现让我觉得家变得温馨起来,因为知道家里有人等而更愿意回来。
庞田是个懂事的女孩,她暂住在我这里,不光把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甚至
连我刚脱下的内衣也已帮我洗好晾在阳台上。
吃饭时,她只吃那种超市里几毛钱一袋的咸菜。当我把一条鱼放到她碗里时,
她推说不喜欢吃鱼又送回来。
吃过饭,我一直无聊的调换电视频道,心想该如何告诉庞田这次面试并不理
想。庞田也一直没有问我,也许她已经猜到了结果。
她突然冒出一句:“姐,我想去关外的工作里打工。”
“不要去。”我马上阻止她再说下去,关外的工作又苦又累,而且薪水底的
可怜,让唐田这个本科毕业生去蹲生产流水线连我都不忍心。
夜更深时,小雯打电话来,她问我昨天什么事去找小玉姐。
我让小雯马上打车来我住处,有事和她商量。
小雯很快就到了,进门时看到庞田愣了一下,直到庞田去睡觉时才做神秘状
问我:“乔奇,你在哪儿捡来这么个丑大姐儿啊。”
“瞎说什么,找你来就是想请你帮忙给庞田介绍份工作。”我将声音压低和
小雯商量庞田的事。
“大小姐,你太抬举我了,如果我能给别人找工作还至于混到夜总会里去吗?”
小雯夸张的笑。
“问问你那些男性朋友他们公司有没有需要文员的,庞田人很老实,吃苦绝
对没问题。”
我把庞田的事讲给小雯听,小雯还是摇头“很难办,你还不知道深圳的现实,
要是你大小姐找工作就不难,庞田嘛,很难说。”
“我知道。”我点点头,不再勉强她。
庞田入住我家后的第三个晚上,我和庞田无聊的守在沙发看电视,当几个频
道的节目被我们换的不再有可看节目时,我让庞田去睡,她依旧坐在那里不肯动。
“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我觉察出她的反常。
“没事啊,我去睡了。”庞田听我这么一说,马上站起来往卧室里走。
“你是不是没钱了?”
“嗯。”她低着头又坐了回来。
我知道在此之前,她在犹豫,我也一直在等待,不敢硬塞钱给她,生怕哪句
话伤到她的自尊便有违我的初衷了。
庞田花出去的钱每一笔都记得很清楚,几天之内人才市场的门票费,饭费,
复印资料费,还有,她竟然花八十块钱买了一辆二手的自行车。
“有八成新呢,这样我面试的时候就可以省下几块钱车费了。”庞田告诉我,
从华强北到南山骑车也就两个小时左右还不算太远。
“南山?那你还去了哪里?”
“南山,蛇口,横岗。我有地图的,不怕迷路。”庞田说得满不在乎。
我却知道从南山到横岗的距离足以花去她的半天时间。
我望着她,一动不动的望着她。深圳是个高温城市,在这样炎炎夏日里,顶
着烈日去参加一个可能性极小的面试,这样单纯的女孩,老天怎么舍得?
“需要多少?”我站起身去拿皮包。
“两百块就够了,这样我可以买一个二手的BB机。”庞田提起BB机的时候我
才想起,她的简历上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
“你先用我的手机吧,其它的事我再想办法。”我把手机拿给庞田,她坚决
不收,说只要一个BB机就可以了。
我再打电话给小雯:“你马上到我家来。”
小雯问我什么事这么急,明天再来行不行。
“不行,如果你还记得我花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