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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的对手以求进益,这些年来,以他的进境最快。”
白素娟微笑道:“这些年来,为了论剑争名,我与你爹一直困在家里,这次把责任交给你们,我们想轻松一下。泰山会后,我们准备到关外去游历一次,朝北海,瞻仰一下白山黑水的冻原景色,如果没有羁绊还打算西赴蒙疆,到塞外去一趟。”
楚无情笑道:“老师与师母的游兴真不浅,此行间关万里,恐怕得花三年的时间。”
李秋鸿道:“两三年算什么?我们早就有这个意思,却一直无法分身,好容易熬到一个机会,如果再不趁着精力够的时候跑一趟,等到年迈力衰,只有遗憾终生了。”
李娇娇兴奋地道:“好极了!我一直就想遨游天下。”
李秋鸿笑道:“娇娇,这次计划中只有我跟你娘,可没有打算带你一起走,你有你的事。”
李娇娇一愕道:“我有什么事?叫我看家我可不干。”
白素娟道:“不会叫你闲在家里的,你可以跟无情在中原游历闯荡,探访各处名家。”
楚无情略感意外地道:“我们追随老师师母,也可以侍奉二位老人家。尤其塞外弟子地理很熟。”
李秋鸿道:“不要你们,这次出门,我们纯为游历,不但要丢开我北霸天中州大侠的身份,连剑都不带,完全是图个清净。正因为中原熟人太多,我们才专拣人迹罕至的地方去,你们年纪还轻,正是英雄岁月创始的时候,可不能这么闲散,至少要仗义行侠,做点正当的事。”
白素娟道:“无情,你师父少年入江湖,以一支剑创下北霸天的盛名后,才安顿下来的。学了一身武功,争名倒还是其次,至少要为世间做点有益的事,你的江湖阅历很丰富,我们把娇娇交给你很放心,费你的心照顾她一两年,相信你不会拒绝吧?”
楚无情顿了一顿才道:“那当然,弟子身受老师栽培之德,任何差遣,弟子都应不辞其劳。”
李秋鸿微笑道:“你也别太客气,我只不过教你几手剑法,说不定还要沾你的光使我大大的露脸呢!因为以你的底子,迟早都会出人头地的。”
白素娟继续接下去道:“你们这一次无论是否能在泰山夺魁,但一定会有使人惊奇的表现,这一来你师父埋藏多年的剑法泄了底,很可能会引起一些人的误会,尤其是我娘家,对你师父必然很不满,甚至于连我也都难以取得谅解。我们的出游,也可以说是避免麻烦,所以必须跟你们分开,偷偷地溜走,你能体会我们的苦衷吧?”
李秋鸿轻叹道:“娇娇是他们的晚辈,你又是我的弟子,他们应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否则我的一位老泰山,几个舅老爷,实在叫我吃不消。无情,你一定要帮这个忙。”
楚无情道:“老师这么说,弟子自然义不容辞。”
李秋鸿笑笑道:“你从大漠过来,还没到过江南,那边的明山秀水,颇可一游。泰山会后,我们就分道扬镳了。我有几个老朋友,娇娇都认识,有事情时找他们,他们也会帮忙的。两三年后,我们再见面,希望那时候,你们已经创下一番事业。”
白素娟笑道:“别尽顾着说话,盒子里的饭菜都快凉了,让他们吃了好休息,明天该开始练剑了。”
说着打开食盒,把饭菜都端了出来。李娇娇先前不觉得饿,此刻见了食物,立觉饥肠辘辘,招呼了一声,就坐下大吃起来,同时因为心中高兴,胃口奇佳。
月到中秋分外明,转眼又是中秋节了。
年节对楚无情来说,没有丝毫意义。他从小长到大,就从未过过什么年节,甚至不知道什么是端午、中秋或新年,这些对他是既陌生又淡漠的。
但是,每届中秋月圆之夜,对他而言却是一个“关”!
过去的几年中,中秋节一近,他就开始显得烦躁不安,只因为他被人下了恶咒——
那该死的恶咒,令他情绪狂乱,饱受折磨。
那种无法控制的情绪,足以使他发狂,整个精神几近崩溃,甚至想自我了断,才能解脱那比“分筋错骨”酷刑更难忍受的身心煎熬。
他曾尝试过各种方法,惟一可以“饮鸩止渴”暂解痛苦的,只有从肉欲上去发泄,始能麻醉自己。
近一个多月来,楚无情如同僧人“闭关”,从未出过石室。终日勤练秋鸿剑法,有时甚至接连数日废寝忘食,整个人都浸淫在那三十六手剑式,以及九招杀着中。
可是今夜……
今夜又是他的“难关”!
黄昏时分,李娇娇就来石室通知他:“楚大哥,爹说今天是中秋节,晚上不用练剑了,放你一晚假,到上面去吃过饭一起饮茶赏月,还有月饼吃呢!”
楚无情漫应一声,推诿道:“娇娇,请替我谢谢老师与师母,我正在练那九式精招,不便中断……”
李娇娇不悦道:“楚大哥,你这个人怎么搞的嘛,不要扫了大家的兴行不行?”
楚无情道:“真的不行,重九只剩下二十几天,我那最后九招尚未练熟。我倒不在乎丢人现眼,可不能让老师脸上无光,辜负了他老人家对我的期望。”
李娇娇扯住他的衣袖,不依道:“我不管,休息一晚上不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楚无情正色道:“实在很抱歉,我不能……”
李娇娇嗔道:“那我留在这里陪你练!”
楚无情面有难色道:“这,这怎么可以……”
李娇娇断然道:“没什么可以不可以的,反正你不上去吃饭,我就留下,由你自己选择。”
楚无情沉吟一下,无可奈何,只好勉为其难道:“好吧,算你胜利了。”
李娇娇喜出望外,兴奋地拖着楚无情出了石室。
楚无情已经好几天都未曾洗澡,加上每天练剑出了不少汗,一身汗味,连自己都觉出难闻。
他先回马厩后的小木屋,沐浴更衣后,才来到大宅。
全庄上下一百多人,广场上席开十六桌,另一桌摆在内厅,只有庄主夫妇、李娇娇和楚无情四人。
总管郝思文最忙碌,一早就开始里里外外张罗,现在总算松了口气。请示庄主后,立即交代厨房上菜。
逢年过节,少不了是山珍海味、大鱼大肉的,并备有整坛整坛的佳酿,供大家大快朵颐,尽情地吃喝。
所有人都欢欢喜喜,只有楚无情显得心事重重,闷闷不乐,甚至有些局促不安。面对满桌佳肴美酒,他似乎毫无胃口。
白素娟察言观色,早已察觉出来,不禁关心地问:“小楚,这几天你是不是又没睡?”
楚无情忙道:“有,有,我有睡。”
白素娟转向李秋鸿道:“秋鸿,你给他的压力实在太大了,这样下去会把他累垮的啊!”
李秋鸿笑道:“今晚不要练剑了,放一晚假。无情,来!咱们今晚好好喝几杯。对了,你的酒量如何?”
楚无情心不在焉地道:“还可以……”
李娇娇一旁道:“爹,您是自己想喝酒,怕被娘骂,所以想拖楚大哥下水吧?”
白素娟瞪她一眼,笑斥道:“鬼丫头,你少胡说!什么时候我不让你爹喝酒来着?”
李娇娇把舌头一伸,扮了个鬼脸。
李秋鸿展颜笑道:“无情,既然你师母批准了,咱们要不喝个痛快,可就错失良机啦!”
其实楚无情真想狂饮一番,最好能喝得酩酊大醉。见他们一起哄,立时举杯道:“弟子先敬老师!”
李秋鸿欣然举起酒杯,师徒二人一饮而尽。
楚无情先为李秋鸿斟酒,自己再把空杯斟满,双手捧杯恭声道:“这一杯弟子敬师母,感谢您这些时日对弟子的关爱和照顾。”
言毕一饮而尽。
白素娟不善饮,浅尝即止,放下酒杯笑道:“无情,祝你学艺成功,等重阳泰山剑会之后,我再破例陪你喝两杯。”
楚无情谢了一声,刚把面前空杯斟满,李娇娇已举起酒杯道:“楚大哥,我比你小,应该我敬你。”
从来滴酒不沾的她,居然也一饮而尽,呛得她面红耳赤,张开口连连哈气。
白素娟忙着替她在背后轻拍着:“你这孩子,不会喝还偏要逞强!”
李娇娇喘息着道:“我又没喝过酒,怎么知道酒这样难喝嘛!”
楚无情道:“我回敬你三杯好了。”
他一口气连干三杯后,郝思文已领着外面的门客和弟子,一批批进来向李秋鸿敬酒。
凡是敬白素娟和李娇娇母女的酒,楚无情都自告奋勇代喝了。
轮番敬下来,他已喝了不少。
一名年轻弟子端着酒杯上前道:“楚哥,想不到你是海量,到外面来跟大伙儿喝喝吧!”
楚无情不置可否,以请示的眼光看着李秋鸿。
事实上,楚无情自从来到秋鸿山庄,几乎跟庄内这些门客和弟子从无接触,甚至搞不清他们谁是谁。
不过,他们对楚无情的表现,却是非常赞赏。尤其那天在广场上,将趾高气扬,仗着姨母目空一切的方明击败,可谓是大快人心。
既然李秋鸿已将楚无情收为弟子,当然不希望他孤立,理应跟其他人多接触才是,因而微微点头笑道:“无情,你去跟他们喝几杯吧,但不要喝醉了。”
楚无情正中下怀,他一方面很想狂饮一番,借以麻醉自己。另一方面也觉得在这里太拘束,希望能离开李秋鸿他们。
恭应一声,他便起身离座,随着大伙儿出了内厅。
李娇娇虽不高兴,但不便阻止。
白素娟忽道:“我看无情这两天心事重重的,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呢!”
李秋鸿道:“我那最后九招全式相当难练,或许他遭遇了困难吧!”
李娇娇忙道:“不会的,几天前我看他就练熟了。我还问他,已有几成把握?他说只差火候而已。”
白素娟沉吟一下道:“常言道,每逢佳节倍思亲,无情的身世一定很坎坷。看了我们一家团聚,难免会触景生情,有些感触罢了。”
李娇娇道:“我们不是把他当成一家人吗?”
白素娟笑了笑道:“那毕竟不同,我们待他再好,总不如他的亲人啊!”
李秋鸿未作表示,径自喝着酒。
楚无情不在座,白素娟和李娇娇又不善饮,他只好自斟自酌。
李娇娇见楚无情一去不返,几次要想出外去看看,都被白素娟以眼色制止。
谁知过了近半个时辰,仍未见楚无情归座,李娇娇终于按捺不住,皱眉道:“楚大哥怎么去了这样久,一定被他们闹酒缠住了,我去看看。”
白素娟未及阻止,她已起身离座,匆匆走了出去。
来到外面广场,只见大家正在开怀畅饮,热热闹闹,猜拳行令之声此起彼落,哄笑声不绝于耳,惟独不见楚无情在座。
李娇娇大诧,急向郝思文问:“楚大哥人呢?”
郝思文忙起身回答:“他有些醉了,要到后山去透透气……”
不等他说完,李娇娇已直奔庄外。
玉兔已东升,高悬在星罗棋布的夜空。
山头上,楚无情全身赤裸,披头散发,醉眼赤红,形同疯狂地以双拳连连猛击山石,击得碎石四下激射,粉屑飞扬。
他简直如同一头发狂的猛兽,已然失去理性,无法控制自己。
更像受阻的洪流,水势愈涨愈高涨,却是无从宣泄。
这是一种发泄,泄出他体内似烈火般狂躁的欲火。
方圆数丈之内的山石,被他一阵猛击狂打,已是体无完肤,面目全非。
月白风清,宁静安祥的山头,被这飞沙走石的骇人声势惊破,吓得禽飞兽走,蛇鼠到处乱窜。
楚无情的欲火非但未能稍减,反而更加狂炽起来。
他已不似人类,像是一头兽性大发的大猩猩,发泄的目标转向附近一带的树木,将那合抱大树,一株株连根拔起,同时发出那惊心动魄的狂吼怪叫。
极似鬼神附身的乩童,只见他不断地乱蹦乱跳,足足连续了约一炷香时间。然后倒在地上,双手抱头满地乱滚,滚得遍体鳞伤。
正在这时,传来一个女子的轻声呼唤:“小楚!小楚……”
这是个非常熟悉的声音,仿佛充满无法抗拒的魔力,顿使楚无情停止了翻滚。
皎洁的月色下,突然间弥漫起一片白茫茫烟雾。
随着那声声轻唤,烟雾中走出位全身赤裸的女子!
这女子披着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拥有沉鱼落雁般的容貌,及那阿娜多姿的诱人身材,宛如九天仙女下凡尘。
尤其她那巧笑倩兮的情态,使楚无情感到非常熟悉,也令他感到战栗。
这女子无数次浮现在记忆里,出现在他睡梦中,挥之不去,忘之不易,几乎占据了他整个的生命空间,甚至对他下了恶咒!
女子愈来愈近,展露出那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笑道:“小楚,你答应永远做我爱的奴隶,怎么忘了呢?来吧!快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