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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真糟糕!那怎么办呢?”
邱如凤嫣然一笑,道:“我告诉了她,污辱她的人是你,并说你……”
金童乍闻此言,勃然大怒,反扣邱如凤的左手,暴道:“你……你……”
邱如凤未等金童把话说完,一头冲入金童怀中,急道:“小声点,小声点好不好。”
金童怒气未消,狠狠地将邱如凤推开,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邱如凤脸色苍白,浑身微抖,颤声道:“童哥哥!请你原谅!因为我要救她一命,不得不委屈你。”
“你简直是荒谬至极!”气恼万分在窗下椅子上坐了下来,继续道:“这种事怎能胡说八道?”
邱如凤凑近他身边,悲伤地道:“难道你忍心看着她自绝么?”
“难道你把罪名套在我头上,她就不自绝么?”
“当然,因为她认为我们迟早要成……”顿了顿继续道:“而且她也很喜欢你,愿意服侍我们一辈子。”
“荒唐!荒唐!荒唐!我不答应。”
“不行,你非答应不可。”
“为什么?”
“除非你不想要回‘冷香玉钗’!”
“你这话是啥意思?”
“我要立刻带她回家,我们的情义就此一刀两断。”话声颤抖,充满着悲痛和愤怒。
“你走得了?”
“除非你把我们主仆杀了。”
“我不杀你们,只将你们当作真的俘虏看待就成。”
“你能不由我们走,却不能制止我们咬舌自绝,哼,我爹得到我的死讯时,你也别想着再活。”
金童闻言,机伶伶了打了一个寒颤,自心底涌上一股凉意,喑叹一声,颓唐地靠着椅背,一言不发。
他并不是怕蟠龙山庄庄主九爪神龙向他索命,而实是他深爱着邱如风,不愿与她一刀两断,更不能逼她自绝!而且他还要借助邱如凤以为人质,得回‘冷香玉钗’。
他思潮起伏,脑海混沌,虽然十分不愿意接受奸污罪名,却想不出比这更好的办法!不自觉的长叹一声。
邱知凤早已退至门边,见金童神情,又走了回来,柔声道:“我并不是有意侮辱你的人格,实因事不得已,要知,如红儿自绝,‘冷香玉钗’换人的事,很可能有变化,最低限度我亦将挨我爹一顿狠骂,说不定以后再也无法离家游历江湖了。”
“……”
金章双目微闭,一语不发。
“红儿并没有什么不好之处,她虽已失身!但她的灵瑰是纯洁的,而她又是爱你的,你就委屈一下救她一命吧。”
金童坐直身子,喟然道:“纸包不住火,纵我肯答应你的要求,事情也难瞒她辈子,终有败露的一天,那时,将若之何?”
“只要你告诉她,事情决不会败露,即使万一被她知道事情的曲折,时过境迁,而我们三人又木已成舟;她自不会再寻死路了。”
金童低首沉思好半响,才长叹一声,道:“事已至此,由你办理吧。”
邱如凤展颜一笑,道:“你真好!”一扭腰出房而去。
金童目送邱如凤消失门外,怀着满腔的委屈和郁闷,倒头便睡,翻来覆去,直至雄鸡啼晓,方始入梦。
第二天醒来,已是午牌时分了,一睁眼,即见红儿站在床前,他不禁一愣,忙坐了起来,道:“你……你来干嘛?”
红儿双目红肿,脸色泛白,含羞带怒的看着他,半晌才道:“我来问你。”
“问我什么事?”
“昨晚你……我为什么……一……”话犹未说出口,目中却泪如泉涌,哽咽说不下去。
其实,无须她先开口,金童早已知她要说什么,为了这事,他反复想了半夜,觉得此事实在荒谬,如事情泄露出去,啷还有脸见人?内心很不是滋味,悔不该糊里糊涂地答应邱如凤的要求,最后,他决定毁去昨晚的诺言,将事情告诉红儿,随她自生自灭。
但此时,红儿惨淡的神情,可怜兮兮的,同情之心油然而起,昨晚的决定,竟不忍实行,不觉暗叹一声,低头不语,说不出心头滋味。
红儿擦了一擦眼泪,嗔道:“我看你很象正人君子,不想竟是下流角色,我向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以后怎么安置我?”
金童又暗自一叹,心道:“可怜的姑娘,你实在太糊涂了。”
红儿忽然逼上一步,怒道:“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欺负了人家也不想管了?”
蓦然,一个怪念闯入金童的脑际,暗道:“好呀,凤妹你这鬼丫头,将事情推了我就不管了!哼,别高兴;你也得负一点责任。”
当下,伸手轻拍了红儿的肩胛,道:“这事并不关我事。”
红儿惊恐的后退一步,道:“不关你事?”
“不错!完全是你家小姐的意思,是她要求我这么对你的。”
“真的?我不相信!她怎会叫你作这等下贱事?”
“我不骗你,确实是你小姐的意思。”
“她为什么叫你这样做?”
“你去向她。”
“你准备怎么安章我?”
“也去问你家小姐。”
红儿低首沉思了一会,觉得金童的答复尚合心意,因为她家小姐早己告诉了她将来的计划,遂点了点头,转身走出房门。
红儿刚离房间,店中伙计忽然推门进来,哈腰道:“公子,外面有一个老婆婆要会会公子。”
金童一愣,倏然悟及婆婆可能是携‘冷香玉钗‘来换人的徐娘,顿时,心房跳得异常剧烈。
他犹豫的看着伙计,情绪有些矛盾,他虽然很希望早日获回玉钗,此时却又似有所失,因为他深深爱上了邱如凤,玉钗获得后,邱如凤自要离他而去,捉回失去的金鸡,却失去了一只凤凰,一时间竟愣在那里。
伙计又哈腰道:“公子如不愿意见老婆婆,小的回掉她好了。”
“不!快请她来见我。”胡乱整理了一下衣衫,站在房间门口等待。
果然,伙计带来一个头发斑白,手携拐杖,六旬以上的老婆婆,正是徐娘。
她跟在伙计身后,神情显得十分紧张,一见金童,即抢在伙计面前,三脚两步走至金童身前,急道:“我家小姐呢?”话间,探首金童房中环望。
金童把她让进房中,道:“‘冷香玉钗’带来了没有?”
“带来了!”
“给我!”
“我得先看我家小姐。”
“我并没有亏待你家小姐,只要将‘冷香玉钗’给我,我立刻叫她来见你。”
“徐娘!”邱如凤和红儿忽然由门外进来,双双扑入徐娘怀中,互拥而笑。
徐娘抚了几下邱如凤的头发,颤声道:“孩子,真把老身惦念死了,你受过委屈没有?”
邱如凤道:“他对我很好,啊,‘冷香玉钗’带来了没有?”
徐娘道:“带来了,可是不在我身上。”
金童闻言一怔,道:“在谁身上?”
“在我们二庄主身上。”
邱如凤惊道:“叔叔也来了,他老人家在哪里?”
“不但二庄主来了,就是我们庄中除你爹娘和哥哥外,所有的人都来了。”
邱如凤心感纳罕,登时脸色大变,急道:“徐娘!你是否把话传错了?”
“没有呀,我是依照你的意思禀告庄主的。”
“—定是弄错了!要不然,送一区区之物,何须如此严重,这可糟了。”
老妪徐娘道:“你这孩子实在不懂事,要知‘冷香玉钗’乃是获得冥谷中秘笈的钥匙,人人梦寐以求,你爹也爱不释手,但他视你更为重要,恐怕途中被人夺去,故才如此慎重派出人手全力护送!”
顿了顿,继续道:“你可知道我们迟迟今日才到的原因?”
邱如凤道:“什么原因?”
“沿途都被人拦截抢夺,大小战斗,不下十数场,我们庄主中高手,已死了一十七人,如非庄主慎重行事,恐怕早被人夺去了。”
邱如凤道:“我们在嘉禾山庄之约,各派之人并不知道,怎会弄得如此轰动?”
“武林中的事,再秘密也难掩人耳目,何况嘉禾山庄之约并非你与金小侠二人在场。”
金童道:“你是说这事是由五岳神丐等传出去的?”
老妪徐娘道:“五岳神丐,古道老叟,翻天一掌等都是途中劫抢者之一,是否他们泄露秘密,很难加以断定,总之他们的嫌疑最大。”
金童闻言,觉得老妪徐娘分析无不道理,暗忖道:“五岳神丐和古道老叟,表面看来,道貌岸然,正直不私,没有半点贪利之举,殊不知,却暗地施以诡计,中途劫夺,可见江湖之险恶,人心之难测了。”
心念一落,道:“老前辈,令二庄主现在哪里?什么时候交宝换人?”
老妪徐娘道:“本庄二庄主现也到了北京,叫我来通知你小侠,请小侠于今晚二更,携我家小姐前往东门外相会,并叫老身帮助小侠保护我家小姐。”
金童道:“何以如此麻烦,将宝交你带来不就解决问题了吗?”
“哎呀,我的少爷,你说得倒轻松,可知我家二庄主的处境,他已被人包围得水泄不通,若非在此天子脚下,说不定还在血战中呢。老身出来时,曾经过五人的搜查.如由老身带来,早已被人夺去了。
“再说,我们二庄主因惦念我家小姐,处处受阻,迟迟不能到达,不得已,才与各派订定今晚东门外之约。”
金童不觉冷哼一声,道:“今晚倒要会会那些高人。”
老妪徐娘道:“二更前,很可能有人动我家小姐的脑筋,小侠得特别小心,以免节外生枝。”
金童冷笑道:“你放心。”
邱如凤忽然嫣然一笑,道:“我倒希望有人将我劫去。由那劫我之人向我叔叔换宝。”
金童道:“你是什么意思?”
邱如凤笑道:“我完全是为了你。”
徐娘喟然道:“你这孩了怎么越来越糊涂了?”
邱如凤道:“谁叫爹把事情弄错了!”
“唉,孩子,你有所不知……”徐娘忽然把话刹住,向金童看了一眼,长长的叹了口气。
邱如凤察言观色,觉得徐娘言语之中,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双眸一转,道:“徐娘,到我房中休息吧。”转对金童道:“你也该洗脸吃饭了。”说时,拉着老妪徐娘的手和红儿返回自己的房中。
一入房!即低声道:“徐娘,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妪徐娘将房门关好,喟然道:“孩子,你作错了事。”
“怎么,爹真的把‘冷香玉钗’还他?”
“庄主听我按你意思禀后,非常高兴,说你聪明,立即找了一块同色的玉,彻夜雕刻,并派人出外大肆宣扬,导致人人皆知。”
“我爹为什么这样做?”
“这是金蝉脱壳,以假乱真之计,将天下武林人的目标,引向假玉钗上面然后携真玉钗往云梦山换扇,一举两得。”
“两得?什么两得?”
“一得,安全前往云梦山换扇,二得,假他人之手消除后患。”
邱如凤和红儿闻言,恍然大悟,尤其红儿几乎吓昏,两串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簌簌而下。
红儿颤声道:“小姐,怎么办呢?”
邱如凤定了一定神,道:“徐娘,我爹要将金相公杀掉,为什么?”
“一则是恐怕他识出假玉钗,各派仍要向我们夺取真玉钗,最主要的,噢!孩子,你们与金相公相处了八九天,可知道她的身世?”
邱如凤道:“不知道,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说他只有一个生死未卜的姑姑,要找到姑姑才能知道。”
“据老爷说,金相公可能是烈阳翁之孙,青衫剑客金瑜之子,孩子,你可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邱如凤急道:“徐娘……”
徐娘接道:“青衫剑客是死于你爹的剑下,如你爹推测不错,金相公可能就是金瑜的后人,试想会有什么后果?”
邱如凤闻言,仿佛当头一棒,震得她头昏目眩心碎肠断,摇晃欲坠。
徐娘忙将她扶住,叹道:“罪过,罪过!”
半响,邱如凤恢复神智,悲伤的道:“徐娘,我真的做错了事。”
徐娘心头一震,急道:“怎么?你与他作过不可告人之……”
“不!我只是答应嫁给他!”说时,将身子靠入徐娘怀中,呜咽而泣。
徐娘倒抽了一口气,似乎放了一副重担,道:“还好,是答应嫁他倒没关系,以后可要死掉这条心了,以免作山大逆不道之事。”
这老少二人中,最伤心难过的,并非邱如凤,市是红儿,但她并没有哭,也设有流泪,她心乱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