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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群豪,无不是心地深沉,奸险狡诈,个个都想隔山观虎斗,坐收渔利,一时间都不肯先行登台。
百煞鬼王见状.忖道:“果然不出我之所料,机会不多,尚留此何干。”
心语甫落,一提丹田之气,施出“鬼影轻功”一式“惊弓鸟离枝”,向谷口方向射去,直射出十丈之遥,才落脚地面,脚一点地,即向谷口狂奔。
群豪虽个个阴险奸诈,却也未料到百煞鬼王逃走,陡然怒喝连天,拔步追赶。
酆都门的轻功,是武林中一绝,百煞鬼王这一逃走,提足了十成真气,其速度不啻怒马奔腾,群豪哪能追得上,刹那间,即被百煞鬼王逃出无踪。
群豪追了一阵,见无法追上,都无精打彩地站在谷口,垂头丧气。
风火教主的徒弟郝忠,走至他师父身前道:“洞中不是有个女人么,那女人呢?”
风火教主冷然道:“在洞口。”
“她也许懂得密笈武功,把她带回去,不是也等于得到密笈一样么?”
群豪闯言,顿时精神又抖擞起来,同自疾步返回洞前。
谷口只剩下风火教主师徒,及龙家堡主等寥寥几人。
郝忠见众人返回,心情焦急异常,急道:“师父,我们也赶快回去看看吧。”
风火教主淡然一笑道:“她不懂武功.要她何用?”
郝忠惊异道:“地怎么不懂武功?”
“一点也不错,娇弱得如一个门不出户的闺女。”
“啊!像闺女?她有多大年纪?漂亮么?”
“十五六岁,漂亮倒相当漂亮。”
“咦!怎么才十五六岁?师父,你不是说她在此已叫了十七八年了,就算她一出生就会叫,也不止十五六岁,难道她不会长不成?”
“这个我也不大清楚。”
“师父,你问她是什么人?怎么被人关在壁腹中?谁将她关在壁腹中?为什么将她关在壁腹中?”
“我一进洞,就忙着找密笈,以后又向混世巨魔和百煞鬼王争夺,谁有闲工夫问她。”
“你怎知她不懂武功?”
“她一见我们,即吓得嗦嗦发抖,连话都不会说,要是她懂武功,哪会如此胆小。”
郝忠点了点头,心中虽还有许多难以解释的问题,如那女子在洞中十七八年,十七八年漫长的岁月,她怎么过的,她以什么来维持生活,但他并没有再问,只站在当地痴想。
蓦地,一阵“哗”然传来,洞前群豪乱成一片,争先恐后的向洞口汹涌。
风火教主师徒等回头看去,见一个胖大和尚挟着一个少女正由洞内窜出。
郝忠惊“啊”一声,道:“师父,那女人被仁世大师捉出洞来了。”
风火教主冷笑道:“一代高僧大概也动了淫欲之念。”
“我们看看去?”
“有什么好看?”
“不,师父……”
“哈哈,你是不是要师父助你一臂之力,那女娃儿长得很不错,只是人情世故太浅,好!
走吧!”师徒向洞前疾驰。
龙家堡主见风火教主师徒去后,心念一动,暗道:“一代高僧要一个少女何干?莫非那少女身上尚有什么秘密?否则,他岂不怕人耻笑?”
心语下落,率着他堡中的五六人,也向洞前驰去。
只见仁世大师神情庄严,将那少女放下,并极快地扣住那少女左腕,目光反复扫射,一言不发。
仁世大师左侧,站着武当掌门人太虚上人和五台派掌门人苦海和尚,右侧站着仁世大师之徒叶伯群,少林长老悯世大师,身后是七大门派的门徒,个个精神抖擞,横眉怒眼,监视着众人举动,深恐有人将少女夺去。
但见那仁世大师扣着手腕的少女,年约十五六岁,穿一袭白色衣裙,一头青丝,散披肩后,长得柳眉笼烟,目澈秋水,瑶鼻通梁,樱桃其嘴,丽若娇花照水,美如弱柳挟风,简直不是凡间的人,而是天上玉女;惟其黛眉紧蹙,惊惧盈脸,似乎在十分的恐慌之中,为此,更显得娇娜美丽,惹人爱怜。
虽然,她在十分恐慌中,但双目不断的转动,看这看那,似乎她身前的任何一人一物,都感到无限的奇怪。
蟠龙公子忽然怒道:“众议在先,冠者得之,大师何以占为己有?”
仁世大师低宣一声佛号,道:“昨晚擂台正是混世巨魔之诡计,岂能算数?”
“不行,你们不能食言,我拼生拼死,好不容易获得胜利,你们却见色心动,难道不讲公理。”
“你去请混世巨魔和百煞鬼王交出密笈,给大家比武争夺,老衲自然将这姑娘给你。”
“密笈未定胜负,岂能混为一谈?”
“哥哥,爹被人联手合攻,已经受伤,快去援救!”邱如凤挤入人丛焦急的道:“快去,迟了,爹可就有危险了。”
蟠龙公子心头一震,道:“在哪里?被谁围攻?”
“初时,就在这里,爹打不过他们就逃走,但他们不肯放松,追杀去了。”
“啊!谁那么大胆?”
“老化子,古道老叟,翻天一掌等三人。”
蟠龙公子脸色大变,意欲驰援,又舍不得洞中少女被人抢,如不驰援又恐父亲被人杀害,一时间,进退维谷,心焦如焚。
过天云龙双手分开众人,走上前来,道:“璜儿,你就在这里?待我带几人去就够了。”
转对邱如凤道:“他们走了有多久?”
“没有多久,约一盏茶工夫。”
过天云龙就不再细问,挥手带了几个庄中高手,急忙离去。
蟠龙公子见他叔叔驰援他父亲后,略为放心,回头对仁世大师道:“你真敢逆众议而行么?”
叶伯群前跳一步,喝道:“什么众议私议,请兄台尊重,不必罗嗦!”
蟠龙公子怒道:“是否要打?”
叶伯群冷笑道:“说到打,除非你手执‘风雷扇’,否则,你还差得远呢!”
“在下倒要试试!”欲欺身进击。”
“哥哥!”邱如凤一把将蟠龙公子拉住,道:“听说这丫头不懂密笈武功,为她拼生拼死,何苦呢?”
“谁说她不懂武功,她的武功才高呢!”
“管她懂也好,不懂也好,依我看,干脆一掌将她劈掉,大家都不要,免得害人。”
洞中那少女闻得邱如凤说要把她劈掉,不禁又惊又怒,忍不住叱道:“喂!你大概也是同我一样是女人,你为什么那儿狠心,叫人劈掉我?”声音娇嫩,有如黄莺清歌,虽在极怒之中,听在耳里,仍使人荡气回肠,心旌摇动。一时间,场中一片寂然。
邱如凤小嘴一噘,道:“你不知你害死多少人,你筒直是个妖怪!”
那少女茫然道:“我害人?我害过谁来?”
邱如凤再要说时,却被蟠龙公子阻止,道:“不关你的事,同徐娘回庄去吧。”
徐娘把邱如凤拉退二步,道:“走吧!”硬拉出人丛之中。
仁世大师扫了众人一眼,俯首对洞中那少女道:“施主!跟老衲回嵩山去吧。”音容均十分慈祥。
那少女微仰起秀脸,道:“你就是我的夫君?”
风火教主忽然哈哈笑道:“大师艳福真不浅,有如比美丽之娇妻相伴,夫复何言,难怪大师只羡鸳鸯不羡仙,数十年的苦修道行,也不愿要了,哈!哈……”意存挪揄,讥讽,挖苦。
仁世大师老脸不禁为之赧红,低宣一声佛号,道:“施主应保持口德,何必信口雌黄。”
低首对那少女道:“老纳一把年纪,又是佛门弟子,岂能作人夫君,我带你回嵩山,因你孤身只影,暂时照顾而已。”
少女奇怪的道:“不是你救我的?”
“是的,你看,我现在不是要救护你回嵩山么?”
“我早有言在先,救我者夫君,你既不能作夫君,为何要来救我?”
“救人于困,举凡侠义之人,均愿为之,是不求取代价的,老衲救你之旨,是尽佛门中人之责,并非要你以身相许。”
风火教主又哈哈笑道:“佛门戒律,不说诳言,大师口出此言,岂不有违心意?”
少女双目一转,对风火教主道:“你说什么话?”
风火教主道:“你所说的救我者夫君,是指何而言?”
“当然是开洞救我者,我就嫁给他。”
风火教主哈哈笑道:“你知不知道裂壁者是谁?”
少女一指仁世大师,奇怪的道:“不是他么?”
“当然不是?”
蟠龙公子抢着答道:“是金童,但他……”
少女急道:“金童?谁是金童?他呢?”
蟠龙公子道:“他么?可能已死于非命了。”他在父亲偷袭金童时,在忙着入洞时看了一眼,却不知金童是否死去。
少女陡然脸色大变,浑身颤抖,道:“他怎么会死?”
蟠龙公子道:“他本已受了内伤,因开洞用力过猛,伤势复发。”
少女仰首对仁世大师道:“他说的是实话么?”
“裂壁开洞的,确是金童,但他是否死去,老衲却不大清楚。”
少女陡然一扭柳腰,并未见她使什么劲,竟然挣脱了仁世大师之手,她这一举动,立时引起群豪注意,原先以为她不懂武功,后见仁世大师郑重的紧扣着她,才认为她可能练过密笈武功,但也估不到她能耐如何,见她真能用极精湛上乘的内功,挣脱仁世大师紧扣之手,因此不但使人注意,更令人为之目瞪口呆。
她碎步走至蟠龙公子身前,道:“金童在哪里?快带我去看看。”
蟠龙公子双目一转,道:“他早已死去,何必看他。”
顿了顿,继道:“姑娘你有所不知,你之能出洞,其实是区区在下之功,不过假借金童之手而已,再说,在开洞之前,我们已订有擂台规章:分两组比武,第一组是三十岁以上,冠者!得洞中武功密笈,第二组是三十岁以下,冠者,享有姑娘你,区区在下侥幸得了第二组的第一名,故姑娘应跟在下回蟠龙山庄去。”
“你不是说裂开石洞的是金童,怎么又是你的功劳?”
“因为裂壁开洞,必须使用‘风雷扇’,‘风雷扇’乃系在下之物,若我不将扇给金童,他也我此可能?”
风火教主冷笑道:“你别脸上贴金,胡说八道。”
少女侧首对风火教主道:“他是说谎?”
风火教主道:“全是胡言。”
蟠龙公子怒喝道:“哪句胡言。”
风火教主冷笑道:“第一:金童若已死,也是被令尊击毙,第二:‘风雷扇’并非你亲手给金童的,而扇也非你之所有的,第三,擂台比武,乃系混世巨魔之诡计,规章早已作废,你虽侥幸得胜,已属徒然,你何必花言巧语来骗她呢!”
少女闻言,登时柳眉紧蹙,对蟠龙公子道:“你父亲为什么打死金童?”
蟠龙公子一时呐呐答不上话。
风火教主道:“他父亲九爪神龙,是江湖上最阴险毒辣之人,他怕金童得了你的武功,及要夺取金童手中的‘风雷扇’,并欲利用‘风雷扇’,夺取洞中的密笈,然后争取武林盟主,进而独霸江湖,故向金童偷袭,以逞其欲。”
少女悲伤的道:“金童如已死了,那我怎么办呢?”
风火教主上前一步-,慈祥的道:“你不要难过,老天带你回风火山去。”
仁世大师也忙上前道:“施主,你不能跟他去,他是风火教教主,他比九爪神龙更坏,你若跟他去……”
风火教主气得怒吼一声,喝道:“住你的鸟嘴。”
仁世大师低宣一声佛号,并不理会,继道:“你若跟他去,必逼你教他武功,甚至将你配给他徒儿为妻,要知,开洞救你的金童,虽被九爪神龙震伤,但究竟是否死去,尚不可知,若金童未死,你不是要遗恨终身么?”
风火教主冷笑道:“你大师这番话说得具是仁至义尽,归根结蒂,你还不是想带她回到嵩山,逼她教你武功,将她配你徒儿!”
少女第一次接触外人,人情世故,江湖险恶,根本一无所知,在场之人,个个都对她温和友善,但听他们的相互攻击之言,又似都怀着歹意,使她无所适从,她想:“他们都不是救我之人,无论对我是好是坏,我都不应该跟他们去,唯有救我的金童,才是我应从的人,但他生死不明,我到哪里去找他?我出生在山腹,生长在山腹,洞外一切,一无所知,怎么办呢?早知如此,我真不希望你们救我出来。”
想及于此,忍不住悲上心来,眼角流泪。
仁世大师慈祥地道:“姑娘,你别听他们胡说八道,跟我回嵩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