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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嘛,你可以问金伯伯。”
“我看他不像是个坏姑娘,怎会那么不懂羞耻?”
古道老叟道:“也许受她师傅的影响。”
奔月嫦娥沉思了一会,道:“起来,饶你这次,以后如再敢胡闹,看我不剥你的皮。”
金童站了起来,道:“我根本没有胡闹过嘛。”偷偷地狠扭了一下柳绛珠的大煺,怪她不替自己求情。
柳绛珠在毫无防备之下,被他狠扭一下,不觉叫出声来。
奔月嫦娥道:“什么事?”
柳绛珠连忙,道:“他怪我不替他求情,扭了我一把。”
奔月嫦娥瞪了金童一眼,道:“不长进的东西。”
三老和王一帖,都哈哈大笑起来,笑得金童甚为尴尬。
奔月嫦娥道:“你知不知道杨金花住在哪里。”
金童道:“不知道。”
“饭后找她去,请她来见我。”
“我不去。”
“为什么。”
“我找不到她。”
“你别耍花样,我是请她与我们同赴嵩山之约。”
“饭后我要休息,晚上还有事。”
“什么事?”
“嵩山之事。”
“嵩山之事?”三老齐声奇怪的问。
金童点头道:“是的,我认为请人相助,不如让我复回蟠龙山庄夺取‘风雷扇’,若能夺取‘风雷扇’,什么困难都没有了。”
五岳神丐连连点头道:“对,对,这办法倒真不错。”
古道老叟道:“九爪神龙武功虽不甚高,但有千古一指和古风道人相助,而他诡计甚多,庄中到处暗伏机关,要夺取‘风雷扇’,谈何容易?”
金童道:“你不是说二老道是为邀约天下英雄而出江湖的么?”
五岳神丐道:“不错?”
“二老道既要邀约天下英雄,便不会久留蟠龙山庄,我今晚悄悄地前往一探,若二老道尚未离去,我即用计偷取,若他们已走,就明抢暗偷都无关系了。”
古道老叟道:“你一人去么,未免太危险了。”
五岳神丐道:“童儿的办法与我所想相契合,童儿武功高,纵然二个老怪就没有走,即被他们发觉,也可全身而逃,这一来,可要使九爪神龙惴惴不安了,必然坚留二老在庄,二老如果肯留,我们虽难夺扇,但他们也无暇约天下高手,嵩山之会,不是对我们有大利么?”
众人闻此言后,都觉有理,决定入夜后,由金童单独前往蟠龙山庄盗夺宝扇。
这一顿饭,足吃了半个多时辰,饭后,金童即返回自己房中,正要休息时……
忽见柳绛珠悄悄地走了进来,道:“童哥哥,晚上我与你同去好么?”
“不行,姑姑不会答应的。”
“姑姑会答应的。”
“就是姑姑答应,我也不要你去。”
“为什么?”
“刚才我请你替我求求情都不肯。”
“你如果让我同你去,以后你再被姑姑责骂时,我一定替你求情。”
“以后我不会再被姑姑责骂了。”
“唔,不会,她不过一时忘了。”
“忘了什么?”
“你与蟠龙山山庄主小姐的事。”
“不要胡说八道,我根本不认识她。”
“你骗不倒我,更不骗不我姑姑,你想单独前往蟠龙山庄,还不是想与她亲热亲热。”
金童猛地柳绛珠拉了过来,按在床上,狠狠捧了一板她的屁股,又在她香肩咬了一口,道:“你还敢胡说不?”顺势躺在柳绛珠身旁,道:“你放心,有了你,什么姑娘我都不罢了。”
柳绛珠将身子埋入金童怀中道:“骗人,难道胡姐姐你也不要。”
“胡姐姐早已恨我入骨,想要也不可能了。”
“姑姑说,我的性情太温顺。什么事都听你的,要叫胡姑娘好好管束管束你。”
“姑姑她偏心,老说你好,时时责骂我,其实我有什么比不上你?”话毕,欲吻柳绛珠的小嘴。
柳绛珠忙把他推开,跳下床来,道:“我不理你了。”转身欲走。
“喂,再谈谈不好么?”
“我去请姑姑准我与你同往蟠龙山庄。”
“请你不要提起罂粟花的事。”
“我偏要提。”出门而去。
金童二天二晚未曾熟过,柳绛珠出房之后,不到一盏荼的工夫,即呼呼入睡。
醒来时,已经日落西山,夜幕深垂了,即急走至他姑姑的房中,见他姑姑和柳绛珠也刚起来,三老和王一帖,山中太岁,洛阳奸商,都已不知去向。
他奇怪的道:“他们呢?”
奔月嫦蛾道:“请助手去了,约定八月初十,在狮子庄相会。”
“金怕侮和洛阳奸商的伤好了没有?”
“差不多了,再过几天即可痊愈了。”
“不是不请助手吗?怎么又急着去呢?”
“经我们再三商量;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所以,改变了原来的决定。”
“我今晚还去不去蟠龙山庄?”
“你的事仍照前议进行,如不能盗得宝扇,即找一个僻处,勤练柳姑娘的通天神功,现在距八月十五尚有四五个月的时间,届时,你即使未能将通天神剑练就,也有几成火候,应付嵩山之会,自有很大的帮助。”
金童道:“我相信我可以将扇弄到。”
“弄得到最好,弄不到也不要紧,决不可深入险地。”
柳绛珠道:“姑姑,我与童哥哥一起去好么?”
“你经验太差,不能去,而他此去,并非与人硬拼硬斗,你去反有很多的不便。”
柳绛珠不敢再坚持下去,奔月嫦娥又叮嘱了一些小心谨慎的话,才叫伙计准备晚饭。
二更时,金童将山中太岁给他的制钱装入怀中,与他姑姑和柳绛珠说了一声“再见”,即由窗口窜出,向蟠龙山庄方向风驰。
九爪神龙作事虽然谨慎细心,却也未料到金童会去而复返。
半个更次,金童已到达庄前柳荫之下,向前一看,偌大的村庄,不见一个人影,大门前被他用制钱击毙的那些死尸已不见了,只断断续续,隐闻有人啼哭。
他暗道:“有人哭?谁在哭……唔,一定是那些被我击毙者的家人。”
心语及此,内心很不好过,不觉黯然叹道:“真可怜,他们若不惹我,我哪会视人命如蚂蚁,动手就把他们击杀,让我前去看看,若那些死者的家境不好,我就给他们些银两,也好减轻我的罪孽。”
当下,展开轻功,流星似的走去,瞬间,即泻至屋谵之下,同时缩身纵上瓦面,伏身四看,并无人影,又细听了一下,竟闻有数处的哭声。
他心生侧隐,竟忘了他此来的目的危险,向最近的传出哭声的屋脊纵去。
到达之时,拨开一块青瓦,向下细看,见是一间十分肮脏而又凌乱的厅堂,即知是穷苦人家。
厅中平放着一扇门板,上面躺着一具全身血迹的死尸,尸体的头部,放着一张木凳,凳上点着一盏豆大的油灯和几柱香烛。
尸旁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正伏地抚尸大哭。
金童一看那具死尸,即认出是被他在练武场下击毙的一个庄汉。
他见老太婆伤心的可怜神情,内心有若针刺的感觉,不自主的翻身落地,推门进入厅中,怀着无限的内疚,呐呐地叫道:“老太婆……这是……这是你的儿子?”
老太婆颤巍巍地转过头来,停止悲哭,沙哑地道:“你是谁?是璜少爷,快给我滚出去,你老子害死我的儿子,连棺材也不给一付,叫我怎么安葬,以后叫我怎么过活?”吃力的站起,向金童扑来。
金童忙把她扶住,急道:“老婆婆,我不是璜少爷?”
老太婆一愕,怔怔地看着金童,好一会才道:“你不是天杀的璜少爷?你是谁?”
“啊,我……我是过路的,听你在哭,特来看你。”
“你是过路的?”
“是的,噢,老婆婆,你说的璜少爷是不是庄主的儿子邱清璜?”
“不是他还有谁,他老子逼我的儿子去和人打架,我的儿子死了他就不管,我这一大把年纪叫我怎么活下去?”
话毕,又哭起来。
老太婆不怨杀她儿子的凶手,反口口声声埋怨九爪神龙,使金童更加难过。
由此可见,九爪神龙统治蟠龙山庄,是专制和残酷的。
金童在怀中摸了一下,欲掏些银子给老太婆,但出门匆匆,忘了携带。
他脑筋一转,暗道:“我何不到那些有钱人家偷些金银来,散给那些被我击毙的家属使用。”
当下,向老太婆安慰道:“老婆婆,你别伤心,让我去拿些银子来给你使用。”出厅登上屋脊。
他运目四下远眺,寻思道:“九爪神龙的住宅,是在龙堂附近,如要盗财救济难民,应须走远一点,以免九爪神龙发觉,反正时间尚早,回来再夺宝扇不迟。”
心意一落,即施展轻功,朝西风驰。
走到约三四丈上的一栋屋脊,又闻屋脊下有人痛哭,而且不止一人。
他停步伏身,掀开瓦片,俯视房中,见厅中也停着一具尸体,尸体旁,跪著一个四旬左右的妇人和四个孩子,最大的孩子,也不过十三四岁,最小的只有四五岁。
他乍见之下,不用说,心灵又增加了一副重担,使他盗财救难的意志更加坚决。
他无心再看,即急继续西驰。
驰约一二百丈,蓦见,前面有一联房锃、虽不甚高,占地却甚广阔,而十分华丽、如非大富人家,无法建筑.
他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纵过那栋华丽的屋脊,再三细察附近环境,见此人家,有一建造十分精美的后花园,园中有两座书阁,东西并排矗立,书阁四周,满植花草,苍松翠竹,迎风招展。不时有阵阵香气飘来。
他伏身屋脊,暗地寻思:“这一家,倒真会享受,比起那些穷人的住处,真有天堂地狱之别,取他一点钱财救济难民,也是截长补短,于天理人情,扪心自问,亦无愧疚。”
心思甫落,即欲朝后花园跃去,拟先向那二栋书阁下手。
蓦地,由房中溢出谈话之声,赶忙停止身形,伏下细听。
只听一人道:“二位仙长可是有急事待办,但现时间已晚,无论如何,亦得请二位在寒舍留驾一宵。”
金童乍闻此言,心房骤然急跳,暗道:“这不是九爪神龙的声音么,他怎会在这里,难道也是他的住宅。”再凝神静听。
又闻过天云龙道:“是呀,二位明天后才走,也不过相差几个时辰。”
古风道人接着道:“贵昆仲如此热诚,贫道却之不恭,也就只好从命了。”
九爪神龙道:“多蒙二位仙长垂爱,实令在下铭感,来,再干一杯。”
此话落后,接着,是一阵杯筷之声。
金童伏在瓦面,心情异常紧张,也异常谨慎,恐一不小心,弄出响动,被九爪神龙等发觉,事情就麻烦了。
他脑际不停地转动,寻思道:“想不到盲目乱撞,竟撞个正着,碰巧找到九爪神龙的住所,二老道尚未离去,我该怎么办?”
“唔,我应该趁此机会,往花园中二栋书阁一探,如‘风雷扇’置于那两处之中,岂不是探囊取物,若‘风雷扇’不在那里,也可从那里取些钱财,以便救济死者的家属,了却一件心愿。”
走念及此,即极轻快地提气一纵,落脚在另一栋屋脊,再一起一落,身子即到园中的花丛里,见东西书阁,都有灯光出射出。
他暗道:“阁中之人尚未入睡,我怎能入内探察宝扇?就是要取其钱财也不可能……”
“管他,前去看看再说。”
当下,利用茂密的花草作掩蔽,向西边书阁匍匐疾进。
到达西阁的窗下,将身子紧贴墙壁,伸首向内探看。
但,窗户有窗帘遮着,无法看见里面的情形,侧耳细听,也听不到里面有何动静。
他将窗帘拨开,顿时,扑出一阵香风,啊,原来是一间雅洁,华丽,而又宽敞的香闺。
床前有一妆台,台上银灯如豆,灯下坐着一个秀发披肩,浑身素白的姑娘——她就是邱如凤。
邱如凤独孤灯,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金童乍见之下,不禁心头狂跳,差一点叫出声来,忙后退,暗道:“是她,她何以还不入睡?莫非她有什么烦恼,不能入睡?”
他已知道,他姑姑等能够脱困,是她透露的机关的秘密。此时,面对着正在烦恼的恩人兼初恋的情人,却不能加以安慰,使他有着难以表达的情绪。
他悄悄的沿壁而走,不知不觉竟转书阁门前,大门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