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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生死命之定,姑娘切不可伤心,现唯一的要务,就是在二更之前,如何不许有人来惊扰金小侠,其他这事,都不是现在商量的。”
赵公道:“二位既是金哥儿的朋友,就里坐吧。”
摘星手探首向里望了一下,道:“不要坐,我们就在这里竹园内作个前哨。”与流星手还身园门,藏身在竹林之中。
此时,已夜幕低垂,厅中点丰一盏豆大油灯,灯围坐着赵老夫妇和柳绛珠,三人正在吃晚饭。
赵婆道:“那二位大哥怎么不来吃?”
柳绛珠道:“他们说,二更后再吃。”
蓦闻流星手高声喝道:“什么人?”
“哈哈,……二位的轻功好俊,一转眼就到这里。”此人,声音苍老有劲,震得赵老的农舍,尘灰分纷下,赵老夫妇心气浮荡。
另一人继道:“谢二位情谊,若非二位领我们来此,我们那会找到这偏僻之处,哈哈……”
流星手冷笑道:“原来是东北二枭,难怪有胆量。”
“我们二枭是因为看不起中原武学,故很少到中原来,近闻中原有一‘风雷扇’,威力甚大,特来一长见识的。”
流星手道:“你们只知‘风雷扇’威力大,可知扇主人的武功高强么?”
“扇主听说是一个姓金的小子,我们已找他好久了。难得二位情义深重,领我们来此相见。”
流星手道:“夜眼飞鹰兄,请你收敛歹念吧,恐怕你见到金小侠,就没命返还长白山了。”
“嘿,我毒爪子也不想回长白山了,请他出来吧。”
流星手道:“二位虽不想活,可是还没有死在金小侠手下的福气。”
夜眼飞鹰倏然脸色一沉,冷笑道:“好狂妄的口气,莫非二位,还想领教老夫几招。”
流星手也冷笑道:“自然,只要你们能胜在下兄弟,金小侠自会出来与二位相……”
“滑稽,滑稽,哈哈……东北二枭染指‘风雷扇’,真滑稽,”此话起时,尚在数十丈外,但话落之时,已到了林下,距南华双星和东北二枭不足二丈。
夜眼飞鹰不屑的道:“看阁下尊容,大概就是什么风火教教主祝兄吧。”
“不敢,不敢,在下正是祝心泰。”
风火教主说话间,嗖,嗖,嗖,相继飘七八人。
双星互看了一眼,都慢慢移退,流星手道:“奇怪,他们怎知来此?”
摘星手道:“大概是奔月嫦娥吩咐我们的话,被东北二枭听到了,故一路跟踪而来。风火教主等,又偷听取东北二枭的话,故也随后跟来。”
流星手声音压得极低地道:“看他们未知金童正在坐关。”
“你这话是何意思?”
“风火教主早知金童的厉害,他决不敢入房找金童,只要我们阻住东北二枭,使计施延时间,二更一到,事情就好办了,怕只怕他们已知道金童正在坐关。”
“不错,现在我们先挑拨他们,让他们先打上一场,也好拖延一些时间。”
二人商议己定,复又走上前来,站在风火教主和东北二枭之间,成一个等边三角形。
只见夜眼飞鹰轻蔑一笑,道:“教主此来,不知是否也想染指风雷扇?”
风火教主淡然笑道:“本教若有心于‘风雷扇’,在九爪神龙手中时,即已得手,何至于今。”
“教主既无心宝扇,来意为何?”
“特来见识长白绝学,以及前来为二位送终。”
夜眼飞鹰冷笑道:“你们怕金童,以为我也怕他?”
风火教主道:“你们二位联手,若能在金童手下走上三招,就可在中原走了,并染指‘风雷扇’。”
流星手道:“是呀,不说金童,就是当前的风火教主,二位也不一定走得过十招?”
一爪公勃然怒喝道:“胡说,我倒要试试。”转对风火教主道:“教主,在下先欲领教几招了……”
流星手插嘴道:“一爪公,我劝你免了吧,教主的雷火功,不是好惹的。”
一爪公运劲于掌,朝风火教主走来,道:“本公一生专惹强人……”
风火教主本欲激二枭去惹金童,不料,反被流星手激一爪公向自已走来,顿时,脑筋一转,道:“若二位想在中原落脚,我们见面的机会多着呢,还是留点力气对付金童吧。”
一爪公道:“怕死就给我滚开。”
“我是来送终的,你何必找我?”
夜眼飞鹰道:“与一个不相干的人罗嗦什么,还是先见识见识‘风雷扇’的威力吧,”
他也想到不能白耗功力。
话毕,向竹园农家走来。
流星手截横道:“站住。”
夜眼飞鹰轻蔑一笑道:“你要干什么?”
“你如想见金童,先问问我这东西答应与否。”双掌一扬,站成出招步子。
夜眼飞鹰哈哈笑道:“那来的拦路鬼。”左手摇晃了一下,右掌横扫而去。
流星手志在阻拦二枭入屋惊扰金童,不予硬接,一移步,反扫夜眼飞鹰下盘。
风火教主此时向园内农家看去,见屋内黑蚴黝地,看不见里面情形,暗忖:“金童真在面里么?今有人在此打斗,他怎会不出来,莫非走了?”
他想入内一探,却又不敢。
蓦然,一声长啸传来。
风火教主一震,暗道:“这人内功好高,谁,怎么都知道了金童在此?”
他念犹未落,即见七八条人影,流星般的射来。
当首是一个须发衣着皆白,年约七旬的老人。
风火教主心头又是一震,暗道:“雪山派也来了,他们什么时候入关的?怎么从未听人说过?”
“也好,我就让他们先入内探视,再让他们打一场头阵,胜败均与我有利。”
心念一落,即拱手迎上,哈哈笑道:“冷兄别来无恙,祝某有礼。”
他忙拱手还礼道:“祝兄好,祝兄好。”
风火教主开门见山的道:“冷兄此来进关,是否是为了‘风雷扇’,抑或尚有他事?”
“‘风雷扇’名震武林数百年,却无见过其面,今闻出世,特来一开眼界。”
“来得好,正值时候。如冷兄有胆量,今晚即可一开眼界。”
“金童真在此农家?”
“冷兄可率人前往一探。”
“哼。”回对六个派下高手一招,道:“走。”领先昂然向竹园走来。
正与东北二枭相搏的南华双星见情,大感惊骇,大喝一声,同欲舍二枭而来拦阻雪山数人,但又恐二枭乘机入,急得暴吼如雷,一筹莫展。
一行七人到达门前,向里张望,厅中黑黝黝的,并不见有任何人影。
西北一君沉声叫道:“金小侠,远方客朋友冷湘子特来拜候小侠。”
声落,良久无人回应。
西北一君回过头来,向随后跟来的风火教主道:“屋内没有人。”
风火教主道:“金童年纪轻轻,却很狂傲,大概是不想理会阁下。”
西北一君冷笑一声,对他身后的一个年约五旬的老者道:“你入内去看看。”
老者是雪山派的一流高手,姓钟名学泉,他闻言之后,并未答话,即大步走入厅中。
他进入厅后,忽见一个老农,慌慌张张的进入侧房,忙喝止道:“别动。”
原来那老农,就是赵公,他脸色苍白,浑身颤抖,道:“庄稼老汉,一贫如洗,请大王饶恕。”他把钟学泉当作劫舍强盗。
钟学泉沉声道:“我不是强盗,别怕,请问你,你家是否住过一个叫金童的少年。”
“是……他……”
“他在哪里?老实告诉我,饶你性命。”
“在……在前厅偏房。”赵公在威胁下,只好实说。
钟学泉心头一震,暗忖:“这小子倒沉得住气,外面打得那么热闹,还能呆在房中。”
他一面暗语,一面回身返转前厅,向左边偏房走来。
只见房门紧闭,房中寂静无声。
他运双劲掌,平护胸前,取距房门三步外站定,道:“金小侠,请恕钟某夜来造访,失礼之处,请予原谅。”
“……”房中毫无反应。
“钟某等不辞劳苦,干里而来。以求与小侠一叙,小侠这等轻视于人,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吧。”
“……”房中依然无人答应。
钟学泉心生怀疑,暗道:“那老头子说他在此房中,莫非虚言骗我?”向房中走近,运劲将房门一推。
“哗啦”声起,房门应掌破碎而开。
房中突然传出一个女人的惊叫——
钟学泉笑道:“小子原来在作好事……”
话间,运掌护胸,举步前进,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金童击倒。
当他刚欲跨步入房,陡觉一股万钧之力猛劲压来——
他心头一愕,即出掌封挡。
“波”的一声,可怜他千里而来,连金童的面均未看见,即吐血倒地归阴。
门外的西北一君,乍闻对掌之声,陡吐怒吼,探首内望触目的满厅的杂物和喷血倒地的钟学泉,并无金童的人影。
他心头忐忑不安,犹豫不敢入厅,怒喝:“好小子,如有本事,请出来相见。”
“……”房中无人答应。
西北一君此时气得双目圆瞪,须发直竖,但他并没有中风火教主奸计,只对他身后的二名派下高手,道:“你们二位进去看看,要小心。”
二名高手奉命,只犹豫了一下,转向左侧房门走来。
右边一人低声道:“我们不能直入。”
“怎么进去?”
“先齐发一掌,然后跟着掌风进人。″
“有道理。”
当下,二人面对门房站成前弓后箭的步子,陡然,齐喝一声,推出掌中所蓄劲力。
劲如潮涌,滚滚卷门而入。
“轰”然一声。对门墙壁,应声穿了一个四尺方圆的大洞,似是一个窗户,射入房中的月光。
紧接着,二人同时一个箭步,向房门射入——
但当二人刚入门栏,陡地一股无形劲道封住门口。
二人心头大骇,艰欲后退,但已为不及了,只觉胸前被铁锤猛击了一下似的,顿时,头昏目眩,血气上涌,冲口而出,失去知觉,倒在当堂。
二人发掌又前冲的各个动作,西北一君都已看到,这一下,他可真的惊慑了,赶忙缩回身子,不知所措,欲进不敢,欲走,又恐风火教主讥笑,怔在门前。
风火教主此时冷笑道:“冷兄若不西回,我们自有分高下之日,何以要在大敌当前的此时此地?”
“祝兄既吝赐教,就别多嘴。”
“在下是替贵派子弟可怜。”
“别免死狐悲,冷某不是被人激得倒的。”不理风火教主,探首向厅内探察。
且说金童坐关已至紧要关头,一团白雾,在他头顶,忽升忽降,至这团白雾能停留空中半盏茶时,通天神功即告大成。
不巧得很,仅差一个更次,竟几乎遗恨终身。
那是钟学泉破门之时,乍受惊扰,心头震动了一下,顿时,各穴阻滞,继而气血逆流,筋脉抽缩。
见他,脸色突变,额上青筋暴露,汗落如雨,头顶白雾,渐渐消散,摇晃欲倒。
站在床前的柳绛珠掌将钟学泉挡回去后,回头一看,吓得几乎哭了起来,赶忙爬了起来,将他挟住,贴在他的耳畔,急道:“不要怕,珠妹会拿出你教的拍式对付他们……”
蓦闻,厅中脚步声响,她急忙跳下床来,凝神贯注房门,准备一会儿进来时即发掌攻击。
她凝神待了一会,仍不见有人进来,回头再看金童,见他,灰白的脸色,渐渐呈现红晕,额上青筋消失,头顶白雾重新凝结起来,正迟迟上升。
她芳心略安,更不敢大意,一瞬不瞬地凝神贯注房门。
好半晌,只闻外厅谈话之声,却未闻有人入厅。
她暗忖:“再过一会,我童哥哥醒来,就不怕你们了。”
蓦闻一人喝道:“房中莫非是柳姑娘?”
柳绛珠不敢答应,稍平的心情,复又紧张起来。
那人又道:“金童在房中否?”
柳绛珠不敢答声。
“嘿,嘿,臭丫头,你以为老夫不知是你?刚才你惊叫了一声,老夫已听得清清楚楚,限你马上出来,否则,惹得老夫火起,放把火烧尽这间破房。”
柳绛珠毫无江湖经验,更不懂人心之诡诈,闻言之后,竟吓得索索发抖,去留两难。
正当她惊慌失措,去留两难决之时,忽闻赵公由后厅跑将出来,声音颤抖地道:“你们斤万不要放火烧我的房子,烧了我的房子,叫我老夫妇住在哪里,请大王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