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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们不知你就是青衫剑客金瑜之子,也不知你的为人,只听人说你是离恨天君的传人,不是好东西,人云我云,真是糊涂极了。”
“前辈认识先父?”
“不但认识,而且还要好。”
“啊,原来是先父的好友,请受童儿一拜。”
流星手忙他抱住,道:“免了。你不怪我这个糊涂叔叔,已使我惭愧和高兴了。”
二人正在推让之间,忽见柳绛珠领着赵公公赵婆婆走来,金童才不坚持行大礼,只抱拳深深作了一个揖。
然后,回头对柳绛珠道:“珠妹,快来拜见李伯父。”
柳绛珠走上前来,向李靖一福,道:“拜见李伯父。”
“免,免。”李靖慌还礼。
金童在地上拾起东北二枭留下的五十两黄金,交给赵公公,道:“他们烧了你们的房子,我要他们赔偿五十两黄金,你拿去另一栋新房子住吧。”
赵公公乍见许多金光闪闪的黄金,吓得目瞪口呆,他活了六七十岁,从来未见过这许多黄金,想不到这许多黄金,竟属于自己之财物。
他想:“莫说造一栋,就是造十栋二十栋房子,也用不着这多金子。”
他手脚无措,道:“不,不,用不了这许多……”
“用不了就给你们养老,你们以后不要再辛勤耕田种地了。”金童连忙将黄金递给赵公公手中。
此时,摘星手吴广已悠悠苏醒,与金童见过,彼此说过了些客气话,大家就在竹林中过了一夜。
天亮后,流星手对金童道:“请恕老夫卖老,叫你一声金侄。”
金童忙拱手道:“应该,应该,伯父有何指示。”
流星手道:“嵩山之会,并非一般武林约斗之会,据我推测,很难应付。”
“伯父有什么高见?”
“经我们数月的调查,古风道人和千古一指,不但走遍千山万水,邀尽天下有名人物,而其中尚有使人难以预想的手段。”
“什么手段?”
“在千万武林人物中,玩弄邪术,卜算星数,运用诡计,擅摆阵式的什么人等都有,这些都不是有高强武功就可以应付得了的。”
“唔,伯父顾虑甚是,那我应该怎么办呢。”
“现在我也说不出什么办法,幸好有见识广博,经验丰富的五岳神丐陪你去,他也许有较好的办法。”流星手忽然奇怪地说道:“你说五岳神丐等也分头请助手去了,我们怎么一点也没有耳闻。”
“他们也许不敢公闻,恐人中途袭击。”
“不可能,五岳神丐的朋友,我认识甚多,譬如山中太岁,洛阳奸商,都与我有一面之缘,若他们为头邀请助手,难免与他们或他们的朋友碰头。”
“难道其中有什么蹊跷?”
“一定有蹊跷。”
“会不会遭遇不测?”
“很难说,不过,他们都是饱经世故之人,也许不致有夫,现在天已大亮了,我们先替你去侦查侦查。”
金童急道:“八月初十,我们约在登封县狮子庄相会,如有消息,请你到狮子庄来通知我好么?”
“自然,如初十二更时分,我们仍未到达狮子庄,就不要等我们了,就在嵩山见面吧。”
“伯父也要参与嵩山之会?”
“这是义无旁贷的事,只是我们武功太差了。”
“伯父说那里话。”
流星手又叮嘱金童几句,便与摘星手先走了。
这时,赵公夫妇也千恩万谢,依依不舍,洒泪而去。
金童与柳绛珠在竹园等候奔月嫦娥回来,直等至黄昏,仍不见奔月嫦娥回来,二人都已饥肠辘辘,尤其是金童,不得已,只好在竹园中一株槐树上,留下:“姑古姑,请往约定地点相会”几个字,才双双离开竹园。
金童领着柳绛珠,向小集赶去,到达小集时,已是夜幕低垂了,二人在一家小馆吃过晚饭,找了一家客栈,叫伙计开了两间房子,拟住一宿再走。
此时,已是二更时候,柳绛珠因为昨晚一夜未睡,一上床,就沉沉入睡。
蓦然,白影一晃。
金童心头一震,连忙扬手一操,操在手中,竟是一方香喷喷的白色手帕。
他见白影由窗外射入,以为是宵小的暗器,随手接下,不料,却是一方手帕。
他无暇细看,也未多加猜测手帕之主是谁?来意为何?即急以掌护胸,疾步窗前,探首外看——
但见,银河横空,星光耀眼,夜风习习,虫声唧唧,那有什么人影?
他心头忐忑,暗道:“此人的轻功好俊,我的动作已够快了,居然也未发现人影,谁呢?”
他展开手帕,凑近灯下细目一看——这一看,他立刻呆了,半晌,才不安的暗道:“是她,我尚以为是罂粟花,想不到竟是她,一年不见,她已练了绝功?”
他再移目手帕细看了一阵,暗道:
“她不但武功有所成就,文学也有进步,短短时日,就有如此惊人功业,实属难能可贵。”
他一面细看,一面夸赞,慢慢地竟念出声来:“……花残叶落,复望秋风,孤零弱女,仰对苍穹,思往昔之沧桑,不禁血泪沾衣,抚今夕之茫茫,难消胸中愤恨,蒲柳之姿,自知不配于君,然君却苟且胡为,夺妾清白之身,妾非出身名门,然也幼读诗书,知情达理,既为君辱,终为君人,岂知,天地不灵,赐你背义之心,反言失诺,拒人于千里,始乱终弃妾身如陌路,置骨肉而不顾,鸣呼,此辱,此愤,此恨,此仇,难消,此仇……”
金童念及于此,喉间像塞着一块砖,读不出声了,也不忍再读了,仰首寻思:“可敬的姑娘呀,可怜的姑娘,至今犹蒙在鼓中。”
“我金童虽非大侠,亦不致苟且胡为。我金童虽非信人,亦不致轻言寡诺。
“你为什么不去调查清楚,我为何视你如陌路?置你腹中之肉于分离?
“唉,看她刚才的来去,武功已不在我之下,想其投书乏间,似要与我作对,叫我怎么向她解释呢?
“真糟糕,她迟不来,早不来,偏偏要此前来,若她也参与嵩山之会,我不知又要增加多少麻烦。”
原来投书者,就是邱知凤的丫头红儿,读者诸君也许还记得红儿被人奸污的事吧,为此金童已受不少委屈,也受了不少危险。”
金童将红儿投来的手帕纳入怀中,心情加倍的不安,又在房中踱方步。
直至五更,才上床朦胧睡去。
柳绛珠将他叫醒时,已是日上三竿了,他没有将红儿投书事告诉柳绛珠,梳洗毕,草草吃过早饭,即向狮子庄进发。
途中,他十分小心,恐红儿前来找他,但奇怪的是红儿并没再来。
八月初五,二人即已到达距狮子庄约一里之地。
此时,正值黄昏时候,秋阳斜照,万物生辉,秋风徐来,农夫晚唱,四处炊烟袅袅,宿鸟归巢,是一幅幽美的田园图画。
但,奇怪得很,狮子庄却大不相同,在此晚餐之时,竟不见炊烟,虽也有斜阳照映,却毫不生色,似是一座死庄。
他不知见到胡玉莲。应该说些什么话,他想:万一胡玉莲仍未消除误会,像以前一样不理他,甚至不与他见面,将如之何?
他心头跳得十分厉害,但表面却尽量装得很淡然,因为他恐柳绛珠问及,又得花一番口头来解释。
太阳衍山时。二人才到达应前。
柳绛珠道:“这里就是狮子庄么?”
金童点头道:“是的。”
柳绛珠兴奋的道:“马上我就可以见到莲姐姐了。”
金童暗叹一声,道:“你别高兴,她见不见我们尚不知道呢?”但他不敢说出口来。
柳绛珠四下望了一下,道:“怎么不见人?”
金童闻言,也环目四看,的确,连人影也没有,看大门,及门内里的房舍,并无损毁,大好的一座村庄,怎会没有人住。
这是一件怪事,若说移居搬迁,怎会全庄一致,这里有他们土地财产,舍此到那里去生活?金童左想不通,右也想不出道理来,他第一次来,被人阻止不能入庄,这次虽无人阻拦,不知怎的,也犹豫着不敢进去。
他侧首对柳绛珠低声道:“这村庄透着神秘,我们进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乃与柳绛珠走入大门。
进了大门,到达庭院中央,对着大门前的祠堂,喝道:“有人么?”声如铜钟,音回庄院,久久不散。
柳绛珠道:“真的没有人,我们还是走吧。”
当下,二人运气全身各个部位,并肩一步一步地走入祠堂。
二人站在入门三步处,四下搜查,堂中与第一次所见不同的,是没有了六口桐棺,四壁亦重新翻修过,而修成之日,最多不超过三天,其他祖宗灵位及一切布置,均与前相同。
为四壁的翻修,金童更感不解。连连暗称奇怪。
二人行至厅院的中央,忽觉步子一沉——
金童心头一翻,急喝道:“机关。”一拉柳绛珠,欲退出门,二人刚刚退身后纵之时,陡然“噗通”一声,入门处已被一块铁板封住,再看出走廊的侧门,也自门栏之上,掉下一块铁板,封得密不通风,两门被封,堂中光线顿失,黑黝黝地,伸手不见五掌。
就在两门被封的同时,陡然,“呼啸”之声大作,四面墙壁中,如骤雨般的射出暗器,每一件暗器,都挟着尖锐的呼啸之声,向二人疾射而来。
幸二人预先有所准备,运了气功护体,否则,那还有命在?
暗器来势甚功,但,到达距二人三四寸时,立即被二人的气功反弹回去,或立即堕落在地上。
足有半盏茶的功夫,四壁射出的暗器才渐渐停止。
二人轻舒了一口气,金童道:“想不到胡文魁倒真有实学,居然能制造出如此神鬼莫测的机关,哼,要不是我金童练成通天神功。岂不是要被他害了性命?”
柳绛珠道:“胡姐姐为什么要害我?”
“谁知道,也许是受了人家煽惑;不过,我想绝对不是胡姐姐的主谋,而是他不明是非,不辩黑白的叔父出的诡谋。”
真不幸,在这一念之间,酿成了金童对胡文魁极端的恶感。
金童走至壁下,运指弹了一弹墙壁,发现墙壁并非砖石所砌,而是很厚的铁板,只因经过一番装饰,使人如不注意,决难发现虚实。
金童再至门首,弹了弹封门的铁板,冷笑道:“这点东西就能挡住我金童么?可笑之至。”
柳绛珠道:“铁板厚不厚?”
“不薄,不过,如集我们的气功,足可将之摧毁。”
“那我们就将它摧毁,去问问胡蛆姐,何以这等狠心对付我们。”
金童冷笑道:“就让他们高兴高兴吧,看古道爷爷的面子,我们不能以毒攻毒,问她无益,反正我们无处安身,在此借宿一宵也不错。”
“今天不吃饭了?”
“我包袱里还有干粮,马马虎虎吃点算了。”
话毕,运目审视堂中一下,继道:“我们到那灵台后面去,即使有人开门进来,也不易发现我们,让我想法将他们制倒,再责问他们害我们的原因。”
二人走至灵位后面,因翻修不久,地面十分干净,就坐地下,取出干粮,慢慢地细嚼。
柳绛珠吃毕干粮,将娇躯靠入金童怀中,抚摸着左脚,道:“你给我买的这双小蛮靴不好穿,把我的脚夹得难过极了。”
“脱下来看看是否把脚夹破了。”伸手欲替柳绛珠脱鞋。”
柳绛珠忙将脚缩回,道:“不,不,姑姑说姑娘的脚不能给男人看的。”
“姑姑教你不要给别的男人看,我是你丈夫,什么地方不可以看?”
“可是我们还没有结婚。”
“我们虽还没行夫妇之礼,但名份姑姑早给我们定了,姑姑还说过,你是我正配,莲姐姐是二房。”
“姑姑说,在未行礼之前,不准你污辱我,如你不听,就告诉她,她会严厉的惩治。”
“姑姑好偏心,处处担护着你。”
“我不曾作过坏事嘛。”
“我作什么坏卓?”
“嘿,你以为我不知道,姑姑也知道。”
“知道什么?”
“与杨姑娘……”
金童狠捏了一下柳绛珠的大腿,道:“胡说八道。”
“你不要狠,姑姑已授权给我,你如不好好殷勤对我,别想如愿以偿。”
“姑姑授什么权给你?”
“我是正配,你与杨姑娘的事,完全操在我手里,我说成就成,我说不成,你别再与她鬼混。”
“姑姑与你谈过杨姑娘的事?”
“若不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