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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星手道:“你既不想娶她,明天你准备怎样回复她?”
“明天再说吧,若无办法,就由她去帮助敌人,人之生死,乃天注定,大不了一拼。”
流星手微点了点头,站了起来,道:“好吧,就这么办,我希望你不要一下就与她决绝,能拖则拖,俟大会过后不过,就好办了。”
摘星手也站了起来,道:“既有意委身于你,自有商量的余地。”顿了顿,继道:“时间已经不早,我们必须走了,希望你好自为之。”语毕,拱手告别。
金童将二人送至大厅外后,直看着二人的背影消失在夕阳之下,才郁郁地返回胡伯魁的客厅。
胡伯魁迎上道:“要不要去看看柳姑娘和莲儿?”
“他们住在哪里?”
“后栋,我叫人领你去。”回头向后大概叫道:“阿香,领金少爷去小姐处。”
声落后,由后厅出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环,向金童一福,道:“跟我来。”
金童跟在小丫环身后,穿过后厅。经过一个小庭院,登石阶,进入一间布置幽雅的客厅。
金童一进客厅,即闻后厅有一女子问道:“谁?”
金童一听,即听出是胡玉莲的声音。
小丫环忙答道:“小姐,是金少爷。”
金童也急道:“莲姐,我来看你。”声音有些颤抖,显示出他的情绪十分紧张。
忽闻一阵细碎的步声,由远而近,金童情绪更加紧张,心房噗噗乱跳,暗自庆幸,胡玉莲已谅解他了。
哪知,出厅来的,并不是胡玉莲,而是柳绛珠。
柳绛珠直走至他身前,道:“事情办好了没有?”
“办好了,莲姐呢?”
“在后厅。”
“她怎么不出来?”
“她不愿见你。”
一个丫环端着一杯茶,由后厅出来,向金童一福,道:“金少爷请喝茶。”
金童接过荼杯,随手放在茶几上,低声道:“莲姐在后厅作什么?”
柳绛珠道:“绣花。”
“带我去看看她好么?”
“她会不高兴的。”
“没有关系,她如向我发脾气,你就替我解围,好好劝劝她。”
柳绛珠忙摇手道:“不!不!我才不呢!”
“为什么,那有什么关系呢?”
“姑姑骂你,要我替你说情,莲姐不理你,又要我替你解围,一离开我时,就胡天胡地,把我抛在脑后,唔!我才不理你呢。”
“我几时胡天胡地,把你抛在脑后,这些话谁教你说的?”
“我同莲姐刚才在前面亲耳听到的。”
“你们听到什么?”
“我们没有完全听清楚,只昕到混世巨魔的女弟子要嫁你,我们在一气之下,就没有再听了。”
金童双手一摊,道:“我的天哪!你们前不听,后不听,为什么偏偏听这么一句话呢?”
“就这么一句话已经够证明你在外面不规矩,听那么多干么?”
金童苦笑道:“我实在没法与你们解释,我希望你们去问问伯魁伯父,他老人家会证明我在外面的行为。”
“他又没有跟你到外面去,还不是听你说什么就什么。”
“唉!真是‘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一拉柳绛珠的手,道:“走!同我去看她。”
柳绛珠一扭娇躯道:“不!你要去就自己去。”
“不行!非要你同我去不可!”不管柳绛珠不愿意,紧握她玉臂,往里就走。
柳绛珠无法,只好半推半就地跟着他走。
经过一条甬道,到达一间古色古香的小型花厅。
只见胡玉莲身穿月白罗衣,青丝披背,端坐窗下,背向金童,正在低头刺绣。
她身旁站着一个十二三岁的丫环,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迷茫地向金童看来。
金童与柳绛珠进入厅中,胡玉莲装着不知,依然低头作她的活计。
金童乍见之下,不禁倒抽一口凉气,情绪十分不安,说不出心头滋味。
他松开紧握柳绛珠玉臂的手,向前走了一步,却又停了下来,两条腿像患了风湿症似的,不由自主。
他张口喊了一声“莲姐”,但声音只在他喉间转了一下,又咽住了,并没有送到口外。
他的脸像二片红云,额上渗出密麻麻的汗点,呼吸局促,双手不断的搓揉,神情十分尴尬。
柳绛珠本欲不理,但见他神情,内心又很不忍,“噗哧”一笑,叫道:“莲姐,童哥哥来看你。”
金童向柳绛珠投了感激的一瞥,忙接口道:“是的,莲姐,童弟来看你。”
胡玉莲听若无闻,一动未动,依然低首刺绣。
她身旁的丫头轻轻一碰她的玉肩,道:“小姐,金少爷叫你。”
胡玉莲仍是不理不睬。
这个场面,不但金童感到十分难堪,就是柳绛珠也十分尴尬。
柳绛珠碎步走至胡玉莲身旁,挽着她的香肩,弯身低下头去,道:“莲姐,你怎么啦,是不是生妹妹的气。”
这一下胡玉莲可不能佯装不知了,微抬粉脸,道:“我干吗生你的气?”
“不生我的气,干吗不理我?”
“什么事?”
“童哥哥来看你。”
胡玉莲忽然冷哼一声,冷漠地道:“男女授受不亲,请他自重些。”
“你这又何苦呢?他不来时,你又老惦念着他,他来了,你又不理他,莲姐,你就……”
胡玉莲忽然秀脸透红,身子一扭,嗔怒道:“谁惦念他”
柳绛珠娇躯一震,忙缩回挽在胡玉莲香肩上的手,后退一步,呐呐不知所措。
金童猛一咬牙,大步走了上来,道:“就算我错了,我向你赔罪好不好?”
胡玉莲斜瞟金童一眼,冷笑道:“玉莲消受不起。”
“唉!我自问,并没有作错,你大可以当面责骂我,为什么不理我呢?”
胡玉莲又低头作活计,不理金童。
金童搔了搔头,道:“我知你还在误会我与红儿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其实,我可以对天发誓,我与她根本没有半点关系。”
“……”胡玉莲仍然无动于衷。
“唉!可惜古道爷爷出了岔子,不能回来向你解说……″胡玉莲浑身一颤,脸色忽然由红泛白,惊讶的抬起头来,念道:“我爷爷出了什么岔子”
“现在我也不太清楚,三位老人家和王一帖,还有洛阳奸商、山中太岁,分头去请人助拳,约好今天在这里相会。可是至今犹未回来,而且他们的朋友也未来一个,据我与南华双星的判断,很可能六人都被人俘去了。”
“今天没有回来,不见得就是被人俘去了。”
“要知他们是请帮手的,即使他们因事延误归期,帮手也该陆续到了呀。”
胡玉莲点了点头,泪水不自禁地由眼中流了出来,道:“难道六人都被俘去了?”
“他们可能在未分路时,就已遇上强敌,据我们猜测,我姑姑也一定是被那人俘去的。”
“那怎么办呢?”泪水涔涔而下。
“你别伤心,只要不是被我们的仇人俘去,性命是没有危险的。”接着将他与南华双星的推理,向胡玉莲和柳绛珠说了一遍,并道:“担心的,就怕那人在嵩山大会之前要我以扇换人。”
胡玉莲道:“我爷爷和吴爷回不来,你怎么去嵩山与他们相会?”
金童仰首寻思了一会,道:“当时吴爷与我,都不主张请帮手,不知怎的,我往蟠龙山庄后,他们又改变当时的决议,他们既然回不来,我就只好单刀赴会了。”
胡玉莲急道:“那怎么成呢?”
柳绛珠道:“我同你去。”
金童感觉到胡玉莲在无形中流露出关心他的真情,大感安慰,心中一宽,勇气百倍,笑道:“你们尽管放心,此次赴会,我一定凯旋荣归。”
胡玉莲道:“此次大会,对方一定不下数千之人,你武功虽高,但要在众寡悬殊下取胜谈何容易,我看,我和珠妹也同你去吧?”
金童摇手道:“你们都不能去。”
柳绛珠小嘴一噘,道:“为什么?”
金童顺手搬一张红木椅,在胡玉莲身旁坐下,二郎腿一跷,悠闲地道:“你的武功虽不在我之下,但江湖经验太差,而心地也过于忠厚善良,不宜应付那种场面。”
胡玉莲鼻子一皱,道:“唔!你有多少江湖经验?”
“不瞒你说,这一年多来,江湖上什么人和事我都见过,不敢说是经验丰富,起码也可称得上老江湖了。”
胡玉莲含嗔带俏地道:“吹死牛,不害羞。”
金童坐直身子,正色道:“你也许还不知道,此次嵩山之会,是一次空前的大会,天下十之八九的高手,都已应邀参与,据我派去的探子回报,他们虽然拥有庞大的人力,却不得不得已时,不与我硬拼,而欲以阴险奸诈的诡计来胜我,所以我认为,人去得越少越好,若要硬拼,我有威力无以伦比的‘风雷扇’,量他们也无奈我何,你们何必去冒险呢?”
胡玉莲道:“他们将用什么阴险奸诈的诡计?”
“多哩,在会中,有机关,剑阵,群殴;在会外:有宵小组,苦肉计,美人计,总之,凡人能想得到,做得到的,都用上了。”
“啊——”胡玉莲和柳绛珠同时啊了一声。
胡玉莲俏皮的:“什么机关,剑阵,群殴,宵小组,苦肉计都没有用,惟有美人计用绝了,其中一定是深明你喜欢个中调调儿的人,否则,哪会想出如此妙绝的美人计?真所谓:
以毒攻毒,对症下药了。”
金童连连摇手,道:“你别再挖苦我了,老实说,他们那许多计策中,用得最笨拙的,就是美人计。”
“哼!你别嘴硬,我敢断言,你若败,必然是败在美人计中。”
“笑话,我有了你们二位如花似玉的……”
胡玉莲忽然一扬玉掌,嗔道:“贫嘴!你再说!”
金童忙双手抱头,道:“好,我不说,我不说。”
“去!去!去!别再在此胡闹,如有我爷爷的消息,即叫人来告诉我。”
金童坐着不肯起来,道:“时间还早嘛!”
“我文叔对你印象极坏,如被他看见你在这里,势必给你难看。”
“没关系,我是奉伯魁伯父之命来的。”说着恋恋不舍地站了起来,离开花厅。
第二天一早,金童又到胡玉莲和柳绛珠的住所来,不待通报,径自进入内厅。
此时,胡玉莲和柳绛珠刚起床,还没有梳洗更装,睡眼惺忪,春情隐现,一见金童,都觉不好意思。
胡玉莲叱道:“那么早就走来干吗?”
金童嘻皮笑脸地道:“我来叫你们起床。”
“去你的,谁要你叫?”
金童哈哈笑道:“你看,你们这种装扮多动人。”
胡玉莲秀脸一红,嗔叱道:“你是不是想要耍无赖?”
“不!不!我有事来告诉你们。”
“什么事?”
“我要出去。”
二女神情一愣,柳绛珠急道:“去哪里?”
胡玉莲嗔道:“不准出去。”
“为什么?”
“会期未届,出去干吗,不怕人暗中陷害你么?”
金童收敛刚才嘻皮笑脸的神态,正容道:“我有一件异常严重的事情要办,昨天伯魁伯父本叫我与你们商量,我因恐惟你们误会,所以没有同你们说。”
“什么事?”
“有关红儿的事。”
胡玉莲冷笑道:“是不是她要你娶她,你尽量娶她好了,何必与我们商量?”
“唉!我早知你们一定会误会的。
“红儿乃混世魔君之徒,已练就‘两仪神功’,又服一只千年难得的‘天地之子’,武功突飞猛地,现已不在我之下,今奉她师父之命,参与大会,要同我作对,我想争取她过来,即使争取不到,也不能由她帮助敌人,可是,唉!”
“怎么啦,是不是恨你无情,不理你了?”
“不是的,她还不知夺她童贞的是谁,提出一个十分苛刻的条件。”
“什么条件?”
“要我娶她,而且是元配的名份,限我今天午牌给她回音,叫我怎么回她呢?”
胡玉莲冷笑道:“不是正中你的心意么?有什么不好回复的呢?”
“别再胡说八道挖苦我,其实,我早就决定了回答她的话,只是未告诉你们一声罢了。”
此时,胡玉莲也已感到事态的严重,不敢再挖苦金童,低头沉思了一会,道:“你决定拒绝她?”
“不是的,当时,我借口姑姑失踪,须待三老回来,禀知三老后,方能给她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