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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清大帅听方丈说了,立即躬身道:
“小弟不敢。”藉机退下。
束无忌因有少林方丈出言阻止,也就不好再向至清大师挑战了,面露微笑,摇了摇摺扇
问道:
“方丈大师既然同意.不知你们有几位代表出场?”
推派代表之事,大家早已商量好了,在场有十四个门派,决定每一门派,推派一名代表,
计为:少林寺至清大师,(戒律院主持,因戒律院系掌戒律,负责惩处犯戒僧侣,必须精通
七十二艺中七到九种招艺,武功能胜过寺中僧侣,才能胜任,因此至清大师实为少林寺中第
一高手)武当派青云子、东海龙王敖九洲、落花岛主祁中奇、泰山派石大山、衡山派南云子、
排教冉勿赞、终南派平半山、华山派元真子、紫柏宫齐漱云、岐山派姬存仁、白石山刘寄禅、
崆峒派席素仪、昆仑派谷飞云,共为十四人。金母和鹿长庚、蓝公忌、及守山四老等人作为
后备,俾可应付突发事件。
至善大师合十道:
“阿弥陀佛,咱们这里一共有十四个门派,每个门派,可以派出一个代表,不知道贵
教……”
束无忌不待他说下去,就大笑一声道:
“好,贵方既然有十四个门派,咱们就以十四场分胜负,只要有一方胜过半数,就算这
一方胜了,不知大师认为如何?”
至善大师道:
“束施主说的甚是合理。”
“哈哈!束无忌仰首大笑一声,接着道:
“那么咱们就开始了,这第一场,不知贵方那一门派的代表先下场?”
“且慢!”武当掌教青云子道:
“这十四场中,为了公平起见,贫道认为应该一场由我方先下场,一场由贵方先下场,
这样可使双方以对方下场之人的身份、武功,作为衡量,才好派适当的代表下场,这样就不
致有武功悬殊之弊。”
束无忌道:
“就这么办,现在贵方可以派代表出场了。”
各大门派中被推作代表的人,谁都跃跃欲试,要在天下武林大会上首建奇功。
至善大师合掌道:
“束施主且请稍待,老衲要和大家商量之后才能决定出场先后。”
说完,转过身朝青云子道:
“咱们此一行动,关系各大门派安危,似乎应该共举一位主帅,统一调度,才能收运筹
帷幄之机,道兄认为那一位道兄较为适合?”
青云子目光一转,含笑道:
“咱们这些人中,只有两位道兄有领导才能,一是敖老施主,一是平掌门人……”
平半山连忙摇手道:
“贫道不成,敖老哥统率长江上下游数万帮,指挥若定,这件事由敖老哥担任主帅,是
适当不过的人选了。”华山元真子和衡山南云子同声附和道:
“不错,此事非敖道兄不可!”东海龙王道:
“兄弟统率的只是江湖帮众,今天在这里的都是一门一派之主,这个兄弟只怕担当不
起……”
平半山道:
“你老哥平日豪气干云,今日之战,关系正邪存亡,你老哥担当不起也要担当起来才
是。”
至善大师道:
“平道兄说得极是,对方有束无忌指挥,他外号小诸葛,善用谋略,咱们这里除了你敖
老施主,没有人有临敌经验,你不可推辞了。”
齐漱云笑道:
“咱们全体公举敖道兄为总指挥,愿意服从军令。”
刘寄禅道:
“你就把咱们当作龙门帮的兄弟看待就好,从这时候起,咱们就不再是掌门人,总可以
了吧?”
东海龙王眼看十三个门派掌门人都推自己担任总指挥,一时雄心勃发,呵呵一笑,拱拱
手道:
“兄弟临阵受命,那就只好勉为其难,希望不负诸位道兄期望,能够一鼓克敌才好。”
说到这里就朝刘寄禅道:
“这第一阵,就请刘道兄出场,因为道兄性躯禅悦,很少在江湖走动,对方未必清楚道
兄武功底细,获胜的机会较大,胜了第一场;就是成功的一半了。”
刘寄禅拱手道:
“末将得令。”接着笑道:
“兄弟第一个出场,心理上的压力,比肩膀上的担子还要沉重得多!”
东海龙王笑道:
“这一场道兄一定会胜的。”
刘寄禅道:
“但愿如此。”挥挥大袖,朝前走去。
束无忌站在场上,早已等得不耐,看到刘寄禅大步走出,就点点头道:
“刘道兄可是第一场的代表吗?”
刘寄禅双手合掌,说道:
“正是,不知贵方那一位下场赐教?”
束无忌没有理他,回头道:
“诸位道兄,那一位先去会白石山的刘掌门人?”
他摺扇当胸,轻轻折动,却以“传音入密”朝大红席上的江北大侠沈昌年道:
“沈兄,这第一场还是由你出场较妥。”
就在束无忌话声出口,同时站起来的有江北大侠沈昌年,长输将吕长素、和析城山主神
拳裴通三人,吕长素抢在最先。
束无忌摺扇一指,含笑道:
“吕山主,这第一场就让沈大侠先出来吧!”
吕长素一征,继而想到江湖上人都叫自己长输将,束无忌才要沈昌年先上,哼,自己出
道江湖,何曾真的输过?这话他当然不敢出口,连忙拱手应“是”,退了回去。
裴通原在沈昌年之后,闻言也自退去。束无忌等沈昌年走出,也自往后退下。
刘寄禅身穿海青袍袍,头上既未落发,嘴上也留着八字胡子,看去不伦不类,沈昌年虽
然也听过他的名字,却从未见过,这时走下场去,不得不拱拱手道:
“兄弟久闻刘老哥大名,今天幸会了。”
刘寄禅望了他一眼,也不还礼,问道:
“这位老哥不知如何称呼?”
这话听得沈昌年心头大是愤怒,自己虽非淮扬派掌门人, (二十年前的掌门人是他大
师兄,现在的掌门则是他师侄)但自己的名头在淮扬一带,可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才博
得江北大侠的美誉,就是各大门派,又有谁人不识?你刘寄禅算什么东西?因为心中这样想
着,脸色就一下沉了下来,本来就已经灰白的一张扁脸,更见灰黯深沉,冷冷的道:
“兄弟沈昌年,阁下是否听人说过?”
“没有。”刘寄禅也冷声道:
“兄弟长年茹素,门口连野狗也没有半只,那会有人来和我说什么一般江湖事儿?哦,
你下场来了,就请亮剑吧!”
沈昌年在淮扬一块小小的地盘上,自大惯了,那里听得起刘寄禅这些话,呛的一声抽出
长剑,沉声喝道:
“你兵刃呢?”
刘寄禅探手从怀中取出一支尺许长黑黝黝的笔来,抬目道:
“兄弟的兵刃就是这支笔,现在你可以发招了。”
沈昌年除了听过刘寄禅的名字,对他底细,根本一点都不知道,此时看他取出一支尺许
长的笔来,已可知对方不但是个打穴好手。而且也是个擅长轻功的人,心中暗暗冷笑一声,
长剑缓缓举起,说道:
“沈某有僭了。”剑使“江淮千里”,一片剑光平胸推出。
他虽然心胸狭小,毕竟是淮扬派出身,名门正派,因此出手第一剑,也极有风度。
刘寄禅使的是短兵刃,他凝神正身,站立不动,直等剑光到了身前一尺光景,才右臂一
挥,大笔横划而出,这一划气势磅礴,像是写了一个“一”字,但听“当”的一声,笔剑交
掣,把江北大侠沈昌年连剑带人往右撞出。
这是出手第一招,当着天下武林同道,沈昌年被人一笔撞出,自然是大失颜面之事,但
他毕竟成名多年,临危不乱,身形随势向左飘闪出去,(他的左首,就是刘寄禅的右首)剑
势一变,使了一招“疏影横斜”,剑光一闪而至,斜削刘寄禅右腕。
这一招使得十分自然,好在剑走偏门,旁人几乎看不出他是被刘寄禅一笔撞出去的。
刘寄禅反笔一啄,又是“当”的一声,又把长剑朝左撞出,沈昌年身不由已的往右跨出
了一步。
沈昌年究是久经大敌之人,他本来以为刘寄禅取出笔来,必是精擅打穴的好手,轻功,
长於轻功的人,必然内力较差。
那知道一交上手,自己料得完全错了,对方笔力之强,如挟千钧,一连两招,都吃了大
亏,心头又惊又恐,口中发出一声大笑,大笑适足以掩饰他的失手。
就在大笑声中,他长剑疾抡,展开“淮扬剑法”,这回才显露出他剑上功力来了,但见
剑光飞旋。宛如黄河天来!不,他是淮扬名宿,应该改作淮水天来才对。(黄河天来,是李
太白的诗句,黄河之水天上来,但黄河和淮扬派扯不上关系。把黄河改作淮水才能符合)
这一瞬间,剑光如波澜壮阔,似怒涛汹涌,几乎把刘寄禅一个人淹没了。
因为他一直站立在原地上,一步也没有移动过,手上握着一支尺许长的大笔,也在此时,
虎然作势,连连挥出。
他这支大笔黝黑无光,但一经挥动,居然呼啸生风,气势磅礴,原来他使出来这套笔法,
竟是从永字八法中领悟出来的,侧、勒、努、跃、策掠、啄、磔,使得大开在阖,笔力千钧,
创武术来有之奇!”
淮扬派的剑法,也以大开大阉,剑发如波澜壮阔著称,两人这一交上手,当真旗鼓相当,
势钧力敌,打到紧急之处,不时响起震慑人心的笔剑交击之声!
双方观战的人,此时也感到紧扣心弦,到底谁能获胜,谁也无法预料!
两人这一轮快攻,交手到六七十招之际,依然不分胜负,陡听一声长笑,一道人影忽然
从一片剑光中腾空冲起,另一个人怒吼声中,抖手掷出长剑,朝冲起那人身后尽射过去。
现在大家都看清楚了,先前那声长笑,冲飞而起的是刘寄禅,稍后发出一声怒吼,抖手
掷出长剑的则是江北大侠沈昌年。
刘寄禅不是落败逃走,这可以从他那声长笑就听得出来,笑声中充满了赢得胜利的飞扬
意气!
相反的,江北大侠的那声怒吼,却是愤怒到了极点,心有未甘的吼声,所以要抖手掷出
长剑恨不得把对方来个一剑穿胸而后快。
原来刘寄禅手中那支铁笔,可是真正可以写字的斗笔,笔头上紧套了一个纯钢的笔帽,
和人动手时,可以用作兵刃。他因久战无功,乘机欺人,褪下笔帽,在沈昌年脸上画了一个
圆圈,就大笑一声,点足飞起。
沈昌年骤不及防,被他用毛笔在脸上画了一个圆圈,自然怒恼已极,连举手拭抹都来不
及,大吼一声,掷出了手中长剑。
刘寄禅已经飞出一丈多远,陡觉身后金风破空,朝后心袭到,也不禁心头有火,倏地转
身,右手铁笔一啄,但听呛的一声,那激射而来的长剑立被当中截断,跌落地上,口中沉声
说道:
“沈昌年,刘某因你平日尚无恶迹,不想伤你,所以只用笔在你脸上画了一个圆圈,以
示薄惩,你不知自责,反而掷剑偷袭,你们淮扬派有剑亡除名这一条,老夫震断你长剑,就
是警告你该退出江湖了,你自己去斟酌吧!”
各大门派的人等他说完,纷纷鼓起掌来,这是第一场赢得胜利,自然值得大书而特书的
事。
沈昌年举袖拭去脸上被画的圆圈,但不揩还好,这一揩,弄得满脸都是墨渍,变成了一
张黑脸,心头更是怒不可遏,咬牙切齿,厉声道:
“姓刘的,你不用张狂,沈某三年之内,一定会讨回今日画面之辱。”
说完,顿顿脚,往外就走。
束无忌要待挽留,已是不及,心知他无颜再留在会场上,也就任他走了。
东海龙王迎着刘寄禅拱手笑道:
“道兄第一场,胜得漂亮,可喜可贺。”
刘寄禅连忙抱拳道:
“末将只是幸不辱命而已!”
东海龙王走前几步,朝束无忌拱拱手道:
“束总提调,第二场该贵方代表先下场了。”
束无忌嘿然道:
“好!”
他“好”字方出,羊角道人已经当先站起,稽首道:
“总提调,这一场由贫道出场如何?”
束无忌点头道:
“由道友出场,自是最好不过了。”
羊角道人手持拂尘,飘然走出,朝站在阵前的东海龙王打了个稽首。说道:
“敖大侠可是要下场赐教吗?”
东海龙王淡淡一笑道:
“老夫只是押阵之人,另行有人奉陪。”
他回过身去,目光一掠已方阵营,心中迅快的转动,羊角道人在江湖上虽然久负盛名,
但总非一派之主,算来只有岐山姬存仁较为适合,这就以“传音入密”朝姬存仁道:
“姬道兄,这一场就由你来对付羊角道人了。”
姬存仁立即起身走出,朝东海龙王拱手道: